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嗜血成性的神
偌大的矛屋学院，金羽杉唯一喜欢的地方就是学舍里自己的那张床，连带着的就是推开窗之后能看到的那片绿茵湖景。没什么课的时候，她只要把门给上一个轻柔的推力，任谁也别想进来。这些都是在费雪离开之后。不论是学院里抱团的那些小混混、整天站在窗户边的追求者还是哥哥的舍友，他们都进不来，通通都进不来。 等到门锁上好，四周都安静下来了，她就终于觉得自己能尽情大哭一场了。 她走到窗户边倚着，一边吸着鼻涕，一边痛恨所有人，尤其是她自己。她痛恨哥哥为什么要阻止自己追求斯芬克斯；痛恨斯芬克斯为什么不能明了她的心意；恨小雪为什么要离开矛屋而选择千里之外的雪域；恨眼前的世界为什么如此暗沉。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所有的事都因她而起。 那时候，金羽杉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坐在湖边草地上或是书塔里听他们聊天、插科打诨。还有哥哥、斯芬克斯和佐治亚他们一群“小痞子”的斗嘴、打闹到现在都成了奢侈。她和小雪就那样坐在一边看着，聊着女孩之间的那点小秘密，仅仅是看着就很满足。语出惊人的话总是能逗乐她们。她也喜欢坐在尽量离得别的小团体近一点的草地上，或者屁股自觉地挪过去听听这个世界上发生在别人身上的趣事，偷偷地抿嘴笑出声，然后牢牢记在心底。幽默风趣的男生，学识渊博的导师，回学院交付任务的专员，包括那些从最残酷的沙场上退下来的前辈。他们的故事里都有或多或少的惊奇冒险和风花雪月。这些有趣的小事都会令她很开心，最重要的是能让她觉得这个世界是多姿多彩的。 草坪上，大家都会相互起各种各样的外号，相互取笑。口无遮拦的斯芬克斯一不留神就会脱口而出某些男孩的秘密。小雪爱叫她“淑女”，家里这个哥哥叫她“妹宝”已经改不了口了。她喜欢这样的称号远胜过各种在学业上获得的称号。返校的专员会给他们带来世界各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纪念品，至今已经放满了她的衣柜，床上还堆了好多。 只可惜那都是发生在刚过去不久的时光里，现在一切都变了。她也变了。说起来那是他们抵达矛屋的第一天，他们几个陌生的面孔被学院强制要求坐在同一张餐桌。最初，金羽杉恨透了这种安排。她恨透了某些人说话的腔调，恨透了他们开怀大笑的方式和他们所讲的故事。他们曾经是她的朋友，与他们为伍让她很有安全感，而如今这些东西全成了狗屁。在这个最需要欢笑的时刻，他们袖手旁观。让费雪离开学院，这本来已经够糟糕的了，可他们还是不肯罢手，又拉开了她和斯芬克斯的距离。 瑞恩坐靠在meimei学舍的那扇窗户下，柔顺的尖草扎得他的心隐隐作痛。 记的一个从乌斯怀亚回来的那天晚上，meimei将头深埋在自己怀里。“他是我朋友呀！”meimei金羽杉靠在他的肩头啜泣。她实在不忍看到斯芬克斯“低能”的状态，是个人都能拿他戏耍几个来回。 那时候meimei有求于他这个哥哥的事还真是多，她想自己的哥哥成为自己写给秋的心语的传递者，她想每一套搭配的衣服都让哥哥把关。她想哥哥最好是给她讲讲佐胖子和蓝齐儿之间的故事，因为她渴望。 瑞恩后悔没能早点领会meimei的心意。不，不是没领会，而是他懒得去理会。他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meimei身上，认为斯芬克斯那家伙就是个油嘴滑舌的王八蛋。父亲离别的时候是把她郑重地托付给了自己的，现在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尽到哪怕一点点做哥哥的责任，没日没夜只会把自己那点小心思放在和别人逞口舌之利上。瑞恩的思绪中流淌着的悲痛终于冲破眼眶滴滴答答落在手掌心。 对了，meimei死心塌地的那个王八蛋肯定知道点什么。那小子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糊涂了......瑞恩这样想，“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他一定要找斯芬克斯·秋问个清楚。 在学院的书塔最顶层，瑞恩找到了正在和九龙说着什么的斯芬克斯·秋。他毫无征兆地挡在两人中间，用力将他们分开。“王八蛋，你最好能给我把她完好无缺地带回来！”瑞恩背对着九龙，面朝斯芬克斯，攥紧的拳头已经忍不住要送出去了。 “抱歉，我们正在猜测关于这件事的所有可能性。”斯芬克斯·秋找不到更好的回答。 “猜测？”瑞恩挥手而上。九龙出手制止，“瑞恩，冷静点！”瑞恩被他拉到一旁，“我们不能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包括金羽杉在内，学院共有一百多名女生离奇失踪。