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宣见716涅槃在线阅读 - 第十九章、第四节 珠穆朗玛

第十九章、第四节 珠穆朗玛

    高雅雯:“我们谈的都是青海地理,可,我还想学点儿青海历史。不知老人家可有兴趣?”

    嘉木措:“人老也要学习,有些地方我不如你们年轻人。”

    林森:“能者为师,讲着是先生,听着是学生。老人家,你说,我们听。”

    嘉木措:“中,中。只要你们愿意听,我就说上一通,错的地方,你们纠正。”

    高雅雯:“老师跟学生论争,这本身也是一件好事情。请您开诚布公,说说过去的事情?”

    嘉木措:“翻阅历史的典籍,且不说《山海经》,《史记》,《竹书纪年》等记载的那些昆仑山,青海湖所衍生出的东方美神西王母的神话故事。单说公元四世纪初,吐谷浑人迁入青海,和当地的汉羌人杂居,建立吐谷浑国。政权稳定达350多年,上下贯通南北朝时期。”

    高雅雯:“那时期,中原还出了个隋炀帝。”

    嘉木措:“那可不是?隋炀帝继位后,为了开拓疆域,侵占领土,清除吐谷浑对丝绸之路南道的威胁,派兵将吐谷浑伏允可罕驱逐道果洛地区的党项族领地,隋控制了青海湖东部和南部,将这里改为西平郡。到唐朝时,伏允可罕北上故土,再攻掠唐西部边境,甚至拘留唐朝使节不还。唐太宗兵发青海,经过反复的争夺,那片土地的统治权却最终落到了唐代开始兴盛起来的吐蕃族手中。”

    高雅雯:“啊,青海还有这段历史?看样子我们的历史知识,远远不如你呀?你还说下去?”

    林森:“有些历史,教科书上是没有的,我们还得跟你多多学习。”

    嘉木措:“我肚里装的那些东西,不值一提。不过,既然你们愿意,我也愿说出去。”他有些得意地说:“后来到了宋朝,吐蕃在青海的统治演化成‘角厮啰’宗喀政权。建都青唐[今西宁]市。党项一族则北迁甘肃,宁夏地区,建立了强盛的西夏。”

    高雅雯:“呀?原来西夏王朝是这样建立的?”

    嘉木措:“北宋初期联宗遏夏,后期更占领青海,准备直接面对西夏统治。北宋政府第一次使用了‘西宁’州的称呼。”

    林森:“这就是‘西宁’名称的起源?”

    嘉木措:“这小子的脑瓜不简单。这就是‘西宁’的来历。”

    高雅雯来了兴趣,忙说道:“说下去?我还没有听够哩。”

    嘉木措:“那一时期,由于推行了僧俗并用,使得藏传佛教空前发展。**大量迁入,撒拉族定居循化街一带。”

    仁次:“老阿爸。那后来怎样?”

    嘉木措:“你莫慌张,听我讲。北宋灭亡,金军入侵青海,和西夏及吐蕃部落多次争夺,直至成吉思罕的蒙古大军,从甘肃进入青海,上述地区纳入蒙古汗国版图之后,金,夏混战近百年的战争局面,才告结束。在成吉思汗和元统治者们的支持下,藏传佛教逐家兴盛起来,并建立了许多寺院。”

    仁次:“这符合人们的心愿。所以,才有那么多寺院。”

    高雅雯:“说了隋,唐,宋,元。那明,清一定还有许多事儿,你还没谈?”

    嘉木措:“那就再谈谈,只要你们听不烦,我就开言。明朝政府管辖青海期间,茶马互市制度更加完善,设立茶马司,还设有僧纲司,实际就是********的衙门。”

    高雅雯:“那都是朝廷里出了能人,想出了这个主意统治人。”

    林森:“是呀,是那些人,成功地利用神权巩固了统治,也使得青海至今充满了宗教神秘的光辉”

    嘉木措:“也不是我吹,青海的塔尔寺名扬天下。得名于大金瓦寺内为纪念****创始人,宗喀巴而建的大银塔,古城‘佛山’,藏语称为‘衮本贤八林’。”

    高雅雯是心直口快的人:“那啥意思?能不能告诉我们?”

