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战事起,大圣三败李天王(七)
昊天恨不得下去,双手掐死太白金星:“太白!此事因你而起,你看如何处理?” “这……这……”若以那猴子心性,必然杀上天来,若真出了如此事情,便是谁也担不起如此责任,太白金星已是面上通红,脑中急算计,“禀……禀告陛下,微臣……微臣知晓那猴子前些时候,与韩湘子有旧!” 蓬莱八仙皆有神通,八仙中尤其剑仙吕洞宾,更是修为非凡,相传已至金仙上阶之境,八人若莱,此 只是八仙其人,虽入仙籍,可却如杨戬一般,听调不听宣,如何将之请来,此番着实麻烦。 昊天道:“此事劳烦不得别人,太白金星还须得你前去走上一遭。” 太白金星一听这话,更是面露难色,额上汗水,已是成流而下:“微……微臣去……去不得啊……” 昊天怒道:“混账!今日天庭有难,你如何去不得!难道要寡人亲自去请不成!” “陛侠恕罪!陛侠恕罪啊!”太白金星磕头如捣蒜,“时至今日,微臣也不敢隐瞒,当初那猴子有一姘头暂居蓬莱岛中,微臣……微臣曾遣雷震子前去讨要,却……却不想那日八仙并未在山中,雷……雷震子……” “那厮如何,你倒是说啊!” “雷震子从岛中强夺了那姘头回来,还……还打伤了吕……吕祖的亲徒凌虚子!” “啊!混账!我要你等废物何用!”昊天大怒,一脚便把太白金星踹翻在地,“来人,擒拿雷震子来!” 众兵应声而去,不消得一时三刻便将返回,言雷震子未在府中,昊天大笑:“好啊,好你个太白金星,好你个雷震子!果真天庭栋梁!寡人不管如何,今日若请不来八仙,你自己便去降妖!” 言罢,昊天摆手便出门去,所谓墙倒众人推,今日太白金星如此,想是失势已定,也无一人安慰,也无一人言语,众臣便下殿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太白金星心中犯愁,差将哭出声来,暗下道此番休矣,此番休矣…… 太白金星出得凌霄殿去,寻常碰到仙女,也无人稽作揖,只是低头便走,人若失势,大抵便是如此。 “星君一脸忧愁,这是往何处去啊?” 太白金星心道谁人见自己还能言语,这便抬头去看,一黑袍青面之人映入眼帘,正是时幽冥。 太白金星皱眉道:“不知足下何人,此番唤我何事?” 时幽冥一笑:“不用管我是何人,知晓你是何人便好。” “不知足下何意?” 时幽冥道:“今日之难,你可能解?” 太白金星不识得时幽冥,心中自然防范:“足下说难为免太过。” “你请不得八仙降妖便是死罪,擒不得雷震子其人,还是个死罪,若那猴子闹上,依旧是个死罪,有此三项还不为难?” “这……”太白金星听得大惊,慌忙跪拜在地,“求上仙救命,求上仙救命啊!” 时幽冥悠悠道:“哈哈哈……救命,倒也救得,不过得看你以何物来换。” 时至此时,只要能保住自己性命,太白金星还有如何不能答应:“上仙若救小人性命,金星府中东西,皆是上仙的!小……小人也尽听上仙差遣啊!” “倒也用不得如此。”时幽冥笑道,冲袖中拿出一朵黑莲,“对你来说,倒也不是如何难事,你若能将这黑莲放在瑶池之中,我自有法子保你性命。” 这黑莲一无法力波动,而无别样气息,太白金星仔细端详,也不知时幽冥何意:“上……上仙此言当真?” “既是不信,何必再问。”时幽冥冷哼一声,挥袖便走。 太白金星忙道:“小人信得上仙,小人信得上仙!” 时幽冥道将黑莲一抛:“将黑莲置放瑶池之中,本仙自然将雷震子送你。” “是,是……”太白金星忙接过黑莲而去,索性此间离瑶池并不遥远,不多喘息功夫,便至那处,只将黑莲往瑶池中一抛,自己见无动静,这便慌忙返将会去。 