事情的蹊跷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知。”九龙说，“这是目前的情况。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她们失踪前都收到过不同程度的惊吓。” 斯芬克斯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G·拉塞，木村直夫，希望不要是你们两个。”每当他思考有关于这两位剑术导师言行，脑海里总会浮现一个场景——那个映照在金羽杉脸上的邪魅的笑容，充满关怀却又让人捉摸不定。 “G·拉塞，木村直夫，你是说的他们两个吧！” “龙叔，我怀疑学院潜藏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斯芬克斯·秋回过神来对九龙说，却发现瑞恩早已不见了。 史野·正雄又饿又困，浑身酸痛，心情极端恶劣地翻阅着九头蛇家族的所有书籍，时而用力过猛也会将书页不小心撕下来也懒得粘回去。他已经没日没夜地泡在这鬼地方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为的就是一个目的，重新接手九头蛇也是这个目的。他合上一部大部头，感觉眼睛都花了。脚步声从螺旋石台上下来，花木道派人前来通知他，九头蛇家族紧急会议召开，希望新任家主方便的话能大驾光临。他现在只想美美地泡个澡，比泡在这里要舒服多了。但转念，盛情难却，第一次会议理应该到场。 会议就设在那天史野大闹一场的神社祠堂里。为了给新任家主留个好印象，祠堂又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地板上加了一层灯芯草席，堂中间加了一张长桌。四周的梁柱又漆了一遍，上面挂满家族英辈的肖像画。堂上的神龛前香火鼎盛。 史野前脚刚跨进去，其余七家家主就靠了过来，依次落座。说实在的，少了彦井家这颗毒瘤确实顺眼多了。 坐下来，史野·正雄的思绪一直放在他此行的目的上。龙泽家主眼光毒辣，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神想必听到了你的祷告，祖先英辈们庇佑，你一定会得偿所愿。” 花木家家主花木道随后起身，他的发言将代表其他七家，“欢迎回归，皇帝！带我们向您的家人问候。我们听说了您家里的消息，确实让人心伤。不过我们愿效犬马之劳！”史野此行目的他们都知晓，虽不是为了家族专门跑一趟，但谁家里还没有个事？ “呵呵，劳烦各位挂心。犬子一切都好，夫人......也安好！”史野·正雄闭目养神。片刻之后，他睁开眼，准备切入正题。“各位有什么想法就说吧！家里一点私事还得麻烦诸位费心......”他再度站起来朝在座的各位家主深鞠了一躬。 “这件事牵扯可能有些久远。诸位可还记得世纪前的大战？”长桌尾端的宫本家家主宫本武藏发话。 “说吧，这事儿谁也忘不了。”小泉家主回应道。当时九头蛇在史野的带领下作为联盟加入了伯塞的阵营。他们带领家族勇士与丧尸厮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四柱神祭出了他们各自的圣物本源，散落在世间的四个角落，我们习惯称之为陨落遗迹。其中四神之一的奈芙蒂斯的陨落遗迹地点则是在RB本土。然后接下来的来龙去脉就交给木村吧！”宫本武藏道。 “当年的奈芙蒂斯通过‘血戒’将自己的残识寄托在一位普通RB少女身上，也就是后来木村家第一任家主——木村神兵的妻子。后来......后来也就有了我们这后面的各任家主。”木村拓怀着敬意来缅怀这位第一任家主。 “是奈芙蒂斯，哦，也就是神兵的妻子亲手杀死了他？”史野问道。 “没错，家主发现了妻子的本源圣物，‘血戒’，窥探到了作为四柱神之一的奈芙蒂斯的密辛。家主他面对的可是一位神呐，死是唯一的下场。” “密辛？是有什么秘密吗？”武藤家主说道。 “据四柱神的奈芙蒂斯是一位以吞噬女性血精为生的强神，是一位嗜血残暴的女性。惊艳万世的容颜靠的就是吸人精华来维持。她脸上的不只是一张皮，而是千万张女性的容颜。” “天呐，”贺叶家主惊呼，“高高在上的神也会干出这种事？” “每一尊神，不论好坏，他的脚下都踩着万斤尸骨！”龙泽家主沉声道。 “你的意思是......近期所有遭遇不测的女性都是被......”花木道产生了某些不可思议的联想。又是一位神的苏醒，那代表着背后无数的丧尸的崛起。 “如此大范围的女性灾难，八九不离十吧！”木村回答。 “看来这位艳丽之神不是代表大多数女性而存在的，她是为那小部分的妖精而代言的。”宫本武藏叹息。 “那我们就喝光她的血，榨干她的精气，狠狠地玩弄一把她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史野·正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