    嘉木措:“你们是我的客人,座上宾不算外人,怎不能告诉你们。意思是:‘十万狮子吼佛像的弥勒寺’。”

    林森:“啊。原来如此。那它建在哪里?”

    嘉木措:“它做落在湟中县鲁沙尔镇西南隅的莲花山坳中,是我国喇嘛教[藏传佛教]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诞生地。”

    林森:“啊。我知道了。是我国藏传佛教{****]六大寺院之一。也是我国青海省首屈一指的名声古迹。”

    嘉木措:“可不是吗?该寺建于明嘉靖十九年[公元1560年],迄今已有400年的历史。”

    高雅雯:“那里的建筑一定辉煌无比?”

    嘉木措:“可不是吗?整个寺院是由众多的殿宇,经堂,佛塔,僧舍组成的一个汉藏艺术相结合的壮丽辉煌的建筑群。”

    高雅雯:“那清朝时青海的历史,你还没有告诉我们?”

    嘉木措:“那还用问,我自然告诉你们。在清朝统治期间,在青海常有叛乱和镇压,通过分旗和会盟制度才得以加强了统治。另外,清政府还改西宁卫为西宁府。行政管理以西宁为中心,輻设全省,为后来青海建省奠定了基础。不过,在近期青海的历史上,‘马家’是一个有重要影响的家族。从1912年到现在,这个惯于横征暴敛的马氏家族,统治了青海许多年,1928年,国民党政权建立青海省,青海人民仍然饱受经济榨取,军事镇压和**。”

    高雅雯:“直到现在,人们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林森:“青海人民的遭遇值得同情。这怎不让人忧心仲仲。”

    嘉木措:“你们正在旅行中,又是学生,有这爱民之心,已让我感动。不过,你们也管不了这事情。不说这些事情,往下进行,进行。”

    林森:“中,中。老人家简直就是一部活历史?”

    高雅雯:“那没说的。”

    仁次:“刚才说到哪啦?那些外国人还想登上珠穆朗玛峰?”

    高雅雯:“这也是我在他们身上观察的结果,让我说?亚洲是地球最先迎来太阳的地方。西藏高原的山峰有世界上最高的山峰——魏峨的珠穆朗玛峰。谁能想到,古地中海的一部分能成为西藏高原。又有谁能揭开圣女珠穆朗玛峰神秘的面纱?”

    仁次:“啊呀。我们祖先繁衍生息的居住地,过去竟是大海?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

    高雅雯:“这一是老师教的,二是书本获得的,三是后天孜孜不倦努力学习的。”

    林森:“对女儿来说,父亲的教育是很有启发很有分量的。”

    嘉木措:“我知道,他对女儿的培养是全心全意的。世间的父亲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

    高雅雯:“可不是,您说的是真心话,慈爱的爸爸总希望我能有出息。嘉木措老爸,我们还是接着拉吧?从您同我们的谈话中,我看出您语意未尽,我倒想进一步学习听听。”

    嘉木措:“中,中,接着听。你对此既然如此关心,我就欢迎,讲一讲珠穆朗玛峰。几千年来,许多民族曾在喜马拉雅山脉生活。圣母峰及其姊妹峰有我们的许多兄弟姐妹。西藏的佛教徒称喜马拉雅山最高的峰为珠穆朗玛。”

    高雅雯:“珠穆朗玛?在藏语中是什么意思?”

    嘉木措:“珠穆朗玛之意,即世界的圣母。尼泊尔的印度教徒成之为婆伽摩沓,意思是海洋上面的极巅。”

    高雅雯:“经您一说,我有所悟。这两个名称,都表达了当地民众对这座山峰的敬仰与热爱之情。因为她是世界最雄伟壮丽山脉的最高峰。我这样说,中不中?”

