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放血
双方快速接近,这一次朱利安的长矛似乎放早了一点,角度虽然对准了,距离却还差了些。只好用尽全力,将右手猛然伸向前方。 朱利安自己都没有想到,体内的斗气突然被激发出来,一道气流从他小腹内窜出,像是过电一样沿着手臂、手腕、手掌冲出体外,又顺着枪杆直至枪尖。 一朵白光宛如雪莲盛开,撞开了对方的盾牌,正中左侧胸口。包裹着长矛顶端的布团瞬间被震成了碎片,根本起不到保护对手的作用。 与此同时,索姆汀爵士的长枪也刺中了朱利安的盾牌。却是软弱无力,只是把朱利安的胳膊撞得更疼了。 在双方交错而过的一瞬间,朱利安眼睁睁看着对手身子后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然后又一次听到从身后传来熟悉的“噗通”声响。 我又赢了!朱利安纵马飞奔,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声大部分被封闭在头盔里,外面的人都听不到。 他并没有得意忘形,跑出一段后,又回过身去慰问对手。 索姆汀爵士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掀起了头盔上的面罩,露出了一张满是胡子的大脸,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还好我的铠甲够厚实……”他用带着铁制手套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上面有一个被木枪刺出来的凹陷。心有余悸地对着朱利安说道,“要不然差点被您捅穿了。” 他又敲了敲那由一整块铁板构成的胸甲,发出响亮的“当当”声,有些得意地说道:“这可是阿颇顿城‘火焰之锤’铁匠铺的矮人工匠精心打造的,最厚的部位有三毫米,重达七十多斤,不过穿上之后还是相当灵活。” 朱利安瞄了瞄自己身上薄薄的铁皮铠甲,心想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过,大叔你得了那个铁匠铺多少好处呢,这么卖力地给他们打广告? “您打得很不错,能战胜您是我的运气。”心里想归心里想,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不是你的运气,是你的斗气!”索姆汀拉着朱利安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你的斗气还很微弱,但是只要继续修炼下去,那是永无止境。不像我们这些感应不到斗气的倒霉蛋,只能依靠挖掘自身的潜能。可是再强壮的人,潜能也是有限的……” 朱利安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正想多听听这位前辈的教诲,场外却有人却不干了。 “好了,打完了就下去呗,总在那儿嘀嘀咕咕地做什么?” “打出感情了就滚到一边亲热去,别耽误别人上场……” 看上去索姆汀的脸皮有够厚,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对朱利安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祝贺您——只是我让我的村民们失望了,他们在我身上押了不少钱呢。唉,没办法,其实村民们又不懂得分析实力对比和什么狗屁赔率,只不过是看谁顺眼就买谁赢罢了。” “您是在说自己是个受领民爱戴的好领主吗?”朱利安笑道,同时也有些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家伙。他跳下马来,张开了双臂。 “这是全克莱顿县公认的事实。”索姆汀爵士咧开了大嘴,也向着朱利安张开了双臂。 两个人抱在了一起,顿时基情四射,博得了阵阵嘘声。 回到了自家的休息区,朱利安的左胳膊疼得越发厉害,却还不忘对朱利纳等人说道:“怎么样没想到我会赢吧?呵呵,但愿没让你们输得太多。” “说什么呢?”朱利塔怒道,“我们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吗?” 朱利斯笑道:“利安哥哥,我们不过是故意在你面前演戏,刺激一下你罢了。要不是这样的话,你真的能战胜索姆汀爵士吗?” 朱利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莫名地还有一丝感动,“那你们买了多少我赢呢?” 这下气氛就有些尴尬了。朱利纳干咳一声,“这个……一家人归一家人,但咱们也犯不上和钱过不去是吧?唉,别提了,亏死了。”他看了看朱利安的脸色,“怎么了?左胳膊疼得厉害是吧?来来,让利纳哥哥给你放点血……” 朱利纳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把长长的柳叶刀,看着那上面狰狞的血槽,还有那不知是血迹还是锈迹的褐色斑点,朱利安汗如雨下,吓得连胳膊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朱利纳好像没有感觉到堂弟的恐惧,握着刀子步步走近,脸上露出了可怖的笑容,“利安你还没有尝试过放血吧?放血可是件大好事啊,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平衡体液保持健康。” 他走到了瑟瑟发抖的朱利安身边,一边示意朱利斯拿来一瓶苹果酒,倾倒在刀上面,然后又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绢擦拭着,口中兀自吹嘘,“我们杰梅尼帝国有一首歌谣是专门赞美放血疗法的,有道是: 身体放血改新颜, 提神醒脑又亮眼。 思维清晰无悲愁, 运动内脏益睡眠。 听力敏锐精力旺, 声音洪亮每一天!” “利纳哥哥!”朱利安大叫一声,吓了在场所有人一大跳。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朱利安扬起左臂,拼命挥舞着,全然不顾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你看,没事了。利纳哥哥,你可真是神医啊。“ 朱利纳吃了一惊,看了看手中的刀子,“怎么就好了?” “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你一给我放血,我就好了。” “可我还没给你放血啊。” “哎呦,这不显得您医术高吗?”
扔下这句话后,朱利安撇开兀自一脸蒙圈的亲戚们,走到外面一棵老橡树下。 萧文早就等在这里,一直在对着朱利安使眼色。 周围都站满了人,树上也坐着人,不过人们只关心场上的比赛,没有人注意这对主仆。 “真要让你的那个兽医堂哥给你放两升血,保管你等会儿连马都上不去。”萧文一边轻声说道,一边从一个小布包里拿出了几根缝衣针。 他认准xue位,将缝衣针一一刺进了朱利安的手上。 “你身上的铠甲脱下来再穿上去太麻烦了,要不然在手臂上的xue位下针效果更好。”萧文捻着缝衣针在朱利安的xue道上轻轻转动,口中说道。 朱利安感觉不到疼痛,而是觉得在针扎的部位产生了一股股热气,顺着未知的脉络向着手臂蔓延。 过了一会儿,萧文将针拔出,示意朱利安稍微蹲下来点,然后又将针刺入他脸上的xue道。他的个子只到了朱利安的胸口,朱利纳不蹲下来,他不好插针。 这一次萧文更加小心。朱利安半蹲着,看到萧文那满是污垢的小脸显得无比专注,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下针的部位,嘴巴微微张开,呵出来的气息真喷到他的脸上…… “我知道我嘴里的味道不好闻,毕竟多少天没刷过牙了,你忍一忍啊。” “知道自己的嘴臭还这么多的废话,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你以为你的嘴巴不臭?” …… 等萧文再次将针拔出后,朱利安又挥了挥胳膊,感觉真的好多了。 但是治疗并没有结束,只见萧文手腕一翻,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锋利的柳叶刀。 “还是要放血啊。”朱利安苦着脸说道。 萧文没有搭理他,只是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尽管只是一个又脏又臭的小男孩,可是这一眼的风情仍是让朱利安心头一跳。 忽然手指一痛,原来萧文已经在他左手中指轻轻划了一刀,乌黑的淤血顿时喷涌而出,接着又是中指和无名指。 三根手指同时放血,感觉还是慢了一点。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进行,时间可不等人。 萧文索性低下头,将朱利安的一根手指含在嘴里,用力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