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独道见解
所有人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正是铁武通，从宴会一开始，铁武通就摆着一张臭脸在那里喝闷酒，众人知道他家与卫正之间的过节，所以也没人招呼他，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铁武通居然主动生事，这让众人都感觉他有点不识实务，恐怕会惹来姬露雪的不高兴。 果然，铁武通的话一出，姬露雪刚刚还满脸的笑容，下一秒就晴转多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卫正当然知道铁武通是谁，也知道两人间的过节无法调和，自然也不会客气。 “独道的理解不敢当，但一点心得还是有的。铁师兄身上也有火之意境法相的气息，单从这点上来说，你可比你叔叔铁熔金强得多了。” 众人一听，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暗道卫正也是个爱生事的主儿。 果然，一提到铁熔金，铁武通的脸色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哼，我叔叔一生研究炼器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领悟意境法相，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是卫师弟你，我听说你不仅拥有火之法相，还同时身具冰与雷共三种意境法相，贪多嚼不烂，小心最终一事无成呀。” “哈哈哈哈，贪多嚼不烂是吗？这理论乍听之下还算有点道理。” 铁武通一听，仿佛抓住了卫正的破绽般，直接就站了起来。 “怎么？难道卫师弟觉得这个理论不对？哈哈，这也难怪，你以前所学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武技，自然对意境法相的世界知之甚少，对真正正确的理论报怀疑态度也算正常。” 铁武通语气之中充满了嘲讽，两人间虽然都没骂赃字，但已经唇枪舌剑起来。 姬露雪见状不乐道：“铁师弟，我见你桌上的酒好像空了，要不要再多加一些呀。” “长公主客气了，我今天没少喝，但却非常清醒。卫师弟少年得志，心态有点失衡，我觉得有必要引导他一下，不然的话他日后目空一切，恐怕会闹出不少笑话。” 明明姬露雪已经暗暗示意铁武通闭嘴了，可他却一点也没领情，反而像是抓住了卫正的破绽般，一路穷追猛打。 “铁师兄的意思是，一个人一生只能研究一种意境法相，这样的成就才会更高？” “那是自然，每一种意境法相都必须全心投入才能领悟，就好像火之意境法相，没有火一样的性格，是根本难以驾驭的。” 说着铁武通手一张，一团模糊的影子出现在掌心之中，卫正仔细一看，那应该是一只火狼，看起来有点像他曾经击杀过的炎狼王，但由于法相的强度不够，看起来模模糊糊，很不清晰。 “火的意志，火的热情，造就了火的意境法相，没有全心投入的信念，根本无法驾驭它。” 铁武通一边说着，一边加大法相的力量，不一会儿，整层楼的温度就剧烈升高，就仿佛蒸桑拿一样，让人感觉酷热难耐。 “原来如此，看样子铁师兄的法相也是走高温路线的。方向到是不错，可我在具体的使用方法上，到是有点不同的见解。” 一只火焰的小猴子突然出现在卫正的肩膀上，又蹦又跳极为灵活可爱。 在场众人包括姬露雪都瞪大了眼睛瞧着，他们可都是玄天武院的入室弟子，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自然一眼就认出这是意境法相。而且小猴子极为真实，不仅五官清晰，就连身上的毛都根根可见，如果不是身上那强烈的法相气息，简直就像是一只真的火猴一般。 “在我看来，所谓的火之意境法相，其本质不过是三个字，流动性。让构成法相的物质高速流动起来，流动的速度越快，它的温度也就越高，至于说所谓火的意志，火的热情，不过是在没有真正掌握火的本质之前，所用的笨拙方法而已。” 卫正说着自己理论的同时，小火猿身上的温度疾速升高，眨眼间就超越了铁武通的火狼法相，就在这时，让人大开眼界的一幕出来了。 就见整层楼的高温突然受到了牵引，就像洪水般朝小火猿涌来，快速汇集到它的身上，让小火猿身上的温度更加强烈，而整个楼层却因为高温的流失，温度反而下降到了正常水平。 “荒谬，火之法相博大精深，怎么可能解释得这么简单。” 铁武通反驳，这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想说的，显然卫正所说的流动性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然而当他们看向铁武通时，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就见他的火狼法相此时暗淡无光，几乎快要消失了，而其身上的高温正在不受控制地大量流失，流失的方向正好是卫正所在的方向，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小火猿的方向，它身上的高温居然被小火猿强行吸收了。 