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年轻辅导员
一大早林龙年穿戴整齐准备和宿舍三人一齐去参加早自习，不知道谁敲响了宿舍门，林龙年用干毛巾盖在他刚洗完的头发上，打开门是位三十几岁模样的年轻小伙。 “辅导员？今儿什么风把您老给吹过来了。”蒋劲雷把他的凳子挪给辅导员，自己舒适地躺在床上，等待辅导员的吩咐。 “你们三赶紧给我去早自习去。”辅导员虽然发了话，但三个老油条压根不买账，林龙年第一感觉就是面前的年轻人很好相处，至少脾气不坏。 “哎哟，辅导员你是不知道，我昨天拉肚子拉到今天。”蒋劲雷脸色骤变，**着捂住肚子，演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报告辅导员，我昨晚看岛国片了，应该留在宿舍深刻反思。”葛一帅面不红心不跳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吕美婷悠闲自得地坐在床上涂着指甲油，他可不想为了个借口，打扰了他专心美白的大业。 “你们不去早自习，我可不批你们病假，合计着看着办吧。”辅导员自有他的法宝，反正一学期只准五次假，生病得交病历，超过五次处分就直接下来。 三人蔫着脑袋，极度不情愿地往教室走，空荡的宿舍就剩下林龙年和年轻的辅导员。 辅导员打破了两人各不开口的僵局，友好地伸出手，说道：“接下来的四年你就得跟着我混了，汪雨生。” “林龙年。”林龙年把湿漉漉的手在干毛巾上擦拭了一遍，握住了汪雨生的手。 “听说你小子挺牛啊，你一来，老校长和心理学导师为你差点在办公室打一架。我也看过你过去的学历，填的满满当当的，恐怕全是假的吧。”汪雨生笑着说。 林龙年没觉得汪雨生有恶意，而且他的入学是校长拍板定的，于是开门见山地承认道：“我以前没上过学，是个大山里出来的孩子。” 汪雨生惊愕林龙年居然会这么直接，一时间找不到话茬来接。 宿舍中的气氛顿时又变的更外沉默，林龙年擦干头发，把毛巾晾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的天空，把没抽完的中南海掏出，递了一根给汪雨生，汪雨生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 将烟点燃夹在手中，林龙年轻揉着自己的太阳xue，惆怅着说道：“也许有些人会在背后说这个山里的死穷鬼有什么资格来上大学？要钱没钱，要成绩没成绩，要后门没后门，我也不会反驳什么。” 林龙年吐出一团烟雾，遮住了他半张脸，缓了口气接着说：“读了十几年书的未必就会比读几个月的好，用实力去掌掴他们嚼舌根的嘴岂不快哉。” 其实林龙年这几天受的白眼不少，这个人吃人的社会和林家村完全不同，弱rou强食，爬到食物链顶端的才能俯视苍生。 林文涛能给自己的绝不会像寻常人家求爷爷拜奶奶亦或是七大姑八大姨地攀关系得到的一官半职，但嗟来之食能撑几天？不拼命地往上，那么你的下场就是任人宰割亦或是沦为社会的牺牲品。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别误会。”汪雨生翻起林文涛桌面上的一本英语四级，入目的第一页是三个龙飞凤舞的毛笔字‘林龙年’，笔锋苍劲有力。 “好字。”汪雨生忍不住叫了声好，这字拿到书法大家面前也不逞多让，当往后翻的时候书上的英语单词旁都有歪歪扭扭的英语字母，在单词释义的下面记着密密麻麻的笔记。 汪雨生合起书，起身走到林龙年的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学英语，先别急着一口吃个饼，买点初中高中的词汇书多读多看，然后再看英语四级会轻松的多。”汪雨生性格确实出奇的好，听林龙年埋怨一阵，他什么话都没说。 林龙年长出口气，同意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地道歉着：“汪辅导员，我失态了，你千万别见怪。” “没事，我理解，我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孩子，加油吧小伙子，学期考试别让我失望。”汪雨生有点回忆起他当初来大学时的际遇，八个学生一宿舍，五个有钱有势的，甚至连另外两个小资家庭的舍友都瞧不起自己，算下来四年聊到一块的话题不过寥寥一只手掌的数。 “这是图书馆的借书证，你拿去。”汪雨生把挎包里的借书证硬塞到林龙年的手中，好奇地问道，“对了，你的书法是谁教你的？” “我隔壁家的洪老爷子教了我十年的毛笔字，怎么了？”林龙年倒没觉得他的毛笔字怎么样，和洪老头相比差距还是太远。 