    嘉木措:“怎会不中?你讲得多么好听。也表明对她的尊重。圣母峰美丽的景色,既逗人喜爱,又叫人望而却步。若有一点对她的不敬,一登山峰,就会有不幸的祸事发生。”

    高雅雯:“是啊,这我相信,若要登顶,就得虔诚,不能带一点邪念,才能成功。”

    嘉木措:“那可不是,神的眼睛总是睁的,不能说那峰边的白云彩不是她睁开的睡眼,那可是她从黎明的眉宇间反映的微光,在睁眼看世界。”

    仁次:“是呀。对登山者来说,那美丽的晨曦是在山巅的云朵上镶起了金线,夜晚的睡眠已经褪去,在向他们招唤。”

    嘉木措:“是呀,对登山者来说,愉快的一天将要开始,白昼蹑足踏上了迷雾的山巅。他们必须在最佳时机登顶,去寻找生路,错过时机,或者留在山峰束手等死。”

    高雅雯:“所以,旅行家,探险家,爬山家,说的确切些,登山家及科学家,都对喜马拉雅山悠悠神往,既恐惧,又敬仰。”

    林森:“所以,有不少登山者冒死前往,以赌她壮丽无比的神圣风光。”

    嘉木措:“那不过是天宇间闪烁额一点亮光,那响彻云霄的雷声,也不过是天公的歌声。它发出吼声,提醒人们。来吧,死,我欢迎你,生,我送走你,赶快离开,不得久留。免得玷污了这圣洁的山峰,这里会发出千变万化的甜蜜的歌声,断送了你们的前程。”

    高雅雯:“啊。我愿她于人们交换歌声,相互勾通,减少牺牲。”

    仁次:“这话也有点不对。因为圣洁的神峰,稳重又聪明,她只是让恶人与我们彼此分离。有人说她用催眠的晨歌崔促人们登程,又把有些人收回到她的怀抱里,借此与天宇交换眼睛,换来第二天的黎明。”

    林森:“我想来一点补充。在古梵语中,喜玛拉雅的意思是雪的住所。该地区的神话,宗教,文学,政治及经济都深受这条山脉的影响。”

    嘉木措:“我象前人一样,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这条山脉为什么会在那里?有此山脉以前这了是什么?”

    仁次:“林森先生,高雅雯小姐。你们俩谁能告诉我,这条山脉的年龄有多大?是什么庞大的力量造成的,为什么几乎和天一样高?”

    嘉木措:“是啊。是什么神的巨手把它托得这么高?为什么还给它戴上厚厚的雪帽,又让旗云有时在它头顶上飘?”

    林森:“是啊。它的地形地貌也真奇妙。至于什么神将它托得这么高,那,我可不知道。至于科学上的讨论就另当别论了。这都是由于印度板块大陆运动所造成的,才形成了西藏高原的抬升。当然,还不止西藏高原,它还挤压出不少的地方,形成不少山脉和山峰。不过,我知道,珠穆朗玛是世界最高峰,号称世界屋脊,世界第一,才具有对爬山家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一九二一年以来,有许多登山探险队都想登上峰顶,以观究竟。可究竟有几人能成功?不过,亲身到过喜玛拉雅山脉的几位地质学家,都觉得要找出造成这条山脉的祥细过程,殊非易事。”

    嘉木措:“圣母的面纱启能让人轻易撩揭。她一发怒,山崩地裂,气吞苍宇,惊天动地,震人魂魄。世上,多少敢于惊动她的人,都变成了地下冤鬼。所以,此地的人是绝对服从她的意志的。”

    林森:“是的,我对这一点可以断定。”

    仁次:“过去发生过的事,我们并没有忘记。也许我们的话题太危言耸听,使我不忍多言。”

    林森:“你是不想让多打听,这我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看见,你这满脸的惶恐确实是你真情的流露,这种难受不是装出来的。”

    嘉木措:“敢于闯圣母峰的人,谁也不能确定他自己将要得到怎样的报复?”

