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星宿学释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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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和吴越峰在QQ上聊到沈毅,聊到他们十年前的爱情,这一天刘一莎一整天都有点恍惚,她想沈毅了。 下午,刘一莎去南京西路附近办事,准备从地铁2号线的静安寺站坐地铁回家。她像往常一样路过南京西路常德路口的常德公寓,前往静安寺站地铁口。常德公寓就是当年张爱玲住过的爱林登公寓,那时楼前的路不叫常德路,而叫赫德路。听说张爱玲曾住的6楼65室已住普通居民,这里并不能像参观其他名人故居一样被参观,只是常德公寓楼下有个咖啡屋,“张迷”们常常在咖啡屋里怀念张爱玲。 刘一莎不算“张迷”,她从来没有进入过常德公寓,只是,每次经过这幢公寓,心里总是会起一丝波澜,这日也不例外。 刘一莎心里想着:张爱玲、胡兰成相爱于这里,两个喜爱文字的人,没有兑现他们约定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生活,“张迷”都认为是胡兰成负了张爱玲,是谁负了谁呢?还是,根本“天各一方”就是两人的宿命? 刘一莎暗自想着这个问题,竟然走过了最近的地铁口,等她恍过神了,她也不想返回从那个地铁口进站了,她突然怀念起久光百货地下一层的“龙记茶餐厅”了。刘一莎加快了步伐,准备去“龙记茶餐厅”吃一碗鲜虾云吞面,再点一份白灼生菜,她开心地打算着。 这天不是周末,久光百货门口人不是那么多,连旁边的静安寺都显得安静很多。刘一莎急切地下了楼梯,直奔地下一层的“龙记茶餐厅”。可是,不过才下午4点,又不是用餐高峰,龙记茶餐厅居然已排起长龙。这里是饕客们的钟爱之地,以往非高峰时段也总是有人排队的,但今天的队伍好像更长。刘一莎不愿意花时间等,那就回家吧。刘一莎往地铁进站口处走,走着走着,她想今天还比较早,不用太早往家赶,去静安寺转转吧。 几个月前,刘一莎才陪自己的父母和舅舅、舅妈、姑姑、姑父还有弟弟、弟媳,以及弟弟的儿子和舅舅的孙子,一大家子来玩过静安寺。父母和亲戚们是受刘一莎的邀请来参观上海世博会的,顺便参观一下上海最知名的寺庙——静安寺。当时参观时,刘一莎的父亲说静安寺在城市里,没有九华山好玩,九华山有“地藏王菩萨”转世的高僧的rou身,更灵验。 尽管在父亲眼里,静安寺比不上九华山,但是静安寺中一块超大的、可能上吨重的翡翠原石还是让大家很惊讶,一些翠色已经沁出来了,据说是信徒捐赠的。那次大家都去摸了摸,沾点“福气”回去。 刘一莎还想进静安寺再膜拜一下那块巨石。 刘一莎进寺后直奔大翡翠,围着翡翠踱步,好生喜爱。不知怎地,她又想起了张爱玲和胡兰成,她曾读过胡兰成的《今生今世》,对这对极具个性的文坛旧侣爱不起来,恨不起来,就是莫名的悲伤。 1943年,胡兰成从他自己住的差不多两站地外的大西路美丽园公寓,去张爱玲住的爱林登公寓,来去都要经过静安寺的。并不是上海本地人的胡兰成,在与张爱玲热恋时,静安寺见证了他的来来往往,所以,他后来在和张爱玲的婚书上,写下“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刘一莎想,胡兰成也许并不相信自己能给张爱玲安稳的生活,他可能只是想借“静安寺”这三个字“组词造句”,来卖弄他的文采罢了,但是张爱玲信了。如台湾作家戴文采所言,胡兰成是先喜欢张爱玲的文字,再喜欢她的人的,他们应该做文学知己,而非夫妻。无论怎样,胡兰成和张爱玲后来一个在日本,一个在美国,未必安稳,但都活在这世上,知道彼此都活在这世上,但也几十年未谋面。 刘一莎想自己和沈毅,自己现在生活得很安稳,沈毅在国外得到静思的生活了吗?刘一莎感到了淡淡的惆怅,她没有在静安寺久留,出静安寺后就被门口算命的盯上。算命地跟着她唠叨,说他是用“二十七星宿占断法”查看因果前缘的,比二十八星宿准。刘一莎只管听着,脚步并不停,直到快进地铁口了,算命的才知无趣,没有跟着了。 除了上大学时在千山抽过一次签,刘一莎再没算过命,渴望爱情来临时,不算命是怕被人说命苦,生活安稳时,不算命,是怕被人乌鸦嘴说人生还有波折等着你。