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西诡藏 金汁玉液
我转过头，我见那倒斗的一套装备并没有遗失，又环视众人，只见胖子脸上被擦落了一大块皮，以及叶言手臂上受了点伤，便放心下来，刚才在那蜘蛛丝做成的桥上滚了一阵，现在直觉得身上有些痒。 胖子把脸上的血捂住，不满道：“这次亏大了，明器没摸着半件儿，脸倒是破相了，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忒倒霉了。” 我看他们身上刚才经过那瀑布的时候身上已经淋了不少水，便道：“地下水汽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把衣服烤干了再走吧，现在都到了这里，要是再没有办法出去，那可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说到底还是我们心不诚，连摸金符都是半路戴上。” 胖子一听火大，嚷嚷道：“不就是个破符吗？说到底还是胖爷的本事，要不刚才你们过得来？等着在斗里喂蜘蛛吧你！” 我被他喷得莫名其妙，道：“胖子，你他娘的怎么说话呢？这摸金符可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你骂我可以，可是你要是骂它，别怪我今天把以前的账都给你算一算，你自己搬扯搬扯。” 胖子一听顿时没了点儿，忙跟在我身后，我心里头知道这个主儿就是一张嘴皮子厉害，懒得理他。 便走到了这水帘洞的里面，看了看四周，乃是一块中空的甬道，心中便定了几分，好歹是从刚才那阎罗地狱中走出来了，这里看起来正常了很多。 这水帘洞虽说不大，却被修整得极为干净，其中有两条不知道通往何方的路，我到了这里心知已经只能听天由命了，再做些推测也只能是瞎浪费气力，便选了左边这条道。 这整个墓道容得下两人并肩行走，墓道的颜色呈紫色，很像一种五代十国的磨砂槽道，但是却更为讲究，当下我们四人并肩走着，静静看去，居然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墓室中。 我一时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墓葬规制中的哪个殿，灯光有些昏暗，我拿了强光手电，小心地照看着这墓室中的东西。 只是这墓室中空空如也，壁画都没有，除了最里头放着两个大缸，便如同个地窖般，毫无特别之处。 胖子看了不禁失望道：“搞来搞去还是到了这么个地方，你说那蛊母也是的，陪葬不搞些金珠银宝，却专门用那些又丑又毒的大虫子，现在就剩两个大缸。” 说着胖子又得意道，要不是我，咱们这次又得空手而归了，叶慎呐叶慎，你以后还是得学学我啊。” 说完胖子便把手伸进背包，从中掏出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块，上面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十分扎眼，得意道：“看见了没有，有了这东西，咱们也不会出去喝西北风了。” 我一看便认出是那九路天棺中的其中一具棺上镶嵌的东西，那个时候我虽然是看到了，却因为事态紧急，被那血蛊槐刺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不得不放弃了那些东西。没想到胖子这厮居然虎口夺宝，当下不禁感叹一声，真是应了那句话，富贵险中求。 勇哥走到那两个巨大的坛子处道：“哎，你们快过来，这上面有字。” 我一听有字便连忙小跑过去，这古文字我颇为在行，又是在这种绝路，生怕遗漏了一点儿信息。 只见那两个坛子上分别写着，金汁、玉露。胖子一见那两个字，便兴奋得合不拢嘴道：“早就听说这凡是大斗里，皆有可以吃喝的宝贝，没想到最后咱们能弄到的不是明器，却是这听都没听说过的好东西，来，叶少爷，你先尝尝，这东西你喝第一口，我胖子立马喝第二口。” 我白了他一眼，心中却颇有些高兴，这墓中除了明器，便是这陪葬的五谷、牲畜、酒类，大体上来说是将主人生前的生活物什复制了一遍。 而这金汁玉露，正是这一类非明器的陪葬品，这里面装的东西在杂赋中曾经记载过，大体上我已经清楚了，只是等着胖子先选一坛而已。 