    林森:“天还没亮哩,让我们在谈谈西玛拉雅山。”

    嘉木措:“因为这是难得的意见,我怎好不谈?讲吧,看你还有多少准备,让我面对。”

    林森:“我在你们小心谨慎的时候,来探讨这事情,实在是太冒昧了。”

    嘉木措:“天亮后,你们就要准备走了,天亮还早着呢。谈谈我们的圣母神山,我需要你的发言。”

    林森:“好。就谈吧。喜玛拉雅山耸立于印度河,恒河,雅鲁藏布江等河系的低洼冲积平原上,绵延一千五百英里,形成一个大弧形隔开印度次大陆及西藏高原。因气候环境恶劣,占地广阔,年代久远的山脉,由于压缩,上升及侵蚀等地质变化,就象玩家杂的拼图游戏,由于缺乏可以证明年代的化石,加上岩石构造的混淆不清,探索远古地壳变化的过程,愈加困难。”

    高雅雯:“你还没讲完,我接着谈。如果将藏北高原,恢复当时的古地理环境。可以推测,当时这一地区的气候使温暖潮湿的。古湖周围的山地中,普遍生长着茂密的针叶林和阔叶林,到处绿荫蔽野,郁郁葱葱。宽阔的湖盆地带有无数的森林型的动物,如古长颈鹿,猎狗,犀牛,三趾马驰聘遨游,到处呈现出一片繁华兴盛的景象。”

    嘉木措:“不可想象。虽然事过境迁,可现在,那些森林动物哪里去了呢?是被神收回天国了吗?”

    林森:“这正是我们考察研究问题的所在。经历了西藏地区引人注目的事件。上新世纪以后,高原急骤抬升与随之而来的气候变化,特别是多次冰川的出现,给藏北的湖泊演变带来了新的影响。一些古湖受到伸入高湖内部的河流溯源侵蚀而流干了湖水,古湖消失了。一些湖泊的迁移,一些新的湖泊出现了。”

    嘉木措:“啊。这都是神的力量,佛的光芒,佛法无边,变化万千,回头是岸。沧桑巨变都得顺从神的旨意,是不可抗拒的。人的力量相比之下,微不足道,多么妙小呀。”

    林森:“人是不可战胜大自然的,只能顺从于它。一九二四年,英国登山探险队的地质学家,从艰险的北面峰上二万七千英尺,首次发现圣母峰的金字塔峰顶,是古地中海带有化石的石灰岩构成,据今已有三亿五千万年。”

    嘉木措:“唉呀。是呀。三亿五千万年是个什么数字呀?这是什么概念,只有问天。再说,沧海变高山,深渊会长出高山,这虽然真稀罕,可又有谁能看得见?我不懂象你们这两位有大学问的人,所讲的天文地理知识,可是我知道,神的力量是伟大的,神的巨掌年托起万重山,拨动万里水,造出万种生灵,栽下万丛草木,带来朝夕祸福……只要是你们的意思,想和我交流,我们就可以就世间万物生灵,崇拜的图腾,山川河水,日月轮回,对上三天三夜的话,谈上三天三夜的论,扯上三天三夜的篇,那才是说也说不尽,道也道不完。”

    高雅雯:“您的话,我相信。您的确是我衷心崇敬的人物,我会把我的命运交托给您,有您亲自安排我才放心。”

    嘉木措:“可是请你相信我,作为我的朋友,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对你们呵护的忠心。”

    林森:“你是我们崇拜的偶像,你对我们的帮助,让我们刻骨铭心。”

    嘉木措:“那是我出自深心的爱护。你们今晚还有什么没有满足的呢?”

    高雅雯:“有一点我还想问?”

    嘉木措:“在你还没有要求之前,我已经把我的爱都给了你们,你还有什么可问的呢?若是我还有做的不尽,只要你没重新提出,我倒愿意重新给你们。”

    高雅雯:“好人,您真是我心目中的神。”

    嘉木措:“只要我有的东西,我都会按你们的要求,把它重新给你们。”

    高雅雯:“我们可不是要您的财宝金银,我们要的是您一颗慷慨的心。”

    嘉木措:“我给你们的越多,我自己越快活,也越是富有。要什么,请说,不用发愁?”