所以,刘一莎没算过命。 但是,刚才算命的嘟囔的“二十七星宿占断法”还有什么“二十八星宿”什么的,引起了刘一莎的兴趣,这是她没有听到过的名词,她决定回家上网查一查,代表什么意思。 原来,研究“二十七星宿占断法”最有名的是中国大陆与东南亚地区最受欢迎的风水师李居明,他是香港人。李居明精研古印度占星术,独创二十七星宿占断法,测算人与人之间今生来世的冤报关系。27星宿法有别于中国传统的28星宿法,两者既有相通,也有不同。 中国人对婚姻和爱情很相信缘分,刘一莎想多了解一点“二十七星宿”的知识,看看自己和沈毅到底是怎样的有缘无分。 依据李居明的27星宿研究,刘一莎查到自己是“毕宿”的,沈毅是“参宿”的,且沈毅的生日采用的是他真实生日进行推算,而非身份证上的生日。 刘一莎发现星宿研究中,“毕宿”的特征描述和自己真得很像。毕宿,属月,又称“毕月乌”,是一个“不畏困难,坚毅稳重”的星宿,巴比伦喻为“雨星”,印度认为此星为珠宝美女的象征。毕宿本命:平淡是福。 毕宿的人个性聪明,追求安全感,享受平淡生活,明白平淡是福,有内涵,满足于精神世界多于物质世界。他们是理想主义者,心中怀着理想和抱负。他们有很好的人缘,本身多才多艺,受人欢迎和赞赏。 在爱情婚姻方面:重视理智更胜于感情,追求纯真的爱,不会一见钟情。结婚对象多为介绍或相亲而认识。 这星宿的女性容貌端庄,大方得体,随和不造作,坦率,忍耐力强。 而沈毅的性格与近十年的命运轨迹也与他的所属星宿“参宿”的描述很接近。参宿,属水,又称“参水猿”,为西方白虎星群中的老将军。意志坚强,永不言败。本命:认真严谨。 参宿的人一生命运充满矛盾和挑战,是大将之星。思维敏捷,有才干,欠耐性,易冲动,喜欢出风头。感情丰富、个性温和,欠理智,无法抗拒异性的引诱。男性具有吸引女性的魅力。 两人的星宿评语非常准确地反映了两人的性格特点和毕业十年来看得见的人生发展走向。 李居明创立的27星宿占断法还能够准确占断一个人与他人的前世今生的业债关系。27星宿占断法将宿世关系分为安坏、荣亲、业胎、危成、友衰五种,每种又分近、中、远距离之分,第六种关系叫命之星,就是两人是同一个星宿。 根据27星宿占断法,刘一莎的“毕宿”和沈毅的“参宿”是近距离友衰关系。近距离友衰关系,代表前世是朋友,今世也是朋友,且今世欠他的,说明前世害了他。友衰关系不是不能成为理想的夫妻,而需要“第三者”,比如孩子的借力。 好的夫妻关系应该是“中距离安坏关系”。中距离安坏关系预示良好的婚姻关系,但必须是男女一方是强,另一边是弱,强的一方为“坏”,弱的一方必须是“安”,这种关系才能保持。 刘一莎和老公的星宿关系正是“中距离安坏关系”,而沈毅的身份证生日对应的星宿正好与刘一莎的老公同一个星宿。 看来刘一莎不是凡人,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她一定是被沈毅的“假生日”蒙蔽了,误以为是可以结成夫妻的关系,却不曾想到沈毅的那个生日竟然出了差错。 刘一莎和老公的缘分也很奇特。 当时刘一莎大学即将毕业,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刘一莎中学好友吴桐的电话。吴桐说要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刘一莎问她是谁,吴桐笑了,说是她哥哥。 刘一莎也笑了,说这个好像会有不习惯吧。刘一莎从来没想过和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的人谈恋爱,而且是好朋友的哥哥,若恋爱分手亦或今后婚姻触礁,岂不是和吴桐连好朋友都没得做了? 刘一莎这时更多是在考虑和吴桐的关系。刘一莎和吴桐是小学同学、初中同学,而且是最要好的同学之一,刘一莎自小学起就经常去吴桐家玩。刘一莎一直和吴桐有联系,大学期间,每次寒暑假都会去找吴桐玩。而吴桐哥哥,虽然和刘一莎是一个小学、一个中学、一个高中,且他们初中、高中都是住校生,而且是住同一栋学生宿舍楼,但刘一莎对吴桐的哥哥一点都不熟悉。 吴桐的哥哥学习成绩很好,但性格比较安静、话不多。刘一莎和吴桐的哥哥从来没有交集。刘一莎去吴桐家玩时,吴桐哥哥若在家,也是在另外一个房间。在学校里,刘一莎也没在意过吴桐哥哥。 刘一莎没想到吴桐会介绍自己的哥哥给她。她哥哥在上海读的大学,也在上海工作。吴桐听出刘一莎以为她闹着玩的,把更深层理由告诉她了,吴桐说其实电话是她mama让打的。吴桐的mama也是学医的,刘一莎去她家玩时,挺喜欢听她mama讲些人生道理的,刘一莎当时和沈毅分手的事情和吴桐说过,连吴桐的mama都知道,还曾经嘱咐过她不要太伤心。
