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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刘辩的剧本

    深夜,月明星灿,万籁俱寂。

    静夜下的洛阳城仿佛寒冬时的洛水,沉静的几乎可以将时间凝固。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这个时候大多沉浸于香甜的睡眠中,只有那些真正的权谋家此时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计算着每一个想法的得失成败。

    可就算这些全天下最敏锐的人,也很难发现在宁静掩盖下的洛阳城里,竟然有一支军队以诡异的安静气氛,悄然无声的向金市附近的方向行进着。

    如果有人此时起夜出门,绝对会被这幽灵般的军队吓得屁滚尿流。这人数达到三千多人的军队,没有一个士兵发出任何声音,大家都默然的行进着。他们的步伐一致,他们的呼吸一致,他们几乎与黑夜融合在了一起。

    他们就像一条暗夜中的毒蛇,穿行于巷弄之间,

    坐在马车上的刘辩也混在这支军队的当中一起行进着。对于这支军队所表现出来的行军素质他也非常的震惊。心里暗暗感叹自己所写的那些练兵方略没有白费,蒋奇的严谨治军,士兵们平时付出的艰苦训练,终于让这支军队有了点强军的模样。

    金市附近的“帝龙居”是董卓的临时住宅,做着皇帝梦的他根本没有想到,当初他强占这间住宅时,就已经落入了刘辩精心设计好的陷阱。

    军队悄悄的将这间宅院围了起来。本来宅院周围还有两支巡逻的西凉兵士,只不过在一阵密集的连弩射击下,他们连发出警告的声音都没有,便被射成了一堆刺猬。

    陈伟、郭文等人聚在刘辩的马车前,等待着他发布进攻的命令。

    花费了三年时间,刘辩精心准备的剧本即将上演。

    站在马车上的刘辩,目光炯炯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虚空一劈。

    “杀!”

    四方之兵齐起,呐喊震天。

    ***************

    洛阳城西面的上西门,是刘辩这次行动的重中之重。

    成功的占领上西门就可以将董卓与他麾下的三千人马分割开来,对困在城里的董卓形成瓮中捉鳖的形势。

    所以刘辩将攻下上西门的重任交给了蒋奇亲自完成,并分给了他一千人马。根据情报,上西门的西凉守军只有五百人,蒋奇的兵马在人数上还是有很大优势的。

    不过即使这样,蒋奇也没有一上来就硬拼的打算。毕竟刘辩的兵马不多,底子薄,经不起折腾。

    当蒋奇领着一千兵马来到上西门前时,立刻就引起了西凉军的警觉,五百名的上西门守军顷刻间结阵以待,这让抱着想突然发难的蒋奇心里不禁凉了半截。

    西凉军的军队素质果然非同一般,看来今晚要想成功的拿下上西门,恐怕要经过一番波折。

    看着蒋奇的军队铠甲鲜明、杀气腾腾来到近前,一看就是一付来者不善的样子。西凉军中一名领军的校尉跃出军前,拦住了蒋奇的兵马,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这个领军的校尉口阔鼻宽,膀大腰圆,一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平时蒋奇觉得自己就已经够高大威猛的了,可是如今和眼前的这位黑塔一般的猛汉相比,蒋奇颇觉的有些自惭形秽。

    听到面前这个校尉的质问,蒋奇也朗声回答说:“奉天子诏,与上西门西凉守军换防!”

    这名高大的校尉先是一愣吗,随即便问道:“可有董将军手令?”

    “没有!”蒋奇一边回答,一边背过去的手已经准备好了连弩,随时要将眼前这名校尉射杀。

    高大校尉拒绝蒋奇说:“无有董将军手令,恐在下难以遵命换防。”

    蒋奇一听怒声说道:“董将军亦为人臣,也要奉诏遵命,尔等小小校尉竟敢抗诏!”

    高大校尉冷笑一声,说:“某只识董将军手令,其他一概不知。”

    “狗贼无礼!”