    林森:“你的慷慨象海一样浩淼,您的爱护也象海一样深沉。你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绝对相信。”

    嘉木措:“幸福啊。这幸福的夜晚,我怕我是做了一个美梦,这样美满的梦我一生中不会多做。我高兴啊,你们说,是吗?”

    高雅雯:“是啊,我们都高兴。那你再说说神女化身的喜玛拉雅山,还有什么秘传,让我们开开眼,替藏人宣传宣传?”

    林森:”若故事好,我一定记录在案,著书立传,代代相传。“

    嘉木措:“这话我听着舒坦,因为这高兴是没法说尽的。”他闭着眼,娓娓道来:“我们藏族的先人口口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浩瀚无际的大海,海浪滔天,波浪搏击着长满松柏,铁杉和棕榈的海岸,发出震耳欲聋的涛声,惊天动地,使河流带着小溪向它奔去,找到它们最后的归宿。”

    仁次:“老阿爸,你怎不早说呀?这里过去真的竟有这等事?”

    高雅雯:“苍海变良田,隆高山,我不是讲过吗?你不用怀疑,听一听你老阿爸是怎样说的。”

    仁次:“我走过不尽的山峦,河流和草原,可没听过大海变高山?”

    林森:“大海和高山,有说不尽的故事,那都是亿万年悠久的事情,那就让大叔说出来,我们听听。”

    嘉木措:“相传,海岸之上,重山叠翠,云雾缭绕,森林里长满各种异化奇草,草地上,成群的班鹿和羚羊在欢快地奔跑,三五成群的犀牛,悠闲地在湖边饮水吃草。杜鹃,画眉和百灵鸟,在树梢跳来跳去,欢乐地唱着动听的歌曲,自由地度着时日。兔子无忧无虑地在嫩绿茂盛的草原上嬉戏。那就是西藏的过去。”

    仁次:“好美丽啊。这是一幅多么诱人的和平,安定的图景呀。”他又问:“老阿爸,那后来还有啥变化?”

    高雅雯:“说出来吧?你看他都急成啥?”

    林森:“在广袤的森林里,会埋藏着无数地质悠久的历史,在野草茫茫中,会隐藏着多少动物的感情。甚至还有天空飞翔的群鹰,在蔚蓝的天空下,期待着什么?”

    嘉木措:“你说得一点也不差,大海会有变化。”

    仁次:“我有太多的话,那是为啥?”

    嘉木措:“那都是太悠久的事情。有一天,海里突然来了头巨大的五头毒龙,飞上天空,把山林捣得乱七八糟,又下到海中,掀起万丈巨浪,催毁了花草树木,生活在这里的飞禽走兽,都预感灾难临头了。它们往东边逃,东边森林倾倒,草地淹没。它们又涌到西边,西边也是狂涛恶浪,打得谁也喘不过气来。正当飞禽走兽们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大海上空飘来了五朵彩云,变成五部慧空行母,她们来到了海边,施展无边法力,降服了五头巨龙。妖魔被征服了,大海也风平浪静,生活在这里的鹿,羚,猴,兔,鸟,对仙女顶礼膜拜,感谢她们救命之恩。五仙女想告辞回天庭,无奈众生苦苦哀求,要求她们留在此间,为众生谋利。”

    仁次:“那后来呢?五仙女答应了没有?”

    嘉木措:“看把你心急火燎的,我还没有说完哩。听着它们的哀求,于是,五仙女发慈悲之心,同意留下来,与众生共享太平之日。”

    仁次:“我的心脏呀,快要跳出来了。就让那毒龙永远走吧。”

    嘉木措:“为然飞禽走兽们永远过上好日子,无位仙女喝令大海退去。于是,大海服从仙女们的意志,东边变成茂密的森林,西边是万顷良田,南边是花草茂盛的花园,北边是无边无际的牧场。”

    高雅雯:“这种安排,一定让鸟兽们欢畅。”

    林森也忍不住了:“那无位仙女们则去干啥啦?”

