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海誓山盟总是赊
麻雀掠过耳旁止住了恼人的蝉鸣，变化万千的白云飘移在碧蓝的天空，将脚底下的绿色稻田，染成了暗一块墨绿，亮一块翠绿的迷彩大地。 远处是稻田，稻田在山脉与山脉夹成的山谷中。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要不是风祯是有目的的前往，说不得要好好的浏览这壮丽的山色。 经过长途跋涉，风祯来到牛十八告知的地方，就是很像他的那个人，最后出现的地方之一。 是一个古镇，秦凿渠虽然在这附近矗立许久，但是终以山峰阻隔，不得太多便利。不过此处也算地杰人灵，在南明王朝永历政权之时，这里出过一个兵部尚书，朝廷大员，虽说昙花一现，但是却给这里的百姓带来了不少遐想。 进镇之后，风祯找了个客栈住下，历经跋涉，打算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同镇上居民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可是谁曾想，晚饭过后，却生出了外出走走的念头。 晚风拂过，花草的叶子瑟瑟作响，带着凉爽的意味。有纯粹古镇口音的歌声从远处那条河边传来，是半大孩子在那河里嬉戏，唱着消遣。 这条河穿镇而过，据河里半大孩子的笑语，河水会汇集到秦凿渠，然后就不知道去漓江还是湘江了。 这些都无关紧要，风祯这个时候，只是单纯想感受一把这里祥和安稳的乡土气息。 这时，镇上家家户户炊烟渐渐减少，晚饭应该都差不多做好了，大街小巷传出点名的声音，这是父母呼唤孩子要吃饭啦：不回来就饿你一晚上。 不一会，原本还在外面嬉戏打闹的小孩，休恬的汉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返回一户户饭菜飘香的民居。 “这是多久没感受这份情怀了？”风祯自言自语道，不过脸上露出向往和追忆的神色。 许是这里环境的感染，亦或者其他心情，在这个夜晚，风祯在梦中又回到了故乡。嘴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梦！ 第二天一早，太阳是从云间出来的，一出来便是耀眼的一轮，然后迅速上升。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传承了几千年的东西，在风祯的记忆中，故乡就是这样过完每一天，只不过过程和现在有所差异。 “老板，你前段时间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是我孪生兄弟，最近没有消息，家里着急，叫我来找找！”风祯出门吃早餐，在一个包子铺和老板搭讪了起来。 “客官，我们镇上这段时间很少有生人来，你说和你长得像的，我真的还没见过，近期不太平，有你照顾我生意就不错啦！”老板和很多地方的商人一样，说话说一半，就是看你有没有兴趣听，如果想知道，当然要有点代价啦，谁想做免费的包打听。 “哦！镇上有什么事情发生吗？”风祯随口一问，他也没有想那么多！ “包子！新鲜出炉的rou包子！包子嘞——”老板好像没有听到风祯的话一样，只顾着叫卖着自家的包子，瞧都没瞧风祯一眼。 这个时候风祯才明白过来，这是要信息费吖！不过没提钱，风祯也不想去其他的地方问，于是接茬道： “再来三rou包子，这下可以了吧。” “客官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您来到我们镇是我们的荣幸，哪能这样干啊，5个铜板，谢谢客官！” 前面说的挺谦虚，后面还不是要钱，但是确实还有包子可以给拿走，不然也不会问包子铺老板啦。风祯给了钱，拿过包好的包子，才听到老板小声的说道： “今天镇上一对世仇，一家娶亲一家出殡，还会经过同一条路，我也是想卖完包子去看热闹，不过你一个外乡人最好不要去，真的，到时候打起来可是分人的。” “哦！” 虽然包子铺老板好心的提醒道，可是这是什么鬼，他问的是有没有见过长得像自己的人，你说的不太平和找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还只是今天的事情。 一脑门的瀑布汗加黑线，风祯对包子铺老板佩服的五体投地，但包子钱已经付过，也不好意思退，要钱就更不好。想想只能算了，拿着包子朝其他地方走去。 