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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第一节 遭遇伏击

    无际雪山,深谷险壑,山势险峻,寒风凛冽。

    谷地是一片狭长的绿色草地。秋季的山坳是五彩缤纷的,天是蓝色的。山连山,峰连峰,有的是锯齿形,有的是圆帽形,有的是城墙形,有的是尖状形,奇形怪状的山势,直上云霄,仿佛是神秘世界里的怪兽。峡谷里面有零星牧人的帐篷和畜群。

    朱洛巴人带着队伍在山坳中穿行。

    林森没有停马,解开驮包,又加穿了一件皮大衣。

    高雅雯没动,在马上蜷缩在包裹上的大衣里,瑟瑟发抖。

    两岸山崖陡峭,南面是一条支流的河口。这支队伍顺着弯弯曲曲的河床往下游走。河滩很浅,他们有时渡到河这边,有时渡到河那边。

    仁次的马蹬脱落了。他懒得下来,把步行的缰手叫到跟前,由他系上马蹬。此后,他疾驰过浅河,赶上林森他们,慢行的护队人落在了后面,队伍显得有些松散。

    上了河岸。几顶帐篷扎在游牧地的绿坡中央。几群牛羊散放在山坡上。

    一个肥胖的骑马人,来到队伍面前,卑屈地向人问好:“你们千里迢迢到我门口家,不是缘分,是造化。若不嫌弃,请贵客到我的帐幕里去喝茶。”他满脸堆笑地说。

    仁次一看对方不善的来意,他知道真正的牧民哪有这身体。懒得对他多搭理,只好应付了一句:“谢谢你的好意。唉,只可惜,兄弟我没带见面礼。”

    那人道:“兄弟,这我可不在意。远道而来是兄弟,我只邀你们到我帐里喝茶,稍事休息。”

    仁次:“只可惜,太阳还高,没落到你这里,肚子还饱,不便在你这里落脚,茶,我们也刚刚喝了。”

    肥胖人:“那为啥?难道还怕我管不饱你的马?”

    仁次:“不为哪。我们继续行路是天意,由不得人挽留。”

    肥胖人:“看你带了一溜子马,也不管你拿啥没拿啥。到了帐门口,兄弟是一家。还不下马溜溜?”

    仁次:“我看你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想挽留。只可惜,你这个外甥脸面生,所以,也就不必解缰绳……”

    肥胖人:“我知道,你心头郁结,所以缰绳解不开。”

    仁次:“我不高兴,一路走的不安宁。”

    肥胖人:“无论你怎样大胆,你却愁眉不展。不论啥原因,我劝你再想一想,然后再进帐。”

    仁次:“穷乡僻壤你莫打听,免得耽误我们的行程。”