    蒋奇怒骂着,突然从背后端出了连弩,向着对方扣动了板簧。

    对方的那位高大校尉武功不弱,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还能躲过蒋奇的第一支弩箭,只不过蒋奇使用的是连弩,其他的弩箭紧接着就射了出来。

    蒋奇所用的连弩是刘辩根据前世在网上查找的关于诸葛神弩的资料,再根据自己知道的一点点的物理知识,然后找工匠慢慢摸索研制而成的。

    虽然不知道原本诸葛神弩的威力有多大,但是刘辩所制的连弩威力也不小。同样也可以发射十枚弩箭,射速快,体积也比资料上的诸葛神弩小了许多,方便了个人携带,很适合单兵作战。刘辩把这种连弩根据他研制成的年代命名为“中平三年甲型手弩”。

    只不过甲型手弩也有相当多的缺点,例如扳机容易损坏,卡壳现象也很严重。最大的弱点是它的威力会由于弩箭的射出而逐渐递减。一般来讲第一支、第二支射出的弩箭力量最大,然后力量便逐次递减,使得距离与杀伤力也逐渐变弱。

    所以这种连弩对付无甲或身披皮甲的士兵威力巨大,可是面对重甲兵士就凸显不出威力了。而那位高大校尉此时正好身穿着鉄铠,虽然弩箭有几支都射到了他的身上,但都是叮当几声响弹开了。只有一支箭射在了他的脸上,不过因为威力已经减弱,所以也没有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蒋奇一见偷袭不成,便弃了连弩,抽出宝剑奔着那高大校尉刺了过去。

    那高大校尉虽然仓促之间被蒋奇偷袭,吃了一点小亏,不过毕竟久经战阵,很快就冷静下来,抽出腰间的利剑,对着蒋奇迎了上去。

    那校尉武功很高,力大剑沉,蒋奇在与他对战几招后便感到有些吃力,渐渐落入了下风。

    那校尉越战越勇,劈刺间将蒋奇逼得连连后退。趁着破绽,飞起一脚踹在了蒋奇的胸口。

    蒋奇连退了数步,险些没有坐在地上。虽然有护心镜挡住那一脚的绝大部分力量,可是蒋奇还是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身后的兵士惊恐、担心的叫了一声,蒋奇回过头,看着在身后列阵观敌的兵士,突然有一种想抽自己十个耳光的冲动。

    放着这么多的优势兵力不用,自己在搞什么两军阵前,武将单挑。刘辩多次告诫他一个优秀的将领不是因为他个人有多么的勇武,而是他高超的领导能力和战术素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自己怎么总是记不住呢?陈旧思想害死人啊!

    蒋奇想到这,长剑一挥,冲着身后的军士吼道:“你们还愣着那干什么,给我冲!”

    身后的兵士这才如梦初醒的杀声震天的冲了过来,那高大校尉也迅速指挥手下兵士迎面击敌。

    那些西凉士兵快速的结成了方阵,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久经战阵。虽然人数较少可却对蒋奇他们也丝毫不惧。

    面对着如此阵容齐整,兵甲分明的军士,如果就此硬拼的话,蒋奇的部队损失也是不小。到时攻下上西门后,还要考虑把守城门的问题,还有突发事件也要有足够的人手应付。

    所以蒋奇根本不会选择这样硬碰硬的战斗,而是祭出了刘辩给他们配备的绝密武器——冲天雷。

    世界战争史最重要的一刻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夜晚到来了。

    蒋奇他们今晚所使用的冲天雷,全名是“中平五年甲丙型冲天雷改进版”,也就是后世的历史上所称的“手雷一代”或“甲丙型手雷”。

    甲丙型手雷的使用,标志了世界战争史上,火器时代的开端。从那以后冷兵器逐渐式微,而热兵器开始登上战争舞台,主导着战争的胜负。而今晚把守上西门的士兵,幸运而又不幸的成为了热兵器的第一批受害者而名载历史。

    蒋奇手下的士兵,在蒋奇的口令下,纷纷拿出了身上的冲天雷,拧开铁把后点燃里边的药捻,接着便撇向了列阵西凉军。

    一切动作一气呵成,蒋奇手下的士兵们已经练了很长时间了。只不过以前都是炸石头、树林,第一次实战这些士兵难免紧张,有些士兵甚至没有点着药捻就撇了出去。而且冲天雷的爆炸效果也并不是十分理想,量产后的冲天雷自然不能和实验时的最好效果相比,火药的配额与**的制作都不可能像制作一两个那样的仔细,所以爆炸后对敌军的杀伤力并不是很大。

