第五章 二选一（下）
陈曦愕然。。 良久的沉默后，打破沉默的是凌梦初。他微微一笑，说道：“陈曦，你加入候补者协会多久了？” “有……快半年了吧。”陈曦轻声回答道。现在的陈曦，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说话细声细气的。 凌梦初微笑道：“那么你觉得，候补者协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候补者协会？”陈曦想了想，说道，“是一个组织吧？” 凌梦初说道：“确实是个组织，还有呢？你觉得候补者协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陈曦沉思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回答道：“是个军事组织？” 凌梦初挑眉，说道：“虽然不算准确，但也比较接近了。实际上，我们更愿意称呼候补者协会，为‘战斗性组织’。” “战斗性组织？”陈曦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凌梦初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战斗，就是候补者协会的全部意义。无论候补者协会下面细分了多少个部门，这些部门的存在，都是为了战斗所出现的。而我们的战斗对象，对外宣称是复仇者。但实际上，所有有可能威胁到世界本身存在的，都是我们要讨伐的。” 陈曦仔细地听着，没有Ｃ话。她隐隐觉得，凌梦初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就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但又不能不面对的问题。 果然，凌梦初继续说道：“所以，任何在候补者协会中的人，无论他来自哪里，都必须去战斗，或者为战斗人员服务。但究竟是去战斗，还是为战斗人员服务，并不由候补者自己决定，而是由候补者协会决定。协会本身存在的意义，需要协会本身的威严才能够支撑。所以任何候补者，都必须服从上级的安排。换句话说，我们就是军队。” 陈曦默然。 凌梦初没有看陈曦，自顾自地说道：“既然是军队，自然就有军队的纪律，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的这个世界，是末日世界，是秩序被践踏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中生存，我们就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候补者协会作为在末日世界中立身的组织，为了维持自身的存在，就容不得协会内部出现半点不和谐的声音。所有人，都必须保持一致的目标。如果不能，那么清除就成了唯一的选择。要么抹杀，要么驱逐，这就是协会的原则。所以说，陈曦，虽然怕死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你的做法，却违反了候补者协会的立身之本。冷灵月作为候补者协会中与十二分会长平级的高层，自然有权利，也有义务驱逐你。” 陈曦沉默良久，才说道：“难道我就连一点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凌梦初摇头道：“选择的权利，是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这次任务的危险性，难道冷灵月自己就不清楚吗？她当然清楚，所以她必须最大限度地保护在场的所有候补者。陈曦，她并不是忽视了你的安全，而是因为这个任务，有你非去不可的理由。不然的话，以冷灵月的性格，她会选择自己前往，而不是在后方坐镇。” 凌梦初的道理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陈曦也已经了认同了凌梦初所说的。可是……不知为何，陈曦的心里还是有个梗，却是与这个任务无关的。 凌梦初看出了陈曦内心的挣扎，笑道：“放心吧，月月不是小心眼的人，她并不记仇。”说罢，也转身离开了。 陈曦愕然。 刚才凌梦初一直都是直接称呼冷灵月的名字，最后却叫了一声“月月”？这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很快，时间就到了晚上。 陈曦在纠结了一阵后，主动找到了冷灵月，同意加入突击小队。冷灵月看上去确实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微笑着安慰她，说萧若瑶和罗根肯定会在战斗中照顾自己的。 冷灵月这样的态度，反而让陈曦感到十分惭愧。 确实，在如今这个末日世界中，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独善其身。既然陈曦选择了候补者协会，就要为候补者协会出力，这是每个候补者的义务。 接下来，就是制定突袭黑塔地下基地的计划了。 昨天晚上的偷袭行动之所以能获得成功，主要原因在于出其不意。但是现在，黑塔方面肯定已经知道他们的第一个军营已经陷落了，所以偷袭什么的就不管用了。 所以这一次，冷灵月决定给黑塔的地下基地来个“一击必杀”！ 简单来说，就是直接冲到地底下去，把张乐找出来宰掉，这样的话这场战争差不多就该结束了！ 当然，这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在整个黑塔中，最不好对付的就是这个张乐。他本身不具备战斗力，但是却能把敌人变成自己人，这一点就很恶心人了。如果冷灵月不能制定一个有效的计划出来，那么这次作战行动的结果就会变成Ｒ包子打狗。 所以，准确的情报是很必要的。 在傍晚的时候，冷灵月就派出了一支精锐的作战小队。这支作战小队全部都是由特种兵组成，没有一个是异能者。在他们的身上，都戴着小型摄像头和扫描设备，能够全程将整个行动记录下来。最重要的是，即便是特种士兵被张乐控制，冷灵月坐在指挥车里也能够获得相当多的重要情报。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这些士兵最好还是不要被控制。 尽管这些特种士兵都是影之座的人，但冷灵月也不打算把他们当作炮灰使用。可是面对张乐这种人，不付出点牺牲是不可能解决掉他的。想要解决他，首先就要做好有所牺牲的觉悟。 影之座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所以冷灵月的命令才能够畅通无阻地传达下去。 至于影之座真正的老大林天，似乎是打算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就做一个甩手掌柜，全程根本就不参与任何决策，也不发表任何意见，无论是同意的还是反对的。冷灵月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配合得那叫一个痛快。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影之座真正的老大其实是冷灵月呢！ 随着夜幕的降临，作战小队也逐渐潜入了黑塔的第二营地，并开始向地下军事基地进发。根据陈曦之前所提供的情报，作战小队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地下基地的通风管道入口，依次钻了进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冷灵月坐在指挥车中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上的战斗直播。在她的身边，还坐着萧若瑶、罗根、凌梦初、神烛等候补者协会的人以及要参与正式作战行动的作战小队的队长。 至于林天这个甩手掌柜，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作战小队的行动很顺利。 准确来说，是太顺利了。 他们顺利地从通风管道潜入地下基地，然后小心翼翼地逐层搜索。但令人意外的是，整个地下基地居然看不到一个人影，甚至就连陈曦所说的不久之前复仇者与黑塔士兵战斗过的地方都看不到任何的尸体，无论是复仇者的还是黑塔士兵的。地面上非常干净，连血迹都看不到一点。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被炸穿的地面，居然也完好如初。 看着屏幕上所传达的画面，陈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有问题！太有问题了！ “灵月，你怎么看？”凌梦初突然问道。 冷灵月耸耸肩，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黑塔的土木工程技术很先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