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李树家
第四十九章李树家 韩渊等待周立人的消息已经很久了，坐在办公室里四天，就抽完了一整条烟。电话终于响起，韩渊接起来听，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是韩渊同志吗？我是卢新宇。”怎么会是卢市长，莫非？按下心思，韩渊回答道：“卢市长您好，我是韩渊。”“韩渊同志好，快过年了，有时间来我家坐坐吧？我到乌蒙还没有跟你在一起吃过饭呢。”韩渊一惊，马上转为欣喜。周立人抛弃了自己，把自己的前途做交换。新来的这个卢新宇市长看来是对自己上眼了，要收为己用。韩渊当然不知道，周立人的交换提议，卢新宇是同意的。 韩渊接着想到，卢新宇发出的信号不一定就是周立人的意思，如果走好卢新宇这条线，那自己也有了一个依靠。随即回答道：“好的，卢市长。我先跟你拜个早年，到时候一定叨扰。”“说的那么文绉绉的干嘛，来吃饭就行，我先说好啊，不准带东西。你带了我就给你扔出去。”“那是那是。” 韩渊抹了一头的汗，自己难道挺过这一关了？等等，莫不是郑毅那小子搞得名堂？抓起电话就让郑毅来办公室。 郑毅接到韩渊的通知也是莫名其妙的，还没想好该怎么利用张世海这一条消息呢，韩渊就打电话来了。一进门，韩渊就重重的拍了拍郑毅的肩膀。随即说道：“小郑，谢谢你。”郑毅也是一头雾水的，难道事情有了转机了？不过郑毅可不乱接这事，面露难色的说：“韩书记，你说什么谢谢？我好像不太明白。”韩渊这下更肯定是郑毅在后面帮了忙，说道：“小郑，我知道了。我心里清楚就行。” 看来韩渊是误会了，越解释越不清楚。韩渊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一条最近新出的香烟递给郑毅，名叫“花开富贵”，售价五十元一包，是郑毅每天工资三分之二了。 “韩书记，你这干嘛呢？”郑毅摆摆手表示不能收。韩渊笑了笑道：“你这小同志，是觉得我在给你行贿呢？还是嫌弃我的烟不好呢？”郑毅想了想说：“韩书记，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您是县委书记，怎么可能给您的下属行贿呢。”韩渊想了想，必须得让郑毅把这烟收了，不管后面事情是怎么样的，人家出了大力。 索性又从箱子里面拿出一条，两条直接塞给郑毅道：“这是我当兵的老同学送的，我也没花钱。就当我借花献佛了。你如果还嫌少，我打电话让他多送几条来。”郑毅摆摆手，不敢再说下去了，只好接过一条说道：“那行，我谢谢韩书记了。就一条就行，跟我爸改善改善生活去。” 韩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收回了一条。韩渊也是老烟枪，真要送两条出去，他心不疼死。不过就算郑毅接了，他也认了。这两条烟跟人家出的力相比，那是微不足道的。韩渊为人正派，除了有原则的收点烟酒，其他东西是一概不收的，韩渊的老婆还在省城做一点生意，家里面虽然过的不清贫，不过要说是富贵人家，那便是达不到的。 郑毅揣着香烟回到办公室，打开包装便递给杜明朗两包。面露喜色的对杜明朗说：“书记哪里拿的。”杜明朗对韩渊要调走的事情也是知道的，看着郑毅的面色。杜明朗也在私自揣测，这个小主任肯定做了什么，让事情有了转机。 年二十八，郑毅如约来到了李树的家中，这位常务副县长住在亲戚的房子里，没有选择县委大院里去挤。郑毅对待李树是具有严重的防备心理的，不过单纯因为李树帮了自己一把，从各种角度去权衡，郑毅还是选择来拜访一次。李树是也抽烟的，索性从家里提了两条“蓝梦”加上一点水果，便敲开了李树家的门。 “欢迎欢迎，你是小郑主任吧？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一会隔门口，走的时候带回去。”说话的是李树的夫人，省发改委的一名副处长，名叫窦美玲。看起来是约莫三十七八岁的女人，长相普通，体型有一点点丰腴。郑毅放下东西，堆着笑道：“嫂子好，我是来蹭饭的。”李树穿着白格子的睡衣走了出来，示意郑毅坐下说话。 