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玩笑赌注
玩笑赌注 “上使前来,恐有大变,多加小心” 在返回天剑宗的路上,轩严心头一直在念着浩然最后留给他的这句话,若说别人听到“上使”二字,有的是敬畏,而轩严则完全是惧怕了。那宗门九品任务,关于猎杀自己的任务可是自始至终从未撤去,到如今虽然宗门内,从上到下已无一人关注这九品任务了。但那张张贴在九品任务台上的墨画从来都是轩严心中的一根刺,而这根刺不就是被这所谓的“上使”刺进去的吗。轩严这些年来也没少打听着关于上使的秘闻,但所知却还是那些,只是知道上使并非这块大地上的人,而是从遥远之处前来。前来宗门的上使一般均是元婴初期修为,并且一般是三位,每百年出现一次,分别前往,天剑宗,五行宗,长阳宗,而居轩严所知,筑基丹,结金丹,乃至传说中的元婴丹皆是上使赐予宗门的。有人甚至于私下嘲讽宗门那么高高在上的长辈,在上使面前也不过是看门狗一般。诸多传闻碎语轩严听了不少,但轩严始终打听不到他们到底从何而来,而又代表什么样的势力。 越是如此思索,轩严心中越是烦躁,不由又加快了几分飞行的速度,如此赶了小半日的时间,终于追上了冉琦冉嫣二人。对于轩严能如此快的追来,冉嫣自然喜出望外,靠在轩严身边,细细打听轩严洛浩然相聚的情况,轩严也并未过多隐瞒,大概讲述了自己只是与浩然相见,但兄弟并未深谈,因五行宗似乎也有重大事情发生,浩然急匆匆的便与自己分别了,谈到此处,轩严不由的向冉琦看去,冉琦皱着眉头,一脸凝重,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轩严对着身旁的冉嫣笑着说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情,我们兄弟分别也有些年月了,竟如此匆匆,嫣儿,你说这五行宗能有什么大事竟会如此凝重” 冉嫣仍然挂着那一脸端庄大方的笑容,轻轻靠在轩严肩头,说道: “严大哥,只要你在嫣儿身边,管他什么大事,这样不是更好吗” “是呀,这样是更好” 然后看向冉琦,故作轻松的问道: “冉琦,宗门有什么要事吗,看你也急匆匆的” 冉琦看了一眼轩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上使来了” 听到这四个字,不仅是轩严吃惊,就连旁边的冉嫣也是一脸惊讶的看向冉琦。 轩严没想到冉琦竟如此直接的说了出来,不理会二人各自虽同样是惊讶,但明显又有区别的表情,冉琦接着说道: “此事,祖父已经交代,不得外泄,轩严,你也要谨守,若有差错,到时候就是师尊也未必能保的你下来” 冉琦刚刚说完,冉嫣赶紧说道: “原来如此呀,难怪家兄刚刚如此着急” 然后又看向冉琦,焦急的问道: “哥,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此等大事面前,刚刚严大哥也必不会耽搁了,不过幸好严大哥赶了过来,对了,严大哥,你来宗门不久,想来对上使了解不多吧” 冉嫣如同打开了酒瓶的酒一般,话语呼呼的流了出来,轩严倒也泰然自若的听着,但所听却和自己打听的也并无太大差别,唯一让轩严吃惊的是那因弟子私下议论牢sao上使,而被废去修为的三位金丹修士中,竟有一位是冉琦,冉嫣的叔公。听到这后,轩严都不禁内心打鼓,祝家在天剑宗何等地位,仅仅因门下弟子,私底下说了几句上使的坏话,竟被废去一身金丹修为。那要是被得知自己便是那九品任务所要之人,莫说自己现在只是被剑尊赏识,恐怕就是真的成了剑尊弟子,也是一刀的命运呀。想到此处,轩严不禁试探的问道: “冉琦,这上使似乎不该现在来吧,离百年之期还早,如果算上上次布下九品任务那一次,就更不该现在来了呀” 冉琦少有的冷静,严肃的说道: “是呀,百年之期尚未过半,这已经是第二次提前到来了,这次又会是为什么事情呀” 轩严故作轻松,笑着问道: “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吧,上次前来不是也只为了一个小乞丐吗,想来这次也未必是什么大事” 谈到此处,冉琦不禁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乞丐,一个小乞丐用的着动用三宗一百零八门上万修士,一个小乞丐的人头能值一枚元婴丹,十枚结金丹,百枚筑基丹。