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都市的生存选择
华蓝市居民消费水平比燕阳市高出数倍，任何商品都比燕阳市贵上许多，所以考生们想要混吃熬到考试结束，绝非容易的事情。并且现在他们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的道理。 苦。 吃喝的苦，卫生的苦，睡觉的苦，安全的苦等等，这些让那些饭来张口的考生深切体会到了。 他们开始明白自己内心的欲望了。 华蓝市猎魔公司的监控室内，考官们却津津有味的看着监控。 “在食物面临紧缺的情况下，人才会暴露出自己的本性。学院派系的人，虽然个人能力很出众，但他们毕竟还是学生，个人心性都不成熟。首先那位补考生，他竟然加入黑帮，他以前不是战警出身吗？”断臂考官总结着他这几天观察到的情况。 “陈笑笑，虽然为女流之辈，但她确是学院派系里能力最优秀的人。她凭借自己超强的沟通能力、洞察力与亲和力，游说不同的人快速获得自己的第一桶金，应该算是里面最有钱的考生，甚至比某些人奋斗一生都有钱。我猜测她很快就能重新把考生聚拢起来，而她也在往这方面努力。” “而学员派系的其他考生，有的卖力气，有的卖技术，有的坑蒙拐骗。最让我好笑的是王兵，他来华蓝市第一天竟然想抢劫黑帮的东西，结果被人连泳裤都被扒光，至今裹着塑料袋，靠着捡塑料瓶买卖破烂为生。” 天霜也来到华蓝市，她负责监视军队派系的考生。在她看来，军队派系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特长，但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做到有难同当的地步，并且每人都有着自己的合理定位。 “刚开始前几天，有人捡垃圾，有人乞讨，有人想尽各种办法挣钱，但最后获得的食物都会与大家平分，这才是真正的军人！而现在他们在工地干苦力，吃穿也算不愁，只是这家工地的声誉不太好，里面似乎有黑势力参与。” “队长你观察的怎么样？” “嗝！”听到天霜的问话，关燕打个长长的酒嗝，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关豪吗？光顾着喝酒，我没观察耶，哈哈。” 考官们看向关燕的眼神充满诡异，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关燕无论再怎么沉迷喝酒，也不会耽误工作。天霜寻找着监控录像的所有记录，却没发现关豪的任何消息，“怎么会没有？我不信！” 关燕看到天霜不解的表情时候，哈哈大笑起来，“小霜你是不是看上他啦？那么上心，哈哈，别忘了这次考试的其他目的，说明他完成的很出色。” 其他目的？ 本多考官疑惑不解，他们只知道这次是考验考生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独自生活的能力。 “嗯！总共三大目的：寻魔、隐藏、独自生存。”天霜解释道。 “这不是侦查员、寻魔人的职责吗？但现在这是猎魔人考试呀？”有些考生还是不解。 “‘寻魔人’的职责找到魔并上报组织。但这次是最高难度考核，猎魔人不仅要掌握猎魔技巧，更要学会寻魔人自保的技巧，并如何隐藏在人群中去探知魔的行动轨迹。”天霜冷冷的说完，不自觉的自言自语，“反侦察技术也是猎魔人必须学会的能力，但是关豪是怎么知道的？我不信，肯定是队长你疏忽大意。而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呢？千万别惹出什么麻烦来。” 关燕嬉笑的看着天霜，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呀，我疏忽大意了，要不咱俩对调监视人群？哈哈，华蓝市跟咱们燕阳市并不一样，这里可隐藏着并不普通的人。” ...... 华蓝市，偏僻的角落。 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巷子，最深处有个黑色的门，在它两旁摆放着早已熄灭的蜡烛。 有两名身穿破烂的流浪汉一前一后的往里面走来。前面的流浪汉，他散发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忧郁气质，他是关豪。而在他不远身后的乞丐，身披黑色塑料袋，脸上全是泥土与腐臭的食物残渣，他就是王兵。 他是在偷偷摸摸的跟随着前面的关豪。 “你竟然沦落成了乞丐，哈哈，以前我高看你了！”身披黑色塑料袋的王兵，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没想到会遇到你，关豪！我要把我失去的重新夺回来！” 只见关豪走到黑色的门前，两根蜡烛的火焰突然燃起。双手分别放在两处火焰的正上方，那两团赤红色的火焰熏烤着关豪的掌心，但他并不为所动。 “他在干什么？饿的要吃自己手掌了？”王兵满脸不屑。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王兵双眼瞪大。 “他在干什么？那么长时间烤rou都能烤熟了！” 