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呆王溺宠嫂嫂不乖在线阅读 - 【072】大结局(上)

【072】大结局(上)

    扑姬琉璃执意要跟着顾还卿,虽然给大家带来了不少困扰,但众人也都能体谅,她这不是病了么,再加上她以前给顾还卿当了那么多年的丫鬟,格外的依赖她、信任她也情有可原。

    唯独姬十二不体谅,他觉得自己深受其害。

    这只是其一,还有一桩更让他烦不胜烦,那就是,本已经与他无关的“选妃大业”,经由莫影这次檀香寺英雄救美,竟然又殃及他这条无辜的“池鱼”。

    他觉得莫影就是故意的,什么时候出风头不好,专挑这个紧要关头“卖艺”,这下好了,人怕出名猪怕壮,莫影就是那头壮壮的“猪”,连带着他都出名了……

    “嗯,我就是故意的。”莫影十分磊落的对秋侯爷坦承。

    六月酷暑,晚风习习,他慵懒地歪在海侯府石亭里的长条椅子上,手肘搁在朱红凭栏上,一手支颐,一手把玩着腰上垂挂的美玉,眯眸懒洋洋的望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池塘,几许漫不经心,几许心不在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谁叫我们是双胞胎兄弟,理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哧。”秋侯爷不禁轻笑出声,端着白玉酒杯的他微微垂眸,望着酒杯里甘冽芳醇的美酒,语声含笑:“这下十二一定恨死你了,他平生最怕顾还卿误会他,当年大越樊太师家的五小姐对他一片痴心,非他不嫁,可结果却是郎心似铁,乃至声名尽毁。”

    姬十二的事莫影自然听说不少,不过此刻他却似笑非笑地道:“当年是当年,今日是今日,难不成他以后做了皇上,还只会守着我师妹一人,弃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而不顾?”

    秋侯爷不是十二,不敢代他铁齿,只是说道:“你们师兄妹还真是奇怪,只有师弟和师妹,师兄和师姐倒是没有。”

    顾还卿坚持称莫影是她的师弟,而莫影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咬紧牙关称她为师妹。众人对他们这奇怪的称呼方式也是莫可奈何。

    闻弦歌而知雅意,秋侯爷既然岔开了话题,莫影也从善如流:“孪生子都无大小,何况师兄妹?我若承认自己是师弟,他姬十二只怕要拍着胸脯声称自己是老大。”

    “……”秋侯爷汗,师姐当年产子,他还只有十五岁,翅膀不够硬,羽翼不丰,这才发生了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说来他心中有愧,对莫影也心有戚戚焉:“也许,其实……你才是老大,十二他看起来是任性了点,娇……”

    “嘘,侯爷可别这么说,指不定我少年老成,未老先衰,十二是赤子之心。”莫影唯恐这话被姬十二听去,到时又会没完没了。

    秋侯爷为之失笑,他固然视十二若亲生,但对莫影也同样的疼爱,很怕他们弟兄失和,引起诸多不快,如今看他们弟兄虽然你不服我不服你,但感情却是极好的,大有点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意思。

    毕竟是亲兄弟,这血浓于水是割舍不了的。

    莫影一心二用,微微觑着秋迟暮温润如玉的俊逸面容,心里百转千回。

    “怎么,有事?”秋迟暮敏感抬眸,言笑晏晏地望着他。

    三十五六的男人,可谓男人的黄金年华,成熟、儒雅、俊美多金、睿智豁达、风度翩翩,这是所有人对秋迟暮的评价,但凡他肯娶,要嫁他的女子也是前仆后继,不比那些年轻的世家公子哥行情差,只会更灸手可热。

    可他不,不娶也就罢了,他还改修道,一副古井水不起波澜,尘心已了的模yàng,弄得世人俱唏嘘不已。

    莫影稍稍斟酌,便委婉地道:“陛下希望您能给秋家留个后,不然她驾鹤仙游之后没法去见秋老宫主。”

    “怎么,你阿娘叫你来劝我的?”秋迟莫微眯着深深沉沉的眸,抬手饮了一口酒,语气淡如三月春风。

    莫影实话实说:“不止阿娘,我们都希望秋叔你莫蹉跎了好时光。”

    “已经蹉跎了怎么办?”

