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超低得分
又是一阵大笑，台前评委、台下学生都乐成一片。 陈文也笑了，一个劲摇头，“你叫郝消息？” “他妈给他起的。”高小瑜连声干笑道：“哈哈，你说这什么破名儿啊！” 陈文看着他，哦道：“郝消息等着我，那是你找我呢？” 林巍一愣一愣的，“啊。” 陈文点点头，对他道：“那你找我什么事啊？” “啊？”林巍呆道。 高小瑜牙缝里挤字道：“局长问你呢，说……呀！” 林巍呃了一声，“是啊，我，我找你什么事啊？啊对了……！”他支支吾吾地指了指门外，“那几个人上班时间，对，他们总是打兵乓球。” 高小瑜饰演的马菁菁松了口气，笑着往回走。 林巍接着道：“他们一天到晚噼里啪啦的，滋滋呀呀的，影响马科长睡觉！” 噗通，刚要坐下的高小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林巍慌忙改口，“……写！材！料！” 台下学生：“噗……哈哈哈哈！” 高小瑜干笑地爬起来，“哈，呵呵。” 陈文笑了一下，一敲沙发扶手，“噢，就是跟我打个小报告？这个小同志反映问题很及时啊，正好在我早已经充分全面地了解了情况之后。” 高小瑜瞥瞥林巍，“你说你多余不？” 陈文忽然一伸手，道：“对了马科长，你们科里有一个叫郝建的？” “啊？啊。”高小瑜看向林巍，结巴道。 林巍慢悠悠地单手挡住了半张脸，脚步也在后挪。 陈文说道：“据我了解啊，这个小伙子业务能力很强，是个好苗子，组织决定给他转正！” 闻言，林巍激动地叫了一声，“啊噢！” 高小瑜被声音吓了一跳。 陈文也奇怪地看向林巍。 林巍忙解释，“我这，我这真替他高兴！” 学生和评委又笑成一片。 陈文轻轻一笑，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溜溜达达地朝着林巍一步一步走过去，边走边道：“郝消息啊，你应该多向郝建同志学习。” 说着，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摘掉了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围脖”，道：“工作要想做出成绩呢，没有捷径可走，只能兢兢业业脚踏实地。” 林巍愣了，高小瑜也一个劲擦汗。 陈文一转身，走到兵乓球案前，将“围巾”一头插了上去，“另外啊，没啥事的时候别老给自己取些个艺名。”走到另一端，把另一边也安上了，伸手指了指他，“要不然啊，真有好消息来了，你说你都不敢接受，多可悲呀！” 掌声响起！ 林巍低了下头，终于说了实话，“局长，我是郝建，对不起，我错了！” “够了！”高小瑜站了出来，将他拉到了身后，“这是你的错吗？陈局长，是我的错，您要说就说我吧！是我，思想上一直松懈疏于管理，一不留神就让他取了个艺名！” 说完，她看着那兵乓球台一脸惊讶，弯腰过去摸了摸，一惊一乍道：“哎呀我的妈呀，这是个乒乓球台呀？怎么在我办公室呐？我怎么都不知道呀！” 观众乐疯了！ “哈哈哈哈！” “太能装了啊！” “噗……哈哈哈哈哈！” 陈文忽然间变了脸色，大喝道：“够了，马菁菁！马屁精！害群之马！你的问题有关部门早就掌握了，今天我就是想来领教领教。”他冷笑一声，“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拿着国家钱不干正事，溜须拍马走捷径，你，等候处理吧！”转身就离开了！ 这句台词一出，评委席中的马青青如被人指着鼻子骂一般，郁闷的要吐血，心中暗道：“好你个林巍、陈文、高小瑜，要是不把你们三个收拾了，老娘跟你姓！”却没想过三个姓到底要随哪个！” 卢潘却是被陈文那句说到心坎里了，一拍桌子大声道：“好，骂得好！”气的马青青猛地站起身来，离席而去，看的台上台下人人错愕。 台上的高小瑜也是十分慌张的表情，急忙追上去喊道：“陈局长！陈局长我错了！陈局长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舞台之上，只剩下了林巍一个人。 评委席上没了马青青，好多评委不用顾忌她的颜面，开始点评道： “这一番儿扣的好啊！” “是啊，作品一下就完整了！” “讽刺溜须拍马，立意很好啊！” “真精彩！” “最后会怎么收？” “不知道啊！” “马上结束了，看他最后怎么收尾吧！” “对，最后的底是最关键的！” 场下的观众都打起精神，评委们也聚精会神地看着林巍。 