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所谓夫妻

    赶到孙谦指定的饭店，我已是迟到。

    单独的包间里围了数人，竟都是基本相熟。

    招呼我到身旁坐下，孙谦假意埋怨我几句，场面上该做的事情，他十分清楚明白与运用自如。

    顺意举起杯，我恭敬的致歉。本以为是孙谦单独的邀约，我也正好解决小魏的工作问题，没曾想请客的却是黄玲车场老板“铁公鸡”。就她们在座的人数而论，阵势不小，铁公鸡、黄玲、一个不认识的美貌女孩，甚至平哥也在。看来是相当巨大的交易。只是我不明白，周大兵刚倒下去，孙谦不会笨到铤而走险，循他老路卖旧购新捞取好处。即便如此，事先也应当与我商议利弊。

    堆足了笑，铁公鸡一杯杯攻向孙谦，孙总孙总叫得我恶心不已，特意安排那美貌女孩坐到孙谦旁边，他十分的了解孙谦弱处。

    黄玲举杯攻我，我本是不惧，但数杯之后，我渐渐不支，她却气定神闲，深藏不露的酒量着实惊人，上次酒桌上的诈醉估计只是计策需要。

    平哥滴酒不沾，一味低头吃菜，我明白他今晚的角色是个司机。双目呆滞无光，憔悴沧桑的脸上已布有细纹，平头黑发里隐隐夹着白丝。小魏的话，我终于完全相信，儿子小辉的死，于他打击铁定锥心致命。

    喝得太久，我力战不敌，只能趴在桌上装睡，黄玲关心的凑过来，与平哥合力扶我出门坐进车里。

    不管我回家的要求，平哥将车停在酒店门口，又是这一招吗？半年不见，铁公鸡还没多少长进。恰偏偏这时，烂醉的我毫无抵抗之力。

    由黄玲扶进房间，我知晓她下一步的举动，提前喊了停止，“我睡一会儿就好，你先回去。”

    不理我口中话语，黄玲径直走进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想必如此的事她太过轻车熟路。

    不多久后，黄玲裹着一条浴巾出来，只遮住胸部到腿根的部位，上肩与长腿尽现于我的眼前。

    慢慢一点点向我挪进，黄玲没有笑，没有别扭，一脸的漠然。

    走得更加近了，我迷糊的双眼尽是一片肤白。确实，我见过的女体里没有谁比她通透白皙，似乎弱弱的闪着微光，又或许是灯光的映衬，总之，一副绝美的画面就活生生摆在眼前。

    我不能说没有冲动，但凡身体正常的男子，面对如此，血脉贲张是必然结果。

    终于走到床前，黄玲靠过来，我艰难的摇动身体躲了一下。黄玲竟突然一笑，“没关系，慢慢你就习惯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刚问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将自己推向了愚蠢，要是能够舒心生活，谁又心甘情愿做这种事情。

    “也算是吧。”轻叹一口气，黄玲坐到床上解开了浴巾，一切的里面呈现出来。

    我连忙闭上眼，努力的扭动身体想要翻身下床逃出房间。

    “好了，我穿上了。”觉着我是个异类，黄玲几分不悦，“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听她说穿上，我自然的睁开眼，方知上当不浅，**裸的她双目直勾勾望着我，女人无非骗子的代称。

    “你快把衣服穿上，不然我马上就走。”我的气愤生了上来，犯贱的女人到底还要不要廉耻，明明都已嫁人，道德就不能稍微遵守遵守？若在古代，肯定受凌迟之刑。一刀刀的痛楚让她知道品德的写法。

    依言裹上浴巾，黄玲抽出一支烟点燃，一口口吞吐烟圈，思想里或许怀疑我是无能为力。确实，中午与白欣的折腾已让我筋疲力竭，且伤口堪忧，这刻，绝不可能再有任何作为。再者，我的那么一点点小洁癖引导着我，这个叫做黄玲的女人，不知道与多少男人有过交欢，干净纯洁的词语完全不能与她划上等号。

    “你回去吧，我想早点休息。”见黄玲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只好开口驱赶。

    “不是我不愿意回去，孙谦说了，没有你的签字我们就没办法合作。”

    一语道破玄机，黄玲的话正中我的猜想，孙谦到底在谋划什么事情，看来绝非卖车那么简单。我似乎看到希望，有了与孙谦谈判的筹码，小魏的工作，嘿嘿，不再是问题。

    “黄玲，其实很早就想问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贱自己。”醉得糊涂了，我也便趁机问些糊涂的想要知道的问题。

    掐灭烟头，黄玲凑到我身边，冷不防的恶狠狠在我脸上点吻一口，缩回头去几分得意，呼出一句：“任务完成。”

    太过突然，我完全没有准备，只楞楞的将得逞的她怨眼看着，她的脑里心中到底想着什么？

    “不怕老实告诉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钱。”爽快的说出目的，黄玲老实的让人心惊。

    “谁都喜欢钱，但并不代表就可以糟蹋自己。”

    “糟蹋自己。”黄玲哈哈笑了起来，“我需要一大笔钱，不是那么点工资日积月累就可以做到，糟蹋，早八百年我就不知道被糟蹋多少回了。”

    顿一会儿，黄玲缓了缓情绪后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我结了婚，却不知道我老公是什么样子，自从两年前他得了该死的尿毒症，家里的钱全给他治病花光不说，能借的都借了，现在每个星期凑钱去医院化疗，我都头痛得要命。那方面根本完全不行，但我还是个女人，正常的女人，也有需要的时候。”

    默默听着黄玲的话，我没心思去分辨真假，瞠目结舌的感概良多不绝，又一个悲哀的家庭，世间还真是戏剧的庞大舞台，各种人物姿态皆有。

    没有泪水，黄玲仿佛对一切已经麻木，累死累活的存在着，不顾廉耻道德的坚持着，她的身形娇巧更有一些伟岸。

    倒头睡过去，黄玲不再与我说话，光洁的肩膀与细白的长腿更加妩媚起来。

    靠在床头歇了一阵，我缓过来力来，晕晕沉沉走出房间晃出酒店，趔趄着拦下一辆出租，然后打响白欣的电话。

    穿着单薄睡衣到楼下把我扶回家里，白欣对我又怨又愤，更多的却是关心。

    一把搂住白欣，我久久不愿松手，假若换作我是黄玲老公，白欣是黄玲，她会如何对我，我胡思乱想找不出答案。

    我想，我必须珍惜现在每一天的时光，直到一切结束的时候。

    后悔吗？也许有，也许没有，错过了最爱我的苗盼，我活着的意义只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