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六节 血染江孜
扎布:“这个豺狼倒是有狐狸般的注意?不可小觑。” 偌尔曼:“这种做法的奇特效果,是荣赫鹏及其同行人员便驻扎在那里。在堆纳度过隆冬的剩余时间,共有400名士兵,和两挺机枪不管用。它们很可能在发动进攻时已无法使用,其带油的零件在大部分时间都结冰了。所以,‘只会撤退的麦克’,只好又率领军队退入了春丕谷。” 纪蒲泰:“人们很难想象英国人在堆纳的艰苦情境。他们住在光秃秃平原上的一片破烂不堪的房子里,日夜都受着狂风的吹袭。再说,臧军已完全做好了严阵以待的准备。而英国最近的支援部队却在距那里还有两日行程的地方,驻扎在暴风不止山谷的彼麓受罪吃苦。” 偌尔曼:“然而,在那高俊、荒凉和仇恨他们的地方,荣赫鹏却产生了一种几乎是神秘和极其激动复杂的心情。” 扎布:“这家伙是何许人物?竟有如此心境!” 偌尔曼:“他身材低矮,秃顶和蓬蓬的小胡子,五短壮实的身体,则更像一名焦慮不安的官吏,却不象一名知识渊博的探险家。” 扎布:“什么探险家?探险家还带军队呀?披着羊皮的狼,我们不会上当?” 老人:“他出生在哪里?原来是干什么的?” 纪蒲泰:“荣赫鹏虽其貌不扬,但喜欢冒险。从33岁起,就因复蹈鄂本笃走过相反的旅行路线,从中国到印度,而声名赫赫。此人1863年生于喜马拉雅山脚下克什米尔一侧的穆里。到印度稍后不久,他又对帕米尔高原和喀喇昆仑山脉,作了一次探险考察,为印度测绘局带回了大批资料。“ 扎布:“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荣赫鹏很早就到过中国,他不但是名罪行累累的军官,也算是个并不光彩的探险家!可他入侵西藏也没干什么好事呀?” 纪蒲泰:“不错,入侵西藏就是他积极策划?” 老人:“这家伙都干了些什么?” 偌尔曼:“后来,他又在印度的西北边境服役,成了吉卜林在《基姆》一书中,欢呼的英俄‘大剧’中的主要演员之一。” 扎布:“他和俄国人,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想方设法地侵略中国的土地。” 纪蒲泰:“不错,他扮演间谍的角色,于1889年自告奋勇地化装赴拉萨,但他的上司否决一项他们认为是过分冒险的计划。” 老人:“那他就撒手不干啦?” 偌尔曼:“他是不会甘心的。直到1893年,寇松要求他负责西藏边境委员会。该组织在理论上是负责确保1890年的协议,和1893年的贸易协议能得到遵守的机构,荣赫鹏迫不及待地接受了这一任务。” 扎布:“实际上,他就是盗窃中国西藏情报的特务!” 老人:“你怎么还知道特务,谁告诉你的?” 扎布:“我跟随高鸿那么长时间,举止言谈中就学了不少知识。” 老人:“跟着知识分子谈论,我可是个门外汉?” 偌尔曼:“不算,不算。当地的历史风俗,神话典故,我们还得向您老请教。” 老人:“惭愧了……” 扎布:“接着往下聊。” 偌尔曼:“那期间,麦克唐纳置身于局外。荣赫鹏当即决定,前去拜访西藏人的驻牧地。他带了一名翻译,在一名参谋官的陪同下,骑马前往西藏人的帐篷,并要求会见指挥这个兵营的军官。” 扎布:“他是否能如偿意愿?” 偌尔曼:“这个鲁莽的家伙虽然有些天真烂漫,但他还受到了拉萨一名将军,及数名军官的接见。