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回小区的路上，路过一间报刊亭。杨林随便买了一份刊物，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四眼总编凑过去，瞄了几眼，说：“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眼球经济。有一丝爆点，就要给塞上火药，炸得读者晕头转向。”

    “我们做得不也是这行吗？”

    “那怎么能一样，我们可是国企。”四眼总编突然停下脚步，“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哦？说来听听。”

    “你可以和梅小洛举办婚礼。”四眼总编激动地说。

    “你有没有搞错？”杨林一脸不快，“你让我和一个背叛我的人结婚？并且，她还是个死人？！”

    “是举办婚礼，不是结婚。你和梅小洛的婚礼可以随便办，但结婚证是办不下来的。到时候在法律上，你依旧是单身。”

    “有什么意义吗？为了搪塞梅小洛的父母？”

    “不单单是这个原因。你想想看，一个人捧着另一个人的遗像，完成整个婚礼的仪式。咱们报社再给你做个专访报道，这是多么伤感，但是有爆点的新闻啊！还能说明你重感情，爱得深沉。”

    “你能坐上总编这个位置，果然很有头脑。”

    “这么说，你同意了？”

    “滚。”杨林直截了当地说。

    “喂喂……你别生气啊……”

    杨林刚一走进小区，就被门岗执勤的保安叫住了。保安用手指了指地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对杨林说：“这是你楼上王阿姨回家的时候，在你门上发现的，是被人用长钉钉在门板上的。王阿姨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当时就尿失禁了。”

    杨林走近一看，地上的是一只死老鼠。很大的个头，毛还是湿的，像是被人“浸猪笼”而死。

    这还不算是最恶心的，最恶心的是这只死老鼠的脖子上有一根长长的钉子，穿透了它的身体。

    “什么东西啊？”四眼总编追随着杨林，一路小跑，却还是被落下了一段路程。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

    “啊！”

    四眼总编在看清那是一只死老鼠之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四眼总编“手舞足蹈”的样子，使杨林联想起麻烦面对那根绿色绳子的表现。

    “要不要报警？”保安问道。

    “知道是谁做得吗？”

    “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是今天上午的那对老夫妇。在你们回来之前，他们也来过。只是进了小区没多久，又匆匆离开了。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还没有确凿证据。”

    “谢谢，不用报警了。”杨林说，“另外，麻烦您把这个东西处理掉吧。”

    “好的。对了，王阿姨已经被她的女儿送进了长安路医院。老人家遭遇这一次的惊吓，估计也得花掉不少钱呢。”

    “我知道了，我等下就去医院看望她。”

    杨林拉着尚未完全缓过神的四眼总编回到家。杨林家门口的景象，简直令人发指。

    血水集聚一滩，散发出阵阵恶臭。这样看来，那只老鼠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刚才在露天场合，臭味挥发得快，才没有发觉。

    至于这一滩血水，当真是血与水的混合物。被水稀释的血液上，还沾着几根老鼠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