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各取所需
“大汗，现在还是早做决断吧，我大明皇帝陛下，一直都是仁义治理天下，今天，只要你们臣服我大明，那么你和你的部族便是可以免去一场大祸！”陆炜的那慢悠悠的声音在这雨幕之中回荡着，但是在这大雨之中，这慢悠悠的声音，在那些鞑靼骑兵的耳中，却是充满着滔滔杀气。 此时他们就像是一群已经是落入了恶狼的口中的食物，现在的一切，或许只不过是恶狼的在吃掉他的猎物之前的一种玩弄罢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心中却是还是有着一丝丝的希望，显得他们真的已经是没有战意了，看着周围那已经是举起的一把把的连弩，他们已经是早早领略了那种瞬间便是可以制造出铺天盖地的箭雨的恐怖杀器。 作为善于骑射的他们，当年凭借着那种恐怖箭雨征服了多少国家，多少民族的他们，自然是最为清楚那种箭雨的恐怖，在他的面前，生命便是那如尘埃一般，他们真的不想在面对了，他们真的没有想到，曾经是草原之狼的，征服了欧亚的他们，此时竟然是也是沦落为了一群待宰的羔羊，似乎最近的一次，也是已经是在百年前了。 “大将军，这是能做主的吗？”俺答反问道，在他的眼中却是已经是闪过了一丝了得意的光芒，他已经是可以确定，今日他们必将活下来了，在草原纵横多年的他，已经是看出了陆炜的想法，此战陆炜若是要战，他他知道，他们鞑靼注定要要败，但是陆炜即使是能胜利，也是惨胜，而同时，随之而来的便是瓦剌和兀良哈的坐大，这样依旧是还是可以威胁大明，同时他的这支精兵的损失也是会异常巨大。 这对于日后明军的边防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此时的陆炜选择让他们臣服是最好的，而作为一代草原枭雄的他，却是也是无法拒绝这个选择，因为他要的未来，不是现在的一口气，只要将这只军队留下，那么他就是依旧是可以重新成为这草原的王者。 “大汗，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大汗诚心臣服大明，我朝皇帝陛下自然是会诚心接受的！”陆炜笑道，他明白，他的心思已经是被对方猜中了，不够这却是他所需要的，一切正是如俺答所想，那也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虽然是现在看着他占尽了优势，但是事实上却是并不是如此。 现在他的围困鞑靼大军，扫荡鞑靼王庭，看着已经是有了气吞山河，横扫草原的气势，而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假象，陆炜很清楚，他根本做不到，准确的说，现在的大明无力支撑这些，自古中原汉家王朝一直都是饱受草原民族的威胁，虽然是屡次出现猛将扫荡草原，但是那代价却是极大的。 如当年卫青要接触匈奴对于汉朝的威胁，连年征战，光是损失的战马便是十万多匹，这是战马，而不是仅仅是马匹，而每一万大军行动，后面所带动的补给辎重部队却是可能是三万乃至五万，其代价之大，不可想象，现在的陆炜根本做不到那些，纵然是今日灭了鞑靼，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随即瓦剌和兀良哈便是可能乘次机会崛起。 这对于大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维持草原的三足鼎立，对于大明才是真的有利。 “大将军，现在可是消灭俺答这条恶狼的好机会，若是现在不除掉他，日后必然是祸患无穷！”哈木克台吉此时一听陆炜言语之下，竟然是有着要放过俺答的意思，当然是不愿意了，俺答的存在，对于他瓦剌称雄草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他必须想尽办法铲除这个威胁。 “首领大人，此时他们已经是成为困兽，我们若是用尽全力去剿灭，虽然是未必不能成功，但是我们的损失也是不会小，你不要忘了，在那边还有兀良哈啊？”陆炜笑道劝道。 哈木克台吉此时一时语塞，虽然是有些不甘心，但是也是有些无可难喝，礼物诶所言确实是没错，此时的兀良哈还咋辽东，一旦是他们和鞑靼削弱的太厉害，兀良哈便是诶一联合辽东诸多部落，那么那时候定然是他们的大患。 “大将军，你是英雄，我俺答输给英雄并不丢人，我俺答愿意臣服大明，只是希望皇上可以体恤我草原子民，准我入贡！”俺答道。 “入贡之事，还当我回禀朝廷之后才可回复大汗！不过大汗放心，我会尽力的！”陆炜道。 而此时，塔利亚此时突然骑着她那白色的战马缓缓的靠近了陆炜，而几乎就在同时，一支箭矢犹如流星一般向着塔利亚袭来，塔利亚当即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会有人在这这时候放冷箭，眼看着那箭矢就要命中自己，她都是来不及闪避，竟然是最后闭上了眼睛。 但是许久，却是感受不到一点点痛楚，她不禁一阵疑惑，缓缓的睁开眼，却是看见一只大手挡在了自己的眼前，那手背已经是被划出一道深深地血痕，鲜血淋漓。 “你······”塔利亚一惊，因为他发现这竟然是陆炜的手。 “珠华公主，你这是要干甚么，大难道现在鞑靼已经是沦为你做主了吗？”陆炜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同时那些明军变得异常紧张，连弩死死的对准这些鞑靼，同时，手中的眉尖刀已经是紧握在手，做好冲击的准备，只要自己的大将军一声令下，他们一定是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将对手踏为烂泥。 “大将军，俺答毫无诚意，必须除去！”哈木克台吉此时急急吼道，极力鼓动着。 而此时鞑靼大军一个个都是感到异常紧张，原本已经是可以得到活路了，现在似乎就要失去了，而这个葬送他们的人就是自己的公主殿下，一时间众多的目光聚集到了王旗之下，俺答此时也是显得异常紧张，“混账！”