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魔鬼的语言

    第一波考验来临。

    “拦住它！”莱格拉斯指挥剑往前一压。

    五名精灵战士并排战列，缩住头，肩顶盾，双足猛蹬，发动集团冲锋，他们身后所留下的缺口迅速被补防的战职者填满，精灵战士的素质在这一刻得到充分体现。

    而另一边，也不需要言语上的交流，五颜六色的魔法纷纷落在五名精灵战士的头顶上。

    巨力、石肤、毒素抗性、痛苦削减、坚定意志，五颜六色的光芒笼罩在五名战士的身上，让他们的气势不断攀升。

    与此同时，一小半的魔法落在rou山身上:『重力术』、『蛛网术』、『泥沼术』和『光明赐福』，尤其是最后一个法术，它是一个增益法术，可当它针对被圣光憎恨的生物施放，则是一种持续的伤害。

    不断有残肢和内脏被圣光灼成焦黑色，rou山被不少负面魔法所牵扯，速度始终提不起来，而另一边则在增益魔法的效果下，已然起飞。

    轰！

    双方猛烈撞击在一起，rou山轰然倒塌，而五名精灵战士也被撞的头晕目眩。

    当rou山的冲锋被遏制，下一刻立刻遭受到魔法师的远程打击，一颗燃烧的小型陨石从天而降，砸在rou山上，随即大量的冰霜和火焰魔法相继落下来，将地面反复砸了几遍，粘合的尸块被砸成一团焦黑的rou泥和冰渣混杂在一起，死得不能再死了。

    精灵战士是日暮精灵仅剩的精锐，经历战火的洗礼能够保存下来，即是精锐中的精锐；晨曦精灵更不用多说，代表了上等精灵的颜面，更不可能是一般货色；以卡西为首的法师团队也是奥术之环的代表，处处透着能战的风格。

    莱格拉斯很享受这种眼神交流的指挥方式，日暮精灵如臂使指，而这支来自瓦格兰大陆魔法圣殿的法师团队也表现出非同一般的战斗素质，几乎零成本沟通，虽然没有精灵法师的治愈能力，却具备精灵法师所不具备的高伤害能力，甚至比族内的德鲁伊还要好使。

    “杀光这些邪恶的生物！”莱格拉斯举起指挥剑，发出指令。

    然而，查理本能嗅到一丝令人不安的味道，立刻谏言:“莱格莱斯先生，我们不能这样挥霍魔力和体力，这只是一群不死召唤物，真正的对手还没有出现呢？”

    莱格拉斯刚酝酿一股好的心情，被查理的话给刺破，有些郁闷，不过他分辨得清情况，回了一句，“连你都看得出来，你认为我会看不到？！”

    查理不声不响吃了个软钉子，知道他是在报复之前的冒犯，心想这个精灵也真是小心眼。

    晨风见气氛不对，连忙插言道:“我觉得我们当前最紧要的任务是找到席瓦尔！只有干掉他，才能遏制这些没完没了的亡灵兵团，否则，拖延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我们的补给是有限的。”

    莱格拉斯扫视众人，举起指挥剑，沉喝一声，“全军前进！卡西，你指路！”

    卡西应了一声，一缕光团从他指尖飞出来，飞到队伍的前方，指明前行的方向。

    很快，整个团队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穿越广场，这些低等的亡灵召唤生命除了制造一些路障，并不能给这支队伍带来多大的困扰。

    沿途的商店、建筑都被封死了，没有封死的建筑则被摧毁，成为一片废墟，散乱的瓦砾和成片的断壁残垣呈现一股焦黑的颜色，它们经历了烈焰的洗礼，里面的东西已全部失去了价值，无法被使用。

    查理忍不住感叹道:“坚壁清野！真是狠啊！不给我们留下任何一丝东西，就想在地底和我们打一场死战！”

    卡西叹道:“是啊！广场上被杀死的人恐怕都是不愿意配合席瓦尔的人，他们不但枉死，尸体还要承受如此的侮辱！这个席瓦尔做事真是没有底线！”

    “如果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必先令其疯狂！”

    闻言，卡西咦了一声，诧异地看了查理一眼，“这话有些道理，不过你怎么会是一个教徒？”

    下意识念出前世的一句话，让卡西听出了一些破绽。

    “怎么？奥术之环不允许学徒有信仰吗？”

    卡西笑道:“你不用紧张，奥术之环是一个思想自由的地方，哪怕你是魔法公会的老对手，圣峰教会的圣徒，到这里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学院只会限制你的部分自由，以免泄露奥术之环的核心机密，除此之外，没有太多的禁忌。