正当王兵不耐烦的时候，两团火焰熄灭，紧闭的黑色大门被打开。关豪迈步进入其中。声音随后响起，“如果你想进来，就按照刚刚的做法，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王兵抬腿便要追去，但没走两步黑门关闭。 “什么情况？他知道我在跟踪他？我够隐蔽的了！” 王兵惊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学着关豪的样子来到黑门前，那两根蜡烛被重新点燃…… “啊！” 火苗的灼伤让他发出惨叫，手掌下意识的撤离，只是火焰熄灭但大门未开。王兵手心已经被熏烤的通红，他还是不服气重新把双手放到上面，可没到半分钟，再次发出惨叫，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不可能，被火焰烧了那么长时间不可能不疼！作弊！关豪作弊！我绝对要告诉考官，你关豪作弊的！”王兵愤恨的离开小巷。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 繁忙的建筑工地内，楼房地基刚被挖好。 建筑工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那是群正在忙的热火朝天的年轻人。这群年轻人共计十人，都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疲倦，他们满足的汗水从额头洒下。 “这工作效率，经理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群牲口……让他们在这样下去，咱们可就没有事情做了！” 建筑工人纷纷感叹着，自从这群人来到这里后，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把地基完成。要知道这地基可是需要数十人，长达十多天才能完成的工作量，他们这份效率不得不让外人惊叹。 年轻人就是军队派系的全部考生。 为填饱肚子的考生，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损害到工友的利益。 “你们几个给我停下！”建筑工地的工头带领其他建筑工拦住了卖力工作的关燕等人。 关燕擦拭着满头的汗水，友善的问道：“怎么了，工头。” 这位工头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你们休息会在工作吧，别干这么猛，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不会的，我们身体都很强壮，这种强度当初我在……恩，反正对我们来说是小意思的。”燕山自豪的说道，同时拉过工头的手说道，“你们少做些，我们多做些，这样你们不就能更轻松了吗？” “更轻松？你们都把事情做完了，我们还会有事情做吗？工资肯定都会被上面扣光的。”工头满脸无奈，只能继续说道，“自从你们来之后，我们的伙食是一降再降，工资也是一降再降，甚至连工伤都不给我们报了，我们还有家人要养呢！” “那为什么不去反映？” “反应？找谁反应？这里的老板有黑势力撑腰，你没看门口那群人吗？都是帮派的混混！只要有人反应问题，肯定会被黑帮痛打一顿的！” 还未等他们说完，远处工地经理带着一大群混混模样的打手跑来，“老张头聚在一起偷懒呀？告诉你们赶紧干活！你们挣着我们的钱，住着我们的房子，干的还没人家多？废物！要不是领导正在接待客户，我早就打你了！” 包工头脸色瞬间苍白，很是小心的退到旁边，“可我们还要养家呀……” 考生停下手中的而工作，聚拢起来围观。 “看什么看，你们要知道感恩，到底是谁在你们穷困潦倒的时候帮你们找到这份工作？”经理指着刚刚过来的赵飞昊，嚣张的大骂道，“开始偷懒了吧？让你的手下赶紧干活，今天的任务时昨天的两倍，每天工作时长增加到16小时，如果完不成今天的伙食减半！” 但赵飞昊满脸严肃，“你这是压榨我们的劳动力！当初咱们说好的，完成每日指标之后，就给我们充足的自由时间！怎么现在来到这里你到是出尔反尔了？还不断给我们增加工作任务与时间的双重标准？” “还劳动力？臭乞丐那有什么劳动力？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做人最重要的是感恩，否则小心你们的生命！我告诉你，进了这里就等于进了监狱，一切都要听我的！给你们定双重标准怎么了？只要有两者有一重你们完不成就别想吃饭！”这里是他的底盘，他的说的算。 “如果我们不呢？” 赵飞昊进一步上前，脸上露出军人才有的凌厉。 “你们想打架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们人多！如果你们不去工作，我们就打的你们工作！”工地经理大吼着，同时身体退到那些混混的身后，“信不信我打残你们？在这里是老子的天下，赶快给我散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轻重自己把握！”赵飞昊命令。 “是！！！” 