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仇
化凡尘醒过来时，阳光满屋。 不过并不是他熟悉的林间战场，窗外的五爪金龙旗猎猎作响。 龙珍楼。 “你醒了。我去通知冰婵大人。”明显有些憔悴的龙血卫尽职尽责，虎步而去。 化凡尘不语。 双手成爪划过床单，牙齿咬得嘎嘣作响。 一股凶猛异常的杀意直接想要支配他的大脑，邪魅意识，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每一个呼吸对于化凡尘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第二十个呼吸，化凡尘神智崩溃。 抬起头的化凡尘一双眼睛血红胜过魔兽，随后单手一挥，血色灵力爆射而出，竟将大门直接掀飞，落入院子。 “谁！”站在院子里的龙血卫长枪一甩将飞将出来的房门撕裂。 待看得明白，不由得一愣，一股股气势不弱的灵力却下意识接连爆发。 龙血卫看着房间里不停痉挛颤抖的化凡尘，不知道如何是好。 漫无目的倾泻乱飞的灵力，已经将整洁的房间破坏成乱七八糟。 一道道血色灵力在房间里上窜下跳，不时飞射而出对着龙血卫当头落下。 尽管龙血卫鼓足了力道挑开那一道道攻击，却渐渐惊骇的发觉，一双虎口已经是被震荡得生疼，甚至隐隐有鲜血渗出。 几位龙血卫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胆敢在龙珍楼放肆的武者没有出现过。 敢在龙珍楼放肆的武者他们不敢得罪。 更何况，眼前着着魔一般的家伙是冰婵背回来的，犹记得当时的情况骇人听闻，冰婵周遭三米散发的寒意无人胆敢靠近。每走一步，脚下都被鲜血雕刻出一个鲜明无比的血印！ 轰隆，房屋不堪重负轰然塌下。 龙血卫瞳孔一缩，决定先将化凡尘制服。 三柄龙枪一时间挥出道道寒芒将废墟清理干净，正待要寻找目标的时候，一双血红双眼自废墟里跳将而出。 狂暴力量疯狂宣泄，瞬间将三位龙血卫笼罩。 速度快若闪电，攻势如蛇吐信。 握拳成爪的化凡尘徒手抓过一柄万钧之力的龙枪奋力一丢，那位龙枪的主人便闷哼着飞了出去。 还没待另外两柄龙枪近身，化凡尘消失在原地，手中利爪对着其中一位龙血卫脖子悍然抓下。 没留余地的攻击让龙血卫脖子一片冰凉，情况危急，顾不上其他的龙血卫腰板断了一般来了个犀利铁板桥，刚躲过致命一击，手中长抢化作金龙咆哮而出直取化凡尘脑袋。 可，是！ 化凡尘生生抓住那紫丹境武者大力挥击的长枪顺势一拖，血色灵力扩张而出，将那龙血卫生生挑起架离地面。 拉着长枪一头的化凡尘狠狠一贯，又一位龙血卫飞了出去。 吼！化凡尘对着龙血卫咆哮。 不似武者的咆哮让剩下龙血卫握枪的双手禁不住溢出冷汗。 噗通。 就在这位龙血卫准备搏命的时候，化凡尘毫无征兆倒了下去。 “龙老。”龙血卫看着出现在化凡尘身后的老者，内心深深松了一口气，看向晕倒在地的化凡尘充满了惊惧。 “你们先下去休息，一周不必轮值。”龙老挥手。 “谢龙老。”龙血卫绕过化凡尘的身子扶着队友退下。 龙老蹲下身子，看着化凡尘，脸色阴晴不定。 “这家伙怎么样？”冰婵脸若寒霜立在院子里，螓首微低。 “这小子，惹上大麻烦了。”龙老看着化凡尘贯彻了整个右手臂的血色纹路。 似图腾，又不像图腾。 “大麻烦，我看惹上大麻烦的是剑宗、万灵阁以及无尽天宫。” 冰婵凤目里寒光烁烁，周遭散发的寒气，让阳光灿烂的院子里温度生生下降了好几分。 半个月前，由剑侍吕剑、星使殷永以及灵童子弓长胜为首的剑宗、万灵阁、无尽天宫武者在伏龙山脉催生帝龙王，并且最终驱使帝龙王对冰婵、龙狼、白寒以及半山展开有预谋的伏杀。 最后要不是化凡尘不顾生死，奇迹般灭杀了帝龙王，阻止了他们的阴谋。