    说着,他辞谢后,便策马飞奔,带领众人离开。

    肥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远去。

    后来,林森才知道,他们因此才暂时躲过一劫。

    在高山积雪裸露的岩石上,几只岩羊凝神观望。

    天气真冷啊。在渡口,河水齐到马肚子高,人在马上冻得不得了。

    小卵石,大圆石和碎石在马蹄下,发出嘎吱声响,滚来滚去。

    这段砾岩的段丘,河岸陡峭,有高有低。被水冲过陡壁的缝隙里,透着淡淡的草绿。

    他们骑着马,顺着河床右侧的石壁下面走去。

    一段高峻的砾岩的河床上。有一伙隐藏的土匪,终于看到了久在他们等待中的驮队。

    驮队顺着河床走着。

    一匹小马的两只大耳朵竖处在两只摇晃的箱子前面。四匹驮着器材的老马,鱼贯地跟在后面。

    三个驮队领队人,各自躺在驮包上。昏昏入睡……

    土匪知道:有个领队是他们的人。原来,他们曾经制定过袭击计划的。

    一会儿,出现了三个骑马人。自从驮队从谷里出现在转弯处以后,土匪们就看着这三个人的每一个手势,每一个动作。

    第一个骑在前面的是一个小个子,他放了马缰喝了口酒,然后东张西望,四下瞅了瞅。

    第二个人是队长林森,那匹老马驮着他看着地图走。

    两个人身上的皮带上没有挂步枪。这是土匪看到的。“但队长的手枪在哪里呢?”土匪们在想。

    后面的是大个子仁次,睡眼朦胧,直哼哼。他把长腿从马镫里脱出,几乎碰到地上。他的皮带上挂这一支长枪,枪筒朝着下面。

    远远跟着的是高雅雯,时常停下来写着什么。现在她赶上了,骑着马走。她那匹马的马头紧凑着第二个人骑的那匹马的尾巴。两人也没说话,自顾往前走。

    其余的驮马慢达散游地跟着。驮队拉成长长的散线……

    第一个骑马的小个子,喝了酒将酒瓶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惊动了土匪。

    寂静被土匪打破了。山谷里响起了吆喝声。

    “嗨……嗨……”一个声音骤然而起。

    紧接着。“奥奥奥奥……嗨……嗨……”十几个声音和着。

    随后又是。“呜呜……奥奥……呜呜……嗨嗨嗬……嗨嗨嗬……”河岸上许多声音应着。

    土匪头子手扣着扳机。其余的也扣着扳机。他们在等待着最佳打伏击的时机。

    一个缰手飞也似地跨上空马,向陡岸上急驰。他边跑边喊:“喂,动手吧?我把他们领过来了。”

    听到喊声,林森一惊,他看见了第一个骑马的小个子脱离他们的队伍,奔到河边。就觉得形迹可疑。

    他指着那小个子对仁次说:“你瞧,他在干什么呀?……”

    仁次道:“我也不知道。河岸上面为什么这么热闹?”

    林森:“可能是牧羊人在赶羊吧。”

    仁次:“不象。放羊的那来这么多人?”

    林森:“那是什么人?”

    仁次:“陌生人。可哪来的这么大一群?”

    林森:“这种事,或许是个秘密。”

    仁次:“这地发无发打听。也不知是敌人,还是兄弟。”

    林森也没在意。他掏出表来,拿出日记本,写道:“11时30分,跑出了一匹马,骑马人也不见了。”

    仁次似乎明白了。他向四面一望。于是,他看见了一个在陡壁边上移动的脑袋。对林森说:“你看,上面有一个活动的脑袋。”

    林森:“他在偷窥我们?这为什么?”

    仁次沉默着,还未回答。

    紧接着。是号叫和枪声。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其余的人大惊,一个个吓得默不出声。

    马儿嘶鸣,人心慌动,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仁次一下子从驮马上跳下,急忙招呼散乱的驮队。

    枪声时而稀落,时而急骤,陆陆续续,没有停止。子弹有时射到河道上的圆石上,有时射到水里,有时几乎射到马的肚皮。但是,不知为什么,子弹时终没射到人和马。

    林森神经紧张,本能冲动,也来不及详尽考虑。他从马上跳下,打开枪套,拔出手枪,把子弹装入枪膛。他又吩咐高雅雯站在马的后边,以免被射中子弹。

    高雅雯站在马后面,靠在马鞍上,十分紧张,面孔朝着子弹打来的方向……胡思乱想。

    林森想开枪还击,可他打了一枪恼了,因为子弹射不到。而且,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应该朝谁开枪呢?”

    因为躲在山上岩石和石壁后面的土匪,都不露出头来,所以,射击也没有目标。

    仁次:“土匪朝我们开枪。我们应该还击。”

    林森:“仁次,应该朝谁开枪呢?”

    仁次端着毛瑟枪,站在马一旁,靠在鞍子上,面朝对方子弹打来的地方,干着急,看不见目标:“土匪都躲在山上岩石的后面,河岸上也看不见他们的面。这让我们朝谁射出子弹?”

    林森:“土匪都不露面,盲无目的的射击,也是浪费子弹。”

    随众:“我们都把马匹当作掩护,赶快离开河岸。”

    林森:“找个避开子弹的地方才安全。”

    他回头一望,后面是赭红色的陡壁。他只好和随从把马匹当作掩护,拉紧缰绳,拉着马匹走。

    打来的子弹象蚱蜢地在石头上蹦,可没伤着人命。

    仁次赶着驮马走在最前面。他边走,边开枪,希望为驮队杀出一条血路。

    岸上射下零乱的枪声。

    突然,仁次蹲了下来,手松了缰绳,在地上打转,跳跃,挣扎,然后蜷缩一团,把手按在胸口。他中弹了,不能动弹,嘴张着,勉强在喊:“林森,我中弹了,快不中了……我给打中了……你们赶快跑……”

