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时间锁死
斯芬克斯的自行车在风中摇晃，但顺利的避开了像陨石一样的雕像的轰击。 “喂！纯妹子，你听过一个故事吗？“斯芬克斯在风中大声说，砂石不断冲刷着他的脸，擦出一条条血痕。他已经为后座的妹子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大部分杂物。 “什么故事？” 一个教授和船夫在聊天。 教授问：“你会数学吗？” 船夫回答说不会。 教授又问：“那你会英语吗？” “不会！” “那你完蛋了。”教授不免惋惜。 这时，水面上刮起了大风，潮涨了起来，小船开始漏水。 船夫问：“教授，你会游泳吗？” “不会。” “那你完蛋了......“ 斯芬克斯一个人在回味这个讽刺的故事，他自己认为是心灵鸡汤的东西。“这个故事呢...我觉得就是说给你这种人听的。”斯芬克斯大声说，狂风将话带给后座的冷怡静。“连命都没有了，还要那么多东西干嘛？多讽刺，多滑稽。“估计那个教授也是读书读傻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船夫面前炫耀他的技能。他不知道吗？在危险来临时，这些都毫无作用的！英语不能救他，数学也不能救他，上帝也无能为力。 雕塑如炸弹一样落下来，斜插进路面，各个建筑上也全部都是。一个个大坑出现在自行车两边，两个人互相感受着这种枪林弹雨。 冷怡静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不知为什么，一颗晶莹的泪珠掉在手掌上。她连忙伸手去擦，想说话，声音却有点哽咽。干脆不说话了。 单车在风中摇摆不定，在道路的两边斜形穿梭，这是为了躲避从天而降的雕像炸弹。后座上，冷怡静被这种晃悠荡得快飞下了车，她下意识地抱在了斯芬克斯的腰间。 ”嗯？“斯芬克斯整个人僵硬起来，突然就不习惯起来。但意识里又有一种习惯的感觉，他并不知道这是他以前所期望的场景。 那是在芷兰的日子里。一切还是那么美好，清晨，微风和初升的太阳。 “秋裤，你快点，快点！”围墙边，佐治亚用力怼着斯芬克斯的屁股。斯芬克斯站在佐治亚的肩上，“别催！”他先露出头来，先查探有没有学生科、教导主任的身影。对于翘课这种事，他还是驾轻就熟的。相信只要按照程序走，还是能安全到达教室。 “你快点，我撑不了多久了！”佐治亚声音显得有点轻浮和强撑，那时他还是个虚胖的胖子。再说，这个时间点，学校快放学了。难道要让他们的丑态大白于天下吗？ 斯芬克斯的小脑袋在四处扫荡。突然，一个倩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身白色长裙坐在单车上，裙边在风中飘荡，带起一阵芳香。斯芬克斯对这个身影尤为的熟悉。女孩是和他一个年级的，整个芷兰都知道斯芬克斯在追她。墙上，哈喇子爆出斯芬克斯的嘴巴，从墙上一直沿着缝隙往下流。“滴答滴答”落在佐治亚的头上。 学校的下课铃声已经奏响，“喂！喂！喂！”佐治亚扭动身体，使劲顶他的菊花，“小爷不伺候了！”他整个人撤出来，斯芬克斯双手扒着墙体，悬在空中，大叫起来。 然后，然后就是所有的人怪异的目光。 ...... 这是他现在本来该有的回忆，可却只是存在于他的记忆之外的东西。回忆就这么在他身边放着，他只是身在现世中。两个人一直保持着沉默，斯芬克斯想找点话来打发这样的光阴，“要不，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喂，你看......”冷怡静拍着斯芬克斯的后背，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慌失措的东西。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斯芬克斯抢先说，“我说我给你再讲一个故事吧！”现在，他特别喜欢讲故事，希望通过故事能把一个人拉回现实中来。其他的，他视若无睹。 冷怡静猛地拉扯他的衣服，车子一阵晃动过后停在了路边。斯芬克斯这才回过神来。他腾出眼睛注视着周围的空间，所有漂浮在天上的杂物即时地静止，街上的行人保持着原有的动作，砂石瓦砾悬浮在天上。时间静止了，但唯有他们自行车划过的空间留下了一条痕迹，像一幅景物画。 他们正穿行在实质的空间里，就像行走在深海里。斯芬克斯眯着眼，好像有东西在拉扯他的回忆，他努力地回想着。冷怡静站在他身旁，看着这个怪异的世界。她终于哭了出来，泪如泉涌。斯芬克斯并没有在意她的状况，而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他需要细细地回想，沿着一丝灵感慢慢追根溯源。 灰质的世界里，街道上仅剩下斯芬克斯和冷怡静两个活物。狂风渐渐停止，雕像雨也停止下落，世界安静下来了。两个人像是被世界遗忘的物种，在踽踽独行中寻找奥秘；又像是被遗忘在时空隧道里的星空游民，并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何处。 斯芬克斯还没完全连接起所有的线索，他就急不可耐地坐上自行车。他知道奥西里斯的复仇者就要来了，他必须找到这个复仇者的替身，”上来，坐稳！“他疾呼。冷怡静刚感觉到自己坐稳，车子就飞了出去。”你要干什么？“她一路尖叫。 “你就不想看清楚这个乱糟糟的、恶鬼般的世界么？”斯芬克斯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 车子穿行在空间里，穿破一层层阻碍，留下两个人的轮廓。一个急刹，车轮划过长长的印迹停在救助站门口。斯芬克斯拉着冷怡静的手冲进去，“老伯，唐吉老伯！”斯芬克斯在院子里乱找、乱翻，“唐吉老伯......” 唐吉穿着上次接机的制服走了出来，站在院子的空地上，腰间挂着的就是”高原守望者“。 ”偌大的北京城被锁死了，时间静止了。“斯芬克斯气喘吁吁，他想一口气说出事实的真相，”他...他来了。“ 唐吉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脸上古井无波，就在刚才，他已经得到了“圆桌会议”的通知。犹如他想的那样，这次计划由斯芬克斯来完成。其他人需无条件服从他的任何安排。”但老冯陷进去了。“ “老冯？”斯芬克斯又开始回忆。现在，他就只能生活在回忆的状态里，“老......冯？老冯！对，就是老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