    莫影默,他也实在不擅长劝人,但姬十二说他劝的多了,秋迟暮左耳进右耳出,基本当耳旁风,换了他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效,不过他觉得希望不大。

    寂寂晚风中,秋迟暮温润的嗓音徐徐、缓缓:“无所谓蹉跎不蹉跎,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若改biàn,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是维持现状的好。”

    莫影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想了想才又道:“可陛下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别为我秋家的后代cao心啦,我已从我jiejie的孩子中挑了一个,过继到我名下,日后我秋家香火依旧可以延续,你阿娘依然有脸去见我爹。”

    秋迟暮完会不当一回事,俊容淡淡:“说到大好时光,你们年轻人当多珍惜才是,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是别跟着你们掺合了。”

    莫影黑线:“秋叔,你正当壮年,还未到不惑呢。”而立之年的男子说这种话,未免为时过早。

    秋迟暮无所谓的挥挥衣袖:“壮个屁,再壮的心都被你阿娘磨没了,而今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心腐朽如耄耋老者,只头未苍,发未雪。”

    越说越过份了,莫影竟无言以对。

    “你们也别劝啦,这不关你们的事,也不关你阿娘的事,我早看穿了,这辈子我跟她是没可能了,只有求来世。”

    “来世?”莫影笑笑,眼中慢慢泛起一丝苦涩,来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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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世啊……

    “唉,咱们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秋迟暮手按上莫影的肩。

    莫影心中抽痛,他垂着眼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那秋叔这次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秋迟暮优雅地微挑如墨染的墨,带点询问意味的望向他。

    莫影又将目光偏向波光粼粼,夕阳洒流金似的水面,勾起唇,略带点玩世不恭地道:“未免我一人选妃寂寞,圣上大概会命大臣替秋叔也选妃。”

    秋迟暮的手,倏地用力捏紧白玉杯,深不见底的眸底郁气四溢,莫影丝毫不怀疑,他想捏的大约是他阿娘的脖子……

    晚上,东宫又开始每一日都要进行的角逐。

    姬琉璃扒着门框,任姬十二驱逐,死活不出去:“姬十二,我要跟卿卿睡,你走开。”

    “该走开的是你。”姬十二堵在门口,寸步不让:“你都多大的人了,无伤和无痕都没有缠着卿卿,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姬琉璃被他驳的无话可说,半天才用力反驳:“这跟大小有什么关xi,你还不是一样赖在这里?我不管,你不出去我就不出去”

    姬十二冲她冷笑:“我是卿卿名正言顺的夫,你是什么?不过一亲戚耳,你还想越界?”

    “胡说胡说姬十二你胡说八道”姬琉璃歇欺底里的跺脚,头上的金钗和发丝频频晃动:“我和卿卿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吃奶呢,跑来这里充什么大王?”

    姬十二咬牙,他最恨姬琉璃提这茬,顿时就威胁她:“你再不滚,我就对你不客气。”

    “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姬琉璃压根不怕他。

    姬十二冷笑,正要喊人,一旁的顾还卿看不下去了,伸指将姬琉璃放倒,交给她的贴身女官,轻声吩咐:“带公主去好生歇着,晚上仔细看顾,有什么情况再来回禀于我。”

    两名女官扶着软绵绵的姬琉璃,忙不迭的答应,带姬琉璃去歇息了。

    姬十二瞪了侍立在门外的宫人们一眼,用力阖上门,然hou抱着顾还卿拍马屁:“还是你厉害,以后干cui别让她醒过来,我天天点她的xue,让她再也不能来打扰我们。”

    “这只能偶尔为之,她的身体本就不好,再点xue,对她又害无益。”