    不过对西凉军的心理影响还是很大的,毕竟这时代的人谁也没见过火药爆炸后的威力,很多西凉士兵在用盾挡开了对方撇过来的冲天雷后,并没有在意这些掉在他们脚下的铁疙瘩,有些士兵心里还暗暗嘲笑对方敌军竟然学小孩子打石头仗。

    然而当地上的冲天雷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和火光后,这些第一次见识火药的西凉士兵还以为是上天降下来的天雷要对他们做出什么惩罚。(看来这帮人亏心事确实做了不少。)

    很多士兵被这种从未见过的异象吓得抱头鼠窜,一时间西凉军阵脚大乱。

    趁此机会,蒋奇长剑一挥,带着士兵向乱成一团的西凉军冲锋过去。

    领军的那个高大校尉已经无法再稳住阵脚,组织兵士做有效的反击了。包括蒋奇撇出的冲天雷在内,十几个手雷重点招呼在他的身边。他被炸得满身血污,半张脸烧的面目全非,眼珠也被炸飞了。

    正在他被炸得晕头转向之际,蒋奇已经冲锋到他的面前,手起剑落,血光迸溅,斗大的头颅滚落在蒋奇脚下,高大校尉的尸身栽落尘埃。

    没有了领军的校尉,失去了组织与士气的西凉军,失败已成了注定的结局。本来人数就不占优的他们被如狼似虎的蒋奇军像切菜砍瓜一样砍死。不过令蒋奇惊讶的是即使如此这些士兵大都没有主动投降的意思,全都在混乱中没头苍蝇似的抵抗着。

    当最后一名拼死抵抗的西凉士兵倒在血泊当中后,蒋奇不等不佩服西凉铁骑果然名不虚传。即使失去了指挥,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之高也令人咂舌。蒋奇攻其不备,又有冲天雷、连弩等先进武器辅助,可仍然付出了八十三名战损的代价。

    蒋奇暗暗发誓,自己有一天也要练出像西凉军这样的强军。

    战斗结束后,手下的兵士开始打扫战场,押送俘虏。看着那个已经没了头颅的高大校尉从自己的身边被抬走,蒋奇摸了摸仍隐隐作痛的胸口,叫来了手下的的兵士。

    “去打听一下这个校尉叫什么?”

    不一会儿,兵士在俘虏口中探得了姓名,回来禀报说:“是董卓的骁骑校尉华雄!”

    蒋奇点点头,说道:“也是条汉子!好好安葬他。”

    上西门得手,蒋奇急忙关紧城门,另外派人通知刘辩任务已经完成。

    而刘辩那边,战斗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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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凉铁骑真不愧是天下强军,面对着刘辩的突然夜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反而在中郎将段煨的指挥下,将大门堵死,依靠高大宽厚的院墙,四角树立的箭塔,据险而守,等待救援。

    董卓当初选择住在帝龙居这里就是因为它的防御性很强,刘辩珍惜兵力,没有下令强攻,只是围住四周向院**箭。所以暂时还无法攻下这座宅院。

    刘辩没有攻进来,只是时间问题,明明白白知道这一点的中郎将段煨一边派人出去突围去上西门求援,(此时他们还不知道上西门守军已经全军覆没,上西门失守。)一边派去内堂通知李儒与董卓有人夜袭。

    此时的李儒并没有睡下,听见外面杀声突起,内心顿感不妙,正要跑出去查看,刚好碰上进来禀报的校尉李蒙王方等人。

    “发生了什么事?”李儒厉声问道。

    “有贼夜袭我军,何人不明!”李蒙答道。

    李儒心里一沉,以他的心智自然对此事联想很多,只是急切间找不出思绪,便急急的说道:“我等快去通知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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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龙居震天的杀喊声自然惊动了整个洛阳,城内的各方守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全军戒备,却又不敢有所行动。

