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破法之眼
林霄突然想起了很多，他想到了父母自爆时的情景，他疯狂用拳头砸碎石壁，手上的伤势就是当时留下的。 他更想到了极罗，虽然连一眼都没有见过，但极罗的杀父杀母之仇，他不会忘，也可能忘，就算是无数个梦里轮回，他都清晰的记得，此仇不共戴天！ 眼前的景象，太过真实，他多想回头，回去找自己的父母，哪怕只看一眼，想到父母，他眼中瞬间就有泪水流出，模糊了视线。 林霄拳头紧握，目中露出狠色，他没有回头，没有留恋，而是选择一步踏出，离开了这个云雾幻化的世界。 随着这一步走出，整个世界乾坤颠倒，他的身影出现在云雾缭绕的水域，仿若从水中走出，一步步脱离了云海，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 “原来十方界，才是云池之内……” 林霄沉默回头，看向来路，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云池，而他就是从云池中走出。 似乎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而以前的十方界，只不过是这池中云雾的倒影，又或者是一个类似囚笼的地方。 “这里才是雨家的始源么……” 眼前的世界，一片荒凉，没有任何植物，离开了云池，就是光秃秃的一片，仿若死寂万年之久，但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世界才更加真实。 甚至星空，都比之以往要清晰，以往的星空，只是没有任何规律的光点，而现在看到的，则仿佛蕴含了某种规律在运转，每一道星光都来自不同的世界，组成了这个杂乱却有迹可循的夜空。 终于他在一座仿若剑锋一样的山峦前止步，这里便是雨长空所说的地方，名为断衡山脊，雨家就是在这里兴盛繁荣，后来才不知什么变故迁移到了囚风界。 他突然想到了传承婴损术时，追杀雨家先祖的那群人，在雨家先祖口中，被成为破界之民，那么这里，会不会就是破界？ 想到这里林霄心中警惕大增，极识扩散，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见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不由松了口气。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前一刻还是星空，现在就乌云汇聚，仿佛是在为雨长空的落叶归根送行，就如同雨家的宿命一般，在雨中诞生，也在雨中湮灭，像那那水洼中溅起的水花，在千万年的历史中只是琼花一现，最终走向没落。 一个家族的起落，不是修为才筑基的林霄能够影响，只有元婴强者才能左右一个家族的命运，实力的差距，在他面前依旧如同一座高山，难以逾越，也动摇不了。 安置好雨长空的遗骸后，沉默间，他又取出一块大石，手掌成刀，小心翼翼的切掉边角，成为了一块石碑立在了上面。 手指蕴足灵力，身体的坚韧程度使得他手指如同刀锋一般，滋滋声中石粉掉落，在石碑上刻下了一列字迹。 雨长空之墓—— 做完这些，他退后半步，凝视良久，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跪在石碑前的泥水中，磕了三个头。 在雨地中，每一下都是泥水四溅，任由泥水从额头流下，其中还有泪水，被大雨淋下，模糊了视线。 四周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便没有任何声音，仿佛世界一下被隔绝，只剩下他自己。 不知过去了，灰暗的天地间，蓦然传出了一声压抑太久的低吼，穿透了雨夜。 其中有悲伤、愤怒、不甘于怅然，但更多的，还是一股不屈的意志，不愿屈服于命运掌控，不屈于天地。 自踏上修道之路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仿若诅咒一般，与他亲近之人，没有一个安好。 父母身亡，二叔相当于死了一次，要是没有赵未言的合体恐怕早就身亡，来到这世界后，雨雀更是身受重伤，就连才一日师徒的雨长空也离开了人世，仿佛命中注定，修道之人注定孤独一生，只是他不甘，不愿，他要抗争，即使头破血流。 天地瞬间煞白，雷鸣声轰隆隆作响，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似在向林霄展示天地之威，非人力能抗。 任由雨水流进眼中，林霄依旧仰头，仿佛是想要看清这天地的真面目，渐渐的，在他的眉心，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红色眼睛，一股赤色红芒穿透了虚空，渗透向乌云后的无尽虚空。 林霄的意念不断延伸，他看到了这距离此地不知多远，已经脱离了这个荒凉的世界，而是在无限星空深处，看到小到每一粒漂浮的尘埃放大千万倍后的模样，大到千万星辰一眼囊括，仿若窥视到了宇宙的本源。 这道红芒的出现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无限延伸下，渐渐的穿越了大半星空。 在距离此地极其遥远，星空下，一颗燃烧赤色火焰的星球上，有一个盘膝而坐的橘色长发干枯男子，此时猛然睁开了眼睛，望向贯空而过的长虹时，几千年都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强烈的震惊。 “破法之眼！这是万年前……随着先祖消失的破界原始道术！” 火中身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猛然拍出，地面火焰层层熄灭，露出了变烧成黑色的地表。 此时才可以发现，男子下半身没有血rou，而是惨白的骨骼，于那黑色的星球表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他的站起，星球地面震击中出现碎裂，无数赤红小蛇带着无比强烈的高温，迅速朝男子汇聚而去，惨绕在他的骨上，化成一道足有的千丈长的巨尾，而且还不断有火蛇从地表冲出，加入到男子的千丈长尾中。 “蝼界之修，破法之眼永远属于我破界，你是在找死！” 千丈长的火蛇巨尾承托起男子的身躯，脱离地面，将其推向无尽星空，这一刻橘发男子灰色瞳孔中更是爆发出浓郁的杀机！ 林霄意念扫过，看到那男子的瞬间，有种心惊rou跳的感觉，仿佛他也看见了自己，沉默间，他终止了这种状态，整个人迅速向云池退去。 现在他可以肯定，这橘色长发男子，就是雨祖口中的破界之民了，至于破法之眼，应该就自己在感悟婴损之术时看到的，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学会的却是画面中敌人的破法之眼，而且还无意识的使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