    “那些太医都只是吃干饭的,这点小毛病也治不了。”姬十二难免把气出在太医身上,又赌咒发誓般地道:“实在不行,张贴皇榜,看民间有没有什么能人异士来治好她。”

    顾还卿却一脸若有所思。

    “怎么了?”姬十二抱着她坐到床榻上,拢她在怀里,低头问她。

    顾还卿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尽管她和姬十二亲密无间,有些话还是有点说不出口。她顿了顿,反手搂住姬十二,低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琉璃这情况来得很突然,弄的人措手不及。”

    姬十二垂眸看着她,眸底暗光流转,顾还卿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抬头,想问他在看什么,姬十二却立即俯头,堵住了她的嘴。

    一吻即罢,两人都有点喘,姬十二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一边平复着自己的气息,一边亲昵地抚着她散下来的长发:“别瞎琢磨了,回头我派人送她回大越。”

    顾还卿的手指无意识的轻划着他的衣襟,有些沉吟不决:“她大概是不愿的。”

    “我管她愿不愿,我的耐心有限,装疯卖傻还能指望我天天配合着她?”姬十二眯眼冷哼。

    “……”

    顾还卿抬眼觑着他,语焉不详地低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说呢?”姬十二瞥了她一眼,把手伸进她的衣襟内。

    顾还卿连忙抓住他的手,想坐起身,姬十二却顺势放倒她,覆身而上,边解她的衣裙边道:“你转告她,我姬十二这辈子跟男人争老婆我认了,但我可没有跟女人争老婆的嗜好,尤其还是跟自己……”他切齿黑脸:“所谓的表、姨、争、老、婆”

    “……”顾还卿把脸埋进枕头里,恼羞成怒地咬牙:“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琉璃她只是……”

    “只是什么,嗯?”姬十二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从鼻腔里溢出一声磁性的冷哼:“你不会告诉我,姬琉璃她只是想跟你磨镜?”

    “……”

    啊啊啊啊啊顾还卿脸如泼血,都不敢正视他洞若观火的目光,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姬十二,你无耻你卑鄙竟然偷听我们的谈话”

    “嘁,用得着偷听吗?”姬十二一脸不屑。

    他麻利地扔掉她的衣裙,手下的肌肤触手柔棉,滑如凝脂,幽兰一样的馨香直冲鼻端,他眸色一暗,心思顿时不在上头,倾身啃噬着她的香肌雪肤,眸色里的暗影又浓稠了几分,气息渐急。

    “她的心思那么明显,演技又那么拙劣,我不过是看在大家亲戚一场的份上,不好拆穿她,但不代表我要一直继续忍耐。”

    他捉住顾还卿的腿,嗓音低哑地道:“老话说的好,忍无可忍则无须忍,明儿我便跟她摊牌,看她还要如何演下去。”

    “这要怎么摊牌?”顾还卿无语极了,论开放的程度,她比姬十二和姬琉璃都逊多了,而且她没有姬十二那么肯定,觉得姬琉璃在演戏什么的,毕竟连太医都诊断她受惊吓过度,得慢慢调养。

    姬十二却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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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理她,扣紧她的十指,一双引人沉沦的墨眸半阖起。

    顾还卿咬牙,耳中却听见姬十二似笑非笑地说:“看来是我不够卖力,以至于你还有空担心别人,有种呢你待会别求饶。”

    顾还卿想踢他:“我没种,有种也没人找我磨镜了。”

    姬十二:“……”

    反应过来又哭笑不得,他又好笑又好气的指责她:“变坏了啊变坏了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日不好好收拾你一顿,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顾还卿:“……”她这是不是叫祸从口出,引火烧身?

    次日,顾还卿腰酸背痛的起身,发现姬十二不在,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真的去找姬琉璃说些有的没的去了那以后见面多尴尬啊难不成避着走?