法相之间的对决在场众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从来都是力量的大对拼，打得山崩地裂都属正常现象。即便是同属性的法相对抗，动静也会很大，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用自己的法相直接消弱对方的法相，无声无息间，就取得了胜利，这简直超出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现在你相信了吧，虽然火之法相博大精深，但其实也是分层次的，最少走高温燃烧路线的火之法相，其本质就是流动性三个字。你的法相之所以会温度大降，是因为在流动性上要远远弱于我这边的，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大河中出现两个旋涡，一条漏水的船行在它们之间，最终肯定会被力量更大的漩涡吸走、热量就是沉船，而火之法相就是漩涡，明白了吧？” 铁武通心里一百个不服，但手中的火狼法相却越来越弱，到最后甚至被迫消失了，这充分证明了卫正那个关于流动性的理念，让他哑口无言，根本找不到反驳的依据。 “至于你说的贪多嚼不烂的理念，当你理解了我刚才的话之后，就知道这根本就是无知之人的自以为是罢了。” 卫正伸出右手，小火猿跳到掌心之中，做出许多灵动可爱的动作，让众人大开眼界。 “高温燃烧性的火之法相，本质就是流动性。而将流动性改为摩擦的话，那就成了雷之法相。” 说话间，小火猿消失，直接转变成了一头小巧的蓝白色狮子，正是卫正的雷狮法相。刺光的电光包裹着雷狮的身体，让它看起来就像是雷电的精灵一般。 “火与雷有许多共通之处，同时拥有这两种法相不仅不会分散精力，反而还能彼此配合，暴发出更强的力量，我之所以能在悟性测试这项上取得超甲等的分数，凭的就是法相间的配合。” 说到这里，在场众人虽然还是听得不太懂，但都已经认同了卫正的理论，虽然这彻底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可不知为何，他们都感觉卫正给他们开敞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更清晰，更高明的法相世界。 “意境法相是博大精深，但并不意味着难不可攀，只要你真的有大智慧，征服它们并不是梦想，铁师兄你所谓的火一样的意志与热情，应该用在这方面，而不是狭隘的局限于一种法相的研究上呀。” 有理有据有事实，铁武通彻底没了词，这时姬露雪再次开口。 “真不愧是悟性方面的天才，一席话让我等大开了眼界。武通，我知道你两人之间有些过节，但我们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看你就敬卫正一杯酒，你们之间的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 “什么？你让我敬他一杯酒？明明是他杀了我叔叔！” 铁武通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就跳了起来。 姬露雪脸一沉，斥责道：“你叔叔铁熔金说到底不过是夺权失败，况且他当上炼器公会会长那段时间，弄得天华城炼器业一片萧条，民怨极大，在我看来他根本就不是当会长的料。卫师弟为民除害，大义凛然，完全做对了。” “你你……” 铁武通五官扭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卫正冷冷开口道：“铁师兄，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我跟铁熔金之间的仇，不想牵连到你身上，但如果你一心要为他报仇的话，我也不会退缩，你随时都可以向我挑战。” “好好，你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 铁武通知道今天他算是在姬露雪这里彻底失去了信任与地位，而他也深知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是卫正的对手，自觉丢人的他，愤然离席，气哼哼地下楼去了。 姬露雪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间怒火满腔，手中银制的酒杯被她捏成了银条。 此时立刻有人打圆场，缓和气氛，好半天姬露雪的心情才恢复了一些，酒宴继续，但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热度，不久就散去了。 告别了姬露雪等人，卫正离开了登天楼。此时已经接近半夜，卫正却没有回转自己的住所，反而朝法相堂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