可是,那里还有3名喇嘛在场,都在斜视着他。心中不满地猜忌着他的鬼主意。” 老人:“是应该提高警惕,不能让他占便宜。他们都谈了些啥?” 会面时,荣赫鹏诡辩说,其政府命令他前往江孜以进行谈判,如果能尽快达成一项协议,那么对双方都会有利。” 扎布:“放屁!入侵别人的土地,还说对双方有利?” 偌尔曼:“这象个闹局,各方有各方的主意。西藏将军以一种嘲笑的口气,回答说,入侵一个地区是向它表示友谊的古怪方式,如果英国人希望谈判,那么他们就应该退回到边境上去。” 老人:“是这么个道理,从哪里来,就回到那里去。他们达成协议了吗?” 纪蒲泰:“这场毫无道理的谈判,经过3个多小时的空泛议论之后,荣赫鹏无趣地起身结束这次交谈。” 扎布:“这个穷凶极恶的无赖,还想干什么?” 偌尔曼:“气氛顿时紧张了,小木屋里的那3名喇嘛,对荣赫鹏无礼的举动,十分恼火,为了表示他们的坚定立场,开始大声要求为部队的撤退确定一个时间。” 纪蒲泰:“喇嘛们是在维护中国主权,为确保西藏土地不受侵犯,让他们的部队为撤退确定一个时间,理所当然!” 扎布:“喇嘛们的爱国精神,真赞!” 偌尔曼:“在僵持交谈的这一段时间,外面响起了军号声,参加谈话的人也开始紧逼来访者。在这剑拔弩张的危机时刻,拉萨的那名将军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便提议,让一名使者陪同荣赫鹏到达堆纳,那里将会有人给他一个答复。” 老人:“那个将军说得有理有据,就应该先让他们滚回去?” 纪蒲泰:“他是在主持正义,保卫西藏的土地。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和一阵轻微的推搡之后,喇嘛们就这一问题达成了一致意见。英国人返回了他们的军营。他们在那里却向来使宣布说,没有信息要交给他。” 扎布:“这个流氓,翻脸不认账,太猖狂!就该让他滚出西藏?” 偌尔曼:“这个jian猾的荣赫鹏,对于这一事件的记述中也承认:‘我们巧妙地摆脱了他们’。这完全是一副无赖的贼脸。” 纪蒲泰:“他耍的就是无赖的手段,那是什么谈判?”他进一步说明:“事态已经趋向明朗化了。一切迹象都表明,双方已无法避免动用武力了。” 扎布:“荣赫鹏是怎么想的?” 偌尔曼:“荣赫鹏虽不太精明,但此后便知道应该对付什么,坚持什么:在西藏应与之对抗的敌人既不是军队,也不是民众,而应该是全体喇嘛。” 老人:“那为啥?” 偌尔曼:“荣赫鹏此后知道的很清楚,喇嘛们公开试图促使西藏那些有点麻木,和无动于衷的军事力量攻击英国人。” 纪蒲泰:“这完全是一种爱国的思想,是调动一切力量全力保为西藏,并非是攻击英国人,而是驱逐入侵者,敢于作出一切牺牲,是英雄的举动!” 偌尔曼:“荣赫鹏这种印象稍后不久,便得到了证实。在剑拔弩张的危机时刻,一批僧侣于生死不顾,勇敢庄严地走向英国兵营步枪射程之内的时候,信念使他们设法举行了一次复杂的仪轨,以使厄运降临到英国士兵头上,在精神境界保卫西藏。” 扎布:“西藏是中国人的西藏,岂容英国人猖狂!” 纪蒲泰:“荣赫鹏也知道处于危险之中,代表团在堆纳村处境孤立,在辽阔无垠的旷野高海拔地势和高寒气候,令他有感而发。他于3月2日记载道:‘近两天上午的天气绝对好’。