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眼法初成
夏知天开口道：“想必这二位就是刁老前辈和风老前辈吧。” 风玉辉心里暗道：“这小子知道不少呢，嗯，刁这个字用得挺好。” 刁谋见风玉辉一脸坏样，心知肚明，自然笑道：“确实不错，这人就是疯，老前辈。”故意把那个疯与老前辈分开来。 夏知天看两人此刻仍有心争斗，不便多说客套，直入主题道：“高先生，你就把曲先生的事说说吧。” 高朔是这宴席里辈分最高，年龄亦大的人，用他来镇住全场，自然不难。夏知天才气再大，对这世俗事，亦是知道几分，故而才请出高朔。 吴叶在席间一直盯着高朔反而没有在意夏知天，这个高朔老前辈怎么这么眼熟，他跟着师父学习过眼法，后来又经苏媚儿点拨，算是眼法略有小成，如今看着高朔却怎么也想不起。 高朔不在意吴叶，对众人恭敬点了下头，道：“夏先生，下面由我来说说曲夜华的近况。” 刁谋不忙于听高朔说，而是看了下夏知天，他选了舒服的姿势靠着椅背，显然对接下来所述之事极为清楚。刁谋地位不低，但高朔刚才竟然只喊夏先生，对众人莫不作称。这一喊得罪众人，更令风刁两人最受不住。不禁心道：“这律师是他们的人，这小子又与夏知天关系好。”说着看了莫玉。 夏知天自敢称知天下，刁谋所不满，如何看不出，便道：“不知刁前辈有甚事，轮得到后生出力？” 刁谋哈哈一笑，假装无所谓道：“知你小子是个主事人，我与风老素来好喝两杯，奈何席上无酒。” 夏知天亦装不知：“服务员，这老先生送点酒上来。” 这一来一往，二者较量一番，夏知天叫了前辈，又自称后生，显然卖了面子，却语中又含知你心意。刁谋不甘，佯装好酒，既捧了夏知天的主事人地位，却又骂了待客不周，席上无酒。这本是暗中比拼辈分心力之事，夏知天不愿再费力较量，也就让了刁谋。 刁谋心中大快，只喊：“自然是GZ茅台了。” 高朔即刻吟诗道：“万顷明珠一瓮收，君王到此也低头。” 风玉辉心法甚高，但对史文没有刁谋这般精通，虽能听出个君王到此低头的意思，却也语塞，面上不自然，仍是接过茅台酒，斟起一杯。 “高先生，你这石达开的诗，还差了两句‘赤虺托起擎天柱，饮尽长江水倒流’。”刁谋在旁帮腔道，他不能让盗门在此失了面子，但这个知五洲着实厉害，一瓶茅台酒也有那么多说道。 莫玉眼神示意夏知天，让他留个台阶。夏知天怎知高朔会与盗门二老比拼上，此刻若不解开，待会又是纠缠不少时间。 夏知天目光看向律师韩昭，把杯中茶水一旋，笑对莫玉。莫玉会意，端起酒杯对韩昭道：“喝杯清酒，交个朋友。” 韩昭绅士地一笑，饮尽杯中物，说道：“风前辈、刁前辈，我敬你们二老一杯。” 待得几人饮过酒，莫玉才开口：“高先生，请您继续。” 这一番来，两边都未失面子，饭局和气许多，夏知天友善地对盗门二老微笑，刁谋心中算计，舒了长长一口气，刚才紧张没能放松，现下终于可以喘口气了。风玉辉暗自得意，抚了下巴的短短的胡子，显然挺受用。 “啊。”送酒的女侍，小声一喊，显然这时才醒过神来，连忙退了出去。她还没有见过这么有型的男人，夏知天在她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就如雨后的阳光，永远有一种柔和的暖意。 屋内，莫玉颇有含义的看了夏知天一眼，让他怪不适应的，他鼻翼微抖，缓缓流出气，才道：“我们这一行要去文山，那里是曲幻野消息和故事最多的地方，就算他不在哪儿？我们也能得到可靠消息，凡事无风不起浪。” “如何去？”刁谋单刀直入问到关键。 “五辆车。”高朔道，“其中有白底版的。” “不行。这太招摇了。”