胖子把rou手扶在坛缘上，凑到两个大坛前闻了闻，第一个坛子里装的东西散发着一种类似于薄荷的清气，闻之让人神清气爽，第二个坛子中则是一种浓烈的酒香。 胖子并不嗜酒，便猛力敲开了第一个封坛的盖子，顿时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药香，我刚想提醒胖子这东西的功效，只见胖子一阵欣喜，将整个头钻了进去，猛地喝了一口，然后满脸陶醉地说道：“你们来尝尝？这东西比饮料好喝啊，像正阳门的老陈凉茶。” 我顿时捂着嘴笑道：“胖子，你可喝了好东西了，这东西啊，现在是无价之宝啊。” 胖子一听便兴奋道：“叶慎，刚才你不阻止我我就知道这东西是好东西，快给我讲讲，这斗里的宝贝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停罢心中骂道，你他娘的也得让我来得及啊？不过想了想这胖子一向神经大条，这斗里的东西也只有他敢贸然去喝，便摇摇头道：“你这东西虽说是宝贝，可是讲究其原理嘛，是人的大便。” 胖子一听满脸不可置信道：“大便能酿出这个味儿？叶慎你说清楚，咱们可是多年的交情了，不带这样损老朋友的吧？” 我笑道：“你看勇哥和叶言就知道不乱喝东西，这墓中的陪葬品虽说不是如同那防盗机关般要人命，却也不是你这么个喝法啊？实话告诉你吧，这金汁，其实是一种药。” 胖子一直手捂住肚子，强忍着胃中的酸意，另一只手扶着墙壁，定定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慌，连忙道：“这金汁，其实是一种民间很名贵的中药，需以十岁左右的男童粪便为原料，冬至之日的最好，用山泉水打散成浆，再用纱布或者蚕丝布过滤多次，剩下的水再加入甘草汁、薄荷草密封，最少需要八年才可打开，打开后液体分三层，最上面一层便为金汁。” 胖子一听便把手塞进喉咙，使劲地让自己吐出来，我看了忙劝道：“你慢点，我还没说完呢，这东西外面多少钱都买不到。” 胖子一听便愣住了，忙让我讲，我看了看那大缸中的情况，和那杂赋篇中的一致。 便说道：“这金汁窖藏百年以下，其最上面一层晶莹剔透的金黄色液体是越来越多，可是只要突破了百年的界限，那上面一层的东西便会发生质变。 厚度越来越薄，最后变成薄薄的一层，其颜色也越来越深，直至变成金子一般的颜色，功效却已经超出了药的范围，只因其吸取天地灵气已久，所谓物极必反，它已经不再是普通的药了，而是一种天地浆液。 有点类似于昆仑山中的灵乳，只是一个是天生，一个是人造。” 胖子一听便苦脸道：“他娘的，居然在这斗中喝了窖藏几百年的粪水，这掉份子的事儿还不如杀了我，叫我以后怎么在潘家园混？” 我白了他一眼道：“得了吧，别拿了便宜还卖乖，这金汁大凉，以前的人都用来治病，不过，这东西还有一种作用，就是保尸体不腐烂，不过，要用纯度非常高的金汁，那些考古中经常出现的棺材中的中草药汁，就是它。” 胖子一听脸变得比唱戏的还快，嘿嘿笑道：“咱们看看剩下的这个大坛子里是什么？” 勇哥颇有些喜欢喝酒，便道：“让我来开，这几百年的美酒可是有价无市，咱们可得好好品品，不能糟蹋了东西。” 只见勇哥拿着旋风铲，小心地撬开那封存的泥盖，我拿强光手电一照，里面的东西让我心头一震，只见那坛中的酒已经结成了酒膏，透着强光，只见这酒膏之下，一个黑中带白的rou团子在轻微颤动着，我大吃一惊，叫道：“他娘的！酒太岁！” 我心中一震，差点手舞足蹈起来了，兴奋得无以言表。这东西乃是杂赋中的上三类，即是天地之造化，阴阳之神品。 据说此物只存于几百年或千年的美酒之中，生存条件极为苛刻，须以雪山温泉养之，放入那融化的雪水进入其中，几日后便能化成这酒太岁之前待的美酒，可谓是个造酒机器。 关于酒太岁，还有一个更为传奇的传说，那战国时期的孟尝君，养食客三千人，自身又是个酒痴，曾花费巨金从各地搜罗来百年的酒太岁，在府中酿造赵酒、秦凤酒、楚国兰陵酒、越西酒等诸多名酒，每日不绝，酿出的酒皆是百年以上的珍品，笼络了不少人心。 后来七国之间交战不断，合纵连横使得诸多权臣失势，孟尝君亦在其中，被免去了相位，那些门客走之前还去那窖藏酒太岁的地窖之中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头，道：“此处已不足留，唯独不舍诸君！”可见这酒太岁的神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