‘首先从河床和稍后从河谷的最低部位开始,都有薄雾升起,然后与一种无法触及到的淡云结合在一起,山下那强烈的橙黄色由于紫色和玫瑰色而变得淡薄了,而雪山顶上变成了最纯洁的蓝色并融合于苍天的天蓝色中了。除此之外,大家特别具有一种宁静和逼真的欢乐感觉。我们很难相信,拉萨的几名最高层喇嘛几天来一直在诅咒我们。’。这就是豺狼的自白……” 扎布:“不打自招,喇嘛祈祷为西藏安宁,诅咒他们去下地狱!” 偌尔曼:“为避免挑起战争,西藏人没有发动进攻。但3月30日,麦克唐纳将军率主力部队赶到了。次日,全部远征军都向西藏人的阵地前进。” 扎布:“西藏人为保卫家园,决不会让他们入侵?” 纪蒲泰:“西藏人会英勇地阻挡,他们在路上砌起了横墙。藏兵们躲在墙垛后集结。当英国军队到达这堵墙能看到的地方时,拉萨的将军及其亲信,便骑马迎上他们,警告他们说,如果他们再继续前进,就会引起麻烦。” 老人:“英国人怎么着?” 偌尔曼:“荣赫鹏这个恶棍反驳说,如果臧军坚持封锁前进的道路,那么他将被迫要求麦克唐纳将军驱散他们。” 扎布:“英国部队行动了吗?” 纪蒲泰:“英国士兵们谨慎地前进。他们带着机枪打头阵,并瞄准了两三千名集结在土墙后面的藏兵。这些藏兵主要是暂时招募的农民。两军对垒,不时一英国人嘲弄西藏人那破旧的武器。藏兵的武器主要配备大刀、火药枪和弩矢,还有那奇怪的装备,其中有许多人竟还穿着中世纪的甲胄,各种武器碰撞的声音,打破了这种令人极难受的宁静。 但对峙的双方,没人敢轻举妄动。 两军阵前,数名英国军官开始拍照。 埃德蒙坎德勒漫不经心地绕过了土墙,并坐在一块岩石上作记录。 扎布:“啊,我想起来了,那是古鲁大屠杀!” 老人:“你怎么知道呀?” 扎布:“那场保卫战,我虽然没有参加,但我听说过呀!豺狼成性的英国人,********,天理难容!那场力量悬殊的战斗,谁能说得清?” 纪蒲泰:“史料中有记载。记录着他们********的滔天罪行!” 在暂时的平静中,西藏人始终未表现出任何撤退的意思。 藏人宁死不退,保卫领土的决心,拧成一股绳。平静中蕴藏着血腥序幕的战争。 天色灰蒙蒙,空气里潜藏着血腥。对峙中,双方都带着紧张不安的心情,互相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入侵者持枪装弹,豺狼成性,蠢蠢欲动,只等号令,准备进攻。 守卫者拔刀弦箭,摩拳擦掌,装药填弹,持枪依托横墙,誓死保卫自己的疆土。 入侵者荷枪实弹,一触即发的暂时鼓动中,英国人在加紧策划。 守卫者紧咬牙关,怒气待发,圆睁双目,随时准备拼杀。 一场先进武器对付劣等装备的攻守之战,残酷的战斗,即将上演。 双方对峙的战斗前夕,狼烟已经升起。 偌尔曼简单地介绍了那场战争的经过。 荣赫鹏鼓动麦克唐纳,战前作了一次简单的商议,便决定用武力解除藏人的武装。 扎布:“他们也真是猖狂!在西藏的土地上,竟要解除藏人的武装?” 老人:“天理何在?” 纪蒲泰:“侵略者的头目,向锡克族部队下达了命令,那些锡克族士兵心情愉快地设法夺取武器。突然间,一声枪响。当时,出现了一段可怕时间的暂停。随后,英国人的步枪都开火了,机枪也投入了战斗。顿时,枪声大作,火光映红了战场的上空。藏人虽作了抵抗,但武器悬殊太大了,死伤的人不计其数,抵抗未能达到预期效果。” 扎布:“是啊!火枪怎抵挡住快枪的扫荡?” 