    嘉木措:“可不是嚒,那五位仙女,变成了喜玛拉雅山的五个主峰,直插天空。”

    高雅雯:“那都是哪五座主峰?”

    嘉木措:“她们是:祥寿仙女峰,翠颜仙女峰,贞慧仙女峰,冠咏仙女峰,施仁仙女峰。”

    林森:“是啊。这真是个美丽勇敢的传说。她们屹立在祖国西南的边陲之上,守护着我们的家园。”

    嘉木措:“那为首的翠颜仙女峰,便是珠穆朗玛。”

    林森:“啊。她就是珠穆朗玛?今天的世界最高峰。”

    嘉木措:“所以,当地藏人都亲切地称之为‘神女峰’。”

    仁次:“这名字好听,好听。受人尊敬,万民崇仰。”

    高雅雯:“这就是青藏高原由苍海变成的故事,后被科学考察所证明。”

    嘉木措:“那我的故事好听不好听?”

    林森:“非常动听。大叔真是一肚子学问,深藏不露,那故事真迷人欲醉,不听后悔。”

    嘉木措:“你别替我吹,说出来会让人醉。不过,所有的传说,我都会背。”

    仁次:“谢谢你,老阿爸,至直今日你才给我说实话。”

    嘉木措:“你还瞒怨啥?过去你还没长大。我总不能啥都告诉你呀?”

    高雅雯:“大叔,在你所讲述的磅礡之气的海面,有五仙女飘扬的头发在闪烁,从天穹最遥远的地方来到海边,直抵九霄的中天,战胜恶龙,给众生重建美好的家园。是你的故事,将蓝色的地中海唤醒,从海底隆起无数高峰,那刺破天穹的就是珠穆朗玛峰,所以,才留下地中海在欧洲孤伶伶。不过,我还有一点心事。不明?”

    嘉木措:“你说吧?我听。”

    高雅雯:“您还没有把你们部落的事儿跟我交谈。也许您会觉得我的要求有点冒失轻率。可是相信我,我是多么想知道你们到这儿的经历,这对我来说,就是一段很值得研究的历史,更值得我们学习。所以请原谅我吧?”

    嘉木措:“好。别说外气话了。我虽然喜欢你,可你突然提出的事太仓卒,太轻率,太出人意外了。”他苦笑着说。

    高雅雯:“我是有些冒昧,但我是真心的,倘若你听了我的真心表白,真的生气的了话,那请原谅我吧?千万不要把我看着是无趣的轻狂。”

    嘉木措:“你怎会这样说,我并不生你的气,只使你的要求泄露了我心底的秘密。”

    高雅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很想努力学习朱洛巴族人的历史。老阿爸,您就这样看着我们离您而去,不给我一点满足吗?”

    嘉木措:“你的话虽不多,可戳了我痛苦的心窝。幸亏黑夜替我掩饰了我一点儿惶惑,给我罩上了一重面幕。否则,为了你刚才对我所说的话,触动我的神经也会堆起我的怒容,按我倔犟的脾气,不但不理你,还会拒绝你的好意。”

    高雅雯:“看到你强压着脾气,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

    嘉木措:“孩子,这怪不得你。因为你并不了解我们的历史,问问也没什么错的。”

    高雅雯:“我们是继续下去,还是现在就立即结束呢?”

    嘉木措:“这已由不得你。”

    高雅雯:“您说啥?老阿爸。”

    嘉木措:“那么我就听你的话,继续往下拉。可是那些应保守的秘密,对这你们,现在只好一切置之不顾了。”

    高雅雯:“人家说,对于真诚的人们,天神是一笑置之的,不会怪罪我们。”

    嘉木措:“优秀的姑娘啊,你真的太痴心了。对于你的请求,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的。”

    高雅雯:“告诉我,你们怎会到这儿来,为什么到这儿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您是怎样带领着部落的人的?”