只是太白金星去时,此间早已无人,只得一张纸条上书写太白府三字,莫非雷震子正在自己府上? 太白金星归府衙而去,方入大门便见童子急忙来报,言不知为何,雷震子被人绑了扔在府中。 太白金星这便慌忙去看,果真见雷震子衣衫褴褛绑在堂上,这便忙令童子关了府门,言此事决计不可泄露,有探雷震子脉象,其脉象微弱,虽还有一口气在,却也已是活死人一般,便连周身经脉,都被挑断,可说下手极狠。 罢了,罢了,你如此活着倒也是生不如死,太白金星叹息一口,复手一斩便将级落了下来:“去到阴曹地府,只怨你时运不济,莫要怪我心狠。” 却说花果山中,一连胜了天庭两阵,众妖自是欢喜之至,孙悟空重归身份,自也是欢喜非常,那奏乐声起,菜品、果蔬自然齐整,清冽好酒更是不能缺少。 众人欢畅之余,却见一小妖慌忙奔进水帘洞来:“禀……禀告大王,不……不好了!” 孙悟空听得一笑:“李靖那厮倒是勤快,今日败了两阵,竟然还敢再来。” “非……非是如此,而是有一黑衣女子,在山下晕倒了。” 黑衣女子?孙悟空听得一愣,自己认识女子屈指可数,哪里来的黑衣女子,不过话,却不能虚假,这便下山去看,果真见一黑衣女子周身是伤,躺在花果山路之上。 孙悟空忙得过去查看,一看相貌心中便得一惊,钟灵! 她不再封门山中,跑来此地作甚,如何又落得周身是伤?孙悟空手摸钟灵脉搏,才知钟灵受伤不重,想来是一路往花果山来,才至晕倒在地。 孙悟空这便将钟灵托起,送往水帘洞去,再命人熬些参汤与她服下,正要等她醒来,却见猪八戒匆匆入洞而来:“猴……猴哥,李靖又遣兵来了!” “这厮若苍蝇一般,好生麻烦!”孙悟空皱眉道,“此番又来多少天兵天将?” “连算李靖、太白金星在内,只……只有三人……” “李靖疯了不成,三人也敢叫阵!”孙悟空怒道,“真是麻烦,呆子,你且照顾钟灵,俺老孙去会会那人。” 出得水帘洞来,一无黑云压顶,二无战鼓轰鸣,倒也是有些让孙悟空不适应,天幕之上,一白袍道人位居李靖、太白金星中间,此人手持拂尘,身背一柄长剑,剑眉冷面三缕长须及胸,手中正持一把折扇。 那人便立在云中,虽是不动,便似开天利剑立在那处,一股锐气直冲云霄,看一眼便让觉高不可攀。 太白金星道:“吕祖,那便是妖猴孙悟空。” 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之时,吕洞宾尚在闭关,今日见面可算两人次见面,吕洞宾上前:“听凌虚子说,雾灵楼中有一青元子甚是洒脱,今日一见,不想却是大圣。” 早去封仙楼时,孙悟空便知晓凌虚子师尊乃是吕洞宾,此番一见他,到也觉两人甚是相似。 人既有理,孙悟空自也不好失了礼数,当下稽道:“俺老孙听人说起剑仙之名,今日一见,可说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吕洞宾又道:“百十年前,大圣与五庄观与世同君结义,可有此事?” 当年孙悟空大闹五庄观,若非推倒人参果树,怕是和镇元子也无结义之缘,孙悟空心想那事,还不由心头一虚:“确有此事。” 吕洞宾点头:“既是师尊义弟,弟子也当以师叔尊称才是。” 当年五庄观只有明月清风等四十八个弟子,其余门人皆已下山而去,却不想下山弟子之中,竟还有吕洞宾如此人物。 李靖、太白金星二人,一见吕洞宾与孙悟空言起交情,心中顿时生寒,可此时却是走也走不得,留也留不得,若是走了,定被耻笑未战先逃,若是留下,听他们如此言语,却又不免心慌,如此进退两难,端得尴尬至极! 吕洞宾道:“弟子亦是奉命前来,今日与师叔交战,却是必不可免,只家中师尊念你许久,战斗还请师叔挪步,往五庄观一行。”