老人:“藏人可不少伤亡!这血海深仇,怎能忘?” 偌尔曼:“当双方交火的枪击停止时,600名西藏人为国捐躯,尸体堆积在了平原上。” 扎布:“他们的灵魂不死!为了西藏,上了天堂,英名永远被藏人颂扬。” 老人:“他们战死沙场,是为保护边疆。” 偌尔曼:“在这场冲突中的13名英国伤员之一的坎德勒回忆说,西藏人面对杀伤力很大的冲锋,开始缓慢地后退,面部带有一种痛苦的恐惧表情。” 纪蒲泰:“最后,藏兵无奈地撤出阵地。所以,英国远征军人似乎摆脱了死亡的命运,因为他们是靠强大的火力击退了对方,才是自己少受伤亡。此地叫作古鲁,且‘古鲁’正是梵文中对‘喇嘛’的称呼。荣赫鹏也不打自招地声称,这次屠杀是不可避免的事,但他又写道:‘这是一桩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这个流血事件,永远被定格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他们的恶迹永远不会被洗刷完?” 扎布:“他说的话,是恶狼的嚎叫!任何狡辩都洗脱了不了他们的罪行?” 偌尔曼:“所以,荣赫鹏在事后谈到西藏人那自杀性的抵抗时,反倒恬不知耻含含糊糊地指责‘拉萨的一名异想天开的喇嘛’。” 扎布:“这是异教徒的混账话!” 偌尔曼:“这一观点,在英国人中变成了一种老生常谈?被杀死或受伤的每个土著人,都不仅仅是远征军优势兵力的受害者,而且也是西藏僧侣们的无知和狂妄的受害者,因为这些僧侣们‘把迷信的农民征募进一支驯服的军队中,并把他们逐向死亡’。” 扎布:“这话混账!明明是英国人将他们杀死,还把罪过推向僧侣们的身上?” 偌尔曼:“无礼犟三分。所以,荣赫鹏及其军官们,便把他们被迫追杀死那些其武器根本不能抵抗他们的藏族士兵的全部仇恨和愤怒,而使他们产生的全部厌烦都集中到喇嘛们身上了。” 扎布:“可恼,可恼!未打住狗,反倒被狗咬一口。这种血海深仇,早晚要报?” 老人:“那这个狗头里都想的啥?他怎么还倒厌烦呀!” 纪蒲泰:“不讲理的人,你怎能跟他理论?” 偌尔曼:“荣赫鹏在想到这次大屠杀,是对西藏人的一次教训时,便感到安慰了。认为从此之后,便可以使这些西藏人明白事理。” 纪蒲泰:“但他大错而特错了。拉萨当局不仅未表现出准备进行谈判的愿望,而且继续要求英国人撤出西藏。” 扎布:“让他们滚出西藏,理所应当!” 偌尔曼:“这支不死心的远征军,在荣赫鹏的督促下,其军官指挥着越前进,小型武装冲突越加频繁,他们前进的道路,不断地被当地军民阻断。4月10日,又爆发了一次对抗战。” 老人:“那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战争?” 纪蒲泰:“在雪暴中,这次战斗发生在江孜以北15公里处的一个峡谷中。具体位置于莲花生和无量光佛不朽供像的脚下。” 扎布:“这帮野蛮的家伙竟如此胆大,敢在连花生和无量光佛的脚下,对藏人屠杀!可恨哪!” 老人:“天理难容呀!” 偌尔曼:“这次抗英战斗,西藏人首次使用了自制的原始铜炮,但它们很快就被英国炮弹炸哑了。英国人于这一天傍晚扫清了山谷。他们以仅有3名伤员的代价,换来100多名藏人被杀。” 扎布:“这就是英国人当时屠杀西藏人的罪行!不过,他们还没有没有彻底显现出豺狼本性。