    他少气无力,表情痛苦,眼睛迷糊,嗓音沙哑,仿佛是精疲力尽的话语。

    林森隔着河,离他一箭之地。高雅雯则离他较远,在一处凹地,比较安全,林森叫她不要动弹。

    林森一面还击,一面朝他喊道:“我掩护你,仍掉马,快过来……”

    仁次只是面朝着他,不再言语。

    显然,他不清楚仁次的伤势。看着仁次并没有立即逃离,林森估计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朝他奔去。

    其余的人也端起枪,朝河岸上射击,掩护林森。成排的子弹在石头上跳着……

    突然,仁次使尽最后力气,一跃而起。他摇摇晃晃,弯着腰奔。刚跑十步左右,掉到河里,给水冲走了。

    林森万分焦急,不顾一切跳到冰冷的水里,抓住他的肩下。

    仁次很沉重,软弱无力,毫无生气了。

    林森好容易才把他拖上岸来。他看见着仁次身子软绵绵的,子弹深沉地打在水面上,发出泼刺泼刺的声响,离他们只有几米。“好险哪……”林森出了一口气。

    高雅雯赶了过来:“再往前拖去……这里离河岸太近,土匪会打中我们的。”

    林森:“也许他还活着,我看见他刚才总是把头探出水面上。”

    高雅雯:“难说。他已失去了知觉。”

    林森:“不管怎样,我们得将他安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两人拖着仁次的身体,仿佛是一只沉重的袋子。他们找一个小洞,把僵着身子的仁次安置在小洞里。眼见他断了气,他俩决定离开这里。然后,拔了些草和折了些灌木枝,掩盖着洞口。

    两人背靠着岩石,想着主意,如何脱离危险之地。这算不上一个掩护所。

    射击停止了。

    几分钟的等待时间。下面是砾石河床,一条河流栏在下面。

    高雅雯:“刚才我看了他一眼,他脸色苍白。”

    林森:“骇人的白,没有一点血色。”

    高雅雯:“仁次不行了,一点救也没有了。”

    林森:“他没呼吸了。他是兄长,死亡了,这就象一把剑,深深地刺在我的心上。”

    高雅雯:“我也一样。现在怎么办?此地这样危险?”

    趁着停止射击的间息,考察队的人陆路续续向这里汇集。

    缰手:“仁次从此长眠不醒,以泥土为伴。可活人如何脱离险地,这才是当务之急。”

    随从:“我们就是守护着他的安息,也没用。现在陷入包围之中,随时都会丢掉性命。”

    林森:“那怎么办?我十分担心雅雯的安全。”

    随从:“我知道,她是个女的,更不好办。”

    林森:“这让我更担心。”

    高雅雯:“你的话不错。可我也不怕死。”

    林森:“我不能不管你的死活。”

    高雅雯:“当然。可那你又能怎样呢?”

    林森:“唉唉。请你镇静一点,让我想想主意。可不能让你跟着我们作无谓的牺牲。”

    高雅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怕。”

    林森:“绝对不能。我想还是让我们暂时分离,你能安全撤离。”

    高雅雯:“是的。我很明白你的意思。就算你说得有理,我也不愿离你而去。我们只要抵抗,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林森:“那绝对做不到。你得跑,你得逃,你有父亲在等着你。”

    高雅雯:“我不能光自顾自己,我不能让你为此作出牺牲。”

    林森:“非如此不可。”

    随从:“你们不要再争。请听我说。我有个主意,两个暂时分离。”

    林森又急又喜:“那你说说,赶快打消我的疑虑。”

    随从:“刚才,我在河的拐弯处,发现一条小船。我可意带着雅雯上船,趁着黄昏光线昏暗,顺水而下,逃离这危险之地。”

    林森:“多谢你,多谢你。你真有一双好眼力。这事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高雅雯:“我不能临阵脱逃,在关键时刻离开你。让你们留在危险之地。这样的话,我就是不仁不义。”

    林森:“这你也不分啥时候。还说说这种话。”

    高雅雯:“是的。我是一个女人。可总不能把危险留给别人,自己逃生。”

    随从:“故娘,逃生也罢,危险也罢。可是林森为的是全局考虑。只有你顺利逃生,他才能集中精力对付土匪。”

    林森:“对,好主意。这事儿我只有拜托你,带着她赶快离开这里。”

    高雅雯:“我应当自己离开吗?”

