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火炮时代（上）

    马林连忙登上2501的艉楼，用望远镜开始观察那四艘开过来的海盗船。通过望远镜，马林看到，对方四艘海盗船都不大，排水量都不超过100吨。但是，那四艘船上，都载满了水手，甲板上一堆一堆的。

    这些人皮肤黝黑，像是黑人。但实际上，这些人并不是黑人，而是属于白人。只是，摩洛哥这边阳光太好，把这些海盗都晒得黑黢黢的，很像是后世美国那种黑白混血的黑人。虽然黑，但不怎么黑。

    他们使用的帆船，都是阿拉伯三角帆船，因为小，都比较灵活。而且，他们也很聪明，没有正对着250编队行驶，而是像西南方向行驶，打算在前面拦住准备南下的250编队。

    250船队所处的海域比较尴尬，因为处于卑微30度以北，所以，这里属于西风带。眼前正在刮着的，是西南风。按理说，船队是逆风而行。所以，两艘船没有继续悬挂欧式横帆，而是换上了三角帆，以利于逆风航行。因为，横帆在逆风区不好用。

    但是，加那利寒流，却是自北向南奔流的。所以，船只向南航行，却也便利。跟着磅礴南下的加那利寒流，即使逆风，也没啥。更何况，三角帆还是能够灵活机动地通过“Z”字型航行，使用逆风的。

    250船队向南航行，并非直接顺流而下的，而是使用三角帆，先向西偏方向作机动，然后，过一段距离，再转舵，向东南方向航行。而由于加那利寒流的推力和西南风的侧面推力，事实上，向东偏南航行，是速度最快的。因为，加那利寒流和西南风的合力作用下，向东方偏南一点的方向，是受力最大的方向。

    只不过，东方方向可是摩洛哥，马林他们自然不会吧船开到摩洛哥去。所以，一般会控制方向，先向西偏南，然后转向南偏东。这样，大体保持着向正南航行的方向。

    这是在风里足够大的情况下，如果风力很微弱，船只可能会直接降下船帆，顺着加那利寒流南下。

    马林观察了下对面的4艘海盗船，发现这四艘阿拉伯三角帆船，若是顺风，速度肯定赶不上自己这两艘船。但是，在逆风的时候，因为船小，反而比自己两艘较为笨重的西班牙大帆船更加有利于抢风航行。所以，最终，这4艘阿拉伯帆船，是能够赶到自家船队的南边的。

    实际上，这一仗马林并不想打。因为，穿上的水手，压根都没有经过战斗，没啥战场经验。也只有自己带来的50名护卫，有过战场厮杀的经验。但是，自己50名手下，只有陆地上厮杀的经验，没有在船上厮杀的经验。

    要知道，在船上厮杀，不仅要有好武艺，还要有足够好的平衡性。因为，船只实在海上不断晃动的。没有好的平衡性，在船上厮杀很成问题。而那些从渔民子弟中选拔出的水手们，掌控船只也许没啥问题，但论起海战，他们可都是头一遭。

    要知道，马林经过估测，对面4艘船，至少有200个摩尔人海盗。自己乘坐的2501还好，有50名武艺高强的手下保护着。要是2502被摩尔人跳上了甲板，可能会被屠杀。因为，那边的水手，就没有一个擅长搏杀的。

    因此，马林首先要做的，就是极力避免自己的船队被对方海盗跳上船……

    所以，马林想边上的基德船长下令：

    “基德船长，通知2502，不再和2501并肩航行，而是排成‘一’字阵……”

    “什么事‘一’字阵？”基德船长有些懵。

    马林一排脑袋，想起来欧洲人不认识汉字，当然不知道一字阵了。于是，他换了种说法：

    “就是让2502和我们排成直线，我们在前，他们在后……”

    “明白！”然后，基德船长找了个嗓门大的，用土喇叭，开始朝着和2501并肩航行的2502喊话……

    “都忘了旗语了，竟然还用喊话的，真落后！”马林摇了摇头，对于在大海上扯开嗓子喊话指挥的方式很不看好。所以，等哥伦布回来，马林决定制定一套旗语，方便海上船舶之间的指挥和交流。

    海面上因为风浪大，所以杂音很大。通过喊话，也许能和靠的比较近的船交流，但远一点，喊破喉咙也没用。而且，一旦开始炮战，所有喊话都是徒劳的。因为，所有声音，都被隆隆的炮声给遮盖了……

    2502很快减速，排到了2501后面。他们也明白，马林这是要执行侧舷火炮齐射的战术了。

    这个战术，在通过英吉利海峡后的法国西边的大西洋上，曾经试过几次。虽然还不太熟练，但大家都是知道怎么做的。但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新战术的实战应用，来得如此之快。

    这个时候，船队上的水手们都是很紧张的，士气不高。毕竟，这些水手，都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战斗。而且，对于海盗，这些渔民子弟，也有些畏惧。

    但是，马林把自己乘坐的2501排在前面，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一个伯爵，都冲锋在前了，其他人还能说啥？要是马林让2502在前面，没准2502上的水手都会沉不住气……

    事实上，马林此时也是很紧张。这是他头一次指挥海战。之前，他从未有过类似经历。最多，只是玩过大航海游戏，上过论坛和看过几部电影。

    但通过看过的海战电影，马林知道两个要点——第一是风帆战舰海战中，必须抢占有利位置，方便船只机动。这样，即使打不过，也能逃跑；第二，侧舷炮齐射，最好靠近敌船。越近，火炮的准确率越高……

    舰炮和陆地上的要塞炮可不一样，要塞炮底座坚固稳定，射角稳定。基本上，只要瞄准了，命中率还是比较高的。

    而舰炮是安在船上的，火炮的“底座”——船只本身，就是在不住晃荡的。不要小看这一点晃荡，火炮射程远，船身只要晃荡一点，可能就会导致射击误差达到几十米甚至更多。

    所以，后世的英国海军，干脆在船舶间距离在500米内的时候，才开始齐射。不然，距离远了，根本打不中。

    甚至，纳尔逊在特拉法尔加海战中，直接让自己的座舰，和法国战舰紧挨在一起，让火炮直接紧贴着射击敌舰。但是，也正是因为太过大胆了，纳尔逊自己也中了法国水手的火枪射出的子弹。因此，他挂了……

    马林想要用火炮齐射战术，打败眼前的海盗，就必须做到两件事——第一是要尽量把距离拉到500米内再开炮；第二则是选好航向，方便机动规避，免得被对方船只缠上并被对方海盗跳上船。

    因为，对面的海盗，虽然战术落后，可人家习惯了跳船砍人。在近身搏斗方面，每一个活下来的海盗，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想和他们打接舷战，马林手下这帮水手，完全不是对手，很容易被“砍瓜切菜”。

    不过，对面的海盗船根据马林的观察，完全没有一门火炮，就是靠着接舷战迎敌的最传统的海盗。所以，马林的船队，只要不被对方海盗跳上船，对方完全就是火炮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