    正待派人去查探虚实或者联络他人,便有人持天子诏书前来,说有黄巾余党混入城中作乱,命他们紧关城门不得放走放进一人,不得擅离驻地,违者以谋逆判处。

    洛阳城内的守军虽然大都与袁绍一党,可却不像西凉军对董卓那样惟袁绍之命是从,对于皇命大都还是不敢抗拒的。此时又没有袁绍联络他们,故此也没有人敢出头抗命,全部都遵诏紧闭城门缩在营地里不敢妄动。

    城内的混乱同时也惊动了袁绍等人。此时袁绍和袁术正在叔父袁隗家议事,因为商量到了很晚,袁隗便留他们二人住在府中。

    听到杀喊声,袁隗叔侄三人都醒了过来。听喊声是西面金市的方向,心下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好派人出去查看情况,不过没想到的是派出去的人不一会儿就鼻青脸肿的返了回来。

    原来这些人还没等走出袁隗府几步,便被一群兵士拦住,不由分说便暴打了一顿,赶了回来。

    袁绍听后勃然大怒,点起了家将正待冲出府去,正好被一对士兵堵在了门口。

    领队的是佰长陈伟,见袁绍等人对自己的拦截怒目而视,破口大骂,反而一点都不生气,笑嘻嘻的对袁绍说:“袁校尉,今晚有黄巾余党混入洛阳城中,某奉天子之命缉拿贼寇,城门紧闭不得擅开,任何人不得在街面走动,望袁校尉配合在下,莫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袁绍仍不明此时情况,只是愤愤的冷笑着说:“什么天子之命,哪个天子之命!”

    陈伟正色道:“自是当今天子光熹皇帝,袁校尉心中还有其他的皇帝吗?”

    袁绍一时语误,被陈伟抓了个正着。不由得恼羞成怒,仗着自己官职大、地位高,不要脸的破口大骂道:“竖子无礼,不知我宝剑利乎?”

    说着抽出腰中长剑就要带人冲出去,陈伟等人也抽出兵刃,摆开阵势。袁氏乃洛阳大家,府中家将自然不少,袁绍想仗着人多冲出去,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的时候,又有一支军队赶了过来,将双方围住。

    “住手!”骑在马上的一名将官高声喝道。

    袁绍认出来的人是曹cao和他的部队,不由的喜形于色,高喊道:“孟德快来助我!”

    曹cao听到袁绍的喊声并没有任何表示,脸上反倒颇有羞愧之色。

    这时陈伟也冲曹cao说道:“曹校尉来的正好,袁绍勾结黄巾余党,对抗皇命,图谋不轨,曹校尉正好来助我将其拿下!”

    袁绍怒道:“我何来勾结黄巾余党,图谋不轨!”

    曹cao轻咳了两声,然后淡淡的冲袁绍说道:“本初兄,天子明诏,夜间缉贼,上至王公大臣,下至百姓草民都不得随意走动。我等身为大汉臣子,忠心为国,理当谨遵皇命为是。”

    袁绍此时还没听出曹cao的偏袒之意,仍然愤愤的说道:“即是黄巾作乱,我身为中军校尉,节制禁军西园八校,此时自当带兵除贼,为何连我也要限制自由?”

    陈伟听到袁绍如此问,嘿嘿一笑,说道:“当今天子诏,典军校尉曹公孟德协助陛下铲除jian佞,节制洛阳兵马不得妄动,所以今晚就不劳袁校尉费心了。”

    袁绍闻言一愣,怔怔的看着曹cao。而对方不敢与他的目光接触,红着脸低下了头。袁绍此时才恍然大悟。

    仿佛要将曹cao在火上烤一样,陈伟此时马上深施一礼,谦卑的说道:“末将受天子之命,协助曹校尉维持京城治安,节制各方军队,一切皆以曹校尉马首是瞻。”

    曹cao尴尬的苦笑了一下,他最怕面对的事情还是摆在了明面上。不过此时他已身受皇命,自是顾不得他与袁绍的友情,只好一脸严正的说道:“袁校尉,曹某身受天子之命,节制洛阳各方,兵士不得擅离驻地,官民不得随意走动,违者当以谋逆论处。望袁校尉速速回府,莫要以身试法!”