    不料杏雨却一脸喜色的进来禀报:“太子妃,琉璃公主大好了,一早那边的宫人便送消息过来了。”

    “……是吗?”顾还卿觉得怎么这么巧,刚姬十二说要找她摊牌,可巧她就好了,于是便问:“太子呢,他没去找公主殿下吧?”

    “太子去早朝了。”雪柳带着侍女进来服侍她梳洗,恭敬地道:“这几日为着庆王殿下选妃,太子积极着呢,早朝一日不落,还吩咐奴婢们,莫扰了太子妃的好眠。”

    这么说来,不是姬十二的功劳,姬琉璃自己好了?

    不管了,这样最好,省得以后大家见面尴尬。

    她先带无伤和无痕去给女皇陛下请安,本打算随后去看姬琉璃,却不料姬琉璃也在。

    她果真大好了,一看见她便笑眯眯地道:“卿卿,这些日子你一定烦死我了吧我都听说我做的那些糗事啦,我都快无脸见人了,我怎么能那样呢,简直没脸没皮,这往后我要怎么做人啦”

    女皇陛下刚下早朝,正换了常服逗弄两个皇孙,闻言便笑曰:“还卿烦不烦你我们是不知道,不过十二大概是烦你烦的要命。”

    姬琉璃顿时大笑:“十二啊,那个目无尊长的家伙,我还是他的表姨呢,他就这么对我,有他后悔的时候。”

    众人听过也就算了,谁也没放在心上,只要姬琉璃能安好,其他也不过尔尔。

    倒是姬十二听到后,斜挑着墨眉,若有若无的冷哼了一句:“算她识趣。”

    姬琉璃的症候来的快也去的快,她很快就恢复到重前的样子,只不过比之前更与顾还卿亲厚了一些,在外人看来,她们两人的关xi俨然又进了一步。

    然则不管姬琉璃怎么样,姬十二那个小心眼的却对她再无好脸色,脑门子上只差刻着“姬琉璃你离卿卿远点,爷不欢迎你”的字样。

    所幸姬琉璃察言观色的本领修liàn到家,她表现的既知分寸又识大体,也极少插在他们夫妻之间,这才没让姬十二找到什么把柄,从而禁止她接近顾还卿。

    日子就在这平淡如水中缓缓流逝,为莫影选妃的事大多落在顾还卿和何以春等人的身上。

    经过层层筛选与反复的甄选,她们已敲定数十名大臣之女,只待宫中办宴会的时候,请这些千金小姐们来参加,到时让莫影自己挑一个和几个顺眼的,即可。

    看似简单的事情,忙下来也要人的命,何况女皇下令,此次务必也替秋侯爷物色几名合适的女子,以阻止他一心向道的心。

    秋侯爷眼光之高,咳,已上九霄,顾还卿打发姬十二去向秋侯爷旁敲侧击了几回,俱无功而返。

    顾还卿觉得牙疼,直言不讳地对何以春和易冬暖道:“庆王我就不说了,他好歹没说叫我娶,秋侯爷却言他潜心向道,我选多少个都是白选,要不然就叫姬十二娶了,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我吃多了选一堆如花似玉的女人回来跟我抢十二,盼着我失宠呢”

    她的话引得何以春和易冬暖大笑不止,几个人也认识好几年了,文也斗过,武也斗过,纵然年龄相差甚大,但胜在性格投契,有点忘年交的意思,跟她们说话,顾还卿不用做面子功夫,通常都是巷子里赶猪直来直去。

    何以春道:“师弟的心,数十年如一日,不是那个人,他大概还是要修道的。”

    易冬暖道:“年轻气盛的时候都熬过来了,这都快四十的人了,没女人也无所谓了,就他那清心寡欲的样,娶多少个女人约摸都是守活寡,这不是害了人家吗。”

    顾还卿想了想,觉得不对:“不是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还有老房子着火一说吗,怎么到秋叔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咳,众人都咳,要笑不笑的憋着,偏何以春那个大徒弟没眼色,没心没肺地道:“咱秋师叔是看人着火,他的心大着呢徒儿寻思他是想当皇后……不,呸,是当当当……当王夫……”

    “……噗”众人喷茶。

    顾还卿拿点心丢她:“你敢不敢当着女皇陛下的面去说?”