    她的眼睛已经道出了她的心事,但等他回答她。

    嘉木措:“那是我不愿做的恶梦,而在那浓密的黑夜,风,雨,闪电,雷鸣,冰雹和火焰会同时会出现,朱洛巴人的生活,一片混乱,日子象坠进深渊,十分凄惨,遭受压迫,到处搬迁,流亡天边。”他犹如跌在荆棘丛中,说话几乎泣不成声:“唉,说来话长。很久以前,朱洛巴人兴旺的时候,曾达到过几万,这些人分散定居在门隅,江孜,亚东,藏北一带。我们的祖先就在巴颜喀拉山方圆,以后逐渐往南迁徙,和藏人,门巴人一直相处得很好,从未打闹过,就象亲兄弟。一九0四年英国侵略者的枪声,打破了门隅一带的宁静,门隅陷进入侵者的魔掌,几万朱洛巴人被嘎夏和朝廷出卖了。”

    高雅雯:“啊。”她脸上的光辉顿时黯然失色:“好景不长,好人遭殃。再说下去吧。”

    嘉木措:“往下说,气越多。我们进行了抗英斗争,付出了血的代价,但未成功。”

    林森:“为什么呀?老阿爸?”

    嘉木措:“为啥?天大的笑话,噶厦却把朱洛巴人当成叛民抓了起来。当成牲口卖给各地的土司,头人。不少人奋起反抗,却更遭殃,失败后逃进了深山老林,过着非人的野居生活,简直没法活。”

    高啊雯:“唉。”她说话了:“啊,再说下去吧,让我听听你们过去的苦难,铭记心间。”

    仁次:“我知道你会关心朱洛巴人身上的创痕。你就象一个光明的天使,照耀着我们的灵魂。所以,我在这夜色之中注视着你,瞪大眼睛,出神地瞻望着你的为人,而你这光明的天使,则驾着白云缓缓地来到我们中间,让我们的窗子里亮起来了光,这光来自东方,是善良与智慧的太阳,一下子将我们的心底照亮。”

    林森:“也许这就是西方的佛光,轮回到东方?让我们共同拥有一个太阳,将东方和西方照亮。”

    嘉木措:“正是这轮回的阳光,在太空中大放光明,带出了月亮和星星,而天上的星星又变成了她的眼睛,使鸟儿会误认为黑夜已经过去,迎来了晨曦的星星而唱出动人的歌声,以换来人民的初醒。这就是我们尊贵的女客人的初衷,让我们在黑夜的摸索中寻找光明。”

    仁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火会永远留在我的心间。”他激动了:“瞧。她用纤手蒙住了眼,她心里在为我们打算,这更让我感叹。”

    高雅雯:“我不过是尘世的一个凡人。只不过我的眼睛已经看出了老阿爸的心事,所以,我才想了解朱洛巴的历史,好为你们迁徙的遭遇书写历史,让后人永远铭记。没别的意思。”

    嘉木措:“若是那样做的话,却很正当。因为从来还没有人为我们的历史树碑立传,更没人为我们的前辈记载过辉煌。你们所要做的,正附和我想。只是刚才我没说出来罢啦。好吧,你还想说啥,尽管提吧?”

    高雅雯:“我想,请您还是讲述你们的苦难历史,以便更好地教育我们,也更加熟悉你们的生活习俗,作为历史的纪录。”

    嘉木错:“谢谢你,你的心还留在这里,着让我心存感激。若你不提起,这段苦难向谁申诉?烟雾早已锁住了逝去的人面,要想相见,除非是在梦魂里奔波,互相诉说。”

    高雅雯:“可是,您现在的热情总会战胜过去的艰辛,在我们言谈中间会有无限的甘甜。”

    林森:“忘记那苦难,一切向前看。”

    高雅雯:“过去的苦难只不过是历史的瞬间。可那历史的瞬间,我还想记录在案,以便功后人察看。”

    嘉木错发出一声叹息,无法自己:“你这小小年纪,竟懂这么多道理,这让我怎能不继续,来满足你的心意。”

    高雅雯:“旧日的事情已尽付东流,新生的日子还在后头。为了你们的历史不致于绝世,为了曾忘不了的魂死梦想,我真想替你们记下那解不了的世仇宿愿,但愿你能祥谈?”

