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抉择
亲手杀了结拜义妹…… 该是要有着多么强大的心理，才能够下得去手？ 但冷若婵没得选择。 很多事情，就像宁凡说的那样，她义妹已暴露了身份，即便冷若婵拼尽全力，不惜丧命救出她义妹，也难逃一死。 “杀了她吗？” 冷若婵脸色煞白，脸上却没了任何表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深深地吸了口凉气，冷若婵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中。 选择摆在了她的眼前。 但似乎，这道选择题的答案，早就被注定。 “贱女人，有能耐就来杀了我呀！” 衣衫被鞭子抽打的破碎，浑身遍布血淋淋的伤痕，那女孩姣好的面容上，仅挂着最后一丝嘲笑。 冷若婵知道，即使她不动手，她义妹也活不了多久了。 “贱女人，你以为你杀了我，就没人来杀那狗东西了吗？” 那女孩狠声一笑，不屑地冷视着冷若婵，重重地啐出黏附鲜血的口水，咒骂道。 一句一个贱女人，在人前，足以证明女孩和冷若婵没什么关系。 但只有她们两人心里清楚，彼此在对方心里的重要性。 冷若婵接过了宁凡手中的剑。 “若婵，你没得选择。要么我们都死，要么她一个人死。”冷若婵从宁凡身边走过，宁凡用一道密音传入了冷若婵的耳中。 冷若婵擦去嘴角的鲜血，额头很痛，但依旧遮掩不了，她内心里的疼痛。 “贱女人，你若动手杀了我，就算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那女孩狂笑了几声，笑的竟是这般狂妄，让人不禁以为，她真的痛恨冷若婵一样。 大皇子站在原地，双手负立于身后，面色淡然至极，但他一双冷眸散发出了冰冷的眸光，却是紧紧地锁在了冷若婵的身体上。 弓箭手在身后埋伏着，一旦冷若婵露出丝毫怜惜那女孩的表情，弓箭手都会毫不犹豫的射杀冷若婵。 人心是冷漠的。 有关世俗冷暖，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 这杆秤会告诉你，这件事是否值得去做，那个人是否值得去帮。 于弓箭手而言，他们全部身家都压在了大皇子身上，倘若大皇子出了事，他们就完了。 如果只是他们完了也就算了，他们的家庭将因此而分崩离析，父母妻子儿女也都将被连累进去。 弓箭手神经紧绷着，数十支箭矢都被拉在弓弦上，箭尖无一不是对准冷若婵。 冷若婵一步一落泪，懂得她的人，自然知道她是因为女孩而流泪，不懂得她的人，则认为冷若婵还停留在刚才叩头的苦痛中。 “冷若婵，别再哭了。” 冷若婵狠狠地咬了咬牙，牙齿嘎嘣破碎，但冷若婵像是不知疼痛，竟笑了起来。她压制住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强行让自己不要哭。 “贱女人，你助纣为虐，你不得好死。” 女孩像是疯了一样，疯狗似的咆哮咒骂着冷若婵。 从女孩血红色，布满血丝的眼眸里，很多人都看到了对冷若婵的愤怒，看到了对冷若婵的憎恨，看到了对冷若婵的仇怨。 只有冷若婵一人，从女孩楚楚可怜的眼眸里，看到了……解脱。 是的。 从女孩落入大皇子手里，就注定一死。 但女孩性情刚烈，这点和冷若婵很像，也是从冷若婵身上学来。她不容忍别人碰她半分，因为那些人的手太脏了，涂满了污垢和泥土，浸染了鲜血和杀戮。 死在其他人手里，对女孩来讲是耻辱，更是折磨。 如果非要死，她宁愿死在她jiejie冷若婵的手里。 那样的话，至少是一种解脱。 女孩的嘴很硬，从被抓到现在，她挨打，被砍，被抽，承受了很多令人非人的折磨，但她还是没泄露半点和冷若婵有关的信息。 “jiejie，给我一个解脱吧！” 女孩身体颓唐到了极限，灵力消散的情况下，这是她所能说的最后一句密音，传入了冷若婵的耳中。 难以抑制的眼泪，扑簌的要从冷若婵的眼里涌出，但冷若婵不能哭，她也不容忍她哭。 这一哭，也许就死了。 宁凡……必定也将难逃一死。 “冷若婵，你不能哭。” 冷若婵心里比谁都清楚，在广场上究竟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 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那些令人恶心的人全部看到。 冷若婵不可以哭，不能让那些人看出她和被吊在悬梁上将被处死的人有任何关系， 要不然，宁凡所付出的那些，都白费了。 宁凡是男人，男儿膝下有黄金，自古不变的道理。 冷若婵明白，宁凡和大皇子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可即便如此，宁凡为救冷若婵，还是给大皇子下跪，甚至于说恳求大皇子。 这个恩情，冷若婵不知道，她究竟该怎样才能回报。 以身相许？ 还是说，永远的跟随宁凡，铭记宁凡的恩情于心，直到将宁凡救命之恩给还上呢？ “我以身相许，宁凡会答应吗？” 冷若婵冷笑了几声，或许这不是她眼下该考虑的问题。 “meimei，原谅我，原谅我。” 泪水扑簌在冷若婵眼眸里，但却从未滴出来，晶莹剔透的眼泪就一直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想哭，但却不能哭。 亲手杀了她亲近的人，冷若婵精神上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是会有多么巨大。 女孩想要回应，想说她从未怪过冷若婵，但她却说不出来话。 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再怎样努力，也还是说不出来。 冷若婵一步一行，渐渐地靠近了悬梁，手中的长剑散发出了阴寒色剑光，剑被拖在地上，剑尖摩擦在地，无形中，竟是摩擦出了火花。 冷若婵的接近，让那女孩，靠近了死亡。 女孩哭了，从疯狂的大笑，到精神接近于崩溃，她目光凌厉如刃，像是一把锋利的割刀，让冷若婵感觉越发的心寒。 冷若婵亲手杀了女孩，总比女孩继续受罪要强很多。 女孩被悬吊在空中，双手被深黑色的锁链穿插透，鲜血犹如藤蔓一样，攀附在锁链上，顺着锁链流淌了出来。 冷若婵站在女孩的脚下，一言不发，发肿的眼眸里眼泪不停地打转，但却都被冷若婵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有种就杀了我。” 女孩俯视看着脚下的jiejie，眼眸里遍是血丝，疯狂的怒吼道。 “寒冰诀。” “杀！” 冷若婵闭上了眼睛，不再犹豫，一道剑光从她手中的剑闪了出去，直斩女孩。 剑光很快，一闪即逝，无比锋利。 女孩应声喷出了数道鲜血，眼眸紧紧地闭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