    那家伙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孩子都老大了,接着点心就往嘴里塞,嘟嘟囔囔地道:“谢太子妃赏赐,当着圣上的面儿也不是不敢,只是……差一道免死金牌……”

    还不是等于没说顾还卿非常鄙视她,秋侯爷对女皇的狼子野心有目共睹,日月可昭,天地可表,由始以来。

    何以春盘算了一会儿,对顾还卿道:“要不还是太子妃亲自出马一趟,不然这事情只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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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只怕不好办。”

    “怎么,要我亲自去说服秋侯爷?”顾还卿觉得此事难度太大,非她所能胜任。

    “咳,”何以春面色微赧,小声地道:“是想让你去游说女皇陛下,这个事嘛,我们该说的都说了,但我们毕竟能说的有限,她听不进耳也情有可原,再者,不管是礼仪和王法……她坐上了这个位置,总有些顾忌,但你们不同,做儿女的……”

    她点到为止,不过顾还卿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也许女皇陛下早被秋侯爷感动了,只是惧于世俗的言论,还有顾忌着做儿女的看法,不敢跨出那一步也是有的。

    易冬暖比较中肯:“当然,我们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她这么多年一直拒绝着师弟,对婚姻之事早看淡了,何况就像我们说的,她年轻的时候都没有想着再成家,如今有子有孙,只怕更不惦记此事了。”

    说的都有理,分析的也都对,顾还卿咬了咬唇,把茶杯往桌上一顿,壮士断腕般地道:“那我就去试试,倘若女皇陛下真没此心思,咱们也就不妨碍秋叔位列仙班了。”

    “……”众人。

    黛女皇的寝殿并不如何的金碧辉煌,只怕还不及她在沧海宫的住处豪奢华美,但殿宇肃穆,处处雕刻着祥龙云海的图案,古色古香,无一不体现出雄浑深厚的历史底蕴。

    踏上玉阶,金黄色的龙床是整个大殿唯一的亮点,轩辕黛盘腿在龙床上闭目打坐,顾还卿在一旁绞尽脑汁地酝酿腹稿。

    收了功,轩辕黛睁开双眸,瞥着顾还卿那愁眉苦脸的模yàng,她笑了笑,软声道:“这么晚了,你一不陪十二;二不陪我的那两个皇孙,是打算来陪我这个老婆子了。”

    顾还卿笑了笑,痞痞地道:“陛下您还貌美如花,什么老婆子,没影子的事,别打击人啦。”

    宫女奉上两盅燕窝银耳羹,婆媳一人端了一盅,顾还卿一边拿玉勺搅拌着浓稠的燕窝,一边道:“陛下您可莫以为我这是阿谀奉承的话,我说的可是实打实的实心话,陛下这容貌几十年都没怎么变化,看来确实驻颜有方,以后我少不得向您讨教。”

    这是顾还卿的真心话,轩辕黛一直不见老,她当初见她是什么模yàng,她如今还是什么模yàng,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的气势,越发的有九五至尊的威严,于美丽的冷艳之中只见高贵。

    轩辕黛点头颌首:“嗯,这是必然的,沧月皇族和宫廷之中有不少保养之术,都是御医们潜心研究的,对女人尤其见效,还有些内家修liàn的方法,是沧海宫流传下来的,不说驻颜有术永葆青春吧,但确实能延缓衰老,我以后都会教给你,让你到了八十岁都还能美成一朵花。”

    “真的?”顾还卿惊喜的瞪大眼睛。

    “当然是真的,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轩辕黛微微xiào:“而且你看以春她们,也比寻常人老的慢,身体也强健。”

    顾还卿瞠目:“我还以为练武之人就是比别人老的慢一些,身体也会比寻常人好一些,但未想到还真驻颜术。”

