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朦胧的夏日

    炎炎的夏日，街上的柳枝像得了病似的，叶子挂着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低垂着。便道上的烈日晒得烫人的脸，狗吐着红舌头，无精打采的趴在树荫下。

    居味庵中还保持着一份清凉，卧室里开着窗，屋檐阴影处凉爽的风吹过窗台，让挂在帘子上的风铃叮铃铃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偶尔的铃声将睡梦中的少女唤醒了。

    陌生的硬床，鼻间陌生的气味，睁开眼后陌生的天花板，这些明显的特征提醒着自己并不是在自己家中。

    从睡眠的昏沉中渐渐清醒。

    魔理沙坐起身来，扎着白色蝴蝶结的巫师帽就在身边的柜台，巫师帽遮住灿烂的金发，熟悉的感觉让她心情平静下来。

    回想起弹幕决斗的那一刻，自己竟然在最后关头输给了一个兔子的妖怪，虽然在幻想乡，弹幕的决斗本来就应该有输有赢，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失落的吐了一口气，魔理沙打量起屋子里的环境。

    这间屋子应该是藤原纪的，室内的陈设并不多，一张木制的床，一个拉柜，一张带着架子的书桌，几乎再没有其他家具。

    书桌上的架子，最上面一层横放着一把木剑，下面是木刻的几个小玩意，雕刻的槐树和一个读书幼童，书桌上有几支炭笔和白纸。

    魔理沙取下放在最上方的剑，从剑鞘中拔出。

    剑约有一只手臂的长度，长短刚刚合适，剑的样式为双刃开锋，和本土居民太刀那样的单刃剑不同，握起来极为舒适。

    小时候自己也是用过剑的，只是后来学习了魔法，和香霖交换了绯色金属，为了魔法的修行，就必须要付出同等的代价，这样的平等交易并没有吃亏。

    将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带着怀念的神色，少女便将剑放回了原处。

    注意到桌子上的白纸画着什么东西，少女拿起来。

    白纸上画的都是一些菜肴还有居位庵房屋的素描，炭笔简单的线条却勾勒出了大致的轮廓。翻了十几页，上面画的都是普通的菜式，魔理沙顿时就失去了兴趣。

    放下了这些纸，魔理沙准备观察一下其他的东西。

    “嗯？”那些纸的最下面露出一个边角，上面写着Marisa的字符引起了她的注意。

    Marisa，那是自己名字的英文发音，魔理沙虽然是地地道道的东洋魔术师，但是也从香霖那学了一些西洋的东西。

    翻开那些纸的最后一页，魔理沙视线集中在上面。

    这张纸上画的竟然是自己的素描画！

    这个场景，是那天夜里饭馆见面的时候，自己坐在角落里，巫师帽下，抬着头仰望着，眼睛里闪烁着盈盈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魔理沙的心不争气的跳动着，呼吸有些加速，少女心虚的将那些纸放回了原处，扶好黑色的帽子，慌慌张张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魔理沙，你已经好了吗？”刚走出门，藤原纪的声音就响起来，他正坐在柜台前，拿着那本妖怪图志。

    “当，当然好了。”

    魔理沙结结巴巴的回答了一声，心跳扑通扑通的，奇怪的感觉让她不禁轻轻的呜了一声。

    “你没事吧，听那只妖怪兔子说你中了精神的魔法，现在还没有恢复吗？有没有头晕、恶心什么的？”藤原纪把手搭在魔理沙的额头上。

    少女的皮肤有些冰凉，没有发烧的迹象。

    被触碰到的魔理沙先是呆滞了几秒，随即脸上涨得通红，拿着扫帚慌乱的喊了一声再见就离开了。

    柜台前的藤原纪看着魔理沙背影渐渐远去，奇怪的摇摇头，今天魔理沙是怎么了。

    他还准备提醒一下魔理沙小心那只凶残的兔子，不过少女已经离开就算了，现在嘛，还是先看书吧。

    魔理沙离开之后不久，竹内也来了，不过今天他带来了一个竹签，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

    刚好手上拿着妖怪图志，藤原纪走上前去。

    坐在桌子前，竹内晃了晃手里的竹签：“嘿，看看这个，这是从已经垮塌的道祖神的神像里找到的。”

    竹签上面奇怪的图案让藤原纪产生了兴趣。

    “能给我看一下吗？”

    竹内露出一丝微笑，眼睛微眯着，“这就是给你看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了。”

    这语气怎么感觉有点怪异，藤原纪瞥了竹内一眼，他的手上还是缠着绷带，背后背着那顶遮阳的帽子，要是外界的人类怕晒黑也就算了，人间之里的人类还那么讲究么。

    接过那根竹签，刚刚拿到手心的时候，竹签侧面突然扎了一下手，藤原纪嘶的松开了，手指上割出一条细痕，虽然伤口有点深，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鲜血冒出。

    “哦，抱歉，忘了提醒一声，我拿到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扎手。”竹内指了指他手指绷带上割痕，脸色带着抱歉的神色。

    “嘛，被你坑了。”藤原纪揉了揉指肚，他没有注意到掉在桌子上的竹签，边缘沾着的一丝血线渐渐被吸入文字里。

    小心的捏起竹签的末端，藤原纪仔细观察了一番。

    上面画的好像是图案一样的东西，有些像文字，却又只是像无规律的符号，藤原纪猜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向着竹内问道：“你认识这上面的符号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竹内摇了摇头，“好像是祭祀神明的器具吧，应该是代表着‘荒’的神言，是个好东西。”

    “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啊，‘荒’是什么？”藤原纪问道。

    “是神明的恩赐，某种情况下神明施展力量的媒介，总之会有什么好东西出现，虽然神像已经破坏了，但是道祖神还是存在的。”竹内笑眯眯的拿回了竹签，“那么今天我继续聊一会妖怪的事吗？”

    “让你把兴趣都吊起来了，偏偏还转移话题。”藤原纪将那本书抱过来，记录下竹内说的东西。

    “手之目么？”这次竹内对人物的描述有些模糊，藤原纪根据他的描述根本画不出妖怪的模样，于是竹内亲自动手画了起来，一个眼睛长在手上的妖怪很快就浮现在纸上。

    “能够亲自画出这样的画，也是一种愉悦。”竹内大笑起来，将手中的竹签丢到了书上，刚好盖住手之目脸上本来该长眼睛的地方，“这根竹签就送给你了。”

    站起身，竹内戴好帽子就出去了。

    门外大笑的声音，让藤原纪在这夏日里，莫名的觉得有些寒冷，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他还从来没听竹内说过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藤原纪将竹签拿起来，那堆意义不明的符号上面沾着两个暗红色的点，如果说是祭祀神明用的，为什么会有点不祥的预感。

    望了一下窗外的烈日，藤原纪将它放在柜台的铅箱里，明天的时候去请教一下慧音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