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就会进攻江孜城?” 老人:“老弟怎会知道这种事情?” 扎布:“唉!当年我还年轻,曾参加过保卫江孜城!” 老人:“啊!竟有这样的事情。当年老弟也算是一名抗英英雄!” 偌尔曼:“扎布大叔,少年有志,保卫江孜立过战功!” 纪蒲泰:“我可不曾听说过大叔说过抗英的经历,这种可歌可泣的悲壮情形。您可否说给我们听听?” 扎布:“中,说起抗英,我的怒气升。但抗英最显要最重要的是宗山,它是江孜最突出的部分,它犹如拉萨的布达拉宫一样,高耸平原的中心,高达四百多米,气势雄伟,山势险峻,山上的古堡有五百年的历史。” 老人:“那山为何叫宗山?” 扎布:“西藏习惯把县政府设在山上,居高临下,以示威严。因为藏语把县称为‘宗’,所以,这山叫做‘宗山’,就是县政府所在的山头。” 老人:“啊,宗山原来是这样的名由?” 扎布:“宗山上有许多英雄汉,保卫着家园。晚霞映照着宗山上的古城堡,就象一把火炬,直指云天。1904年,江孜军民就在宗山,为抗击英帝国的侵略,写下可歌可泣的战歌!” 纪蒲泰:“是啊!咱们旧话重说。十九世纪中叶,英国殖民主义者,在我国东南沿海发动侵略战争,妄图用武力把中国沦为殖民地。他们打开了‘铜锁之国’的东南大门,又从西南边疆入侵我国西藏。” 扎布:“这个英帝国主义不是好东西,企图东西合击,一举吞下中华神州大地?” 偌尔曼:“从1903年开始,英国侵略者便派出军队,从印度境内向西藏推进,占领了江孜附近的岗巴,又乘虚突入江孜地界。” 扎布:“为抵抗侵略者来犯,江孜军民团结一心。有一首民歌,藏在我的心窝:‘江孜金盆玉璧,家乡无比美丽,侵略者来犯,遍野大鼻黄鸭(指英军高鼻子,黄军装)。西藏的领域,岂容抢劫糟蹋!军民同仇敌忾,誓死驱敌保家!’。” 纪蒲泰:“这歌谣反映了江孜人民热爱家乡,反对侵略的英雄气概!” 扎布:“英军占领了江孜以后,我也同当地人民一道,协助臧军在宗山筑起炮台和碉堡,拿起土枪、大刀、弓箭,奋起抗战,坚持了八个月。” 老人:“你也算是抗英英雄!” 扎布:“1904年5月的一个晚上,千余军民乘敌人不备,偷袭英军兵营。” 老人:“偷袭是否成功?” 扎布:“那能不成,军民的英勇进攻,几乎把荣赫鹏为首的留守江孜英军一网打尽。” 老人:“解恨,解恨!” 扎布:“谁知,有四个英国士兵,流窜到一个喇嘛庙。正好,不杀生的喇嘛,在敌人蹂躏面前,不屈不挠,也奋起反抗。英兵入庙时,有两个喇嘛,正在打酥油茶,那两个喇嘛机智勇敢地用酥油桶,当场打死了一个英国兵。另外三个吓得落荒而逃。” 老人:“好,真好!有洋枪的英国兵也会逃跑?” 纪蒲泰:“我看资料知道,这年6月,英军从中印边境的亚东地区,派来援兵,团团包围宗山。江孜平日宁静的气氛,突然间被扰乱了。一支庞大的臧军已经遥遥在望,他们正在一个高山口加强防御工事。那里地处通往拉萨大道东部70公里的地方。荣赫鹏派出了一支500人的机动部队,以排除山口中的路障。” 扎布:“这个荣赫鹏也真猖狂!竟敢清除我们设下的路障,由此可见他是真想和我们藏人打仗。” 偌尔曼:“荣赫鹏这次行动,在当时是一种冒险的决定(没有得到正式允许而采取的行动),它几乎引起一场巨大的灾难。” 扎布:“这事儿,怎么看?” 