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一份账单
说好的分摊火力呢？说好的背黑锅呢？ 是，我都没说。可我的官比你大，你就应该主动来背黑锅。官场的规矩，不懂吗？ 有功，当然是官大的先领；着火了，当然是大官先走；事后背黑锅，才是小官们表现的时候。 这都不懂，所以我最烦你们这帮幸进之臣。当官太容易，没有受调教，什么都不懂。 当然这不是郑清之的念想，因为他不必想，因为几千年来，哪怕是后世，当官就是如此。这已经是规则了，不用人讲，人人遵守。 不说规则，郑清之现在正生气古凡把他丢了，自己跑路，一点儿不念同僚之谊。 不过这件事，其本质上，还是上面说的。只不过是本质不好直说罢了。 郑清之看了看屋中，看了看正在喝茶的老太监，生气道：“你不去迎接六王子，却躲在这儿与宫人喝茶？” “老奴……” 见郑清之进来，黄裳起身，就欲继续扮演他的家奴，古凡却一把让他坐下，说：“师父，您坐。” “郑大人，要不，你也来点儿。”古凡倒了一杯茶，邀请郑清之道。 “你，你，你好！我会向官家上奏本，你就等着弹劾吧！” 气急的郑清之拿出他最大的武器，启奏圣上。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即便他官大，可古凡又不是他手下的官儿，真要不给他面子，他也没办法不是。 郑清之气呼呼地离开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与古凡初次见面还不错的，怎么就杠上了捏？难道真的是高人脾气怪？ 郑清之带着愤怒与不解离开了，黄裳叹了口气道：“徒儿，你这又是何必？郑大人是个好官儿。” 自己徒弟给自己面子，黄裳很高兴，不过他一点儿也不想古凡因为自己的面子，而与朝中大臣们闹翻。 “小女子多谢真人解围。”这时候冯蘅从屏风后出来，对着古凡盈盈下拜道。 “谢我？谢我什么？”古凡眨巴眼问道。 冯蘅看向古凡，她觉得古凡是在装傻。可当她看到黄药师也不明白，不得不开口解释道：“此室不过十尺见方，若非真人气走他们，小女子与药师必不能幸免。” 她这一解释，其余人恍然大悟，黄药师立即抱拳道谢，分外真诚。 黄药师只不过是性格怪，并不是好坏不分的人。 看他这么真诚，古凡抓了抓头皮道：“其实我发火。是他们身为宋官，出事之后，不救百姓，只为结友邦之欢心！” 古凡看向窗外。 冯蘅的刺杀，并没有成功，但是死伤却是不少。 除了部分金兵的，更多还是这临安的百姓。 一句“保护王子”。说出来，非常简单，可是那围观的，城门附近做买卖的，多少死伤，多少的无谓之灾。 “这……真人，对不起！是小女子错了。” 看到外面受伤、死去的宋人，冯蘅心中很不好受。她觉得她错了，她不应该报仇的。 “不！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国家，是这社会，是官儿。在宋朝，他们各种拉后腿，各种给抗击外侮的军人和英雄抹黑。 尤其是，文彦博和欧阳修，简直就是绝了。 为了政争，将国家命运和生存当筹码。 甚至于游戏！ 而宋灭亡前夕，这些渣渣的表演，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看着外面的场景，就是古凡这个一心来习武的也忍不住地火大。 “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了？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也就罢了。为什么对自己人却是一大堆的不许。甚至国家无能主持公道，也不许私人自寻公道。 这样长此以往，汉人，还是人？” 这个话题很大，其他人面面相觑，无法作答，也不能作答，否则河蟹大神便要来了。 面对古凡的质问，黄裳这个官面人，是要回避的，而且回避前，还要劝古凡一番，让他同光和尘，要么，做一个真正的求道人。 古凡想了想，对黄药师说：“药师兄。这儿不安全，走，到我府上去住。” 古凡在这儿是有房子的，赵构御赐的。 “这……不太好吧！”黄药师不想连累古凡，特别是黄裳开口后。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现在全城大索，你也没地方去。” 古凡通知太湖水匪送来两件衣服。 老实说，古凡早看不惯黄药师的小李装了。虽然绿色有益视力，可你穿上，有益的是别人吧！ 而且，绿色的特殊含义，以黄药师的才学，他会不懂吗？ 就算你自傲，认为没人可以染指你的姑娘好了。可是……真心不舒服啊！ 以伪装为借口，总算是让黄药师脱下了他的绿皮装。很明显，他也明白，以他一身的绿皮，只要一露面，马上暴露，太醒目了。 “与我当年一样。” 古凡没听自己的，黄裳什么都没有说，只留下这么个评语，便飘然离去。 赵构赏赐古凡的房子很大，绝对不像二十一世纪，六十个平方，“家”；二百个平方，“别墅”。 古凡的房子三进两出，是以亩为单位的，所以太湖水匪，并黄药师他们，全都住的下。 而且，虽然古凡不住这儿，里面仆人、丫环都在，每日打扫干干净净的，绝对的是人来就住。伙食什么的，也有人做好，送上。 可以说，古凡什么都不用做。 然而，月上半空，蓄光灯（二十一世纪充电产品，来源：某宝）透亮，一个人伏案而书。 古凡不仅没有歇息，他还非常的忙碌。 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总是不满意。写了丢掉，丢掉又写。 这是在做什么？在写诗吗？ 过分明亮的灯光，吸引了黄药师与冯蘅。 他们来到窗外，只见古凡写了，皱一下眉，又丢了。 黄药师捡起其中一张丢掉的纸，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刺杀完颜洪烈现场，没有出手，救二人一命--劈空掌。 阻止宋军围捕--弹指神通（杠掉），改为落英剑法。 静室没有送官--旋风扫叶腿。 破坏官员搜捕--碧海潮生曲。 …… 再看其他的纸，也都大同小异。只不过有的写上伙食--解xue、制药、疗伤、音律、笔墨、诗文、奇门遁甲，等等。 有的没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