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刻意引导
晴天霹雳! 无论是李陵怀,还是张禄、顾耆等人,几乎全都大吃一惊。ん 有什么比一环接着一环的反转让人心累,有什么比带给你希望之后迅摧毁让人更加绝望?不过好在,许恒说的仅仅只是“以李陵怀为的道人”,很多人一瞬间明了,也急忙制止身边想要说话的人。 道人?什么道人? 上清派道人?即便是上清派道人,也有很多人,不一定就是他们。 他们是可以存在侥幸,但李陵怀却无法避免,显然紧紧握着惊堂木的手暴露了他的震撼,但他没有开口,在旁边两个听闻目光看向他之后,顿时间停在那里。 静,没由来地静寂。 即便是远处的那些郡民,粗糙的呼吸声,有力沉闷的心跳声仿佛都能够被听见。 李陵怀怔怔地看着许恒,半晌之后,深吸一口气,才声音沙哑地说道:“盈延,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即便说某些人家大业大,能够威胁你,但你曾经可是一个流民帅,一个统兵之人,况且,你说实话,我一定尽我全力保你” “够了。”旁边犹豫很久的廷尉史终于开口,拦下李陵怀的话,“李使君,无论你是否威胁强迫许盈延说出不该说的话,既然你也涉案了,那么本案还是交由我们来审理吧。” 随后,廷尉平看向许恒:“一如方才李使君的询问,许盈延,你可还有话说?” 许恒被诸多人注视着,瞥了一眼旁边王凝之,脸上不复一开始的颓废,反倒是多了几许奋不顾身的神色,说道:“我没有说谎骗人,王叔平提供出宅子供我居住,还请人给我妻子看病,虽说有仇,却着实未曾逼迫,反倒是那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我碰到了一个人,一个我曾经麾下的流民兵,唤作卫沂” 顾耆身体一颤,可以感受到旁边顾恺之愤怒的目光。 只是对于这二人的小动作,并无人在意,所有人都在听许恒的话:“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前路迷茫,我好吃好喝待卫沂,却不想,他为了李陵怀许以他的田地,竟然趁我不注意将我妻子掳走,我被迫无奈只能随他们离开,之后对于王氏来说,我应该算是失踪了” “这仅仅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可有证据?”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是看廷尉史的神色,俨然更倾向于许恒的说法,并非是对李陵怀有敌意,而是整个案件的审理过程中,从方明到玉佩,再到许恒这里,全都是云里雾里,犹如被人刻意安排一样,无人指正顺利地断案也就罢了,但到了许恒这里却提出了异议,这里面的猫腻可就大了。 被询问证据,许恒有些犹豫,说道:“我没有证据,被李陵怀带走之前的事情,你可以询问附近的居民,至于说被他带走之后除非你们能找到卫沂” “卫沂怎么了?” “不知道,我被李陵怀带走之后,与卫沂只见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许恒看着李陵怀,“该不会被杀了吧,只要卫沂死了,我就算不安他说的办,他不会有事。” 廷尉史、廷尉平看向李陵怀。 李陵怀的眉毛一直皱着,脸色阴郁到极点,身体微微颤抖,见他们看过来,冷哼一声:“不在我这里,又不是我的人。” “不是李使君的人?那许盈延的话” 许恒道:“我没有说谎。” 一旁的王凝之却笑道:“既然不是李使君的人,那么就是其他人的人咯?” 他说的含糊其辞,目光却在张禄那群人所在地流转。 郡民们一直都在沉默无言地看着空地上这些人的辩论,虽然有些人愚笨,但是前面还有进化派的小道人,在王凝之说完之后,其中一个怀里抱着大白鹅的黑瘦少年突然说道:“如此说来,还是上清派道人在作怪,所谓的府君是妖魔,无非就是想要扳倒府君,撤销府君之政令吧?” “你们在胡说什么?”廷尉平训斥道。 结果他话音刚落,郡民们仿佛被点燃了情绪一般,纷纷叫嚷起来: “若是没有府君政令,我等必当沦为流民。” “沦为流民之后,要么四处流窜,要么变成这些世家的奴婢,可不就是为了他们的利益!” “府君的政令是为了我们好,对他们不利,自然要谋害府君!”
“廷尉大人可一定要思虑清楚” 此起彼伏的喧嚷声让郡守府犹如一个闹市场,廷尉史、廷尉平不断地阻止,加以甲士的制止,却依旧无法平息。 慌乱之中,一直沉默的李陵怀高高抬起惊堂木,重重地落下。 啪! 骤然肃静。 “你们若再是喧闹,我便要这些将士动手了。”他轻轻说着,目光凌厉地在郡民身上扫过,落在王凝之身上,冷笑道,“好手段啊” 王凝之眯起双眼:“我不明白使君这话,是何意?” “想要借助郡民之言论,使自己脱身?只是可惜了。”李陵怀说道,“若找不到卫沂,你如何证明许恒的话是真的?” “若我找得到呢?” “什么?”李陵怀一惊。 “实际上我对于道法之争,并无多大兴趣,也知道李使君对我的陷害,也是有苦衷的,但我实在无法在那么一群人想要害我的情况下,什么也不做,就如此束手就擒是谁要害我,谁心中清楚,正如我之前说的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方才郡民的话,你们可都听进去了?”王凝之伸出手,凌空虚点,“孙敬远,张进爵,顾苍以及顾长康。” 被点到名字的接受一群人的目光审视。 “血口喷人罢了。”张进爵咬着牙说道。 “哦?”王凝之挑起眉头,手指着顾耆旁边一个年轻俊逸的青年说道,“那么顾长康,请问一下,你的小厮卫沂是否还在?” 对于不相干的人来说,看到被王凝之指点的这个人,也都觉得疑惑,这样一个痴人,真的可能陷害王凝之吗? “还在,不过他所做的事,我并不知晓。”顾恺之犹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