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平凡不凡 力挽狂澜(一)
众人闪目观瞧,见说话之人在通天帮的人群中,穿着黑色的帮服,年纪却是不小,有四五十岁,头微卷,深眼窝,鹰钩鼻,薄嘴唇,凸起的下巴上胡子拉碴,倒似是域外之人。 令众人吃惊的是他手中刀正架在司徒鸿的脖子上,司徒鸿显然xue道被制,毫无反抗之力。这一变化令全场哗然,司徒岚惊叫道:“哥哥!”通天帮众立时将他围在当中,刀锋所向,严阵以待。曲悠然呵斥道:“阁下何人!为何扮作我帮弟子来劫持公子!”那人笑而不答,笑吟吟的看向司徒雄,以生硬的汉语道:“司徒老狗,认得爷爷么?”通天帮众见他出言侮辱帮主,更是大怒喝骂。 唯独司徒雄脸上波澜不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柄如烧焦木柴的刀上,神情一动,道:“莫非阁下是‘西天刀魔’欧阳野?”那人大笑道:“亏你狗眼不瞎,正是你欧阳爷爷。”司徒雄好像根本听不见他在骂自己,也好像没看见对方正拿刀架在亲生儿子的脖子上,拱了拱手,亲切笑道:“久闻欧阳兄盛名,在下一直想礼聘阁下为我帮的副帮主,也给阁下写过多封求贤信,只恨千山万水,不能亲自拜见,却没想到在此地相遇,请受在下一拜。”说完一躬到底,恭敬有礼。 谁都没见过司徒雄行如此大礼,可欧阳野却毫不领情,嘴一撇,冷笑道:“你娘的给爷爷装蒜。你所谓的礼聘就是抓走我的女儿,弄丢我的孙女,还杀了我那傻女婿么?这等大礼我该如何报答?” 司徒雄震惊道:“有这等事?在下虽得知贵家眷返回中土,便交代下面的人去尽地主之谊,但其他的一概不知啊,真屈煞在下了。”说完对郭明晨喝道:“你怎么办的事?到底生了什么?”郭明晨赶忙上前两步,道:“小人得知欧阳先生的家眷抵达襄阳,便前去邀请到分舵做客。可欧阳先生的尊婿却误认为我们是歹人,非要动手不可。生死攸关之际才失手误杀了他,实在是出于被迫。”司徒雄顿足道:“出了怎么大的事,何不早报?让我如何向司徒先生交代。”郭明晨忙跪下道:“全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帮主责罚。”司徒雄怒道:“若杀你能让欧阳先生的女婿复生,你焉有命在。我只问你欧阳先生的两位千金现在何处?”郭明晨慌忙道:“欧阳先生的令爱已被属下接回了襄阳分舵,一直小心伺候,不敢怠慢,只等有机会向欧阳前辈解释原委。” 司徒雄道:“小千金呢?”郭明晨道:“属下用人不明,没想到舵里出了叛徒,劫走了小千金,属下带人追赶,最后请得曲堂主在汉水边上杀死了叛徒,谁知。。。谁知这位南宫小兄半路杀出,带走了小千金。属下奉了大小姐的命,就放他们走了。现在只有南宫玉知道小千金的去向。”司徒雄怒道:“胡闹!你们简直是胡闹!岚儿,这么大的事谁让你做主的!你还嫌爹的麻烦不够多么!” 司徒岚最不喜欢被他训斥,不然当初也不会离家出走,本想反唇相讥,但见哥哥被劫为人质,只好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司徒雄再次向欧阳野施礼道:“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怪在下考虑不周。待这里的事完后,在下就陪欧阳先生去襄阳和女儿团聚,而且会留着南宫玉一命,问出小千金的下落,只要人还无恙,保证万无一失的交还给欧阳先生,不知意下如何。”欧阳野冷笑了三声,沉下脸道:“看来你演戏的功力更胜于武功,你怎么不去当个戏子?”司徒雄呵呵笑道:“欧阳先生这话从何说起。”欧阳野冷笑道:“若非我的焦木刀架在你儿子脖上,你且会和我费这些唇舌。” 