镇元子为人坦荡,可说三界第一磊落之人,孙悟空自然不对他有何怀疑,当下自然应允下来,吕洞宾稽,手中折扇一摆便攻过来,孙悟空忙得躲闪,折扇中剑气射出,却是急追而至。 孙悟空抽出芒桑棍一扫,剑气顿将散去,吕洞宾只把折扇一甩,一道精光抖射而出,孙悟空一跃而过,抡棍便砸而下,吕洞宾身后剑起嗡鸣,只听一声龙吟,便将脱壳而出。 芒桑棍一落剑上,那剑顿起红光,忙得一声轰响,竟是火苗忽起直烧上来,吕洞宾道:“此剑名曰火龙,今日便是请师叔,试我火龙三剑。” 火龙剑卷带滚滚火气呼啸而至,孙悟空扬棍去挡,去不想火龙剑顷刻间便化火麒麟扑将下来。 孙悟空忙得身退,见火麒麟直扑而来,忙将九龙璧一抹,其上青光大耀,顿出一条水龙,两相一见,便得扑咬一起,火盛水蒸,水大火灭,不及三五回合,水消火散火龙剑便恢复如常。 吕洞宾失了一招,只将长袖一甩,火龙剑迎风便涨直摧而下,孙悟空只把九龙璧祭出,凭空得化作一方石壁,火龙剑冲将起来,与九龙璧平行对峙,两相龙吟炸起,却皆是进退不得。 吕洞宾施法,火龙剑猛得一颤,顿时凌空而起,凭空旋转一圈,正出万千刀剑成圈,灵光耀眼,直得闪烁寒光。 一声令下,万千长剑斗转而下,那见剑气腾腾,大有破碎虚空之感,孙悟空只在原地,将九龙璧一扯,其上一道青光闪耀,顿出一方虚空,水中水波荡漾,长剑落进那处,便似泥牛入海,无有一丝影响! 吕洞宾见是如此,只得手指一点,火龙剑化作寻常便归鞘中:“大圣修为果真非凡,今日得罪之处,还望莫怪。” 咳!算上今日已是三败矣,罢了,罢了,生之如此,能之奈何,李靖叹息一口,便得驾云返回天去,今日之后,莫说自己无有颜面,怕是天庭也再无宁日。 “这……不可,不可啊!”太白金星最怕天庭落败,若是无法降服猴子,自己怕无命在,“吕祖只与他交得三招,如何便要认败!” 吕洞宾云淡风轻道:“败则败矣,那有如何言语?” “不可!吕祖不可啊!”太白金星慌忙劝道,“若……若今日之事传扬出去,怕对吕祖声名终有影响,日后……日后八仙若出,该当如何是好!” “星君此言极是。”吕洞宾道,一手抹在火龙剑上,两道毫光直往天庭而去,“你怂恿雷震子去我岛中拿人,着实丢了我八仙名声,今日小施惩戒,只是平了你的府衙,若有再犯,便要了你的人头。” 吕洞宾声音方落,太白府、九元府顷刻被长剑夷为平地,太白金星一脸惊愕看看吕洞宾,又看看孙悟空:“你……你定与这妖猴勾结,你……你……” “噗!”说来也是性急,太白金星一时气上心头,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直得落下云去。 对于此等人孙悟空便是杀他,也觉得脏了棍子,自也不去追究,吕洞宾道:“今日扬威,天庭应是不会来犯,大圣莫忘弟子言语,这便告辞。” “好走。”孙悟空望吕洞宾远去,心中道,吕洞宾与镇元子不愧师徒一脉,便是行事都会如此相若,不愧五庄观门下之徒。 猪八戒看孙悟空得胜,这才驾云上来:“猴哥,那剑仙如何?” 孙悟空道:“深藏不露,吕洞宾修为非浅,俺老孙怕是稍逊一筹。” 猪愣:“猴哥,你莫要言笑,若是他胜过你,你此番怎得取胜?” 孙悟空叹息一口道:“天命不可违,人心不可逆……”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