    袁绍看着曹cao,仿佛不认识了他一样愣愣的足有一刻钟。最后突然发狂般哈哈大笑起来,冷声说道:“袁某真是瞎了眼睛,没看出曹校尉竟然成了天子眼前的红人。哈哈哈,袁某在此恭祝曹校尉升官发财,鹏程万里!”

    袁绍说完甩袖而去,带着家将返回府中。曹cao被袁绍讽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的立在原地。陈伟策马走到近前,说:“刚才多谢曹校尉解困,若不是曹校尉及时赶到,恐怕局面也是难以控制!”

    曹cao心情抑郁,只是摆摆手示意无所谓。陈伟又说道:“曹校尉身负重责,无需在此多呆。此处由末将看守即可,曹校尉可往别处巡视。”

    曹cao心中对袁绍愧疚,也不愿在此逗留,陈伟所说自是求之不得。留下了三百兵卒协助陈伟监控袁隗府,自己策马去巡视别处去了。

    袁绍回到府中气呼呼的跪坐在大堂的矮桌前,抓起桌上的耳杯想要摔碎泄愤,忽想起这是叔父家的东西,举起来停了几秒,又恨恨的放在了桌上。

    袁隗与袁术也跟着走进了大堂,原本就嫉妒袁绍与曹cao关系的袁术,此时自然不忘出言讥讽,冷笑着说道:“想不到这个曹孟德如此忘恩负义,当初若不是我们袁家抬举他,他一个阉宦之后能有什么作为?哼!如今翅膀硬了调转矛头冲着我们了。当初把他当成兄弟朋友,还真是有眼无珠!”

    袁术冷言冷语的一阵火上浇油,袁绍再也受不了,一怒掀翻了桌子,恨声道:“曹阿满(曹cao小字)负我,此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袁隗默然的走过满地的碎碗坐在了正堂首座,淡然的说道:“此时不是找曹孟德算账的时候,现在的问题的是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袁绍听到袁隗如此说才气呼呼的又坐了下去,冷静的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外面的杀喊声好像都集中在金市和上西门附近,那里是董卓的驻地,莫非是有人对董卓动手?”

    “如今洛阳城能与董卓抗衡的只有我们袁氏一门,什么人有实力对董卓一战?”

    “难道你刚才没听到曹cao说是奉了天子的诏书吗?”袁隗冷冷说。

    天子?小皇帝?袁术脑袋晃得如拨浪鼓一样不敢相信。

    “不可能是天子,必是有人暗中指使!”

    “怎么不可能!”袁隗站起了身,面色阴沉,目光如炬。

    他久居朝堂,对朝中之事自然洞如观火。刚刚听到曹cao提到天子之命,他的心里便是一沉。说实话他和其他的臣工一样对刘辩了解不深,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贪玩不尊礼法,嗜好奇思yin巧上,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

    可如今联想着过往种种现象和陈朝之死,袁隗的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妙。多年来他们袁氏一门几代人一直悄然布局,就为了埋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那个野心。如今天下大乱渐起,袁隗本以为是实现野心的时候到了,谁知道竟然会出现这样一个变数。

    袁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天不与我啊!”他无奈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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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刘辩发起对董卓的致命一击时,董卓正在床帏之间享受着鱼水之欢。其实他每晚都在这温柔乡里渡过,在他胯下的这个美人就像一个无底洞,放佛要榨干他身上每一滴精血,可却又让他乐此不疲。

    虽然如此,外面的杀声震天还是引起了董卓的警觉,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外面的喊声一响起,他就感到有些不妙。

    正要起身查看,身下的那个美人用双腿夹住了董卓的身体,娇喘着嚷道:“大将军,奴家还要嘛!”

    董卓毕竟还没有色令智昏到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的地步,一把推开那个美人,叫着她的名字,呵斥道:“媚儿,休要胡闹!”