    何以春和易冬暖几人确实老的很慢,纵然没有轩辕黛这么夸张,但比起同龄人,那真是要年轻许多。

    “说驻颜术就太夸张了,无外乎是些养气宁神的功夫,功力越高越见效,不拘是内家修liàn的方法,还是别的什么,都讲个资zhi与天份。”轩辕黛细细的解释:“就算是同样的招数,不同的人使起来威力也不一样,有些药方亦是同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服用后和效果也不同,内家修liàn更是如此。”

    顾还卿觉得收获太大了,忙道:“臣媳纵然没有陛下的天质高,但勤能补拙,只要陛下教了我,我勤快点练习,总会有点用处的。”

    轩辕黛白了她一眼:“你的天分已经很高了,以春她们的天份也算好的,可跟你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你以后的成就会在我之上,学了之后,再加上那些宫廷秘方,你会比我还老的慢。”

    顾还卿受到了鼓舞,顿时信心大增女人谁不怕老啊但凡能老慢一点,那也是可喜可贺之事。

    于是就着这个让人焦心的问题向轩辕黛讨教了一番,直到忍不住掩口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轩辕黛才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你要是再磨蹭下去,我估摸着十二就要急的来逮人了。”

    顾还卿脸一红,这才期期艾艾的说明来意,表明她若是和秋迟暮相好的话,他们这些做儿女的举双手双脚赞成,劝她不必顾虑太多。

    轩辕黛听了之后,也并没有无动于衷,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并无这个心思,要答应他我早就答应了,何必矫情地拖到今日今时?很早以前我便对他说过,我这辈子无论是他,或是别的男人,我都不会动心,也不想成家……而今我有你们,有无伤和无痕,我更没有必要找个男人来管头管脚地束缚我的生活。”

    顾还卿心说,您如今一家独大,哪个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管束您秋叔人家是来做王夫的好吧,不是来做“王”的。

    但轩辕黛都说的这样明白了,她还拎不清的话,那她也是个棒槌了。

    回去后,姬十二问怎么样,顾还卿叹了一口气,说道:“大约还是夜狂的原因,当然,你父皇也功不可没。”

    这哪跟哪啊姬十二搂她在怀,又恼又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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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恼又亲昵地凑上去咬她的唇:“好生与你说道说道,你却楞是要攀三扯四,连我父皇你都编排上了,你说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我这说的是真的,哪有编排你父皇?”顾还卿把头一偏,煞有介事地道:“俗话说,事不过三,你父皇拨得头筹,夜狂摘取了榜眼,论其伤害值和武力值,自然夜狂要排第一位,但不管谁第一谁落后,总之这个探花娘她是不要了。”

    姬十二怔了怔,安静地抱紧她,把头窝在她的肩膀上,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替你父皇不值,还是替秋叔伤心?”

    姬十二贴着她的脸蹭了蹭,淡淡地道:“没有,各人有各人的命,娘不要秋叔,只怪他命不好,谁叫他晚生。他若早出生个十年二十载,你再看看如今的光景,还能有我父皇和夜狂什么事。”

    嗯,有道理,若秋迟暮年纪与轩辕黛相当的话,以他的个性和手段,再加上近水楼台先得月,大约会没庆隆帝和夜狂什么事。

    只可惜,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

    她抚了抚姬十二的脸,宽慰他:“你们还是好好安慰一下秋叔吧,陛下的心志非一般人能转移。”

    “安慰管个屁用,还不如叫他早死了算了。”姬十二闷闷不乐。

    由此可见他和秋迟暮的感情极好。

    “哪有这样咒人家的。”顾还卿也无奈:“这世上多少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我们也看开点,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世间百媚千种,还是叫秋叔别惦着陛下这一朵了。”

    “换了我,我就情愿早死。”姬十二幽幽地看着她:“你明白我说的什么吧?”

