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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众人来到一个偏院,四周环水,只一座平桥连接。看来这里已经成了禁地,因为一路走来,越是接近这个小院人就越少,到了平桥前就已经没有下人和学生走动。 院中树枝杂生,地上杂草高低不一,有的已经有半人高,石块铺就的小径有些枯叶零落,可以看的出这个院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修剪了。 院子中间是一座两层小阁。门上悬挂着用行书书写的“琼玉阁”三字,笔力遒劲、姿态优美。牌匾与墙体上挂着几个大小不一的蜘蛛网。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再看轩辕治脸上的焦急,想来情况确实很棘手。 “月公子请。”轩辕治有点急切的说,甚至不等下人开门而是亲自上前推开,“中毒之人身体僵硬发黑,昏睡不醒均熬不过半月。老朽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随着轩辕治进屋看到的便是屋中临时安置的几张床上,躺着十几个男子,正如轩辕治所说,均是遍体黑色,昏迷不醒。 宫琉玥上前抓过一人手腕把脉,发现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不妥,然后扒开他的嘴巴,发现不止是身体发黑,就连口腔舌头均已发黑。宫琉玥心里更加疑惑,他们所中之毒是罕见的黑尸毒,百年前已经消声灭迹,如果不是在师傅的毒经上有记载,她也不会知道。这种毒药解毒其实不难,主要还是知道的人太少。百年前此毒也是甚少出现在江湖中,一般都是用于墓葬中以防别人盗墓的。现在轩辕学院竟有师生接二连三中此毒,莫非是江湖中出现了另一个擅毒之人。 轩辕治紧张的说:“怎么样?有解救之法吗?”他的身体靠近宫琉玥想要第一时间知晓他诊断的结果。 宫琉玥是点点头说:“不难。”然后扒开中毒者的衣襟,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皮革小包,摊开是一排长短不一的金针。她取出几根扎在他的各大xue上,催动内力逼毒。不消一刻,中毒者身上的黑色渐淡。她拔出金针,针眼处慢慢的有黑色毒血溢出。宫琉玥吩咐下人拿布擦净,但要注意身上有伤口的切忌不能碰到毒血,而擦毒血的布要用火焚烧。 轩辕治看到中毒者身上颜色变浅,心中按耐不住的欣喜,声音颤抖的问:“这就好了吗?” 宫琉玥摇摇头说:“我开个药方,你着人抓药煎服。此毒是由呼吸进入体内,刚中毒是只要及时把药方所写之药研磨成粉调水成丸送服便可以,只是这几位中毒已久,毒已入心肺才要针灸排毒。” 轩辕治连说三个“好”字,吩咐下人前去抓药。抱歉的告诉宫琉玥自己过于担心中毒者想要等待他们醒来,不便相陪,嘱咐言木笛送宫琉玥去厢房休息。而秋乘洋等人也留在阁中。只有言木笛和轩辕玲珑两人领宫琉玥和钟离无痕离开。 言木笛安顿好两人便离开了,想来也是回琼玉阁了。 影风和绿意早就候在厢房等宫琉玥,等她进屋便迎了上去。绿意担心的说:“主子,怎么样了,我们现在不离开吗?” 宫琉玥摇摇头,对影风说:“影风,你去看看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影风点头转身就要离开。钟离无痕却开口:“那个言木笛武功在秋乘洋之上,他去只会暴露。还是本尊去吧。” 宫琉玥见他如此主动要求立马唤回影风。死道友不死贫道,在宫琉玥看来,影风的命比钟离无痕值钱多了。 “阿离真没良心。”没等宫琉玥应声一个闪身便消失了。钟离无痕的武功高强,但她今日才知道他的轻功也不在她之下。这个人以后没事还是不要有什么牵扯才好,但也万万不能与之为敌呀。 影风对于钟离无痕纠缠宫琉玥还是觉得很不放心,当初就不该让她去离宛,如今这般算不算引狼入室。必须要早点摆脱这个危险,如果他这般一路跟随,那么越接近都城越是麻烦,到时候主子的身份便无法隐瞒。这对主子的谋算不利。 宫琉玥心中想的便是明日定要离开轩辕学院。杨玉还在通州等着自己,到时候在通州免不了要待上一段时间,这样一路南下,到都城定是三个月之后了。如果路上有什么耽搁的时间会更久些。夏日炎热,她真的不想在炎炎酷暑下还在路途中颠簸。
“杨玉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还有都城现下形势如何。”宫琉玥在桌前坐下,拿起一个桌上摆着的桔子,纤细的手指灵巧的剥开桔皮掰开一瓣放进嘴里咀嚼,“嗯~好甜,绿意,影风来都过来吃。这人不能委屈自己。绿意等下问下人要些香蕉什么的。”说着掰开一半塞进站在一旁的绿意嘴里并拉着她坐下。 这一路走来,在这宣城算是最憋屈的。先不用说她一见钟离无痕就笑不起了,而今在这轩辕学院虚与委蛇,也是倍感吃力。看来自己还是不善与这种人打交道呀。但是回到都城以后,这种人还会少吗,到时候只怕想避也避不了吧。 影风在宫琉玥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动作流畅看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如此主仆同桌了。晚间主子用膳时他和绿意在这厢房内都没有吃什么,端过桌上的那盘点心捏起一块咬了一口:“杨玉那边没有什么回信,想来并不急。至于都城那边,一年前闲王称病避不见人,前不久得到确切消息,闲王中毒,寻主子已有半年之久。而七皇子也是那时开始出的冷宫,传言闲王之毒恐与七皇自有关。” 宫琉玥手中剥桔子的工作没停,嘴里也不曾停歇,听到影风如此汇报也只是点头。都城越乱她越高兴,这样会让她更加清楚都城的形势。闲王中毒,她不认为会和七皇子有关,但是这个七皇子出现的时候有点太过巧合。既然自己的父兄尚且知道当今圣上对闲王并非无情,而权利斗争的当事人怎会完全不知道圣上的心思。就连出家的那位皇子恐怕也不会因为青灯古佛的相伴而真正的与世俗断的一干二净,更不会因为遁入空门而躲避开这皇家无情的手足相残。 她现在只想的是宫家的命运将会如何,自己的命运又将如何。这高位上的几人,生也好,死也罢,荣也成,衰也罢都不管她宫琉玥的事,只要事不关己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