    嘉木错:“我忘不了那血海深仇和天大的苦难。那时我和妻子,才二十出头。我的阿爸死在英国人的枪口之下,阿妈也被英军的战马拖死了。我们夫妇为了活命,逃到拉萨,一起被卖给波密的彭措土司。和我们一起买走的,有二百多人。我们历尽艰辛,从拉萨到波密,竟走了两个多月。最后,当到达彭措土司的池那城堡时,就剩下不足百十号人。那一多半亲人的尸体,都被抛在风雪路上,有的被留在沼泽地里。唉,那就是他们的最后墓地。”

    仁次:“我的阿爸。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这事你过去怎么没有提过,直到现在才说?”

    嘉木错:“我怕年轻人知道难过,怕惹出事端,所以,一直藏压在心里,没透漏一点消息。”

    仁次:“阿爸。那后来呢?”

    嘉木错:“一言难尽。到了池那城堡,我们朱洛巴人也不得好过,被当成会说话的牦牛,脸上烙上了火印,脚上套上脚铃,那是怕干活时逃跑;那时,只要稍不顺意,就要挨鞭子,饿肚子。”

    高雅雯:“那时,你们就在这恶略的环境里挣杂活命?何年何月才是出头之人?”

    嘉木错:“苦日子是没尽头的。苦役是按太阳出山,月亮落坡计时的。”

    仁次:“这我也记得。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呀,真是生不如死。”

    嘉木错:“是呀。那时,我们的生死就cao在他们的手里。”

    高雅雯:“那后来呢?”

    嘉木措:“那时我年轻力壮,彭措就把几十匹马交给我放牧,我不但驯马,还得打猎,每年还要交上百张兽皮,才能让全家活命。就这样,我带着妻子德西,赶着马群,走遍了山川森林,为土司从虎口夺食,豹爪下生财。”

    仁错:“阿爸。我怎么不知道呀?”

    嘉木措:“你呀,那时还在神明的保护中,还没送给我呢。”

    仁次:“阿爸,那你继续说吧,我也想知道一些呀?”

    嘉木措:“好吧,过去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一些啦。”

    高雅雯:“告诉我们吧,以后咋样啦?”

    嘉木措:“在放牧的一天,我们夫妻俩来到森林深处,发现了一处废弃在荒棘中的古堡。城楼上刻着索瓦卡三个字。我这才知道,那是传说中波密王的宫城。那城堡地处险要,毗连嘎拉魔谷,终年的黑雾笼罩着这个被人遗忘的城堡。”

    林森:“那城堡到底啥样呀,有多大规模?”

    嘉木措:“你这小子,看把你急的。”

    高雅雯:“快说,快说。我也急着听呢?”

    仁次:“阿爸。你就赶快说话吧?”

    嘉木措:“古堡有几丈高的石墙围着。传说过去城堡里有十二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只可惜毁于一场恶战。”

    仁次:“那是什么人在那里作战?”

    嘉木措:“我也不知道那时什么时间,只知道老辈人口传,波密王和玛琪王的军队在那里交战,打得天昏地暗,双方都死了好几千人,正当杀得难分难解时,镇山的女神,一摆拂尘,引来洪水将城堡淹没了。双方人马都淹死了,洪水退后,只剩下空城一座。从此,再也没人知道它在那里。”

    仁次:“那后来呢?你是不是又到过那里?”

    嘉木措:“不但到过,还定居过那里?”

    仁次:“住过那里?我怎么不知道呀?”

    嘉木措:“那时你还小,怎么会知道。”

    嘉木措:“自从发现了那座古城,我和你妈便趁着向土司献兽皮的机会,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带着朱洛巴奴隶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