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很高兴重新认识你,萨奇英同志
题外: 恩格斯在中,曾引用法国史学家厄内斯特·勒南的一句话,如果你想知道最早的基督徒社区是什么样子,看一下国际工人协会的一个地方支部就知道了。 如今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看,如果你想知道最早的红色工会是怎么深入群众的,不妨去瞧瞧那些过年主动挨家挨户上门帮你贴“福音惊醒千古梦,真理霍通万人心”,横批“神爱世人”的人吧。 —————— 我是谁,我在哪里? 萨奇英现在心中反复出现这句话。 他今天本来是满心以为借题发挥教育一顿李红旗,谁知却被对方引经据典给自己上了一课。 最关键的是,这一课上得萨奇英自己心中开始迷乱,完全不知道李红旗在说些什么,但对方却好似一副很厉害的样子很有道理的样子。他抬头望了望李红旗,果然看到对方将失望两个字几乎就写在了脸上,顿时让他羞愧不已。 以至于过了良久,他才拍着脑门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谈什么解放神学,而是来判断对方是否是不可说主义信徒。 “呃,圣光教廷的事情离我们还远,以后再说吧。”萨奇英现在说什么也不敢再提一句宗教是人民的鸦片,而是问道,“明天的生产大会,你最终是想设计成议会的雏形么?” “议会?”李红旗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确想让荒野人提前感受一下权力。”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劝你不要这么做。我不是阶段论者,不想忙了许多年最后结出个西方民主制度的果子。”萨奇英的上半身前倾,眼睛看向李红旗时眯缝成一条线,像里面藏着两把锋利的刀片,“如果你想走这条路,我现在就亲手毁掉你。” 李红旗叹了口气:“你不过才三阶,居然威胁起我来。看来你的背后果然是有一个强大的组织,能告诉它在哪么?” 萨奇英脸部肌rou抽动了几下,却矢口否认:“我背后没有任何组织,但不要怀疑我杀不掉一个四阶的战士。” “我明白,组织的秘密需要保守,所以不能说给我听是么?” 萨奇英干脆闭上了嘴,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当你是默认好了。”李红旗向萨奇英伸出了手,“很高兴重新认识你,萨奇英同志。” 萨奇英伸出手,却犹豫片刻后停在了半空:“我可不想和阶段论者握手。” “那你放心,我可不想成为孟什维克。”李红旗保持微笑,手依旧停在半空,“也许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谈谈各自对荒野社会形态的认识,对生产大会的勾画,还有代议制可不是只有一种形式。” “只要你愿意谈就好,我今天就是专门来做听众的,不,如果你说得有理,那我今天就是来做学生的。”说罢,萨奇英的手迎了上去,与李红旗握在一起。 萨奇英已经确定李红旗是不可说主义者,但却怀疑他有阶段论的倾向。 所谓阶段论,是俄国革命时期出现的一种****思想。20世纪初世界形势风云变幻,革命、暴动、战争层出不穷,其中卧在北方的毛熊也在家里酝酿着搞点大事情给全世界人民看看。 而在当时,毛熊的名字还叫做沙俄,那是一个落后的国家。按这种条件,革命的性质只能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而非不可说主义革命。但同时需要注意的是,无产阶级在那个时候已经登上了历史舞台,这场革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避开他们。 于是俄国的一些****认为,现在进行的是民主革命,但民主革命与不可说主义革命是联系在一起,并且还会日益联系在一起。所以我们要争取这场革命的领导权,然后拉开不可说革命的序幕。 而另一些人却认为,民主革命与不可说主义革命之间,一定隔着一道万里长城。一定要先进行民主革命,将革命领导权交给资产阶级,让他们稳定一段时间后,再进行另一场相对独立的不可说主义革命。 后来的历史按照前面这个理论的推测,出现了十月革命,而后面这种理论自然破产之后,便被冠以“阶段革命论”或者“二次革命论”的名字。
萨奇英怕的就是李红旗是个阶段革命论者,非要一门心思先在荒野搞出资本家来,然后才肯在荒野中插上红旗。 李红旗自然是没有这种意思,但目前荒野的问题比俄国当年还要头疼,因为在这里无产阶级还没有登上舞台,所以需要他出手放一点点的催化剂。 而这些催化手段,并非走的正常路数,所以让萨奇英这样的人都感到有些费解。 这些催化剂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激化荒野的主要矛盾。 对于这一点,现在李红旗做的已经有些成效。今年开春之后,所有人都能预料到荒野人和斯塔克必然会正面发生摩擦,只要在那个时候起义军能够站出来,那解下来就会出现革命,从而领导荒野人直接推翻斯塔克的统治。 二,在击败斯塔克之前,尽量将集体生产的形式深入人心,最好能直接将荒野人转变成工人和农业产业工人。 其实荒野除了像垃圾场这样的城市之外,本来就近似于集体生产,因为它们类似于原始社会。 荒野上人口少,土地多,但由于环境极端恶劣,经常出现村落迁徙,今年在这里种,明年就换了地方在那里种,大家对土地并没有所有权这个概念。 而且由于几乎零工业,粮食产量一直太少,必须全村统一调配才能将将应付得了斯塔克的征税,所以各自家里都留不下什么余粮。 家家都没有私有财产,故而对保护私有财产的观念也很是淡泊。 三,在击败斯塔克之前,尽量让一些现代民主制度深入人心,方便未来建成一个荒野共和国。 所谓民主制度最明显的自然是代议制,而代议制可不仅仅只有众议院和参议院。 苏维埃也是代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