刁谋一口否决，随后建议“我们坐大巴，车由女性开，带着个病人。” “不。”夏知天斩钉截铁道，“你们各自决定如何去，我开车，莫玉在副座，我们带病人。高先生，您留下。” “高先生。”被唤作病人的吴叶突然开口。 众人全都望向吴叶，吴叶若有所思的说：“高先生，很想一位旁门的前辈。”吴叶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通过看高朔的容貌、气质，鼻中莫名的闻见一股朽木的酸味，而这个感觉他在铜犴前的老乞丐处感受到。吴叶由视觉激发嗅觉、味觉等其他感官的感受，这确实他独有的体验，无法诉说。就像他第一次见风玉辉时，就闻见一股紫檀的香味。 高朔点头，微笑回应：“吴先生，你恐怕认错了？” 吴叶双眼盯着不动，鼻内味道强烈，道了一声：“想必高先生，就是当时指点我《梦入神机》的老前辈吧。” 高朔脸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在场的人都知道吴叶说准了。 高朔本觉得凭着自己的易容功夫，加上当时又是乞丐打扮和行为，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现下吴叶如此说出，却令高朔心头一震，当时他只是好奇孙伏鹏的弟子如何，便用《梦入神机》的棋谱测试了一下。此刻，心头暗道：“这小子，眼法已经精进到了如此地步。”他哪里知道吴叶是取了巧，其实是运用嗅觉的通感记忆认出他的。 高朔见吴叶认出，坦然承认道：“吴先生好眼力，确实是在下。”随后又起身拢手道：“不知吴先生，如何辨出我？” 吴叶同他说了下自己的通感记忆，高朔、夏知天眼睛一亮，夏知天说道：“吴兄这般识人方法确实独特，鄙人只听人说过用其联想记忆，但真能闻见或尝到味道的还是首次见到。” 所谓通感就是把不同感官联通起来，吴叶的通感感受又与通感症有所区别。 婷儿突然一笑，打岔问道：“哥，我问到我是什么味道？” 吴叶看着婷儿样子，笑着说：“柠檬糖。” 风刁二老觉得如此形容确实准确，心中暗道：“如此天赋修习眼法必能有所作为。” 韩昭也来问：“吴先生，觉得我是什么味道？” 吴叶讪笑一笑，“不好说。” “但说无妨。” “合成层板。” 韩昭听了哈哈大笑，这个形容他倒是首次听人这么说，但仔细想来确实相似，层板实用性强、有木香、也有化学味，正合自己的有才华但性格多变有关。 听到这里，苏媚儿才想起来，为什么小时候，吴叶总是在他身边问，媚姨你是不是带了玫瑰茶，或者媚姨今天又喝了玫瑰茶吧。原来那是吴叶闻得见的一种味道，自己有玫瑰的妩媚，又有茶的苦楚绵长，令人回味。 夏知天不关心自己，只是问了下：“那千门公子呢？” 吴叶皱了眉头回答：“公子的味道最为奇怪，香苦涩酸甜都在一起，每次见到莫玉都有淡淡的青芒果味迎来。” 夏知天听完，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莫玉，他之前没有找到形容莫玉的词语或物件，现在听吴叶说来觉得很是符合。 莫玉只好勉强一笑，转而说道：“若是大家之前夏先生的方法，那我们次日就启程。” 听了这句，大家才把注意力从吴叶身上移出来放到刚才路途设计上。 夏知天望望其他人，大家没有反对意见，他之前完全把控了这个饭局，且在别人都不自知的情况下，只中途被吴叶打断，但这就是夏知天独有的能力。 之所以选择自己和莫玉开车，夏知天认为这样把握才最大，千门媚术他们二人略有心得，应付路上的关卡、收费站，应当不在话下，保险起见还搭伴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