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狗子如是说
“那天下午，路口嘟嘟开来一辆豪华轿车，先是下来一个胖呼呼的大干部，他下了车，看了一眼兰草，就问：‘你除了刷油漆，你还会干什么？’ “兰草听他这么问，立刻让萝卜过去，说，‘我们是专业木匠，能够做家具，做门窗，雕刻花纹也行。’ “那个大胖子听了萝卜的话，微微一笑，说，‘我有个小房子，想包装一下门厅，你能干吗？’萝卜说，‘装修门窗、客厅我最拿手了。没问题。’于是，他就留下了我们的手机号码。 “第二天，那个小轿车就接走了我们。到那儿一看，原来是一个别墅小区。进房子里一瞅，地板打好了，厨房、卫生间也收拾好了。 “只剩下客厅、书房的门窗需要包一下，美化一下，萝卜当时就拿出来几个样式让他瞧，他选了一套花纹，提了要求，我们就开干了。 “开始几天，我们只知道干活儿，不知道房子主人是干什么的？也不想打听。可是，有一天，那个胖子带领一个漂亮的女人来看房子的装修。 “那漂亮女人向萝卜比比划划说这儿要改，那儿要改，好象是那个胖子的老婆子。直到有一天司机喊他‘盖市长！’我们才知道是来到大干部家了。 “这装修活儿，你们干了多少天？”芋头问。 “整整一个月呢。”狗子因为是按工日挣钱，所以记的很清楚。 “不就是包个门窗吗，怎么干了这么久？”张大力像是明白装修的事儿，就打断了他。 “本来是半个月就完工了的。可是，那个漂亮女人总是改来改去，尤其是门窗的颜色，一会儿要深，一会儿要浅，一会儿要红，一会儿要绿，弄得兰草无所适从。所以，磨磨蹭蹭干了一整月才完工。” “嗯，后来呢？”芋头觉得狗子说的这些还算靠谱，就继续问。 “这个活儿干完了。兰草说想儿子，要回家。萝卜说咱们这工期拖延了这么久，工钱要重新算。这事儿盖市长没出面，而是让司机出面。 “萝卜提出来要增加一万元工钱，司机嫌贵，就扯了几天。后来，可能是盖市长觉得自己的身份怕工人阶级闹僵了影响不好，就答应了萝卜的算法。 “正好，这时候李玉明几次三番地来电话，催促兰草回家。兰草就催促萝卜快把工钱领来，自己好回家给儿子交学费。” “嗯，萝卜与兰草到市长家领工钱是哪一天？”芋头突然想起了李玉明说的自己到市工人文化宫与狗子见面的情况。 “是4月14日。”狗子说。 “没记错？”芋头追问道。 “没错。”狗子强调说，“找到活那一天，是3月13日，干完活是4月13日。我和李玉明在文化宫门前见面正好是4月14日。” 芋头与刘娟交换了一下眼神，时间没错。 “那天，工钱领回来了吗？”刘娟问道。 “领回来了。好家伙，百元大票装满了兰草的小兜子，为了防止意外，我们只好找了一家旅店，开了房间分的钱。” “一共多少钱？你分了多少？”芋头问。 “一共三万元。我分了八千元。萝卜和兰草各分一万一千元。呵呵，人家他俩是技工，我是力工，这分法我认可的。” “然后呢？” “然后，萝卜做东请我们吃了一顿饭。喝酒时，萝卜对兰草回家很不满意。他说，他在盖市长家的手艺闯出了牌子。一些看过他手艺的官员都要请他去装修呢。 “可惜，兰草这油工一走，他的活儿没法干下去了。他还说要给兰草加工钱，但是，兰草依然要坚持回家。两个人都喝了酒，说话有些僵。 “突然间，萝卜的手机电话响了。是盖市长司机打来的，他说，屋子里的玻璃窗户坏了几扇，要萝卜回去修理一下。 “这时，萝卜就说，我修理了窗户，也要重新刷油漆，就让兰草跟着他一起回去。这时，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碍人家事，就一个人离开了。” “以后，你再也没看见他们……”芋头大声地问道。 “嗯。不过，我听说，那天晚上，兰草回家了。” “回家了？你看到了？”听到这儿，芋头和张大力同时瞪大了眼睛。 “是啊。不过我没看到她，我是听别人说的。”狗子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对不对？ “听谁说的？”刘娟问。 “兰花。”狗了立刻回答。 “兰花？”张大力皱起了眉头。 “是兰花。”狗子强调说，“回家后，因为我挣了钱，就想喝点酒，顺便请兰花的丈夫一同来聊天儿。兰花看到我，就问，狗子，你怎么没与兰草一起回来呢？我这才知道兰草那天回家来了。” “哦！”听到这儿，刘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立刻站立起来，语气重重地问道：“兰花看到兰草回来了。那么，萝卜回来没有？兰花看到没有？” “这事儿，她没说，我也没问。”狗子说。 “嗯，这事儿，明天问一下兰花姐就知道了。”张大力提醒芋头和刘娟。 实际上，没等到第二天，张大力送走了狗子，就与刘娟来到兰花家，一问，才知道那天晚上兰草和萝卜都回来了。 不过，兰草是下午回来的，而萝卜是天黑时下车的。那是公交车最后一班了。如果不是面对面地遇上，兰花几乎没认出是他。 呵呵，原来，萝卜和兰草当天回来了！ 得到这个信息，芋头的大脑展开了思索的风暴，既然兰草回来了，李玉明为什么不说这件事儿呢？还有，萝卜也回来了，怎么李玉明也没说这件事儿呢？ “假设是萝卜做案，那么，他是将兰草约到竹林里行凶的。”张大力分析说。 “既然已经分完了钱，萝卜为什么还要约兰草去山上的竹林里？” “是兽欲发作了，幽会吧？”张大力说道。 “要是那样，兰草就不会赴约了。”刘娟懂得女人的心理，内行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这次两个人约会，我想一定不单纯是风流韵事那么简单。也许是还有经济纠纷。” “经济纠纷？”张大力不解了，“狗子不是说，他们三个分钱分完了吗？怎么还会有经济纠纷？” “别忘了。狗子在萝卜眼里，不过是个卖苦力的‘二潮子’，他们挣了钱，肯定不会均匀的分给他一份的。” “所长，你是说，萝卜私藏了钱，兰草知道，所以，他们还要重新分配一次？”刘娟问道。 “刘娟，如果一个男人与你约会，说是谈钱的事儿，你会赴约吗？” “我当然会。”刘娟轻松的回答说。 “要是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李玉明不愿意说出妻子回来的事情了。”张大力突然明白了什么。 “大力，你想到什么了？”芋头问。 “所长，我想，李玉明对萝卜与妻子通jian的事儿早有耳闻，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现在，妻子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却突然又要出去与情人幽会。你想想他是什么心情？所以，他决定对这件事儿三缄其口，没人问，他就不说。” “嗯，分析正确。”刘娟少见地表扬了张大力一句，接着说，“李玉明听说或者知道了妻子要与萝卜去幽会，坚决反对。 “可是，兰草想到还有一笔钱没分到手里，宁可冒犯丈夫，也要去萝卜那儿拿回这笔钱。这样，两个人的深山约会理由就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