镇上走了一圈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最多谈论的就是娶亲和出殡的事情。不过过程比包子铺听到的完整，说了前因后果。 原来这两家人一家姓莫，一家姓唐。莫家少爷娶妻，唐家老爷葬女。莫唐两家祖上都是南明永历政权的“余孽”，南明永历政权倒闭后，为了躲避辫子军的清算，结伴来到这里休养生息，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家成了世仇，反正众说纷纭，风祯也懒得去了解。 到了这代人，莫唐两家有缓解的迹象。原因也很戏剧，莫家少爷和唐家小姐恋爱了，爱的死去活来，惊天动地，据说还引起了不小风波。只是最后的结局应今天的事件就知道，唐家小姐死了，莫家少爷娶别人。 同一天，曾经的海誓山盟成了笑话，两家人再次回到敌对的立场，今天或许是平衡点的失重期，打斗不可避免，除非奇迹发生。 中午时分，镇南、镇东两个方向，同时响起唢呐锣鼓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选的黄道吉日，一样的日子，一个时辰。两家人都以为对方会让自己先走，可最后，不谋而合的同步啦！ 按照镇民的说法，莫唐两家都会经过镇中心的街道，然后沿马路出西门。这是一个高人赠与他们的大吉路线，许是有意，总之这个时候镇中心的街道两旁，商铺里面，民居楼顶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是中国民众最喜欢干的，有道是看热闹不怕事大，没有事情发生他们也不会来，来了可以边聊聊八卦，边等下一个八卦产生。 吉时一到，两家相继动身，一家哭天喊地，一家吹吹打打。大红花轿喜庆的照耀着每一个周边参与娶亲的莫家人；另一边，摆动的招魂幡牵动着唐家无数人的心。就这样本来不算很大的镇子，两支队伍相遇在同一个地点。 相距百米，骑马的新郎官，首先看到了刚转角过来的唐家队伍。愣了愣神，还没有作出下一步动作，一旁陪着的家人，先是用手挡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新郎官就恢复了僵硬的笑脸。 相距80米，一家各出来一个人站在中心街道。然后分别说道： “唐家的（莫家的）可否让我们先过！” 然后异口同声说道：“开什么玩笑！” “你们下葬跟在我们后头就当冲喜啦，我们莫家也不计较这些啦！” “我们的吉时快到。逝者为大，你们少爷难道不应该等我们先过！” “我们也有吉时，你们老爷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吗？” “这样就没得谈啦！” “……” 街道两旁虽然这时候人不少，可是都很配合的闭嘴，只有两家代表在干嘴仗。看着镇民激动的表情，是否非常渴望大打出手的画面，这个时候作为一个乡里，完全忘却团结友爱的精神。如果这时候有乡党，绝对是相互攻伐，互亮枪炮，更甚者背后捅刀。 只是现在谁也没有在意风祯的表情，因为风祯一会看新郎官，一会盯着棺材。随着街道中央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风祯两边转头的频率也就越快，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大喊一声：“棺材里面的人没死啊！你们快打开棺材，放人出来！” 听到风祯的话，莫唐两家代表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全场寂静。过了几秒钟，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出： “这是莫家的阴谋，这个小子是莫家派来的。” “我看你是唐家派来搅局的，你个搅屎棍！” “你才是搅屎棍，你全家都是搅屎棍！” “……” 噼噼啪啪，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两家代表的言语攻伐，全场参与混战，无敌水军你攻我打，更有甚者，做好拳脚准备。 混战一触即发，两家的其他人也开始跟风叫骂，真是热闹非凡！ 可是风祯却高兴不起来，棺材里面的人，气息越来越弱，两个勾魂使者已经待命，等人呜呼哀哉就锁魂交差。 砰！ 整个街道以风祯为中心，一股气浪掀起，在他周围的人，都向后散开。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