我祝冉琦是不清楚这小乞丐到底是何人,更不清楚他到底是得罪了谁,但他一颗人头能有如此代价,就是真死了也是值了” 轩严瞪大了眼睛,问道: “一枚元婴丹,十枚结金丹,百枚筑基丹,换那乞丐一颗人头?” 冉琦苦涩的笑了笑,说道: “是不是觉得宗门挺黑的” “这,这的确有点黑了呀” “哈哈,在黑不也是没黑成吗” “听说那人到最后也没有被抓到,完全没有了消息,难道这三宗就没一点信息了吗” “其他两宗我不清楚,但天剑宗却真是完全没了头绪呀,就凭一张墨画,这世人千万如何找的,不过好在那上使只驻扎了半年也就走了,此事似乎也就过去了” “亲自坐镇督促此事!” “哎,是呀,希望这次也并非什么大事” 二人一路你一句我一句,轩严倒也趁此机会打听了不少隐情,心总算安了下来,禁不住抚摸左手铁环。 三人均是筑基修士,一身灵压外放,在这大陆之上,自然不会有不长眼的家伙冒头出来,经过三天的赶路总算返回了天剑宗。 刚刚抵达宗门,两名筑基修士便迎上前来,两人躬身说道: “大长老请公子和小姐直接前往剑园” “剑尊请严师兄直接前往剑园” 冉琦淡然一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轩严淡淡一笑,轩严与其相视一笑,却都未在言语。通报二人的筑基修士似乎只是负责通禀,并未有资格带路,转身走后。三人却也并未着急,一路无话飞至祁元峰剑园,远远看去大门之外赫然站着两人,竟皆是金丹修为,三人赶紧上前,冉琦躬身拜道: “齐师叔,赢师叔” 轩严与冉嫣也紧随冉琦拜见两位金丹修士,二人对于三人的到来,显然也是早有预料,其中一人说道: “好了,你们快些进去吧,剑尊与祝师叔都在里面,切勿莽撞” 冉琦三人自然一一应诺。二人听后闭目站立,不再多言。 冉琦前走三人缓缓进入,顺着青色衍圆石铺成的小路一路婉转,当看到前方庭院中三人端坐的身影时,赶紧恭敬的上前,躬身说道: “天剑宗弟子,祝冉琦” “轩严” “祝冉嫣” “拜见上使大人,祝上使大人福寿绵长,天地共享” 三人参拜后,久久上方才传来一道声音: “都起来吧” 三人抬起头来,躬身站立一旁。 直到此时此刻,轩严才小心谨慎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上使”,只见此人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如剑尊一般,胡须斑白,老态龙钟,反而正值壮年,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一头乌黑头发只夹杂些许白发,满面红光,眼睛咄咄逼人,正看向自己三人,其身穿黑色绣金边长袍,上有吉兽腾云而起,下有仙草领云浮动,巍巍然端坐于正上方,不怒自威,却不仅仅是其身上的元婴威压所致,而是其那藐看这世间诸人傲意,似乎在他眼中,轩严三人不过是蝼蚁,就连一旁的两位元婴中期老祖,也似乎并未入得他的法眼。 在轩严三人身上来回扫过了一遍后,上使端起身旁灵茶,慢慢品了一口,然后失望的说道: “寡香淡薄,无滋无味,哎,这茶远非上品呀,就算用这千年冰露浸泡,终也难登得大雅之堂” 说完不住的摇头,将茶拍的一声放置在了一旁,其侧位的剑尊与祝元两位元婴老祖显然没料到上使会如此,剑尊眉头紧皱,这茶上使已经品尝过几次,从未如此,难道,剑尊忍不住回头多看了轩严等人一眼。这次上使又一次提前突兀到来,但到了现在除了颁下一枚元婴丹,二十枚结金丹五百枚筑基丹外,其余之事竟只字不提,如此几日,除了要求见一见宗门优秀子弟外,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但轩严三人可以说是天剑宗最优秀的三位筑基弟子了,也是他与祝元二人大力保荐的,但这是如何。剑尊眉头紧皱,不知如何。一旁的祝元赶紧拱手说道: “上使说的是,这茶确实不能入的上使法眼,是我等之过,我等必定严令门中弟子,寻觅上品灵茶供上使品鉴” 上使冷冷一笑,对着祝元说道: “这茶到是小事,不知二位可知那五行宗收了两位颇为不错的弟子,尤其其中一位,据说不仅仅是金仙灵体,而且还是上上品的金仙灵体呀,老夫此生竟从未听闻”
