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千古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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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名老乞丐,半百光景,须发皆白,蓬头垢面,衣裳褴褛,也不知道他多久没有洗过澡了,身上散发出阵阵酸臭,令人作呕。显然,这是一位令人很难生出好感的人物,不过堂堂清柳镇第一权势人物柳随原见了此人,却是立即脸上堆笑,不敢有一丝不尊敬:“呵呵,原来是方前辈大驾光临,柳随原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拱手为礼,恭恭敬敬。 “方前辈好!柳如姻这厢有礼了。”柳如姻也是一脸崇敬,裣衽一礼。不得了,了不得,连一向自视甚高的柳家大小姐在这人面前也装得乖乖巧巧,这人何方神圣,好大的面子? 其实来人也并非什么神圣,在江湖之中,他的身份只不过就是一个又疯又癫的老乞丐而已,不过,敢瞧不起这位老乞丐的却是没几人——鬼手疯丐,一代名宿,传言武功绝高,鲜有敌手,行事亦正亦邪,无人能惹,传闻当朝天子都忌他三分,连皇帝老儿都不想招惹的人物,可想有多难缠,试问又有几人敢捋其胡须? “嗯?是鬼手疯丐!半夜三更,这老叫化怎么也跑柳府来啦?瞧柳员外对他恭敬的样子,似乎他们很熟络啊?那天在大王寨,看见黑白双捕跟他站在一块,想必他们也都是相熟的吧?既然老叫化到了这里,想来她们也应该就在附近不远吧?这四相灭绝剑阵完美地将四人的力量联合成一个整体,杀伤力非比寻常,若不是自己已然把迷踪步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只怕还不是对手,早就尸横此地了……眼下战斗呈胶着状态,暂时难分高下,他们拿我没办法,我也奈何不了他们,但时间一长,自己肯定是要吃亏,毕竟双手难敌四拳嘛,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自己一掌对八拳……嗯,现在冒出个鬼手疯丐,暗中还不知有多少厉害人物潜伏着哩,时间拖得越久,自己的处境就更加不妙……这平衡的局势迟早会被打破哪,晚破不如早破,既然鬼手疯丐来了,那就利用他来打破吧……” 高手对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防备突发变故,当鬼手疯丐现身之时,沉陌第一时间就察觉,当下他心念飞转,衡量利与害,以期从中寻找出御敌之法。 唰唰声响,长剑一抖,灵动如蛇,四大公子同时使出一招绝招,或刺,或挑,或削,狠狠地攻向沉陌的下盘。 沉陌临危不乱,凌空一翻,堪堪躲开了攻击,就势下扑,五指箕张,当头向绝命公子的脑门抓去—— “咦?这是一招千古醉人,怪哉,此人怎么会使用老叫化的大搜魂爪?”鬼手疯丐嘀咕道。 “莫非他来自于幽冥谷?若他是千手修罗的传人,那么他也就是前辈你老人家的徒孙哦。”柳随原说道。 “也许是吧,也许也不是,这人的身影瞧起来好生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嗯,且让老叫化过去把他的面巾揭开来瞧一瞧……”鬼手疯丐半百岁数罢了,还远远不到健忘的年纪,虽然有时他行事疯癫,但绝非痴呆之人,前不久刚在大王山脚下见过沉陌一面,岂是过而即忘,隔夜无痕?沉陌的样子多多少少还在他的脑海中留有印象,若不是沉陌现在断去一臂,只怕他早就认出他了。 沉陌刚才所施展的正是一招千古醉人,乃大搜魂爪中的厉害杀着,若是敌人教他一爪拿住脑门,暗劲催发之下,震荡脑海,便会使敌人立即陷入晕眩之中,犹如烂醉一场,千年不醒,任人鱼rou。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沉陌所施展出来的这一招千古醉人,快、准、狠,绝命公子想躲避,已是来不及,他把心一横,把牙一咬,索性不去理会自身安危,举剑上撩,削向敌腹,竟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打法。 若沉陌执意不变招,固然他能够把绝命公子毁于爪下,但他势必也躲不开绝命公子的绝命一击,被一剑劈成两半,而其他三大公子随后攻来的三剑势必将他分尸成八块,一命换一命,似乎不亏,但沉陌背负断臂之仇,一日未雪,死难瞑目,是故,他绝不想就这样与绝命公子同归于尽,只见他蓦然变爪成掌,一掌拍在剑锷之上,借力一翻,越过绝命公子的头顶,蹿上屋顶之上,不待四大公子追来,大叫一声:“我去也!”转身而逃,举步如飞,不过,他才走出几步,忽然却被一条飘然而至的人影横身拦住,酸臭扑鼻,令人作呕,拦住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鬼手疯丐。 