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忆中的羁绊
腓力把剑扎入了伊哈德满是肥脂的上手臂中一瞬又拔出，转身走回坐到王位上。一抹邪魅的笑显露在脸上，似乎他十分的兴奋。 “桀桀，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快把伊哈德先生带去医院啊。” 伊哈德的血流流到同样鲜红的地毯上，狠狠的看了一眼王位上的腓力，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臂后退着走出了大厅。 “上帝诅咒这个恶魔附体的孩子。” 博杜安低着头咬牙切齿心想。 “乌拉尔，带两位受惊的女士下去休息吧。” “是的，尊敬的王。” …… 塞纳河沿岸的巴黎市沿着这条河流发展，河流经此处时弯曲回转，沿岸种着谷物与豆类，巴黎盆地成为了重要农业区。卡佩王朝掌握统治权后，致力于建设其统治中心——法兰西岛，也就是巴黎。这里成了法兰西北部最为繁荣的城市。纵观过去，法兰西从混乱的割据局面向着王朝的加强发展。卡洛林王朝至今的卡佩王朝腓力一世，国内诸侯林立，其中阿基坦公爵与诺曼底公爵最为强大，又有外敌维京、英格兰的sao扰，日耳曼人又在不远东方虎视眈眈。 亨利国王唯一的儿子腓力刚出生落地之时，黑雾弥漫了整个默伦堡又漫向巴黎市区，圣但尼堂区神父、巴黎修道院神父握着十字架，祈祷在产房门口。安娜王后哭着祈求亨利国王不要杀死他们唯一的儿子，被教宗认定为恶魔附体的不幸儿。 腓力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一个杀人犯，他杀死了他的仆人，用锋利的餐具刺入了那个可怜厨子的脖子，刺破了大动脉。他笑着跳着在尸体旁边，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女仆们都尖叫着跑开了。 在那之后，亨利国王远离了这个被撒旦附体的孩子。然后腓力被安娜王后送到了巴黎的修道院，希望在天主光辉下，能够磨灭他的戾气，并且让乌拉尔教导孩子骑士道准则。 在乌拉尔温和与皮鞭的教导下，仅仅七岁的他就已经登上王位平复众臣，无论是赏赐或是手段，亦或是利用自己的年幼来迷惑众臣。 “乌拉尔，我刚才做的对吗？” 腓力和乌拉尔离开了大厅，他讨好般的眼神看着乌拉尔，似乎是期望着什么。 乌拉尔拂过腓力的金色长发，腓力蹭了上来，像是对他撒娇的孩子一样希望被夸奖。 …… 连绵的民居将巴黎的修道院为中心的百米外围成一个圈，再外则是一排排的商铺。要说巴黎修道院是巴黎城的中心也不为过。这座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公元七世纪的加洛林王朝时期的颇为古朴的建筑如同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望向东南方。 在修道院中一片祷告声盈盈入耳，外沿堂区兵营中搏杀的声音传来，这些神圣的战士宣誓将会以生命守卫这座殿堂。萨瓦里神父曾经带着还是孩子的雷蒙与埃蒂安来此做参拜，三天时间雷蒙、埃蒂安与这里修行的贵族孩子成为了朋友，那孩子比埃蒂安小一岁，所以他们非常合得来。记得那个孩子身边总是陪伴着一位全身黑色轻铠的骑士，萨瓦里自然是认识他的。 乌拉尔是利雪堂区长大的，萨瓦里神父的教诲至今仍被他牢记着。二十岁的时候他离开了沙特尔，在亨利国王的征召下赶赴与神圣罗马帝国的凡尔登战场前线，斩杀数十个萨利安家族皇家守护骑士，亲手擒住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亲弟弟施瓦本公爵赫尔曼。这场战役胜利之后，乌拉尔被赐予英雄称号，封为王后安娜的直属骑士，并赏赐了维桑伯爵领。乌拉尔的族人现在统治着那片临近巴黎的塞纳河对岸肥沃的土地。 那时的乌拉尔就像不认识萨瓦里一样，面对萨瓦里的问候也冷漠至极。这令一向善良的萨瓦里神父非常心痛，并提前离开了巴黎修道院，修道院主教热尔韦多次挽留仍然先行告退。雷蒙和埃蒂安也与年幼的腓力国王告别，他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知道，他们是朋友而已。 “噢！我亲爱的孩子，雷蒙和埃吉安！我的老朋友萨瓦里还好吧！上天保佑我们这些天主的仆人。”热尔韦神父见到两个孩子热情的走了上去。 “是埃蒂安……受天主眷顾的的热尔韦神父大人。”埃蒂安感到了头疼，小时候萨瓦里老爹带他和雷蒙在这里呆过两天，两天时间，这位迷糊的羊胡子老先生就没有念对自己名字一次。这几天雷蒙也想着来见见萨瓦里神父的旧友，便来了，顺便一见童年时的伙伴。 “哦，真是天开的美妙的玩笑，那个孩子……已经走了，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了，埃琪安。” 埃蒂安已经不想再去纠正了，那段时光是他童年难以抹去的，那个孩子是埃蒂安除了雷蒙外的唯一的朋友。命运捉弄，最后匆促之下归去利雪堂区，竟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最令人痛哉的是，他们都不知道互相的名字，而现在也没必要再去问长辈这些有有无无的事情了。 那段修道院与雷蒙、埃蒂安一起生活，是腓力过的最开心的时候。他从小就被父亲厌恶，那时候身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伟大的亨利国王的儿子居然会是那样，我亲眼看到他亲手勒死了挑粪工家的狗。” “没错，他还把泥土撒到贵族们的衣服上。” “……” 腓力咬着嘴唇，在门外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的他握紧了自己稚嫩的拳头，是那么的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明明自己是父亲的孩子。上天，主，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的不公平！ 一次晚宴时，父亲和母亲都没有来，主厨早就知道他们不来，没有准备任何食物。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主厨嗤笑着瞥了一眼腓力，然后将一份猪食扔在他桌上。 腓力被侮辱了，然后，他将并不是非常锋利的餐叉刺向那个厨子…… 自那之后，传闻流传的十分迅速，甚至说自己杀死厨子后，还在他身旁跳起了舞，然后腓力再也没能见到国王父亲。母亲抱着自己痛哭了一夜，她的身边那个乌黑轻甲的骑士同样一晚上守在美丽的安娜王后身边，一言不发。 第二天，母亲带着自己来到离默伦城堡十里远的巴黎城。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第一次见到河流，第一次见到母亲外对自己笑的人。那个人叫热尔韦，是那里的主教，看上去六十多岁但是精神很足。 从此母亲离开了自己，告诉自己要听她身边那个讨厌的家伙的话。每日每夜跟上自己，吃饭在旁边就连睡觉也睡在旁边。他平日里对自己从来不会笑，而且非常严厉，不知怎么的自己开始喜欢这个人了，那种感觉，像是自己欠缺的父爱。 乌拉尔有时候很温柔，而且是个浪漫的人。腓力的六岁生日是和乌拉尔一起过的，那天做完了功课后，他本以为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重要的生日，回到房间时他惊呆了。母亲安娜和乌拉尔还有热尔韦先生做了一个很大的蛋糕，精心布置好了房间，等待着自己归来。那一次是乌拉尔的主意，腓力也问过他，乌拉尔支支吾吾的没有正面回答，好像还脸红了，乌拉尔也有可爱的一面呐，腓力这么想的。 六岁生日之后那个夏天，利雪堂区有客人来巴黎修道院，一个秃了头的神父先生。小堂之中，热尔韦先生接见了萨瓦里，还紧紧抱在一起宝田。腓力躲在乌拉尔的身后，偷偷瞄一眼萨瓦里神父之前牵着的两个孩子。那个腰间悬挂着翠玉的金发男孩发现了自己，跑过来将腓力拉了出来。还有他身边那个漂亮的粉发女孩子笑着看着自己，他脸上感觉到热了起来，那时候的心跳得好快。 夏日的巴黎城魅力非凡短短一周，他们领略了巴黎城的华灯初上，跳进塞纳河中清凉消暑。可惜腓力到最后都没有告诉那个粉色齐肩短发的女孩子自己喜欢她……那个金发男孩子一定也喜欢……那个女孩吧。 一切都是命运在捉弄这些孩子，腓力七岁那年亨利国王病倒，自己糊里糊涂的登上了王位，再也没能回到修道院中，没能见到旧时的两个伙伴，孤单在冷冷的王座上一坐就是八年过去了，万幸的是乌拉尔一直陪伴在身边。 “噢！乌拉尔你来了！” 从小堂侧门进来一个气度非凡的黑甲骑士，热尔韦神父惊喜道，“真是好日子啊，这么多客人。来来来，今天我亲自下厨，让你们尝尝巴黎本地风味的料理。” “参见英雄乌拉尔骑士，在下利雪骑士雷蒙” “在下利雪骑士埃蒂安” 两位后辈鞠躬表示对法兰西第一骑士的尊敬。 乌拉尔面无表情，道：“两位不必多礼，萨瓦里神父他还好吗……甚是想念。” “天主保佑，萨瓦里大人一直在上帝的指引下保持着健康。好久不见，乌拉尔先生，您还是那么的年轻。” “你是……你是那时的……” 乌拉尔很惊讶，也回忆起了面前这两位骑士。 “雷蒙，埃蒂安，你们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