汪雨生翻了个白眼，什么样的老师在短短十年能教出一个能和当代毛笔字大家相媲美的妖孽？ “那你姓洪的爷爷还教了你什么？”汪雨生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每件事不刨根问底地把答案问出来，心头就像戳了根羽毛，痒痒的。 “什么都教啊，《论语》，《诗经》，《孙子兵法》…只要是书，洪老爷子都一个劲儿地教我。”林龙年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汪雨生张大着嘴巴，按道理来说林龙年口中的洪老爷子藏书应该不止一个书架的数量，能在十年里看遍这些书还得练的一手炉火纯青的毛笔字，面前这家伙是该有多逆天的人物属性，他有点恍惚，似乎遇到了一位小说里自带光环的男猪脚。 当然，林龙年不会告诉他洪老头家的书能顶的上一整个图书馆的全部藏书，而且他还没说林晋业传授了自己的一身武林绝学，因为他从小就觉得这些没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我的天，我该不会捡到宝了吧。”汪雨生心情激动的有点难以压抑，平时在同事面前，他的学生成绩没一次不是末尾，能有一个排上中流，汪雨生都该回家上柱香，谢天谢地。 林龙年听汪雨生有一句没一句的嘟囔，一头雾水，饶是对事物分析透彻的他也看不懂汪雨生在干什么。 “这样吧，你以后除了心理课必须要上，别的课程自己看着办。”汪雨生有点理解心理学导师凌荟之为什么要一再嘱咐他，要特殊对待林龙年，除了心理学的课程，别的课统统放绿灯，由此可见凌荟之对林龙年的重视程度，在汪雨生的印象里，林龙年算是第一个获此殊荣的大一学生。 “我才大一，不去上课是不是不太好？”林龙年对枯燥的古语和历史课完全没有兴趣，再说烂熟于胸的东西去了也等于白费时间。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要谢就谢你们系的凌荟之老先生，我可没这特权给你开绿灯。”汪雨生起身，临走前不忘督促林龙年几句，“没事就给我看看经济方面的书，学校课程你将来不会有什么大用处的。”他的舍友除了在家啃老的，游手好闲的，待遇最好的还属在金融公司当副总的，而他却还是个混着一个三四千的大学老师。 林龙年等汪雨生走后，一个人静静地端坐在书桌前思考着，想来想去不管在什么圈子里首要前提还是钱，而浑身上下就剩几千块怎么可能够，苦思冥想后把手机拿出，按下狗剩的电话，那头等了一阵才听到狗剩猥琐的声音。 “狗剩叔，在哪儿？”林龙年听见电话那头一阵喧嚣。 “喂，龙年啊，你叔在证券市场呢，干啥，有事找叔？”狗剩说完话，骂骂咧咧地说着，“娘的，通州铜业昨天不还涨的吗？今天你娘怎么就跌停了？” "叔，我去你那儿一趟，晚饭算上我一个。“林龙年大着喉咙吼着，狗剩那边的声音跟进了菜市场一样的感觉。 “行啊，你狗剩叔亲自给你下厨，不多说了，叔这边还有事，晚上再聊。”狗剩急匆匆地挂断电话。 接下来的早上时间没有心理学的课程，林龙年溜达到cao场，一口气跑了十几圈，面不红心不跳地在一众大早晨跑的男女惊讶目光下，潇洒地骑自行车去了趟图书馆，晨跑对于林龙年算是家常便饭，即使在大学里，也不能就此耽搁了。借阅经济方面书时坐在一旁看书的三三两两的女生偷瞥了几眼，且不说林龙年的衣着，他的脸蛋在女生中还是挺受欢迎的。 当几位女生注意到林龙年的穿着时犹如泄气的皮球，原本以为是位风度翩翩的高富帅，现在看样子只剩高和帅了，完全不怪林龙年，狗剩当初买衣服图便宜，五十块买了三件颜色不同的ADIDA，搞得林龙年怎么换着穿都离不开ADIDA这个地摊货的噩梦。 林龙年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平狄克的《微观经济学》和梁小民的《经济学是什么》，作为经济学的启蒙读物，他还是打算从这两本书入手。 辗转来到食堂，吃了份十块的份饭回到寝室，蒋劲雷大字铺在床上，酝酿着美梦；葛一帅精神抖擞地手拿一把餐巾纸，坐在电脑旁。 “凭啥你不用去上课？不行，过两天得去举报你小子。”蒋劲雷愤懑地说。 “我们系的凌荟之导师说的，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林龙年耸着肩。 “人比人吓死人，对了，龙年我帮你在武术社报了个名，社长叫你明天抽个空去面试一下。”蒋劲雷说完，死沉地打起呼噜。 林龙年苦笑，赶明抽个空去武术社看看，说实在的他打心里希望社长能看不上自己，武术社乱舞上一天都没cao场跑十圈意义来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