偌尔曼:“因为当山口附近正在进行一场鏖战时,由数千名军民组成的一支藏族别动队,正在抵抗英军。如果他们遇到奇袭,那么这支小小的英国军队(仅包括120人),就很难击退进攻。后来,西藏人后退死守江孜城(杀死了一名廓尔喀人和两位锡金仆人),并占据了防御工事。” 扎布:“那不是占据,而是修筑修补防御工事。因为那是我们自己的地盘,怎容英国人侵占?” 纪蒲泰:“5月9日,英国机动部队返回了代表团驻地,他们稍微休整,可以支持另一次进攻了。他们甚至对藏族先头部队发动了几次主动出击。” 扎布:“这是他们寻滋闹事,借机挑起战争?” 偌尔曼:“当时根本谈不到对城堡组织进攻的问题。因为,双方都隐蔽在坡后,仅满足于一次漫长的枪战,各方断断续续地发射,射击基本没有多大实效。” 老人:“那么说,战斗是小打小闹?” 偌尔曼:“资料上介绍,6月末,藏族人在江孜城周围,和城内集结了近万名士兵,可英国人自麦克唐纳带来援军之后,共拥有3000条步枪。” 扎布:“他们的枪可是快枪啊!射得远,打得准。但江孜军民拿起火药枪,大刀和石块,奋起反抗,寸土不让。” 纪蒲泰:“他们虽然英勇不屈,可那些武器比起当时拿洋枪洋炮的英国兵来说,相差太远了!” 扎布:“但英勇的江孜军民,没有被洋枪洋炮吓倒,他们坚守着每一寸土地。” 偌尔曼:“战斗打响后,城堡前西藏人的前哨阵地,先后被逐一夺取,防御工事被步步紧围。7月3日,谈判没有进展,江孜尚被西藏人守卫。所以,荣赫鹏中断了谈判,并要求麦克唐纳夺取堡塞。” 扎布:“这个荣赫鹏真赖!就是他鼓动麦克唐纳攻取要塞?” 老人:“什么探险家,他的言论尽是胡扯呀!分明是一个黑参谋,披着文明外衣的‘狼’,想尽一切方法,耍尽一切手段,刺探情报,阴谋侵略西藏?” 纪蒲泰:“正是这个黑高参中断了谈判,要求向城堡进攻。所以,麦克唐纳于7月7日黎明,下达了发动进攻的命令。整个上午,战斗都很激烈。火枪的响声、大炮的隆隆声,震天动地,充满了山谷。” 扎布:“我在宗山参战,枪声不断,炮声隆隆,藏人依靠城堡,坚守抗英,越战越勇,英国人始终没能攻上山顶。谁知,碉堡里的火药库,被敌人的大炮击中,轰毁起火,弹药炸光。一时间,宗山一片火海。” 老人:“没有了弹药,怎么抗敌?” 扎布:“当时,山上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境地。山下仅有的两条水沟,也被英军切断了。饮水没有了,藏兵们口渴难忍,挨到半夜,用绳子把人吊下山,去找水。水源都被英军占据了,水找不到,便接尿解渴。” 偌尔曼:“藏人抗英的精神可泣可歌!史料记载可没这样说?” 纪蒲泰:“这种惨烈的战况,我们连想都不敢想?所以,还得听大叔说?” 扎布:“战斗力量悬殊,就是在这极端困难的情境中,藏兵们仍然紧握手中的武器,击退英军的几次进攻,他们几次企图冲上峰顶,都被守卫者阻挡在山崖下。” 老人:“那战斗进行到啥时间呀?” 纪蒲泰:“激烈的战斗进行到下午,英国大炮在城墙上轰开了一个缺口。” 扎布:“英军趁机发起三面进攻。守卫宗山的军民弹尽粮绝,仍然不撤,顽强抵抗。我与他们一起,甩出了一块块鸡蛋般大小的石块,把敢于强行登顶的英军士兵,打得头破血流,哇哇喊叫。” 老人:“你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 纪蒲泰:“在英方持续炮火的轰击下,一小支廓尔喀部队成功地攀上了山岩,冲过了缺口。” 