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武院过往佐茶
经过了长达四个月的风餐露宿之后，王小山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赵国的边境。使节团在赵国的军队护卫下，慢慢地开往赵国的都城大明城。 而王小山等人在清点核对了贺礼以后，轻装疾行，终于摆脱了大部队，在赵王登基的前几天到达了大明城。 远远的，王小山就见到奈何和奉命前来迎接的端木鸿。双方一阵寒暄以后，端木鸿把王小山等人带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别苑。 王小山拉住了要离开的端木鸿，问道：“你们的新赵王呢？他在哪里？” 端木鸿恭敬地道：“赵王正在处理几天后登基的一些大事，暂时不能抽身来接见贵国的使者，还请见谅。” 王小山笑道：“你能别打官腔吗？好歹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我和赵寒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见什么谅？” 端木鸿也笑了，道：“本来赵王要亲自出城迎接你的，不过被我们劝住了。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了，这样做不合适。我估计他听到你们来了，现在一定坐不住了。迟些时候就会召见你们。” 王小山点了点头，放端木鸿去忙他自己的事去。回过头来，王小山对着奈何笑道：“早到了这么久，大明城逛得很熟了吧？” 奈何笑着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道：“这里的酒，味道不错。这里的美人，也不错。” 王小山还想跟他再说笑两句，结果发现马婕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小山打了个哆嗦，止住了话头，哼着歌走进了房中。 马婕瞪了奈何一眼，转过头去，自言自语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千万不能让这些老流氓带坏了我们纯洁的掌门。” 奈何一阵无语，只能一个人坐在院中喝着酒。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有一个宦官站在别苑之外，大声喊道：“赵王驾到！楚国使臣准备接驾。” 王小山走出了房间，带着马婕和黄烟出来相迎。他们看到此时的赵寒，一改当初的木讷与朴素。 赵寒一身华装，显得雍容华贵，气度不凡，脸上表情生动，似笑又似怒，让人琢磨不透，不过却多了许多威严。 王小山在看到赵寒的第一眼，差点认不出来了。不过好在下一秒，那个赵寒有变成了他们所熟悉的赵寒。他收起了脸上的伪装，自然而尊敬地拉着王小山，走进了院中。 赵寒屏退左右以后，脱下了身上的外袍，报怨道：“累死我了。在这里每天都要板着脸，揣摩着人心，跟人斗智斗勇，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更要命的是，天天穿着这么重的衣服，难受死了。” 王小山笑道：“人家拱手送了你这么大一份礼，才这点小问题，你就知足吧。” 赵寒小声地道：“说真的，我还是觉得咱们玉溪门里的生活最舒服。无忧无虑的。” 马婕戏谑道：“是因为有葭露meimei在吧。等你这边安定下来，你就把她接过来吧。” 赵寒有些犹豫地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马婕眉毛一竖，训斥道：“怎么？赵国的美女迷了你的眼，你就看不上我的葭露meimei了？” 赵寒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马婕打断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赵寒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我们还没结婚呢！他娘家远在应元洲，没有明媒正娶，我就把她私自接过来，是不是不合礼法？” 马婕拍着他的肩膀，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把他父母也接过来好了。只要你真心对待她，这些都不是问题。” 赵寒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就去接她。” 马婕赞许道：“对，这才像话。” 王小山笑道：“你这样训斥一个赵国的大王，逼着他取自己的meimei，也很像话。” 赵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而马婕则是哼了一声，高兴地向王小山甩了下头，离开了。 这就是马婕聪明的地方，她知道什么时候她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接下来，是男人们谈话的时间，所以她很主动地回房了。 赵寒对着王小山和奈何道：“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参观一下大明城。” 王小山点头道：“正有此意。” 三人出了别苑，在大明城中闲逛，一直从城东别苑，走到了城西的明武书院。 身为赵国的新王，自然没有赵寒去不了的地方。他带着两人毫无阻拦地在明武书院之中参观了一圈，最后他们在一个小亭子中间坐下。 小亭子位于明武书院大路旁边，周围四通八达，视野开阔。 赵寒让人上了一壶茶以后，就下令让所有人退开了。