司徒雄微笑道:“老夫才不相信先生会伤害一个不能反抗的后辈。刚才所言诚心诚意,还望先生给老夫一个求贤的机会。”司徒雄道:“谁信你的鬼话,我要是不答应呢?”司徒雄道:“那就请先生指一条明路,如何圆满此事?”司徒雄道:“不管你出何目的,总归欺负到了我的头上,害我家人于险地,我要不出这口恶气岂非让世人以为我西天刀魔怕了你司徒雄。”司徒雄道:“不知先生想要如何出气?” 欧阳野指着郭明晨道:“是他抓走了我的女儿,弄丢了我的孙女。你把先把他杀了,咱们再理论。”司徒雄道:“那都是一场误会,郭舵主本是一番好意。”欧阳野冷笑道:“到了这个时候还给老子演戏,我就问你杀不杀。”说着手腕一翻,看似迟钝的焦木刀立时在司徒鸿的脖子上划了一条红线,一滴鲜血顺着脖颈流下。 司徒雄脸色微暗,瞳孔收缩,猛地一掌打在了郭明晨前胸。郭明晨闷哼一声飞出去三丈,摔在地上狂喷一口热血,当场死绝。通天帮众都大吃了一惊,曲悠然和郭明晨关系良好,失声道:“帮。。。帮主。”司徒雄对欧阳野道:“人已经死了,先生满意了么。”欧阳野不屑笑道:“这才说到点上,刚才扯那么多有个屁用。”司徒雄道:“可以放人了么?”欧阳野哈哈笑道:“当然不能。我虽瞧不上我那呆瓜女婿,但他毕竟是老夫的女婿。你们杀了他就等于打了老夫的脸,我也要杀了你的儿子才算公平。”
司徒雄淡淡道:“先生好像忘了令千金仍在襄阳做客,杀了犬子只怕先生也不易与令爱相见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从欧阳野嘴角裂开,转瞬变为大笑,道:“你以为老夫会傻的和你交换人质么?老夫早把姗儿从襄阳救了出来,现已在返回西域的途中。至于果果。。。”说着瞟了南宫玉一眼,道:“在下已去珠链水阁拜见过了尊师,并让人连同果果一起送回了西域。多谢你善待我的外孙女,果果很想念你呢。” 南宫玉松了口气,欣慰道:“果果能重回母亲身边才是最重要的,恭喜前辈和家人团聚。”欧阳野点点头,道:“我们的事等会儿再说,让老夫先料理一下眼前。”当司徒雄听到他已把人救走时,脸色微微一变,心知不好,看出欧阳野全为复仇而来,而自己又没了筹码,便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这件事和犬子无关,先生只要放了他,其他条件我一概应允。”欧阳野道:“我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滚出蜀地,永远不许来犯唐门。”司徒雄皱眉道:“先生远在西域,为何来管这里的事?这对先生有何好处?”欧阳野道:“南宫玉是我的恩人,你与他为敌就是与我为敌,我向他报恩的同时向你报仇,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司徒雄的脸色阴晴不定,看了眼不远处的唐家山庄,又看了眼焦木刀下的司徒鸿,哪样都不忍割舍。一个是江湖霸业,一个是亲生骨rou,思量良久,最后长叹了口气,道:“我答应就是,你放了犬子,我们这就撤出蜀地,永不回来。”欧阳野笑道:“jian雄的话最不可信,谁知我放了人你会不会出尔反尔?”司徒雄淡淡道:“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的话,且是儿戏?你待怎样?”欧阳野道:“叫你的手下把兵器全都扔下山坡,然后我们一起到山麓,我再放人。”司徒雄点头道:“我答应你。照做吧。”随后通天帮众都将兵器扔下了山坡,沈俊也扔掉了刀剑。司徒雄摊开手道:“现在可以了么?下山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