    顾还卿斜睨着他,抿唇,摇头:“不明白。”

    “你个白眼狼没良心的”姬十二大怒,扑倒她:“一天到晚给我装蒜。”

    顾还卿痒的咭咭笑:“我不明白你早死了干什么,我反正是要好好活着的,死了多没意思啊,没听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对,”姬十二眼一眯,眸底波光暗转:“我若是死,你也不能独活,我必是拖着你一块儿死,省得便宜了别人。”

    这下换顾还卿大怒,反扑倒他:“你这种心态才要不得,得不到就毁之,你难道不能成全我和别人吗?没听过爱一个人就要看着她幸福,只要她安好,自己受点委屈算什么?”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爱一个人到了极致,大概只盼着他好,这是顾还卿的想法。

    “什么狗屁理论?”姬十二箍着她的腰嗤之以鼻:“你在我身边,那自然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可你若在别人的身边,我挠心挠肺般的难受,时时刻刻都恨不得死去,自然是希望你们过的不好。”

    你若安好那还了得你要的幸福快乐只有我能给,这就是姬十二的想法。

    “强盗理论。”

    “嗯,我就是强盗,你要是跟了别人,我就去搞破坏,怎么也要把你抢过来。”姬十二对自己的强盗作法沾沾自喜。

    “滚,我不喜欢强盗。”

    “口是心非,不喜欢强盗你还跟我生了两个小强盗。”姬十二睨着她洋洋得yi:“来,一刻值千金,我们再来生小强盗吧。”

    某人对生小强盗这种事孜孜不倦,狂热无比

    “谁给你生啊……”

    “你啊,你不给我生谁给我生。”

    “混蛋”

    “哪里混蛋,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帷幔轻荡,红绡帐里,两人耳鬓厮磨,喁喁细语,说不尽的千般恩爱,道不尽的万般甜蜜。

    姬非晚在灯下看剑,这里是大越的三皇子府。

    陈祺趋近他低声禀报:“主子,宫中有消息传出,太子殿怕是下不行了,拖不过今明,到时候……”

    姬非晚轻轻一笑,将宝剑扔给一旁的陈煊,俊眉亮眼生辉:“意liào之中的事,有什么好惊yà的?”

    也是,自那位主得了花柳重症那日起,一切的寻医问药也无非是在拖日子,死亡是早早晚晚的事,能拖上几月,已是众太医功德无量了。

    “那主子……”

    “别着急,”姬非晚淡淡垂眸,不慌不忙地道:“姬睿倒下了,不是还有庞皇后和庞家么,太子算个啥,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当然,这颗棋子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但打他倒下的那一刻起,庞皇后和庞家大约就另有打算了。”

    陈煊眸光一闪,沉声道:“据闻庞家已打好主意,只待太子殿下一薨,便在八皇子和九皇子中挑一个到皇后名下顶替太子之位。”

    “切,算盘倒是打的好,当别人都是傻子么,只会任他们为所欲为。”姬非晚撇唇,眼眸中冷光烁烁:“还是他们庞家以为,这天xià就只他们庞家能只手遮天?”

    陈煊咬唇:“可要是庞家真有辅佐皇子的打算,于主子却是大大的不利。”

    陈祺也道:“是啊,主子,咱们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等得不就是这一刻么,如今正是主子大展风华的好时机,倘若让庞家从中横插一脚,那咱们岂非要前功尽弃?”

    “放心,你们的主子没那么弱。”姬非晚老神在在:“纵是我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我母族也不得力,可你们三皇子妃的娘家会看着这个大好时机而不帮我去争取的么?不能吧”

    他又轻轻笑出声,漂亮而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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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而张扬的眉眼越发的迷人欲醉。

    陈祺顿时吁了一口气,也笑道:“这可真是当局者迷,还是主子睿智,洞若观火。”以前是有太子在前面挡着,所以三皇子妃的娘家尽管跃跃欲试,有心重新扶持三皇子与太子殿下一较高下,但终不敢冒天xià之大不韪,也不敢与庞皇后和庞家硬碰硬。

