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世主
傀儡之城外近百里处，一队身穿黑衣的队伍停了下来。 队伍中的成员普遍个子不高，皮肤很白，似乎多年不见阳光似的，但从他们身上散出的气势来看，修为竟都在原核境之上。 为一男子坐在一头巨大的狮鹫兽上，浑身上下散出阵阵的死腐之气，仿佛从棺材中走出一般。 “停！”为男子突然单臂扬起，出阴沉刺耳的声音。 长长的队伍瞬间停了下来。 为男子凝神看向前方，眉头紧紧皱起。 前方，显然不是个正常的地方。 满眼的翠绿到了这里立刻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灰败，一丝过渡的地方都没有，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在此将世界分成了两半，一半苍翠鲜活，另一半灰败死寂。 又驱动狮鹫兽向前走了两步，为男子脸色更加凝重，心头也愈惊骇。 就在前面不远处，他嗅到了一种致命的死气。虽然身为死灵族，在死亡方面的造诣即使是比起四大巅峰族群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种诡异的死气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这时，前方死地中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将沉思中的男子吓了一跳。 “来者可是死灵族莫夜大人？在下妖族拓跋宏，专程在此恭候大驾。”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壮年男子声音洪亮地说道，“这是我的联军腰牌。” 说着名叫拓跋宏的大汉将一块黑色的腰牌扔向了男子。 莫夜接过腰牌仔细看了看，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将腰牌掷还给拓跋宏后声音阴冷地说道：“我就是莫夜。前方就是沽宁城吗？怎么看起来如此阴森恐怖？” 拓跋宏闻言豪爽地大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是我家公子专门布下的死阵，我家公子对死灵之道颇为热心，想借此阵和莫夜大人探讨一二。” 莫夜闻言丝毫不以为忤，眼中反而露出一丝欣喜，“你家公子真乃高人，我正要就此阵讨教一二，你快带路！” 半小时后，在拓跋宏的带领下，莫夜一行才胆战心惊地穿过了这片“死地”，来到了沽宁城中。 还是那座城池，但景致已完全不同。大街上人来人往，商铺鳞次栉比，吆喝声、揽客声不绝于耳，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不一会，莫夜一行来到了一家酒楼。 “莫夜大人，我家公子正在城西布置阵法，诸位先品尝下我们这里的美酒，我去将公子寻来。”拓跋宏招呼道。 “无妨。”莫夜拿起拓跋宏斟好的酒杯，随意喝了一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 一杯酒下肚，莫夜虽然没有品出什么味道，却从心底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仿佛此前一切的烦忧都随这杯酒烟消云散了。 迫不及待地自己再斟满一杯，莫夜一饮而尽。 二杯酒下肚，那种奇异的感觉更甚，莫夜觉得世界从未如此美好过，仿佛自己那颗一直阴沉的心都变得阳光起来。 莫夜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再次自斟自饮了一杯。 三杯酒下肚，莫夜感觉自己走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快乐，没有烦忧，只有阳光，没有阴暗。 然后……然后就没有知觉了。 等到莫夜醒来后，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空间，前方一个帅气的阳光少年正悠闲地躺在阳光照耀的草地上。 莫夜急忙快步上前，躬身叫道：“主人。” 阳光少年自然就是信天，而这个莫夜眼中的陌生空间自然就是万化起源宝瓶的傀儡空间。 “嗯？”信天好像被惊扰了美梦，有些懵懂地自语道，“又来了一批？” 这已经是多日来，被自己“钓”到沽宁城的近百支队伍了，而每来一批，信天都会用各种方式将队伍的头脑变为自己的完美傀儡，然后整支队伍也就全部变成了完美傀儡。 在全部是“自己人”的沽宁城，信天有的是办法实现自己的目的。 比如这次，就是靠一种酒。 “莫夜，酒好喝吗？”信天有些懒洋洋地问道，“你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字吗？” 不等一脸迷惑的莫夜说话，信天就自己解答道：“此酒名为‘忘忧’，三杯酒下肚，无论什么烦忧都会一扫而空。” 莫夜听了不断点头，心中颇以为然。 此酒的配方是信天无意中从一个地灰的记忆球中得来，在时间结界中试验了无数次，终于配出了成品。 效果还不错。 这也让信天再次确认了那批得自废城的记忆球的独特价值。 仅仅是查阅了极其微小部分的记忆球，信天就得到了很多很有价值的东西，比如美酒、美食、赌技，只是限于沽宁城资源的匮乏，很多想法无法付诸实施。 “是时候向外扩张了。”信天心中默默想道。 