    相反，如果你在教会控制的区域内被发现是魔法师，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你会被抓上火刑架，当众活活烧死。”

    查理摇头回道:“我信奉魔法即是真理，我不是一个教徒，只不过有一个信仰，我信仰的不是一个神，而是一种精神:自由、平等与博爱。

    人因信仰，而心有所依，因信仰，而无所畏惧。”

    卡西浑身一震，愣了愣，上下打量查理，“早听过你的大名，以前以为是包装出来的，现在看，你这个人果然比较有趣，如果这次能顺利回去，我找你喝几杯。”

    查理报以一笑:“乐意奉陪。”

    就在两人私聊的片刻，前面的人停下来，整个团队行军中止。

    一堵比大门还要宏伟的钢铁巨门呈现在眼前，它由两扇漆黑金属铸成的门，门上雕刻许多看不懂的符号，看似杂乱无章，却隐隐包含了某种规律。

    “它包含不少重复的单位，并且排列有序，所以，它应该是一种文字。”芯片在意识中做出判断。

    很快，莱格拉斯带着一群人出现在大门前，而团队则在身后布置出一个半圆的防御阵型，抵挡身后无穷无尽的不死军团。

    莱格拉斯仔细端详片刻，说出查理心中的判断，“这应该是一门古老的语言，不过似乎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因为我在库维茵恩语、休德洛斯语、斯通赫尔斯语，甚至是古莱茵语和少数龙族传承的语言中，都找不到类似的匹配。”

    莱格莱斯念出一串语言的名字，以佐证自己的观点。

    卡西仔细观摩一番，惊疑道:“这是……魔鬼的语言？！”

    “什么？！”莱格拉斯跳起来，反问:“你说的魔鬼是什么意思？通俗的意思？还是意指来自地狱的魔鬼？”

    只有内行人才懂得这几个问题的关键，查理似懂非懂。

    晨风想到了什么，立刻说出来:“莱格拉斯将军，在亡灵和我们的决战中，席瓦尔召唤了一头来自地狱的三头犬和大量的恶魔卫士！我怀疑……”

    几个人眼里闪烁着惊异的火花，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甚至连查理都渐渐听明白。

    就在这时，钢铁巨门上的符号冒出黑色的雾气，蒸蒸然，那些雕刻的符号在朦胧中慢慢扭曲，一张张痛苦的人脸浮现出来，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嚎叫，有的则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只看一眼，就能感觉到他们源自于灵魂的痛楚，痛到连观看者都能隐隐感觉到这股痛苦，也慢慢随之痛苦。

    “快闭上眼！快！！”莱格拉斯大喝一声，“不要看大门！这是命令！”

    一声暴喝唤醒不少陷入痛苦的精灵们，仍有不少人眼睛睁得巨大，双目通红，脸上开始浮现一丝痛苦的表情。

    法师团队由于出色的精神力，在这方面的抗性要强得多，基本没有人中招，看到四周的情形，他们开始使用法术救治那些陷入梦魇的精灵。

    当视线抽离出来，你会发现所有痛苦的脸拼成一张完整而模糊的巨脸，特别像席瓦尔，栩栩如生，而这张脸所透出来的情绪，则是仇恨！

    “终于，你们走到了这里！让我等得好无聊啊！”巨脸吐出席瓦尔的声音。

    卡西惊道:“难道议会的猜测是真的？席瓦尔，你被地狱的魔鬼所腐蚀？才变得那么激进疯狂？！”

    “准确来说，那不是腐蚀，而是吞噬，我……席瓦尔……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我吞噬了一头来自地狱的魔鬼！获得部分它的力量！而且，我已经找到了超越大魔导师的路！”

    众人面面相觑，难怪席瓦尔的行径如此古怪，难怪战场上会频繁出现来自地狱和深渊的兵种，难怪地底的世界被痛苦所包围。

    查理反驳道:“如果你是真的席瓦尔，就不会强调‘你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所以，也许你没意识到，魔鬼的意识已经成为你意识的主体，而你则是尚不自知的可怜虫。”

    巨脸微微一变，沉默半晌，随即恢复如常，“只要我的意识依然存在，谁影响谁，没有什么区别，你的挑拨注定是徒劳的！”

    卡西沉声道:“为了力量，你把亡灵魔法学院变成了一个地狱！你真的该死！！”

    巨脸冷笑道:“该死的是你们！现在落入我的主场，我要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地狱是什么模样！”

    说着，巨脸一双眼睛盯着查理，“查理，你的死期到了！颤抖吧！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