鬼手疯丐喋喋怪笑一声,道:“这位朋友且慢走,老叫化看你的身影有些熟悉,是不是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沉陌不语,却忽然做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动作——伸手把面巾揭掉,露出庐山真面目来。 真容一现,各人反应不一,或惋惜,或憎恶,或嘲笑。 鬼手疯丐愕然道:“咦!小兄弟,竟然是你?”沉陌道:“呵呵,前辈还记得晚辈是那一位?”鬼手疯丐道:“老叫化又不是老痴呆,自然还记得,你莫不是那个自称是点苍派第三代弟子的沉陌沉小友?”沉陌点头道:“前辈好记性,不错,晚辈正是点苍派的弟子沉陌。对了,前辈怎么会出现于此?”鬼手疯丐侧目道:“这话应该由老叫化来问你才是吧?老叫化跟柳随原有几分交情,他的府第,老叫化自然可以随便出入,倒是你,想不到竟然是一个小贼,快说,老实点交代,半夜深更你摸进柳府来到底想做什么?” 沉陌正色道:“前辈对晚辈有授业之恩,在前辈的面前,晚辈自然不敢有半句隐瞒,前辈既然动问,那么晚辈也就只好实话实说了,晚辈从师门下山,便是要到江湖中来历练一番,一路行来,见过太多为富不仁之辈鱼rou乡里,心中有恨,出于激愤,干起了劫富济贫的勾当,来到此镇,闻柳员外首富之名,忍不住便摸进来瞧一瞧,如此而已!” 鬼手疯丐沉吟道:“劫富济贫,义举也!若真如此,那也怪你不得,嘿嘿,老叫化也是常干这勾当,同道中人哪……嗯,是了,你的左臂怎么回事?被谁所断?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沉陌长叹道:“唉!说来话长,想起痛心,不提也罢。”鬼手疯丐道:“要不要老叫化替你报仇?”沉陌摇头道:“多谢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不过,君子之仇,不假手于人,一朝不能报,便待十年后……”
鬼手疯丐竖起大拇指赞赏道:“好!有志气,是一条好汉子。既然你不想旁人插手,老叫化也不便强来……”顿了一下,他忽然回头对柳随原道,“柳员外!刚才我们之间的对话你也都听见了,这位小兄弟跟老叫化有过一面之缘,老叫化瞧他顺眼,曾经教过他一套爪功,他是老叫化的朋友,嗯,他还是点苍派的门人,并非什么恶类……这只是一场误会罢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听老叫化一句劝,你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吧,如何?” 柳随原大笑道:“哈哈哈!既然他是方前辈的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柳随原的朋友。这位沉小友,刚才多有得罪,请见谅!”沉陌笑道:“呵呵!员外客气了,是沉某冒犯于先,望包涵!”鬼手疯丐忽然有些不耐烦地罢手道:“好啦!既然成了朋友啦,这些见外的话休再多说……好困,既然没事了,老叫化且先回去睡觉……”说着,转身离去,他的轻功高到毫颠,几个纵跃,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说来就来,要走便走,无拘无束,潇洒自在,柳随原本想挽留,设宴款待,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鬼手疯丐却早已杳如飞鹤,他只好站在那儿摇头苦笑。 “员外!夜已深,不便多打扰,沉陌这就告辞,后会有期!”鬼手疯丐一走,沉陌也萌生了去意,他一刻也不想多作逗留,他看得出来,这柳员外只是碍于鬼手疯丐的面子才会对他客气,如今鬼手疯丐一旦离去,只怕柳随原便不会再跟他客气,与其留下来惹人嫌,倒不如识趣地走开。 “后会有期!”柳随原拱手相送道,尽管表面上他不失礼数,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淡漠,显然,他心底下其实就是瞧不起沉陌。沉陌自知长相令人嫌,别人的厌恶,他早就习以为常,对于柳随原的冷漠,他根本熟视无睹,当下他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轻轻一纵,投入茫茫夜色中去…… 出得柳府,沉陌行在大街上。此时夜深人静,大街上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客栈早已打烊,投宿无门之下,沉陌打算到镇尾那一间破庙落脚,将就过一晚。他举步如飞,身法飘忽,影如鬼魅,这时若是有人看见他,只怕—— “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鬼啊……”不巧,拐角之出忽然转出一名更夫来,沉陌在他面前一闪而过,带起一阵阴风,吓得他失声恐叫,屁滚尿流,啪的一声,瘫倒于地。 见此情形,沉陌彻底无语:“如此胆小,做什么更夫?分明自我找罪受……不过,说真的,自己的长相真有这般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