林巍的视线从门口收了回来，表情唏嘘，一个人独白道：“出大事了，单位的马科长，也被拍进去了。”他叹了口气，义正言辞道：“溜须拍马要不得，别总想着领导想着什么，多想想老百姓需要什么吧！” “好！” “对！” “说得好！” 林巍转身下台，评委席那里喧闹声起，因为马青青又回来了。她下台后才想起来，不能让林巍的这个小品通过预选。要是让他登上晚会，一炮而红，岂不太便宜了。 “很大胆、很有创新意识的作品啊，不知道最终会得多少分呢？”赵渺渺走上台，笑着说道。 “那要等下一个作品表演完才知道啊，我都有点期待了，好，让我们看看上一个作品的得分，请评委们亮题板！”陆嘉华说道。 这两人毕业都不过三年，以前跟马青青打过交道，多少猜出些内幕，说话中连普通的溢美之词都没有。大胆、创新，这词用的好，大胆创新之作，却未必是经典之作！ 上一个作品分数出来了，果然不高。接着上台的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女生，唱了一首原创歌曲，反响也比较一般！ “我觉得这个作品内容低俗，而且映射乒乓球，还把它跟黄赌毒相提并论，要是上了晚会，肯定引来乒乓球协会和体委的不满，我觉得大家要好好考虑一下！”马青青对四周的评委说道。 其他几个评委竟然纷纷点头，其实在他们看，体委不满倒无所谓，最主要是林巍这个作品的攻击性太强，怕带出一个不好的开端。 哦，评委叫马青青，你对她不满，作品里的人就叫马菁菁。要是别的学生对哪个评委不满，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方式骂人呢？何况这评委当中，好些人屁股底下可不干净啊！ 卢潘却呵呵笑了，“马老师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个作品哪里低俗了，我看很好嘛！抨击丑恶，藿香正气，讽刺社会上一些投其所好，溜须拍马的不良风气，我觉得很好！这样的作品要是选不上，别人会质疑我们评委的公正性的！” 其他几名评委听了，居然也很认同地点了点头。马青青简直要气的发疯，心中暗道：“你们还有点节cao没有！”却没有再说话， 这时候多说无益，反正已经通过气了，等下打分就好了！ 一共八名评委，每人在自己的题板上打出一个相应的分数，去掉一个最高分，再去掉一个最低分，最后算出的平均分就是本场节目的最终成绩。 4.8分，一个令众人惊呆眼球的成绩。好多学生摸不着头脑，“不是吧，这小品多搞笑啊！这是我看过最有意思的小品了！” “就是啊，内幕搞得有点过了吧！” “那小子演的多好啊！” 台下喧哗声四起，以致第四个上台的表演者站在舞台边上尴尬不已，上也不是，不上已不是。知道的这是在嘘评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嘘他呢！ 第一排坐着的一些嘉宾，也开始交头接耳，拿着节目单评论着林巍三个人的表演。 “那个叫林巍的小伙子真不错，表演灵动，很有喜感啊！” “那女孩也很有天赋，这俩人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一对黄金搭档呢！演陈局长这位就差了些，演技略显生硬啊！” 这些人随意地聊着，想看台上如何收场。这几年京城电影学院风头太盛，完美时光也是霸气外露，居然都要上市了！要说不让人嫉妒，那是扯淡。蛋糕虽然越做越大，但谁也不愿让别人多分不是。 舞台上，赵渺渺和陆嘉华合力安抚学生，遗憾的是这两人人气虽高，口才也好，台下的学生们却不大买账。 完美时光网站举办的展新晚会，最开始的初衷是给学生一个向世人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可最近几年却渐渐变了味道。 一边是成名学生占据越来越多的资源，另一方面却是大把普通学生苦苦熬着没机会出头。何况这届晚会成名学生是有史以来最多的，普通学生早就怨声载道。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眼见一个经典之作得到两个零分，这些热血学生哪里还能忍住。 “黑幕，黑幕！” “我们要公正！” 台下学生纷纷站起，齐声高呼。眼见场面就要失控，坐在前排中央的一个妙龄女子面带忧色，对身边老者说道：“爷爷，都这样了，你不管管吗？” 她身边老者微微一笑，一语双关道：“急什么，总会有人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