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讲到这里，老鬼沉默下来，看那神情倒像是有人逼着他说故事，而他宁死不屈似的。

    “接下去怎么样了？”杨林性急道。

    四眼总编小心翼翼地说：“了云大师曾经对我讲过，你就是鬼医莫修子的弟子。”

    老鬼微微一点头，说：“据师父说，当时有一位过路的高僧，同素衣女子联手将蝠鬼王收服。师父他才得以保全性命，全身而退。”

    “再后来，我和慕容许德打探到，那位素衣女子就是天蟒仙子，蝠鬼王正是被她关进了仙蛇山中。”

    “可是，您说的这个蝠鬼王，和我们遇到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我现在也不敢确定，只是猜测而已。待慕容许德回来，我和他商讨之后，再告诉你们。”

    可能是见气氛冷了下来，老鬼主动讲起他同了云大师，还有慕容许德三个人的瓜葛：

    “当我第一次见到我师父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师姐时，我便为之倾倒。无奈的是她一心一意爱慕的，是我们的大师兄。两个人成天在我眼前晃，我虽觉心痛，却也为她感到欣慰，毕竟她是真真正正快乐的。”

    “谁成想，本来就要谈婚论嫁的两个人，却被师父给强行拆散了。师父自从逃离蝠鬼王的魔爪之后，就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慕容家，于是他硬逼着女儿嫁给慕容狂云的独子——慕容许德。我私下里提议大师兄带着师姐私奔，就连师姐都赞同。可笑的是，我那个懦弱的大师兄却不敢这么做。”

    “他这样胆小如鼠，根本配不上我的师姐！”老鬼紧握拳头，又缓缓地松开，整个人像是xiele气的气球，无力地说，“那一晚，我借着酒劲，爬上师姐的床榻。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闻讯而来的师父按在地上。”

    “我永远都忘不掉那个夜晚。我望着师父手中的剑，惊恐到想要求饶都说不出话。师父怒不可遏地斩断我的命根，又将晕死中的我逐出师门。”

    “我从未碰过女人，第一次上女人的床，还未宽衣解带，就成了废人一个。我想通了，人各有命，不是我的，我若想强求，就要为之付出代价。”

    见杨林和四眼总编听得入迷，老鬼摇摇头说道：“我想，你们绝对猜想不出，林衡就是我的大师兄。师姐嫁进慕容家后，林衡便设法找到师父所说的那位高僧，转投到他的门下，皈依佛门。”

    老鬼的这番话，显然震惊了杨林和四眼总编。尤其是四眼总编，他原本还有问题想要问老鬼，问他如何能同慕容夫妇保持如今这样的友谊和往来，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再知道了。四眼总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多年的好友、备受尊崇的了云大师，竟然是一个连私奔都不敢的胆小鬼。

    杨林似乎看穿了四眼总编的心思，他低声道：“你相识相交的不是那个放弃自己所爱的林衡，而是甘蓬寺的了云大师。不论他之前是一个怎样的人，他都是为了我们才丧命的，他是我们的恩人。”

    杨林听老鬼讲了这么多，再想起之前老鬼对冉娜那个样子，倒多了几分理解和同情。但转念一想，他自己没碰过女人，难道就要动别人的女人吗？

    此时此刻，杨林的内心深处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说，老鬼也是怪可怜的，就不要太介意了。另一个说，老鬼这是咎由自取，活该倒霉，不值得同情原谅。

    就在杨林即将陷入无限纠结的时候，慕容家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mama~jiejie~”一个纯净的声音欢快地呼喊着，“你们都快些出来呀，爸爸这次买了好多好吃的呢！”

    “是丹北的声音。”老鬼说，“慕容许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