    林森:“还有随从陪同你一起逃生。只要你能顺利逃走,其余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随从:“即然队长已经同意,我们就按照我们的计划渡河好了。”

    林森:“你没什么好说的吧?你把地图带好。”

    林森对随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快走。

    随从看看渐渐暗淡的天,会意地不管什么,便拉着高雅雯下到河边。

    高雅雯回头看看:“林森,我走了。”

    林森:“我们相会在波密。”他招了招手。

    高雅雯:“我一定在波密等你。”

    剩下的人目送二人远去。然后商议如何脱离险地。

    林森鸣枪,吸引土匪的注意力。这是为高雅雯脱险的权宜之计。

    河的对面是高大的河岸石壁,在上面的边缘上,露出了人的脑袋。石壁下是安静的驮马,三三两两地自有溜达。

    在下面,有几个人在紧急商议。

    朱洛巴人:“叫喊声已经从河岸后头传来。大事不好。”

    林森:“我们是被包围了。”

    缰手:“土匪们象野兽养样吼叫。”

    林森:“我知道。高雅雯他们走远了吗?”

    朱洛巴人:“顺水而下,如离弦之箭,早已看不见。”

    林森:“这样就好,这就是我希望的结果,离我们越远越好。”

    缰手:“我们也得提防着,看样子是逃不掉了。”

    林森:“我们决不放弃任何机会,可也得早作准备,拿起武器抵抗。”

    缰手:“我的枪,刚才撞在石头上,枪机也关不上。”

    林森:“危机时刻,竟出这错。请你修理一下,试试看。”

    缰手:“不,我不能。毫无办法。”

    朱洛巴人:“这枪是老辈儿人打英国佬缴获的。这破枪是无法打退土匪的。”

    缰手:“拿在手中,还不是个烧火棍。”

    在紧急时刻,他们中谁也不知道,下面将是个什么情况。

    河岸上面,在一段土丘的顶上,出现了一块白色的破布。

    众人也不知是啥意思,只是紧密地观察着,握着手中的枪……

    一个骑马人,从对面的隙缝里飞驰过来。他骑着马在河里疾走,渡过河流,向他们驰来。

    林森从皮带上卸下枪套,把他藏在旅行袋里。右手端在帆布短大衣的口袋里,握着一支朱洛巴人递过来的上好板机的毛瑟枪。

    骑马人。林森认出他是他们的一个驮队的领队。

    骑马人在他们下面勒住了马,在喊着什么话。

    朱洛巴人和缰手向他回话。他们讲的是朱洛巴方言。林森是听不懂他们的言语的。

    土匪们要他们缴械。

    他们的处境是;几个人,无处可逃,无处可躲。他们除了有一支手枪,两支毛瑟枪,还有一支是坏的,和随身带的腰刀,没有东西可以击败他们。

    此时,在河堤的顶上,露出了许多图匪的脑袋。他们正在等待着。

    缰手将来人的意思说给林森听。

    林森:“投降是不行的。抵抗也许会带来转机,也许我们能侥幸冲出去。”

    缰手:“抵抗是图劳的,没用的。他们人多势众,冲出去也是死。”

    一个随从说:“照你说,反正我们都会被杀死。如果,我们要服从他们的命令,会怎样?”

    林森:“土匪都是些没人性的东西,对无赖耍的把戏,屈从也是白费心机,到他们手里,还是折磨个死。”

    缰手:“虽然白费心机,可也是缓兵之计。此时,再不放下武器,触怒他们,我们会死在枪林弹雨下。”

    林森:“怎么,你害怕了?”

    缰手:“我们只不过是走头无路罢了。先顺从,再打算,找机会,再逃难。此刻,千万别让他们动了杀人的念头。”

    林森:“此刻,我们几乎是四面楚歌。我们的行为都掌握在土匪手中,这就是目前我们的处境。”

    缰手:“只有放下武器,别的选择是没用的。”

    林森为了所有人的生死,在仔细考虑:“你问清楚,他们怎样安置我们?”

