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幸运的刘凡

    “你的怀疑也是我们的怀疑，在了解到案情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已经找到了那个被刁难的考生，不过根据他的描述，我们已经有了他不在场的证据，所以已经在第一时间将他排除了。”

    “不在场的证据？你们指的是什么？”

    “从考场离开后，这个考生就乘坐出租车离开国安局大院，然后到离他们家最近的一个联合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和蔬菜，之后回家的路线也是他平时常走的，沿路都有摄像头拍照，回到家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们找到了他们小区和小区附近的录像进行排查，都没有找到他在那段时间离开的影像，所以他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

    李芬年再次沉默了，距离面试结束已经三天了，刘凡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今天来到公安局做笔录也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隐藏着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内容，让他一时间也捋不清头绪。

    半晌之后，他只能说道：“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能为你们提供更多信息了，不过那个刘凡曾经拨打的电话号码，应该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这个人指示刘凡对杜东磊的面试进行刁难，而且在刁难没有成功的时候，刘凡也明显表露出对这个【杜少】的畏惧情绪，我觉得他也是有作案动机的，只不过对方如果真的是在京城的话，这件事好像就不太可能是他做的，毕竟这个时间点卡的也实在是太紧了。”

    李芬年又说了一些自己的怀疑，最终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定论，他是纪检的干部，如果说是查贪污、渎职什么的，经验却是非常丰富，可是现在这种明显是属于公安的侦查范畴，他的思路就显得窄了很多。

    负责询问他的公安干警在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然后说道：“我们是最后找到你进行询问的，在询问你之后如果还没有进展，这个案件我们就要移交给国家安全部门了。”

    看着李芬年有些惊讶的神色，那位干警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就在我们对那个电话号码展开排查之后，国家安全部门主动联系到我们，在了解了这个案件的实际情况后，就告诉我们这个案件因为涉及到国家安全问题，所以他们主动要求移交。我们之所以在最后才找到你，一方面是因为你工作性质的原因，另一方面是我们希望能在你身上得到些有益的提示，如果案件能在最后时刻被侦破，对我们公安局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否则就显得我们太无能了。”

    将桌子上面的案卷收起来，那干警最终叹了口气说道：“不过，看起来我们的努力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回报，无能这个帽子是戴定了，哪怕是我们违反纪律，将行车记录仪的东西给你看了，也没有什么帮助，只能乖乖的移交了。”

    李芬年听明白了，这一定是那个杜少所在的势力在幕后动手了，他们不希望这件事继续牵扯下去，尤其是不希望牵扯到这个杜少，所以动用了自己的能量，将这个案件的侦破权，从地方收走，放到了相对封闭的国家安全部门，这样就更利于cao作了。而眼前的这个干警，一定是心有不甘，想要继续查下去，但是最终却也一无所获。

    在体制内已经混了无数年，这种情况李芬年不止一次见到过，甚至及都曾经碰到过，深知其中的无奈与痛苦，他也无能为力，不过也听出来对方这番话的意思，于是也就缓缓地说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来配合你们做一个笔录，我还有事情要回去处理，如果你们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么我就先走了。”

    那干警明显有种松口气的感觉，看起来这个行车记录仪中的东西，确实是不能给别人看的，也许是国家安全部门之中有人发话了吧，他起身过来和李芬年握了握手，没有过多的寒暄，然后李芬年就离开了。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公安局的大楼，李芬年叹了口气，然后上车，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车发动，脑海中还在回荡着之前看到的内容，那个如鬼似魅一样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甚至让他忍不住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车窗，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想了想，李芬年说道：“不管你到底遭受到了怎样的变故，应该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的，你已经在面试中不正常的对考生进行刁难，我相信就算是查不到你和杜少勾结的证据，也一定能查到你其他的问题，既然杜东磊没有问题，那就要追究你的问题了。”

    说完之后，李芬年快速开车回到了纪委大院，来到办公室之后坐在那里，对他的秘术说道：“将刘凡的案卷拿出来，安排两个人跟我出去一趟，我要继续查一查，这件事要快，不能再拖了。”

    听到他的吩咐，秘书站起身来对他说道：“李处长，刘凡的案卷刚才被局长拿走了，局长让我跟你说，这个案子到此为止，不用再往下查了。”

    李芬年心中就是一沉，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盯着秘书问道：“怎么回事？！”

    那秘书显然已经做了相关功课，听到李芬年这样问立刻回答道：“听说刘凡的单位已经给他办了工伤，而且已经办理了内退手续，刘凡现在已经退休了，所以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不再尽心追究了，我还听说刘凡的单位找到了被刁难的考生，也取得了考生的谅解，这件事就在组织部内部消化了。”

    压下心中的怒气，李芬年冷静的问道：“有什么处分吗？派驻到他们单位的纪检组长有书面报告没有？”

    “有处分，行政记大过，相关的文件已经发下去了，这个案子，局长的意思是不要再追究了。”

    站在门口，李芬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摆了摆手就走进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面，将这件事前前后后的捋了一遍，最终自言自语的说道：“算你命好，走运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事，否则的话，等待你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果子，算了吧，你已经够倒霉的了，既然有人出头，我也就没必要抓着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