在吴桐的介绍下,刘一莎来到上海工作后,以务实的态度和吴桐的哥哥交往了。在她看来,女孩子大了,总要嫁人的。吴桐的哥哥名校出身,理科男,低调又温暖。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刘一莎感觉吴桐的哥哥和自己成长经历相同、价值观相似,她觉得挺满意的。又过了两年,双方就谈婚论嫁了。经过兜兜转转,貌似情感经历很丰富的刘一莎,最后嫁给了与自己青梅竹马的人。 而她和沈毅就像两颗擦肩而过的流星,情感消逝在天际,今生不再有交集。刘一莎回想自己的情感经历,正验证了一句话,“情深缘浅,情浅缘深”,命运这只无形的手将情分和缘分这两个秘方调和的天衣无缝,想让你伤多深就多深,想给你几分幸福就是几分,这应该就是人生吧。 马致远写王昭君说“姻缘是五百载该拨下的配偶”,刘一莎和沈毅没有这个五百年前的缘分。而国学大师季羡林在一篇谈论爱情的文章中,提到从前西湖边有座月老祠,那里有幅对联天下闻名,对联这样写的“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这幅对联里提到的“前生”和“姻缘”连国学大师都感到渺茫和神秘,他从自己的体验说,无法否认这种说法,但又找不到“科学依据”。 星宿论有人信,有人不信。但这是古代延续至现代的一种大人群样本演变的结果。 现代的统计学也早为刘一莎和沈毅的关系做了注脚,那就是初恋结为夫妻的少之又少。国内有专门研究大学生初恋的学者指出,初恋有四个特点:新奇、强烈、纯洁、成功率不高,受恋爱是否影响学业、毕业后所选的城市、结婚的条件是否匹配等因素影响,大学生的初恋大概只有10%的成功率。 好在,当时的刘一莎和沈毅都比较理智,他们接受了从热恋到分手的结果,极其冷静和平静地处理了分手这一破坏性事件。 毕业十年了,刘一莎和沈毅没见过面,也没打过电话,仅有的QQ上的聊天看出两人仍十分珍惜彼此曾在一起的缘分,虽然不再刻意联系,但都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刘一莎和沈毅现在的关系,从星宿学来讲,正好因应了古代的两个人的两句诗。一个是杜甫《赠卫八处士》中所写“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另一个是曹植《与吴季重书》中所写“面有过景之速,别有参商之阔。”这两句诗都是诗人写给友人的,表达的是一个意思,即挚友分别后,很难再相见。 “参”和“商”分别是天空中的两个星宿,“商宿”就是27星宿中的“心宿”,参宿在西,心宿在东,两者在星空中此出彼没,彼出此没,相聚180度,永不相见。而如今刘一莎和沈毅,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生活没有交集,正如天穹之上参和商的关系。 不过,两位诗人的诗句讲得可不仅仅是友人不能见面的遗憾,他们其实也歌颂了友谊的真挚。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人的意识的觉醒,朋友之间注重内心深处的情感交流。有人研究过那个时期的友人之间的书信往来,发现写信者对友人常常能畅所欲言,也能从友人那里获得理解和慰籍。处于魏国时期的曹植所表达的“别有参商之阔”正是表达了对真挚友谊的珍惜,感叹若是没有“参商之阔”的距离之差,常常见面聊天该多好。 刘一莎羡慕这样的友谊,爱情不再,她也期待和沈毅能有这样的友谊。当刘一莎产生这个想法时,曾经的爱已经远去,已经发生了悄悄地转化。王安忆说过,一个女人若成为一个男人的精神对话者,她便会因此而丧失她的“女性”身份,从而陷入一种无名或曰中性的尴尬。但对刘一莎而言,如果真是让她转变为中性的角色,则是对她和沈毅的关系最好的归宿,曾经的爱人转变为友人,这是多么好的事情,本来她要彻底失去沈毅,但如果还能成为好友,她反而是有了收获,这是质变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