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准备进入

    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奔越城方向而去。

    一小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马车上的慕容云海低声说道：“大人，越城就在前方三十里处，我们进城歇息？”

    慕容云海摇摇头，说道：“不进越城，直接去琉璃谷。你三人去越城将他要的装备配齐，三日之内琉璃谷外汇合。”

    “是，大人！”三骑打马绝尘而去。

    ……

    ……

    琉璃秘境的开启时间已经确认，在三日之后的正午。林昱一行人来得不是太早，疲马尘车七人，直奔谷外露营地。

    琉璃谷外的小山绵绵不绝，漫无边际的延伸向天地的尽头，三月春意正浓，此时本是春雨绵绵时节，但龙虎山的一道符箓便将所有雨水驱散开来，只为了三日后的那缕阳光能照入琉璃谷。

    数百人聚集在谷外，帐蓬朵朵盛开。谷外的绵绵群山上桃花朵朵开，越城的一只千人大军驻外在东北方的虎头山上，那处地势最高，可以俯瞰整个琉璃秘境。负责扎营调配人马每日吃食的是越城户部官吏，那员外郎面无表情的与慕容云海见过礼后，直接把他们都带走了。

    慕容云海坐在轮椅上离去，六人便被安排在离驻军中帐的不远处，地理位置显得有些偏僻，但地势略高，这是大夏王朝的驻地，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同为大夏官吏，在泽州同堂为官，自然有些优待，林昱走进帐中，看着那些事先准备好的用具，发现还算不错，心里清楚大概是那官吏因为慕容云海的关系，给出的优待。

    月溅星河，漫长的一夜，波澜不惊地过去，随着晨光的到来，陆续有人从大山各个方向上不停前来，更多的人则是从越城里沿着官道赶来。

    三月的微风在绵绵群山之间穿行，带起轻薄的衣袂，露出贴身穿着的软甲，林昱闭着眼睛，抱着刀半倚在官道不远处的青岩上，微暖的春日照在身上暖洋洋地仿佛已经睡死了过去，但只要有人从官道上走来，他便眯着眼看上几眼，将其容貌记在心里。并且从蛛丝马迹中分析他的师门、后台，使用何种兵器，他的性格又如何，谁能在秘境中相互扶持，哪些人又要远离。林昱一一记在心里，慢慢琢磨。

    十余个囚笼刚刚从面前经过，那是大夏王朝被捕的罪犯，虽然只是坐照境，却都极为凶残暴戾。林昱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划过，竟然有一只妖，形如兽人。

    但更多的是零零散散的修士，他们是被巨大的利益驱使而来，大夏王朝粘贴的布告上写的分明：无论谁在秘境中得到什么宝物或者功法，只要能成功带出秘境，被登记审查后，那么便归属于那名修行者或者他所在的宗派。

    三日间，林昱看到数十个坐照境修士进入琉璃谷，行若度假，好似那秘境的危险被他们忽略了一般。

    对于那些有主的秘境，一些无门无派的修炼者毫无一丝进入的机会。而那些公开的秘境，不是已经过度开发，其中资源早已经枯竭，就是数十上百年才开启一次。

    这一次大夏王朝联合龙虎山、浪沧剑派将琉璃秘境公开出去，自然有他的用意。散修碍于资源虽然难以成长为大修士，但胜在数量众多，依其用意便是用人海战术源源不断的塞人入琉璃秘境，只要有一人能活着回来，便能得到秘境中的信息，从而为三方势力一举攻破此秘境做出相应准备。纵使那安全返回之人获得了什么神器仙丹，直接抢了便是，难道他还能与国家机器相抗衡。

    这几乎是无本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而对于那些坐照境的散修而言，秘境便是福地，虽然有危险，但也是莫大的机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对于危险，每个人总有一些侥幸的心理。既然能一飞冲天，那又何必匍匐在地上缓缓前行，付出一些代价，那是应该的。

    世人皆知十二年开启一次的殷墟极为危险，但仍然被世间年轻修行者奉为至圣之境。

    进入殷墟可以说是探险，也可以说是试炼，历来王朝为进入殷墟定下的规矩非常简单。二十岁以下的修炼者都可进入，无论是谁在殷墟里拾到什么宝物或者功法，只要能够成功地带出殷墟，那么便归属于那名修行者或者他所在的宗派，在殷墟里可以彼此抢夺，可以杀死竞争对手，不限制使用任何手段。

    当年曾经有人质疑过，这样的规则会不会太过残酷血腥，白玉京里的仙人解释道，如果不能在殷墟里直面惨淡的人生及淋漓的鲜血，将来面对冷酷的天道，终究也是死，那么何必浪费资源？人类想要在这片大陆上存续下去，修炼者想要飞升上界，那么便必须对承载将来重任的年轻人们狠心一些。