    而今至关重要的敌人一倒,三皇子妃的娘家只怕按捺不住,怎么也要试上一试,替三皇子搏上一搏,也是替他们自己搏上一搏。

    陈煊略有顾虑:“但庞皇后和庞家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庞家虽然暂shi受挫,但其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仍不可小觑,假设他们一直从中作梗,三皇子的娘家胜算并不大。

    “庞家,我早晚会收拾掉”

    姬非晚眯着狭长眸,笑意微敛,略带狠意地道:“他们一直与龙浩父子有勾结,自以为行事隐秘,殊不知我一直命人在收集他们勾结的证据,如今是用到这些证据的时候了庞家……我并不急于铲除,慢慢敲打,慢慢拔,拔出萝卜带出泥,总有他大厦将倾的那一日。”

    陈煊与陈祺交换了一个眼色,有点摸不清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听姬非晚讥笑道:“没了太子,庞家还可以挟着皇后上窜下跳,但若连庞皇后都没了呢,他们又能如何?”

    是啊,他们又能如何

    二陈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姬非晚轻笑,云淡风轻:“不若咱们就给他们来招釜底抽薪吧,省得他们以为家里出了个皇后就有多了不起,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主子,高,此计甚妙”陈煊张大嘴。

    陈祺也暗地里对主子竖起大拇指,庞家之所以气焰熏天,说白了,无非是他们家出了个皇后,又有个太子,故而那些朝臣皆以庞家马首是瞻。

    可若连这两样都失去,庞家想跟三皇子斗也师出无名不说别的,那些原本依附庞家,支持太子的朝臣就要先打退堂鼓了。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到时那些大臣若还蠢的支持庞家,那正好把庞家推上绝路,省了我出手。”姬非晚挑眉,笑的气定神闲。

    庆隆帝最是反对朝臣结党营私,若庞皇后一倒,庞家还不知收敛,偏要兴风作浪,在朝野搅弄风云,那无yi有造反之嫌,庆隆帝只怕不能容之。

    二陈简直太佩服主子了,这种狠招都能想得出,一下断了庞家的后路。

    姬非晚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再抬眸,眸光凌厉而阴狠:“不过庞家大概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怎么也要垂死挣扎一番,故而我们要做好准备,等待时机放手一搏至于另外几个皇子那里,我们也不得不防。”

    陈祺和陈煊连连点头,虽说另外几个皇子资zhi平庸,远远及不上三皇子能干,但锉子里拔将军,与三皇子作对之人是不会放过这种机hui的,总能从皇子中挑一个出来与三皇子打擂台。

    陈祺迟疑了一下,抬起眼皮,暗中瞅着姬非晚面色,试探地说道:“那轩辕王爷那里怎么办,他会不会也觊觎大越的储君之位?”

    姬非晚蓦地抿紧双唇,眉间渐jiàn蕴怒。

    屋内的气氛刹那间一紧,鸦雀无声,那种一触即发的紧绷感令陈煊的额头渐jiàn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二陈屏息以待,双眸下垂,耳中只能听见主子闷闷的呼吸声,有点粗。

    忐忑了片刻,姬非晚终于开口了

    “他如今已是沧月的太子,纵然父皇想反悔,奈何顺昌女帝先下手为强,他老人家也只能忍痛割爱了,总不能因为舍不得姬十二,便把大越也变成轩辕的吧”他似讥非讥地笑了笑:“这点我相信父皇心里精明着呢,不会上当。”

    姬十二的身份之复杂,可谓史无前例

    有人羡慕有人妒忌,更有人恨,可不管你对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在他羽翼未丰之时你未能消灭他,如今他翅膀硬了,实力丰满,你想除掉或消灭他就更难了。

    当然,于姬非晚和庞家而言,这完全是庆隆帝为了讨好轩辕黛而搞出来的一笔糊涂帐,不然哪里又弄到如今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局面。

    提到姬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