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瓶寒髓

    温良以为是玻璃瓶子，不过经老头纠正后，知道这是一个水晶瓶。透过瓶壁，可以看到里面有一股淡蓝色的烟气在翻滚。

    “吃掉它。”老头说。

    温良不解，怎么吃？

    老头没好气地说：“你在医院怎么吸阳气，现在就怎么吃。”

    温良不由大吃了一惊，心想难道他和老竹竿在医院的事，这老家伙早就看在眼里了？

    拔掉瓶塞，对着瓶口轻轻一吸，那淡蓝色的烟气就凝成了一条冰蓝的线，从他口鼻中钻入。

    只觉得一股极冰极寒的气线直入体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不过转瞬间，那股冰寒之意就消散，转而就像冰雪消融成水，涌向周身。只觉得懒洋洋得十分舒服。

    不知不觉中，感觉体内的灵力变得充沛了起来，似乎昨天一天的疲劳都一扫而空。

    “这是什么东西？”温良不禁好奇。

    “这是寒髓，可以补充灵力，比你偷偷吸点阳气好多了。以后你可以多采集一些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温良心想，真是个好东西，以后一定要给老竹竿带点。想不到做鬼还有这么多学问。

    老头开始打扫屋子。经过昨天，这实验室一片狼藉，损失实在不小。除了那个看着就价值不菲的炉子外，还有好一些法器也都损毁了。老头一生都扑在炼器上，见损失这么大，也是rou疼得不行。

    要不是意外得了个好消息，这么大的损失，恐怕又得把老头子给刺激得发疯。

    既然得了寒髓这样的好处，所谓吃人的嘴短，温良也不好在一旁闲着，帮着收拾起屋子。

    最麻烦的倒是那一架子书，分门别类的重新码好，就花了他们大半天的时间。

    一切收拾妥当。老头子又扑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捣鼓他的法器。温良没事做，就站在一旁看。

    他原本也就抱着个看热闹的心态，却没想到逐渐被他看出了一些门道。就拿老头子正在制作的这个模样像锤子的法器来说，先是用熔炼好的料材质做出法器的雏形，然后经过雕琢打磨，烧制。但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法器炼制过程中最关键的一步，是其内在的符文阵列。

    法器所有的能力，都是由这些繁复的符文阵列构成。用特殊的材质打造出法器雏形，然后雕琢打磨，铭刻上符纹，再将设计好的符文阵列烧制进去，最后再通过精妙的手法进行锻造磨炼，一件出色的法器才可能出炉。

    温良本身是个软件个工程师出身，最基本的专业就是计算机的软硬件原理。他发现，法器的炼制，居然与计算机的构成原理有着奇妙的共通之处。

    简单来说，法器由不同材质构成的外壳就是硬件，那些铭刻其上的神秘符纹就是引导线路，而最后烧制进去的符纹阵列就类似于软件的代码。就是有了这些神奇精巧的符文驱动，法器才能发挥出无穷的功能和妙用。

    温良越看越觉得炼器这门学问是如此奥妙。它跟现代的理论体系居然有着可以相通的一面。不知不觉就看得入了迷。

    那老头一边雕琢材料，一边给他讲一些炼器的知识。只是到后来，温良提的一些问题，令他都有些惊讶。去书架那挑了几本书，丢了过去。

    温良翻看了一下。一本是《炼器原理》，另外两本分别是《符文初识》和《金石总纲》。

    他也没说话，翻开《炼器原理》开始阅读。这本书大概是关于炼器的入门作品，温良虽然此前对炼器一无所知，但读起来也并不如何艰涩。只是有些此前从未见过的名词和术语，他还是不理解。不过老头就在一旁，随口就给他解答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头终于将那法器的其中一个部件雕琢完毕，颇有些成就感，起身松了松筋骨。见那小鬼还趴在桌上没有挪窝。那种认真的神情让他有些动容。本来想说些事，见此情景，就没有叫他，悄然起身上了楼。

    温良原本就是技术出身，对于知识本身总是有一种十分着迷的热诚。这跟老头子是一样的。他抱着那本《炼器原理》，却是越看越着迷。他发现书里讲的很多东西，完全颠覆了他以前对世界的认知。

    等他觉得眼睛发酸，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才发现实验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老头子大概是上楼去了。

    他放下书。老头子制作了一半的锤子法器就躺在桌上。他坐过去仔细地端详着。那青黑色的锤身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材质，又或许是几种材质的混合。

    《原理》中就讲述过一些材料混合运用的例子。锤身上还有一些极为精巧的花纹，是老头子刚刚雕刻上去的。温良知道，那是一种符纹，是用来导引灵力的。

    见好久老头都没有下楼，他又捡起书，开始继续翻阅。

    期间那老头倒是下来过几次，但见到温良一直埋头阅读，就又悄悄回去了。

    直到再一次下楼，把他从书籍中叫醒了，又给他带来一瓶寒髓。

    温良吸食之后，觉得精力充沛，又继续埋头看书。而老头则开始继续制作法器的其他部件。

    寒髓的作用十分明显。一天下来，温良都没感到丝毫困倦。一老一少，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偶尔温良提出问题，老头就随口回答。其他时间都是沉默不语。

    温良也不是总呆在实验室，也有上楼去看过。发现上面比实验室要宽敞得多。好家伙，这根本就是栋大别墅，就坐落在这座小城南面的一个高档住宅区里。温良以前上班的时候，有时候会路过这个住宅区，当时还特别羡慕那些住在里面的土豪。

    心想这老头平素看起来邋里邋遢，又是个技术宅，没想到还这么懂得享受。

    不过后来给他弄明白了。原来老头当初来到此地，发现一座废弃的返灵阵就藏在这栋别墅的地下。他又正好需要一个长期的居所，方便研究和修葺返灵阵，见这地方人流不多，平常也十分安静，就干脆花大价钱买了下来。毕竟对于他这种炼器的来说，黄金只不过是一种十分简单就能从几种原石中提炼出来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