扎布:“但宁死不屈的军民仍然坚持战斗。最后,由于敌我力量十分悬殊,抗战终于失败了。” 纪蒲泰:“惨烈的战斗大约进行了半个小时,墙垛上飘扬起象征联合王国的旗帜。” 扎布:“当英军占领宗山的时候,坚持斗争的最后几名军民,不愿落入敌人魔掌,全部跳崖殉国。我也跳了下去,谁知,佛祖保佑,落到一片深深的草地里,摔伤,昏迷,后来,被同胞救起!” 老人:“这全亏上苍保佑你!” 偌尔曼:“我们替你感谢上帝!” 纪蒲泰:“您老人家功劳真大!参加江孜军民保国卫家的光辉业绩,在中华民族历史上,写下不朽的一页!” 老人:“那英军有何伤亡?让我也知道一下,解解气吧?” 偌尔曼:“好吧,我只好如实按资料说啦。英方有4人死亡,37人受伤。但是,他们清理战场后,似乎没有任何人,肯下辛苦去调查对方受害者的数目。但沃德尔介绍说,城堡内部堆满了藏族人(包括数名喇嘛)的尸体。” 扎布:“这都是英国凶手犯下的滔天罪行!今天的宗山还是最重要的例证,庄严的炮台,仍然保护完好,傲然挺立。炮台周边的褐红色岩石,好像被当年抗英勇士的鲜血染得更红。石缝中,长满了紫穗花,开得鲜红。我觉得,在抗英的石头城的缝隙中,这种旺盛的鲜花,大概是英雄的鲜血哺育成!” 老人:“英雄,英雄的鲜血洒遍江孜城!后人永远纪念尊重。” 扎布:“唉,别提不壮烈惨不忍睹的事啦?我们改一下话题,接着上面乔玛的事儿,说吧,这样我的气也能转移,稍稍消了一些呀?” 偌尔曼:“好吧,我们尊重大叔的意见,再谈乔玛。”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回忆刚才对乔玛的那段谈话:“乔玛那时的情形,完全如同后来大卫-妮尔,于1921年首次访问锡金一样,乔玛在1835年左右,就开始想往拉萨了。后来,无论他在哪里,他都一心一意地考虑这件事。” 扎布:“想去拉萨,这事好呀?但可不容易。我想,拉萨在他的心里犹如天地,他崇拜无比!” 纪蒲泰:“大叔说的一点也不差。他意已决,必须去拉萨,即使被迫单独一个人旅行,爬山涉水,步行也罢。那期间,他在西藏的周边地区,共度过10年。当时,他产生了进入该地区腹地的一种不开抗拒的愿望。” 老人:“那是他终身的理想。” 偌尔曼:“这种萦绕在他脑海中的思想,使他日思夜想,很快就与他那陈旧的、持续的和纠缠不休的有关维吾尔族人,与匈牙利人亲缘关系的理论结合在一起了。他心里涌起一股气,将拉萨视为其全部漂泊流浪的目的地,他无限地猜想,预感可以在那里的布达拉宫藏经楼中,发现一些把他的推论变成无可争议的真谛之文献。” 扎布:“他的猜想可真大胆!不过他的理念或许真的能实现?” 偌尔曼:“这是一名孤军奋战的学者,不被世人所理解。不过,在一名孤独者怀有的所有幻觉中,那些有关一种语言,或一个民族之起源的幻觉最为苛求,因为它们有助于解决有关他自己身份上最秘密的怀疑。” 扎布:“你是说,他怀疑自己的真正祖先的出生地?想了解自己的宗族根源身份,究竟在哪里?” 偌尔曼:“是的。乔玛觉得,探求匈牙利人与‘维吾尔人亲缘关系’,仅是为将荒凉的陡峭山峰,和深渊的荒僻地之魅力掩饰在一种非常认真的借口之下。” 扎布:“那是他想千方百计达到自己的目的呀!所以才编出各种理由。” 