这是他特意挑选的地方，可以防止别人的偷听。 等手下走远以后，赵寒给两人倒了一杯茶，笑道：“葭露不让我喝酒，所以只能以茶招待了。这是今年初雪之后的第一缕新茶，名叫不思春。你们尝尝看。” 王小山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眨巴眨巴嘴，直摇头道：“不好喝。” 奈何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笑道：“你这叫牛饮，能尝出什么东西来？茶，要慢慢的品。” 王小山白了他一眼，回过头来，问道：“小寒，你在这里过的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把你当成傀儡？” 奈何也放下了杯子，等待着赵寒的回答。这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如果赵寒被人控制了，那他们一定要想尽办法，带他离开。 赵寒摇了摇头，道：“我是正宗的赵氏皇家血脉，拥有正统性，他们不敢乱来。赵国各大家族相互掣肘，其中又有一根筋的陆家在，没人胆敢胡来。” 王小山疑惑道：“一根筋？” 赵寒笑道：“就是陆一冲所在的刑部陆家，他们办事一板一眼，循规蹈矩。说的好听叫公正，说的难听就是一根筋了。在他们的限制下，就连我这个大王，也不能做法理不允许的事，更别说其他人了。” 奈何笑道：“怪不得赵玄义要把他们都弄死。” 王小山道：“如此也好，起码你做大王的权利会得到最大的保护。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赵寒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道：“首先，就是确保登基大典正常进行。然后，我想派人去接葭露一家人过来。。。” 王小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男婚女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好害臊的。再然后呢？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赵寒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王小山道：“有话就说啊，和师兄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赵寒郑重地道：“等我这边安定下来以后，要不要把玉溪门转移到赵国？在这里，玉溪门可以得到我的支持，一定能快速壮大，甚至成为赵国的国教。” “不行！”王小山想也没想，直接否决道：“要是成功得太简单了，那我以后还忙什么？” “啊？”赵寒吃惊地看着王小山。 王小山喝了一口茶，站了起来，背负双手望着远方，平静地道：“你应该听小猴和小猪说过吧。我们以前的故事？” 赵寒询问道：“玉溪山？” 王小山点了下头，大声道：“玉溪山是玉溪门的根，我答应过我的师傅。有朝一日，一定会带着玉溪门重新回到玉溪山，让玉溪门成为楚国最强大的修仙门派。” 赵寒迟疑了一下，道：“好吧，我懂了。” 王小山回来坐下，又喝了一杯茶，小声道：“而且你初来乍到，如果就带着自己的势力进来，难免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到时候平生枝节。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笼络人心，让各大家族都从观望妥协，变成支持。” 赵寒点头道：“多谢师兄教诲。” 王小山笑道：“我自己也是个甩手掌柜，这一套阴谋阳谋的东西也教不了你。不过你要记住，待人以诚，以德服人。朝堂不是修仙界，但是却有修仙的人。你要先确保自己手中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大家都信服你。” 奈何忍不住笑道：“你别把话题弄得这么严肃啊。喝茶喝茶！” 王小山白了他一眼，道：“好歹你也是玉溪门的人，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同门。” 奈何反驳道：“我哪里不关心同门了？刚才我就在想，你们说的那个玉溪山，应该是来仪州的那座孤山吧？几千年前的时候，那里还盛产灵石，灵气丰富。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得默默无闻了。” 王小山叹了口气，道：“人丁凋零，没有那个人力去挖取灵石了，自然就默默无闻了。” 奈何皱着眉头道：“来仪州离应元洲有好几个州的距离，根据楚国的规定，恐怕你不能收回玉溪山了。” 王小山无所谓地道：“事在人为，只要我足够强大了，难道还不能向楚王讨要区区一座山吗？” 赵寒附和道：“大师兄加油，我支持你。” 王小山道：“你也是，要好好加油，可别落下了修行。以后要是我发现你没有进步，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赵寒一阵无语。 这时，远处有一个宦官在向着这边挥手。 赵寒站了起来，大声道：“什么事？” 宦官小跑着过来，小声道：“金国和夏国的使臣到了，端木丞相让我来询问一下大王，是否也顺便召见一下？” 赵寒正想拒绝，结果王小山率先开口道：“去见见他们吧。” 王小山走到赵寒的耳边，小声道：“你初登王位，内部不稳，一定要先稳住外部。” 赵寒点头答应，让宦官带路去别苑召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