    林昱看着官道的尽头，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而来，他将手中厚厚一沓资料收入储物袋中，笑着摇了摇头准备离开。因为有吏部和刑部的帮助，林昱几乎收集到绝大多数散修的资料，但大夏军部的资料一片空白，龙虎的修士也一个都没见到，浪沧剑派听说今年不派人进入秘境，谁也说不清。

    “师兄，等等！”那年轻人将林昱叫住。

    “你是叫我么？”林昱看着身后神色匆忙的年轻人，不确定道。

    “哎呀！师兄，我来得是不是晚了？”那年轻人将额头汉水抹尽，眼睛中一片清澈，如同雨后的湖，明晃晃的让人心安。

    “也不是太晚，若是明天到可就来不及了。我带你去登记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是进入秘境的时间了。”林昱笑道。

    “师兄麻烦你了，我叫张小岚，师兄叫我小岚便是。”

    “不敢当师兄二字，张兄好像比我还大上几岁。叫我林昱便可！”

    “达者为先，达者为先。”

    ……

    送走了张小岚，林昱便在太阳落山后开始休息。

    机遇只留给有准备的人。愚者错失机会，智者善抓住机会，成功者创造机会，机会只是给准备好的人。机遇很是“神奇”，它给“疑无路”的人带来“柳暗花明”，让商人散尽千金“还复而来”，让“屈心抑志”的文人从此“青云直上九重霄”。

    琉璃秘境的开启时间终于还是到了。

    每隔一年，琉璃秘境开启一次，开启时间为三十日左右，三十日之后，琉璃谷归于平静，此时所有人都必须出来，不然会被关押在秘境中一年，直到秘境再次开启。这是以往诸多秘境中已经被证明了数次的铁律。

    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所有坐照境修士被官府小吏拿铜锣从帐篷里催了起来，然后带到了琉璃谷之前的山谷间。军部的将士将琉璃谷里外团团围住，谁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出退出，谷外黑压压一片，大约百来人有序的在领取着进入秘境的物品。

    装在布袋里的是两个东西，一个是龙虎山的火符，若论威力，可以在十个呼吸之内将自己烧成灰烬。没有听错，是将自己烧成灰烬，这可不仅仅是为了在死亡时减少痛苦，更是为了避免沦为秘境中的傀儡。要知道，世界有的是何种诡异的方法制作傀儡，而原料大多数都是活人。而死人也是可以利用的，蛊、尸、兽，都可以从尸体上获得养分，因为一无所知，所以龙虎山向所有进入秘境之人发放了一张火符，避免秘境中未知的敌人变得强更加大。当然，你也可以将那火符进行攻击。

    还有一个便是浪沧剑派的四海瓶，四海瓶并不能装四海之水，顶多装四缸水而已，但毕竟是个空间容器。在不知道什么的特殊环境中，有水便能活下去，水比食物更重要。

    这两样东西便是进入秘境的福利，也相当于卖身钱。一个黄级七品的火系符箓，一个黄级的储物器皿。

    林昱听着那些小吏讲解着规则，接过递过来的布袋，心思却在别的地方，视线在人群间来回移动，微微紧张。这个人数比他掌握的人数多了些，也有些陌生的面孔。

    林昱移动脚步，远离那些陌生的面孔，他可不希望成为别人的探路犬。若是能和一两个同是独行者之人结下同盟，那就更好，可惜，每个人都很警惕。

    他眼前一亮，又便前面移动了几步，一拍面前年轻人的肩膀，笑道：“张兄！”

    “呀！是林师兄啊！”

    “张兄孤身一人，不如你我结伴同行？”

    “太好了，那便拜托林师兄照顾了！”张小岚点头道，多少年之后回想起今日的决定，依旧唏嘘以及。

    晨光渐盛，山谷间的雾开始有了散开的征兆，一缕朝阳从东方直直的照入琉璃谷内，五彩斑斓的琉璃山谷顿时斑斓起来，朝阳的光线在琉璃间折射散开，变成各种各样奇怪的线条。

    忽然人群里响起一声惊呼。

    人们望向那座琉璃山谷，一道初升的阳光直接射入山谷之内，在晶莹的琉璃上折射变化，只见其间隐隐出现一道道美丽的彩虹。

    这就是琉璃秘境吗？

    如同万花筒般的景色出现在琉璃山谷之中，仿佛是虚假的，却又是真实存在的，如海市蜃楼一般。

    随着阳光渐盛，山谷间的斑斓色彩更加耀眼，一道道美丽的线条纵横交错，勾勒出一幅杂乱而有序的画卷。

    最终形成一道比彩虹更加绚烂的光之桥，延伸向不知名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