赵飞昊率先就对着面前的混混就是一脚，踹飞数米。 这下让混混蒙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考生冲入对方的人群中。犹如猛虎下山，混混哪见过这种架势，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打趴在地上。 在工友震惊的目光下，打斗就这样飞快结束了。 “都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经理指着赵飞昊大吼，逃离工地。 “老子不干了！这叫什么破事！不挣钱还吃不饱？”考生发出抗议，都打算直接走人。 燕山刚要离开，他看到那些围观的骨瘦的工友，却叫停众人，“不能走！我们要走了，那群人肯定会难为这些工人大叔的，所以咱们必须留下，看看刚刚那个人还要出什么招！” 而其他考生惊讶的看着燕山，纷纷排打着燕山的肩膀，并自豪的说道：“不愧是我们的兄弟，还是你心思细腻又善良，这次我们听你的，我们留下来帮助这群建筑工人，大不了咱们放弃考试！” 时间没多久，经理就带着群西装革履的人走来。 “他们是这个施工地的各级领导，今天应该在办公楼开重要的会议，怎么都跑来了？咦，这群领导中间的女性是谁？没见过……”包工头偷偷的跟赵飞昊等人介绍着，并善意的提醒道，“算了，不管她。这些人不好惹的，当领导的谁没有点政府关系？一会你们认下错就好，别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但走在队伍前头的经理，不断恶人先告状，“姐夫，就是他们，他们向我们挑衅，还动手打我们！” “是吗？发生什么情况了？” 清脆女性声音响起，考生们看向这个声音的源头，墨镜后有着无比熟悉的微笑。 “我不是刚刚都说了吗？他们向我挑衅，还动手打伤我们，我要他们赔偿我医药费，并且磕头认错！”经理再次强调，同时他的双眼被这名女性的相貌所吸引，色心顿起，“你是谁？我在跟我姐夫说话，咦……以前没见过你呢，好漂亮的小meimei，一会哥哥请你吃饭？” 体型微胖的男子跑出，对准经理就是一耳光，怒道：“下次说话注意点，她以后就是咱们最大的股东了，不得无礼！” “姐夫……”经理还是非常委屈，眼角偷偷在看着女性，但却不敢招惹。 “没有下次了！你被开除了！同时工人的工资上涨20%。”女性轻描淡写的说后摘下墨镜，露出张美丽而亲切的面容，她就是陈笑笑，“怎么还不准我随便开人么？现在这里是我的财产了吧？我看谁不爽不能开除吗？” “等着！” 经理满脸不甘，望向众人的眼神透露着狠毒，最终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工地。 这场闹剧很快就平息，没有那些黑势力的干扰，工人们庆祝欢腾，直呼陈笑笑观音菩萨。 解散众人后，带领所有军队派系的考生进入工地办公大楼的会议室。 “士别三日，如隔春秋，你变很多。”赵飞昊一路观察着陈笑笑。 “恩。”陈笑笑笑道。 “你笑容更加亲切了，你是怎么混的？怎么这么有钱？”有个考生插嘴问道。 “哈哈，你们听过某岛国的《稻草富翁》的故事吧？我运气不错，开始发生的事情跟故事的主角很相似……”原来相貌出众的陈笑笑，最开始时候也是被各种欺负被流氓sao扰，幸亏她是警校生防身技术还是有的。然后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很快挣到第一桶金，并通过重重投资转到更多的钱，从此踏入商界。 这次经历她明白“正的资产”是把钱放进自己口袋的东西，还有做人有时候必须强势。 陈笑笑简略的说着她这些天的经历，但这些经历让在做所有考生都惊叹连连。燕山由衷的赞叹道：“果然成功不能复制，但你的沟通能力与亲和力才能促使你的成功吧，找机会我要跟你多学习学习，我沟通能力太差。” “那是因为你太老实，她这些你学不来的。”赵飞昊拍了下燕山的脑袋，继续跟陈笑笑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先找到的是我们，然后直接购买了这片地，但为什么不先把自己人聚拢呢？” “队长不愧是队长，这里当咱们考生的根据地，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吧。而我为什么没有找我那些同学？我那些同学娇生惯养，心性各个都非常高傲，没有你们压着他们，估计很难组队。”陈笑笑笑容中透露着坦诚，但她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道，“你们有谁见过关豪？我这几天发动各种关系，唯独没找到他。” “我们都见过……只是都没有能力进入那扇黑门。” 赵飞昊苦笑着抬起自己的双手，手心露出淡淡的焦色。与此同时，其他考生也都迅速举起手，在他们的掌心同样也有着淡淡的焦黑色，唯独燕山与陈笑笑茫然的扫视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黑门？这么说你们都见过，唯独我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