此时距信天初来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信天自认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初级文明宇宙国度一展身手了。 这个“荒之宙”本是人族的一个初级文明宇宙国度，但如今半数已经沦陷于“联军”之手，几乎每个星国、每个星系甚至每个星球都处于如火如荼的战争之中。 而从众多的完美傀儡口中得知，人族此时已经组织起相当的力量，战事正从一边倒的态势转向胶着。 正是信天力的好时机。 而在时间结界中近5年的苦修，也让信天在阵法方面大有进益，几种基础阵法已经被信天运用得出神入化，足以保得沽宁城这个大后方的安全。 “那就——”信天目露精光，斗志昂扬，“战！” …… 沽宁城所在的这颗星球是一个初级星国的府星球，大小和信天的地球相若，但却比地球繁华太多了。 像沽宁城这样的城池，这个星球上多如牛毛，根本就是毫不起眼，只有人口过亿的城池也勉强被称为城市。 人口过亿的才有资格称为大城市，而像这样的大城市在这颗星球上的数量也是以“万”为计数单位的。 而巧合的是，这颗星球的府也叫“天城”，和地球上的那座“天城”同名，但规模和繁华程度也同样根本无从比较。 整个天城占地足有这颗星球表面积的百分之一，而人口更是聚集了整个星球人口的半数，5万亿。 而如今，这个天城已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就连九大卫城中的两个都已落入到“联军”的手中。 如同沽宁城一样，“联军”一旦攻陷一座城市，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屠城。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族无辜的生命惨死在“联军”的屠刀之下。 整颗星球的人族都活在一种极度恐惧的氛围中，几乎所有的人族土著睡醒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我还能活下去吗？ 而今天，天城九大卫城又沦陷了一个——天城3号卫城。 “联军”正在做短暂的休整，很快，屠城就要开始。 整座3号卫城近万亿的人族被分别关押在近万处地方，等待他们的将是人生中最黑暗痛苦的时刻。 如同猪样般被宰杀。 如果你很不幸是个稍有姿色的女子，等待你的是无数种惨无人道的屈辱死法。 整座卫城都笼罩在一种极度压抑恐怖的气氛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因为熬不住这种临死前的心理折磨，选择了主动离开这个世界。 一处巨大的占地近万平方公里的巨大的高层建筑物内，一亿多人族被集中关押在这里。 虽然只有少量的“联军”军队，但对于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族来说，这些兵力已经足够。 此时的建筑物内，正到处弥漫着一股让人闻之欲吐的恶臭。 在这种死亡的无边恐惧下，失禁的现象随处可见。 一亿多人族聚集在一起，而且死亡就在眼前，没有人可以幸免，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也完全爆了出来。 有些人手持凶器，见人便砍，拼命泄着对于死亡的恐惧。 有些人色性大，三五成群，甚至是几十上百人对身旁的女子百般蹂躏，泄着临死前的**。 然而，更多的人却是双目无神地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麻木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然而，总有一小部分人与众不同，一亿多的人族之中，总会有一些意志坚定、头脑灵活的人存在。 如今这些人就聚集在一个相对干净清爽的大厅内秘密商议着什么。 一个头花白的老者站在人群中比较显著的地方，显然是这些人中的领袖之一。 老者看起来年近花甲，但精神依旧矍铄，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完全没有大难临头的那种畏缩和麻木。 “与其坐着等死，我们不如起来反抗，”老者面色严肃，双眼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涨得通红，“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整栋建筑物里的修者全部找出来，让他们带领我们做最后一搏。” “可是，修者的比例可是万中无一，”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整栋楼里的修者恐怕也不足千人，哎……我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众人渐渐沉默了下来，事情讨论到最后又回到了原点，说到底，还是没有力量，只能任人宰割。 这时，众人头顶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悬空在众人头顶的人影。 众人不禁纷纷看向头顶，目光中露出震惊之色，还有——一丝期待。 能悬空而立者，必是修士，而且很可能是原核境以上的修士。 “这位……高人，你是——”花甲老者率先反应过来，语气颤抖地问道。 悬在大厅上方的“高人”答道：“我叫信天，或者，你们可以叫我——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