俺答怒斥了自己这个最为疼爱的女儿，同时立即表态道；“大将军，不要误会，我俺答绝对有诚心臣服大明，这些只是误会，我小王一定会回去严加教训小女！” 此时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这那个女儿在平时有些大将之风，此时为何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此时俺答是要担心的已经是不单单是明军可能发生的攻击，还有就是自己的部下的对于自己的愤怒，因为刚才自己女儿的那一莽撞之举，一旦是为自己的部落招致灭顶之灾，那么他们的灭顶之灾，便是真的就要来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珠华公主，我念在当日你也算是帮过我一次，欠过你的人情，这回就当是还了，鞑靼只要臣服了，今日就到此为止，记住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在有什么意外，今日就是玉石俱焚，你们鞑靼也是注定要成为历史！”陆炜的声音响起，但是谁都可以清楚的听出那言语之中的熊熊杀机。 “大将军，放心，我们愿意臣服，若是再有谁敢乱来，我俺答第一个杀了他，无论是谁！”俺答此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同时吧最后几个字要的特别的重，同时目光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此时的珠华只能是放下自己的弓，同时，双眼死死的瞪着那塔利亚。 ······ 时隔半年，大明的都城再次迎来一次狂欢，整个京师都是张灯结彩，仅仅是半年之后，大明王朝再次战胜了常年威胁他们的草原狼族，而这次，竟然是使得鞑靼和完啦两大蒙古势力尽相臣服，而这一切全是来源于同一个人，陆炜，他已然是成为大明的军神一般的人物。 只是当这位军神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全家人欢欣鼓舞的出门迎接，却是看见，他被四个人抬着回来，当时全家老小全部傻眼了，他们看见陆炜躺在担架之上一动不动，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文孚，前往战报，不是只是说小二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吗？”范老夫人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陆炳此时也是一脸的惊诧，他得到的战报确实是自己的儿子就是受了些皮外伤，只是手上中了一箭，陆炳当即就质问那几个抬担架的士兵，“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大将军不是只是受了皮外伤吗，怎么抬了回来！”陆炳的眼中已经是发出骇人的光芒。 “回大人，大将军确实是只是受了皮外伤，只是当时天降大雨，又是连日作战，当时回营之后，大将军就开始发热，军医说伤口也是有些发炎了······”那抬担架的第一个就是那牛子，牛子老实的回答道。 结果这话一说出口，陆家上下当下心头不由得一紧，这战场之上，多少士兵是因为伤口没有处理好而白白送了性命的，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现在一听这话，当即便是不由得想到，陆炜是不是也是遭此厄运。 当下，整个陆家上下，原本还是惊喜万分，瞬间一个个乌云密布，如陆炜的母亲王氏、范老夫人眼中已经是变红了，而杨莲此时幸亏有着韩月娘搀扶，要不然根本就站不住了，不过她的脸上已经是尽是泪水了，韩月娘也是如此。 一场嚎啕悲泣，似乎就要瞬间爆发，“别······哭，还没死呢！”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接着就看见那担架上的陆炜突然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 众人顿时愣住了，紧接着由悲转喜，而此时那牛子却是说道：“就是啊，大将军又没死，就是病了一阵子，现在还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说着还一脸不解的看着众人。 “好小子，没死，到了家门口也不知道站起来！”陆炳当即是气的直接一脚踹在那担架上，陆炳好歹是武进士出身，一身功夫也是了得，这一脚就是直接将陆炜从担架上踢翻了下来，陆炜一咕噜就站了起来，“喂，就算是没死，我还是受了伤，病了是真的啊，你这是亲爹吗？”陆炜当即反驳道。 “好小子，你这是当儿子的态度吗，还敢回家吓唬家里人？”陆炳一见陆炜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是故意胡闹，当即火气就上来了，不过刚训了一句，就感觉自己屁股上挨了一家伙，“你这像是一个当爹的样子吗，儿子从战场回来，身体虚着，你就这样，像话吗，还让人家以为小二不是你亲生的呢？”范老夫人这一拐杖就是当即抡了上去。 一见老太太发威了，顿时王氏也是不由得嗔怪自己的丈夫，此时陆炳一看自己的老娘发威了，顿时就不敢言语了，之后一家人就这样欢欢喜喜的回屋去了。 内阁，此时捷报已经是早早的放在了那严嵩的案几之上，徐阶、高拱、严世蕃等人看着那份捷报，脸上都是显得异常平静，似乎这是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但是他们眼中却是闪烁着各自不一样的光芒。 “是捷报，就赶紧呈给皇上吧，这可是大事，不能耽误了！”严嵩缓缓开口道，说着便是自己拿着那捷报往外走，严世蕃立即上前扶着，徐阶高拱相互对视一眼，并无言语，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出了这内阁，齐齐的向着那西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