    缰手:“只要缴枪,他们会给我们安置个地方。这是那个骑马人传达的信息。”

    其余的人都看出形势对这支队伍不利,纷纷对林森说:“看样子,只有依着他们,他们暂时才不会杀死我们。”

    林森:“可以说,他们兵临城下,大家都害怕。因为我们势单力薄,武器又弱。让我们接受他们的号令,都是出于被迫,并不是大伙的心愿。”

    朱洛巴人:“因为土匪知道我们的实力。若要反抗,那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缰手:“缴械投降,这是保命的唯一希望。”

    林森:“等我们摸清了真实情况,再作判断决定吧。”

    众人看着土匪渐渐向这里移动,有人惊得不清:“我们此时不是应该议论成败得失,我们就是挺身出战,也是全部完蛋。他们以习惯于杀戮,我们已经饱尝过许多恐怖。”

    缰手:“再也没有什么悲惨的事情落到我们头上,使大家更惊怵了。”

    林森:“你们说的话是真的,为了大家的性命,我的决心也有些动摇。”

    有人应道:“这样也好。反正是我们也逃不了,留在此地也不过是坐以待毙。不如假降,寻找时机,趁机逃出去。”

    林森:“这就是你的主意?”

    缰手:“现在土匪已经离我们不远,就凭我们这些人,这几杆破枪,去和他们交战,那不过是行尸走rou,反遭不幸,掉头丢命。”

    下面一阵哗然,一阵sao动。

    林森一看大势所去,也只有采用缓兵之计:“我知道大家都非常慌乱。我也深感忧烦。再说,我们也没时间再争论不休。我看,只有将计就计,暂时满足他们的愿望。”

    世间的事千变万化,一时间就会使人的命运发生大的转变,是事情全然改观。

    众人着急了。有人迫不急待地说:“土匪快等不及了。再不屈兵,我们就要尝到他们的利害了。”

    林森一时也无奈,只好说:“好吧。不管怎样,我听大伙的。”

    缰手:“我们即不能打退他们的进攻,又不能拒绝他们的引诱。”

    朱洛巴人:“你还要胡思乱想吗?你的意思不是赶快投降吗?”

    缰手:“这就是我们无所希望中的希望。这怎能是胡思乱想呢?”

    大伙说:“这是百般无奈的法子呀。”

    林森:“这就是我们的处境,我们不要再争论了。”

    缰手:“谁让我们的命运不济,竟遭到这样严酷的遭遇。”

    有人应声道:“我们只有俯首听命,才能在劲敌手下免除一死。”

    林森:“大伙真的无能为力了?”

    众人附和着:“我们只有带着听天由命的心灵去认命啦。”

    有人突然说道:“事到如今,倒不如一死了事吧。”

    林森:“此事没有完结,虽然此诀定,使我的名誉从此无光。但,为了保全大伙的性命,是我的责任。”

    那人说:“是命运在捉弄人,这不是你的责任。”

    大伙说:“命运要我们遭遇土匪,遭受这样的不幸。这怎能怪您。”

    林森:“好啦。我要充当一个不光彩的人。”他咬了一下嘴唇:“缰手,你把那支坏枪交出去。其余的枪各自拿在手里。先糊弄一下骑马人,让他回去报信,等着事情的结果吧。”

    在一片从各方面传出的野兽似的喊声中。骑马人把那支坏毛瑟枪,在头上挥动着,疾驰回去报功去了。

    说话间。几十个发狂的骑马的土匪,用鞭子互相打着,喊着,叫着,放着枪,伏在马脖子上,从隙缝里钻出,从四面八方冲出。他们沿着河床,沿着山坡跃马飞驰过来。每个人都是发疯似的,又贪又狠。这伙如醉似的土匪,逐渐把包围圈缩小。他们收缩了把那个猎获物隔开的空间,一个个嘻笑言开。谁先冲到那里,谁就可以抢到多些东西。

    在缰手的带领下,几个人沿着山坡,慢条斯理地步行,牵着马迎着他们走去。为了迷惑对方,这些人都是徒手的,因为刀枪他们已经藏好了。

    他们没有反抗,反抗也是徒劳的,被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