估计当天龙岚宗冰龙卫跟天阶龙血卫包括冰婵等四大龙将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伏龙山脉。 到时候，龙岚宗新生代将要遭遇不可挽回的创伤，甚至十年后被其他三大势力挤出四大巨头。 就这样，当日一战，冰龙卫跟龙血卫遭遇了无比惨烈的重创，生还者十不足一。 直属冰婵的整整二十名紫丹后期冰龙卫仅仅活下来五个，他们在龙狼、白寒及半山突围而去的时候，面对多他们两三倍的敌人硬是配合龙血卫将对手死死咬住，没有一个敌方武者杀出去对那场决定性的战斗产生任何影响。 而十七个小队的天阶龙血卫，一百七十个紫丹中期的武者永眠伏龙山脉，无一人生还。 更重要的是，半山如今还躺在龙珍楼里面不能动掸，双臂尽毁，武道之路或许就此止步。 白寒身中上百余剑，最后要不是有灵器护体，白寒要跟弓长胜同归于尽。 龙狼跟殷永的那一战追袭了半个伏龙山脉，最后殷永以重创为代价遁入黑龙之森生死不知，龙狼自己压榨了太多潜能，身上伤口无数，深可见骨的创口多达十多处，大难不死的龙狼至今昏迷未醒。 至于冰婵，没人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当日冰婵找到冰龙卫等人的时候，长剑饮尽了敌方武者的鲜血，一人一剑，化为夺命的死神，鲜血中绽放的收割让对方一百多位紫丹境武者无一逃生。 至于吕剑。 左手断了三根指头，瞎了一只眼睛。 然而，当这一切发生后，剑宗，万灵阁以及无尽天宫打开天窗说亮话。 厚颜无耻的三大势力竟然想撇清关系，说三大势力并不知道当日剑侍、星使以及灵童子的所作所为，所有参与伏杀的武者都是三位武者的附属力量，并不足以代表所属势力。 所以，那一场伏杀，只能判定为私人恩怨。 一场龙将、星使、灵童子之间的私人较量。 血海深仇！ 冰婵听到宗门内的官方回复，龙珍楼差点都要被冻结。 如今听到挽救众人于危难的化凡尘竟然出现了变故，如何不气。 “可有破解之法。” “先封印了看看。”龙老沉吟片刻。双手覆盖而上，将化凡尘整条手臂禁锢而起。 几天后。 化凡尘一脸虚弱坐在龙珍楼最舒适的房间里看着端着汤药的冰婵不知所措。 脸蛋早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 “好些了没？”冰婵递过汤药，轻声询问，这大半个月来，唯独跟化凡尘相处的时候冰婵才压制住那股噬人的杀意。 “好多了，我没事，谢谢你。”化凡尘盯着手里一饮而尽的药碗，用眼角的斜光偷偷摸摸打量着冰婵。 真美，若娶回这么个美人，不知道六叔…… 也不知道这么美的人以前非要找我是为了什么，难道？化凡尘紧张的脑袋里极力胡思乱想。 “该谢谢我的是你。”当日要不是你，我们都回不来。 “那是我该做的。”化凡尘心急口快。 “你该做的？”冰婵神色一愣。“你知不知道，你当日突破紫丹境是多么的侥幸。” “这不没事么？我叔叔曾说过，富贵险中求。”化凡尘脑海里浮现出已经化为记忆的叔叔。 “险中求！兔崽子，那么想死，那天没死成是不是很失望？那我现在就让你死可好！”无比森冷的声音在化凡尘耳畔炸响，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踹了出去。 冰婵手中还没摸过长剑，同样给钉在当场。“女娃娃，我劝你别动。”一道灵力悄无声息在冰婵身上消散，冰婵只能眼睁睁看着断臂老头对着化凡尘又踹了一脚。 这一脚看起来力道颇重，化凡尘本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 冰婵神色一冷，就要御动灵力冲破封印。 “冰婵，别动。”化凡尘看到冰婵的动作吓得亡魂皆冒。“这是我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