说道此处不禁又扫了一眼轩严三人,然后转头对着剑尊说道: “于向天,难道你这偌大的天剑宗竟拿不出几个像样的弟子吗” 到了此时,剑尊祝元二人哪还听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可即便不谈轩严就是冉琦也已经是极品金灵根了,在天剑宗也已是百年难得一见了,而至于轩严虽不是极品灵根,但五行皆有,法力浑厚,屡屡战绩有目共睹,若非如此,剑尊如何对其另眼相待,祝元又怎会容忍冉琦与其兄弟相交,更不会对其和冉嫣的关系视而不见。两位元婴老祖对视一眼,却都不明白为什么上使会在意这个,最终还是剑尊答道: “这五行宗的洛浩然与宁飞儿老朽也早有耳闻,却如上使所言举世罕见,非我天剑所能攀比,但老朽的徒儿虽略有愚钝,却也是以勤补拙,倒还可看可造” 上使听后又上下扫量了冉琦轩严几眼,说道: “一个极品金灵根,一个虽说法力到是浑厚,但五行混杂,似乎只有水灵根堪堪到了上品,那小姑娘到是清秀,但似乎也只是金水上品偏高,两相若比,于向天,这拙如何勤补..” 上使滔滔而谈,一点不给比自己还高一个层级的剑尊面子,剑尊听后却也不敢再反驳,一旁的祝元不住的点头,说道: “上使所言极是,我等日后必定仔细甄选弟子,不枉上使教导..。” 祝元眯着笑脸,却也是多做迎合,突然似乎想到什么,谨慎的问道: “上使,此次前来,莫非是” 说完眼睛瞪的滚圆,盯着上使,那上使冷笑一下,说道: “此次前来自然是给你们送大运来了” 听到大运二字,祝元赶紧对着冉琦说道: “琦儿,还不跪下” 冉琦听后一愣,但却看向剑尊,剑尊也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微微一愣,但祝元却因此更是厉言训斥冉琦,剑尊一旁微微点头,冉琦才躬身下跪,而上位坐着的那位上使,却只是冷笑的看着这一切,但在冉琦跪下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大运前日二位不是已经收下了吗,怎么一枚元婴丹二十粒结金丹五百粒筑基丹还不是你们天剑宗的大运吗” 说出此话后,祝元老脸一红,却支支吾吾也不好再说什么,上使却浑然不在意,接着说道: “可惜了,实在可惜了,如此资质却偏偏生在你们这种地方,我爱才的师兄恐怕比我更心疼吧,哈哈” 看着开心大笑的上使,剑尊却淡淡说道: “上使若有此心,我天剑也好,五行长阳也罢,必都侍恭敬之心,且此事本就是我三宗之福,焉有不敬,想来那五行弟子已拜在五行上使门下了” 说完,剑尊那老迈的眼中偶有精光闪现,紧紧盯着上使的反应,上使冷冷扫了一眼剑尊,冷哼一声说道: “于向天,早就听说你是只老狐狸,今日看来,倒也并非虚言,你也不必旁敲侧击,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师兄他不会,不敢,更不能。而至于为什么会在意你们这些筑基弟子,只是因为路上我师兄弟三人有一个赌约,赌你们三宗弟子哪方更强,听说一向是你天剑弟子略微出众,本尊本以为此次拿了个好彩头,却没想人算不如天算呀,晦气,真是晦气” 上使一番话,将疑团打开,原来此番变故仅仅只是三人玩笑赌注。剑尊不语,陷入思索,祝元倒也圆滑,却也只能面带笑容谨言了几句,最终众人草草散去。 一场对于轩严来说心惊胆战的会面,就这么仅仅以自己一句恭敬的拜见,和人家两次冷冷的扫视收场。虽然轩严对于那上使如此无礼心中气氛万分,但心底却也有几分释然,至少他明白了,这上使除了那副墨画,对自己其他是真的一无所知,害他得在下面战战兢兢的终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