偌尔曼:“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一个荒谬的、傲慢的、受一种使人引起麻痹的胆怯的小人之虚构。同时,也是一种逃往在外貌和文化上都是荒凉偏僻的地区之借口,在那里,他能够以山崖上的雄鹰那样的高傲心情,无所顾忌地考察人类的风水宝地!” 扎布:“啊,那是他心中的崇敬之地!” 老人:“他心中的上帝!就是那里?” 纪蒲泰:“还有,在他的心底,那里是神圣之地,宗教之地,藏学之地,世界佛教最高境地!所以,象世上所有的探险考察家一样,他想去了解、探究、揭秘!无论如何,乔玛在1836年,又重新进入了喜马拉雅山区。他的这一次旅程,把位于锡金边境附近的一个村庄作为大本营。在那里,他学习梵文,并与霍奇森保存通讯关系。后者邀请他前往加德满都相会。” 扎布:“他是否如期前行?” 偌尔曼:“可惜的是,在乔玛的心里有所疑慮,他深知西藏人对廓尔喀人的不信任程度,所以,他拒绝了霍奇森的邀请。” 扎布:“这可是个错误的决定?那他怎样才能入藏,实现他的愿望?” 纪蒲泰:“他另有它想。并认为更明智的做法是经锡金入藏。但当时那里爆发了一场该地区司空见惯的内讧。所以,乔玛便决定耐心等待。” 老人:“看样子,他入藏并不是急不可耐?” 偌尔曼:“事情就是有千变万化?他很快又由于经济拮据而必须返回加尔各答。” 老人:“啊,这就是上帝的造化?” 纪蒲泰:“直到1842年,乔玛在58岁的时候,再次启程向喜马拉雅山区进发。” 扎布:“他启程到了哪里?” 纪蒲泰:“他于3月初,穿过特拉伊沼泽地,那里是疟疾流行的森林的最前端。当他到达英国在锡金山区建立的新前哨阵地大吉岭时,突然身体发烧。” 扎布:“这可不是好兆?” 老人:“他莫非感染上了疟疾,病了?” 偌尔曼:“负责该前哨阵地的东印度公司的军医坎贝尔,极力劝说他服药,但乔玛有他自己的药丸——桑结朋措喇嘛送给他的一些大黄。他在睡觉前,给锡金国王写了一封信,要求国王允许他所经折里拉山口进入西藏。” 扎布:“在病中,他还不忘他的愿望!” 老人:“他的信念很强!” 纪蒲泰:“他的志向虽然很旺,但次日,当国王的总管前往拜访他时,发现他躺在床上。由于发烧而打寒战。但尚非常清醒地用藏文做了一次有关宗教的长篇谈话。“ 扎布:“那是他的精神意志在支撑着他。” 老人:“病中的他,总不会满口胡话吧?” 偌尔曼:“这并不象你想象的他。总管对于乔玛这一个白种人谈话中,显示出的佛教知识感到惊讶?他于是便许诺帮助此人到达拉萨。” 扎布:“那病中乔玛能成行吗?” 纪蒲泰:“乔玛在总管离开之后,欣喜若狂地说:‘当我到达拉萨时,还有什么能阻止霍奇森也到达那里呢!’。这就是一个孤独藏学家最清醒时所说的话。” 老人:“那他以后还说过啥?” 偌尔曼:“第二天,乔玛开始说胡话。坎贝尔大夫留在他身边,仔细倾听他断断续续的呓语。” 扎布:“他都唠叨些什么?重要吗?” 纪蒲泰:“他不断重复同一内容,而且与维吾尔人有关。坎贝尔觉得,乔玛是在极力向他吐露自己认为重要的内容。但这个匈牙利人不连贯的言语,未能使坎贝尔理解任何含义。数小时后,病人便陷入逝世前的休克之中了。” 老人:“啊,那是上帝在召唤他了。” 扎布:“可惜呀!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