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金仙殿毁
水书山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卜仁和牟平见久攻不下,对看一眼,两人对着一旁的弟子使了一个眼色,准备故技重施,行合围之事。 恰在这时,只听连着一阵轰隆巨响,矗立了近百年的金仙殿在烈火中轰然倒下,像是一位巨人终于走到了终点。整个蓬莱山都在颤抖,排山倒海的热浪喧嚣着狂欢肆掠,处处火舌乱舞,燃木四飞,武功高强者立时提身而起,而无功低微的弟子,不是被飞来的流火击中,便是被冲来的火气压倒。 一时这大殿轰塌之声,伴着众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血光和火光交杂,跃在半空的人,目力都极好,却也分不清自己看到的红色到底什么。 唯有苦恒子紧紧闭上了眼,面如死灰。 “金仙殿…”苦九子面上滚下两行清泪,心快要撑破胸膛一般,讷讷道,也似替苦恒子说出了他心中的痛。 “令苦恒子为本门第十七代掌门,望你日后勤力本门事务,对内医武并重,对外扬我蓬莱之名…” “苦九子与苦能子二人,私下蓬莱,结交外人,坏我门规,损我声誉,责令二人自此看守蓬莱秘境,终其一生不得离开,将功补过,两位师兄可有异议?” “九子师兄,当有一日,我苦恒子也要在此开坛讲法,像师傅现在这般…” “师弟,这就是金仙殿,你今日第一次来这儿,好好候着,师兄去禀明师祖,得了师祖的命令才可以进去,千万别乱走。” “……” 师傅… 师兄… 蓬莱弟子们… 这厢还未了,只又听几声冲天之声,众人顺声而去,只见前日里他们所居之处,伴随着几声爆炸一瞬间陷入了火海,观妙和水书山齐齐看去,知道定是另一路人已经得了手。 苦九子虽然也知道,可当他甩头看见时,面上的泪水顺着他的脸,如廊檐下连串的雨珠,突然心中一觉,迅速舞出十剑将流火和残木全都打向玄悲。 趁着这个空档,他连忙在这混乱中找着苦恒子,却见苦恒子闭着眼从空中向下掉去,他手上的剑早已不知所踪,而围着他的五人,面上狰狞,五把兵器齐出,想要将他剁碎捣烂。 “师弟!!”苦九子惊叫道,可玄悲的剑已到眼前,阻断了他的去路。 苦九子放声大喊,可玄悲步步紧逼,出招又快又狠,使他半分也离不得。两人的剑气将飞来的火头和木渣卷了起来,一道道rou眼可见的圆圈和逆五芒星由他们绘出,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凝而不散。 “师弟!!躲啊!” 苦九子嘶声力竭的喊道,眼见着那五人的兵器就要触到他的道服,他却像已死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苦掌门!” 观妙和水书山也注意到,奈何牟平和卜仁像不要命般攻来,两人也一时脱不开身。 苦九子瞪大了眼,却无能为力,那使剑一人的兵器甚至已经刺破了苦恒子的外衫,再向前一点,便能将刺穿他的身体。 那五人也没想到苦恒子竟然自己放弃了战斗,正是兴奋至极,脑中已经禁不住的冒出日后享受荣华富贵的场景,如果将苦恒子擒下,这些还会远吗? 可他们是注定要失望了。 似有一阵妖风刮过,五人面前的苦恒子突然凭空消失,五人大惊,收势不及,五把兵器撞在了一起。 “方青衣!” “哈哈,好小子!” 那五人虽未看清,可一旁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可也只是看见方青衣突然出现,突然到了玄悲身边,再突然到了地上。 只见他面上满是疲惫之色,身上更是只剩内里一件单衣,左右各抱一人,喘着粗气,对观妙等人轻笑着点了点头。 “老水,这小子都打了一架回来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是不是太丢人了?” “丢人的是你,与我何干。” 两人言毕,手上却快了起来,一招一式都似猛虎下山,将牟平和卜仁打得手忙脚乱,招架不住。 玄悲看着突然出现的方青衣,面上虽未变,可目光却更加冰冷,手下也更是狠厉。 那五人连忙归位,将方青衣等三人围在中间。 方青衣将昏睡的白云裳放下,环视了一周,又扶着苦恒子坐下,问道:“前辈,可还好?” 苦恒子呆呆的睁开了眼,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方青衣在心中哀叹一声,苦恒子的模样直如痴傻的老人,谁还能将他和那叱咤风云的蓬莱掌门联系起来。
围着的五人可不会给他们机会叙旧,那熟悉的被牵制的感觉袭来,方青衣站起身来,有些尴尬的拉了拉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衣服,突然想到一物,朝着观妙喊道:“观妙前辈,那招魂幡借我使使。” 观妙一听,以为他无衣蔽体,才想到此物,顿时乐了,“得,接着。” 那两扇招魂幡被观妙裹成一坨,朝他扔去,玄悲眉头一皱,横劈一剑,想要击飞,苦九子连忙一招格开,不让他得逞。 五人中使铁链一人,见玄悲出手不得,虽不明就里,却立时扬链横扫,想要荡开此物,他这一动,方青衣便动了。 那人只觉自己手上的铁链一沉,瞬时失去了控制,软向地面,一看,原来方晴已不知何时,已踩在了他的寒冰铁链上,借着他的一扬之力,人如弹丸弹向招魂幡。 这五行阵一人动则众人动,方青衣到了半空,那阵也到了半空,方青衣右手持剑左手拿幡,内力同时灌入,经幡顿时涨开,两面经幡随风而生。无涯剑不甘落后,低低一声剑鸣,带着无双霸气。 不知何人大喝一声,五行阵发动! 银月蹲坐在那道残墙面前,浅浅笑着,前方是五具尸体,远处是宋华冕和水书山的尸体,都是他杀的,因为嫌脏,所以扔的远了点。 “主上!”离轩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只见他身着蓬莱道袍,从回吟堂外小跑着进来,“主上,漠离走了,风池跑了。” “哦。” “哦?”离轩苦着脸,不知道这声什么意思。 “不去追吗?” “追。” “追谁?” “风池。” “是。” “呵呵…”银月仰着头,懒懒的看着天,笑出了声,可这笑声在离轩听来却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每次他这一笑,便代表没有好事发生。 果然,只听银月吩咐道:“轩儿可爱看戏?或者是听听酒楼中的说书先生讲书?” “喜欢。”老实的人老实答道。 “甚好甚好。”边说着,边站起身来,离轩见他手上抓着一件中衣一根发钗,乐的像只偷了腥的猫,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