    董卓披上一件薄衣,绕过屏风正要走出了内室查看,却看到仆人包二带着几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见到他就高声喊道:“主公,董校尉(董旻)和李郎中(进京后,李儒被封为郎中令)反了,正带人杀了进来。”

    自己的二弟和女婿造反,对董卓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急急的要去前厅查看,走到门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便又停了下来。

    自己一向待董旻与李儒不薄,他们二人对自己的忠心,董卓还是了解的,对于他们会造自己的反董卓觉得有些不对劲。

    转过身正要仔细盘问一下包二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突然几把匕首逼在了他的身边,包括包二在内四五个人将他团团围住,齐声说道:“不许动。”

    董卓一愣,这时又有一把匕首加入了圈内,顶在了他的喉咙处。那个叫媚儿的女人仍然媚眼如丝,彷如这几天承欢于他胯下的样子,笑嘻嘻的对他说:“董将军真是薄情,无论妾身如何唤你,你就是不肯留下。”

    董卓武功不弱,可却因为刚才听到李儒董旻谋反而心神大乱,这才被包二等人制住,不由得又气又急,正待要大声怒骂,外面李儒一阵呼喊声跑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外面有兵……”

    进来的李儒还没有把话说完,便被包二前抢一步用匕首顶在了腰后。

    突然受制,李儒自然大吃一惊。不过身为智者的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环顾四周情形,赫然发现钓鱼台的掌柜陈浩南也在挟持他们的人之中。

    跟在李儒后面的李蒙、王方等人一见董卓和李儒都被挟持,顿时抽出了兵刃将陈浩南等人团团围住,怒嚷着让他们放开董卓李儒二人。

    气氛刹那间紧张起来,李儒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陈浩南他们究竟是受谁指使,挣扎着想动,包二马上用刀横在了她的脖颈上,笑嘻嘻的对他说:“文优先生,不要徒劳挣扎啦。刀剑无眼,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李儒瞪了包二一眼,怒声斥道:“包二,你竟敢背主?”

    “背主?”包二啐了一口浓痰,骂道:“老子的主子是当今天子光熹帝,现在奉诏擒贼,你们这帮杂碎给老子当毛都不配!”

    光熹帝?刘辩?包二的话反倒让李儒不再挣扎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任他如何算计,都没有想到刘辩的身上。

    董卓见情形如此,知道今晚是不能善了。常年征战沙场,过着刀头添血的日子,使得董卓也是颇有血性,自然不肯轻易的受制于人。

    丝毫不管刀刃加身的危险,董卓怒声吼道:“我董卓立世五十余载,纵横陇西,无人匹敌。今日怎会让你们这些蟊贼jian计得逞。众将士听我号令,大家无需管我,一起上将这些鼠辈剁成rou酱。我死之后可由叔颖代我掌管西凉兵马,凡今日放跑这些蟊贼一人的都已军法论处!”

    见李蒙王方他们还在愣着,董卓又大声的吼了一句:“你们都听明白没?”

    “诺!”李蒙王方他们齐声回道,声吼震天,手持兵刃向陈浩南等人逼了过去。

    陈浩南他们只是普通的青皮地痞,怎么能扛得住常年浴血疆场的西凉军身上的杀伐之气,见他们围了过来,不由得心生胆怯,慌起手脚来。

    眼看行动就要失败了,那个叫媚儿的女人急得高声叫道:“陛下不以我等卑贱,嘱以重托,今日若有负陛下,我等何颜再苟活于世。人生一世,不若轰轰烈烈、慷慨赴死,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媚儿的话让每个人心头一震,董卓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个被他蹂躏在胯下的女人竟有如此的胆色,刚刚自己出言恫吓,本以为已将陈浩南等人吓住,谁知竟被她将局势又扭转了过来。

    陈浩南等人面红耳赤,为自己刚才的退缩感到羞愧。媚儿一个女流之辈尚且舍生忘死,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知耻而后勇,陈浩南接着媚儿的话愤然说道:“媚儿说的不错,我等奉诏除贼、为国尽忠,死后必然封妻荫子,名载史册。而你们助纣为虐,到时必然抄家灭族死无葬身之地。若你们不怕如此,大家就一起同归于尽!”

    陈浩南说完将匕首刺入董卓脖颈少许,董卓吃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本待要上前的李蒙王方等人见他们摆出一付视死如归的样子,一时也犹豫不前。

    正在僵持之中,外面突地一声巨响。双方均是一惊,只听得外面的吼声更加震天,陈浩南听到后欣喜的喊道:“是我们的人,是陛下带人冲进来了!”

    原本高大宽厚的院墙轰然倒塌,刘辩指挥兵士正从缺口中冲了进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