李树坐在沙发的主位上，朝里屋喊了一句。“娜娜，你出来一下。”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生从里屋走了出来。李树指着郑毅说：“喊郑叔叔。”李娜娜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有一些惊讶，不过官家出来的孩子思维是很敏捷的。乖巧的吐了吐舌头喊道：“郑叔叔。”郑毅已经习惯了，养女郑蓓蓓跟李娜娜年纪相仿，不照样喊自己爸爸吗？ 郑毅没准备红包，从钱包里掏了两百块钱递给李娜娜，道：“娜娜你好，这是叔叔给你的压岁钱。”李娜娜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李树点了头。从郑毅的手上接过钱，鞠了一躬说：“谢谢叔叔。” 郑毅笑了笑，对着李树说：“娜娜可真乖，跟我家蓓蓓一样。”李树回应道：“蓓蓓可比我家娜娜乖多了。”郑毅想起一件事儿，若有深意的说：“蓓蓓是挺乖的，那是她卫梦干妈教的好。”郑毅这句话是极具深意的，如果李树能听懂是最好了。 李树停了一会，装作严肃的说道：“娜娜是一身公主病，都被我俩给惯坏了。在外人面前到是乖了，跟我经常蹬鼻子上脸的。”李娜娜对着李树吐了吐舌头，说：“我去帮mama做饭，郑叔叔你坐，桌子上有水果。”转身去了厨房。 李树清了清嗓子，郑毅知道这位常务副县长是要说点什么了，耐心的候着。见李树慢悠悠的说道：“小郑啊，你到县委办多久了？”又是这一套，这句话到底能引申出多少含义啊？郑毅应付道：“半年多了，李县长。”李树点点头，拿出烟盒叼了一支，又递了一支给郑毅。 郑毅接过烟，先给李树点上，随后给自己点上，才坐回沙发上。 李树道：“周市长你去拜过年了吗？”说完一直打量着郑毅。郑毅心里一惊，原来李树早就知道自己是周立人推荐来的，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李树了。在高井的时候，郑毅一直认为李树毫无政治头脑的人。现在，郑毅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恐怕以前的局面也是李树刻意而为之的，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郑毅不敢多想，马上接着回应道：“周市长比较忙，恐怕没有时间见我。”郑毅也算说了实话，陆游确实没有给郑毅安排时间见周立人。 李树想提点一下郑毅，道：“那天我带你去省城见一下省组织部的艾安义部长，他可是你的学长。”李树说的艾安义是常务副部长，借此李树是想向郑毅展现自己的实力和背景。 郑毅点了点头说：“我听李县长安排。”李树摆摆手说：“好了，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谈了，小郑父亲现在哪里工作啊？”明明就是你李树非要谈的。 不过郑毅还是得端正态度道：“我爸现在农业局任职，是一名享受副科级待遇的农业技术员。”李树接道：“农业方面的人，为我们做了很多贡献啊。农业是所有实业的基础，所以我对农业方面的人员都是很敬重的，特别是像你父亲这样的农艺师。”郑毅笑了笑说：“当年他考上的工商学校，结果因为学费问题耽误了一年，最后读的农校。” “吃饭了，小郑快来尝尝阿姨包的饺子。”一桌香喷喷的菜就出炉了，郑毅从小父母离异的早，很少能吃到几次热乎饭，十分感谢窦美玲能在让自己吃一个有年味的饭。 待大家坐下，李娜娜给郑毅添饭，并且附上一句：“郑叔叔，你就放开吃吧，我妈做的饭菜可好吃了。”李树也附和道：“随便吃，这里的都不是外人。”窦美玲也笑着说：“小郑，多吃一点吧。哎哟哟，我的鱼。”说完赶紧跑回了厨房。 郑毅的眼眶有一点湿润，定了定神，端起杯子跟李树碰了一下。说道：“谢谢你，李县长。”李树往郑毅的碗里夹了一个饺子，然后说：“你嫂子和侄女儿都住在省城，以后她们过来，我就叫你过来蹭饭，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