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拳刃能炼成吗？

    摩挲着拳套，明途感慨万千，这拳套与他相伴了一场场生死大战，现在却由于古龙剑和《覆海剑法》的出现，孤零零地躺在龙戒之中。

    难道自己真要舍弃拳套，转修剑法？

    诚然，一寸长一寸强，宝剑长短适中，是许多修仙之人钟爱之选。但他的拳法在近身搏斗中却能发挥出刚猛灵活的优势。

    能不能两个都要？

    难道要一手挥拳一手舞剑？

    能不能在挥拳的同时舞剑？！

    看看古龙剑，又看看拳套，他突然灵光一闪，何不将拳套和剑刃结合起来，将拳法和剑法融合起来！

    他也曾听无风讲过天下兵器，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拳剑结合的。

    但，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能有！

    自己走上修仙之路本来已经是奇遇，有一副和自己相配的奇异兵器又有什么不好！

    不过，如何将两件兵器结合起来，却是一件只有专业匠人才能做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明途从山洞出来飞到了天上，他翻出了黄府给的地图，回忆这几天的行程，对照着周围的地形，大致确定了自己的方位。

    原来，经过这一段慌不择路的逃亡，他已经到了胧州东部的万茯岭，处于胧州与云州的交界处，再向东走几十里，就到了云州铸铁城。

    一路上，明途不敢再飞，他简单易容换装，走了几十里路，翻过了一座山岭，眼前豁然开朗。

    两座大山隔河相望，山间坐落着一座城池，其中密密麻麻的亭台楼阁、大院小居，清一色的黑顶白瓦，气势磅礴，唯有城池中间两座大院为金色屋顶，甚是气派。

    与其他城池不同的是，这里的上空始终笼罩着一层淡灰色的云雾，据说是炼器坊太多废料废气过多的原因。

    时至晌午，明途混进了民众当中，那炙热的阳光将守卫烤得无精打采，机械地挥手让人们进城。进了城后，他直奔东坊而去，那里是城中炼器坊最集中的地方。

    伴随着叮叮铛铛的敲打声，明途进了一家规模适中的炼器坊，柜台上的管事笑着问他，“请问这位官家要炼什么器物？”

    “呃……你们这里可以将剑和拳套炼在一起么？”明途问道。

    那管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什么？”

    明途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管事板着脸说，“不行，你找别的地方吧。”

    回到了大街上，明途又进了几家，结果得到了同样的回答，有一家管家眼睛转了转，告诉他，“可以，但需要一千万灵石。”

    难道自己的方法不可行？明途郁闷地走到一家酒楼，点了两个小菜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正在他思索拳刃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出现在酒楼门口，只见她面有菜色、胳膊和腿都只有麻杆一般粗，俨然一个小叫花子。

    小女孩环顾了一下酒楼，鼓起勇气小心地挪到明途桌子跟前，向明途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怯生生地问道：“大哥哥，你可以给我点吃的吗？我和我爷爷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嗨！这小叫花子，到别的地方要去！”一直忙活的店小二发现了小女孩，赶紧过来就要把她拖走。

    “慢”明途见这小女孩如此可怜，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便动了恻隐之心，“她是我的朋友，你加两个rou菜，再上一盘馒头。”

    “是是是。”小二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跑后厨传菜去了。

    “坐吧”明途把烧牛rou向前一推，招手让小女孩上座。她看了看明途，又扭头看了看忙碌的店小二，慢慢地坐上椅子。闻到了扑鼻的rou香，她两眼满是渴望，两只手不安地来回搓着。

    “吃吧”明途递给小女孩一双筷子，她说了声谢谢，便吃开了。起初还小口地吃，但很快饥饿就催着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拨拉rou和菜了。

    “馒头来了”明途一路紧张和烦躁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他自己没有心情再吃，只是看着小女孩狼吞虎咽。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停了下来，嘴边一圈油渣。明途笑了笑，用手给她擦轼干净。

    随后，明途给小女孩打包了馒头和菜，又悄悄塞给她一锭银元宝，目送着她离开。

    下午又问了几家，不是要价离谱就是做不了，明途十分失望，看来自己真的只能在拳和剑之间选一个了。

    晚上，他最近找了家客栈在三楼住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打开窗户看看夜景，或许能平复一下心情。

    整片天灰蒙蒙的，月亮星星都不见踪影，他看着万家灯火，听着嘈杂不一的人声、风声、狗叫声，心中颇为感慨。小时候的他，愿望就是能在城池里打工，然后买房，接奶奶一起住，过上衣食不忧的一生。哪曾想，自己会误入蒙山，成为修仙者。还有，自己这种修仙者，全然没有那些嚣张跋扈的门派弟子般威风，反而是出生入死、亡命天涯。今天有命，明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哪能比得上凡人看似平常却温馨安详的生活。

    正在恣意遐想之间，一个院子里的争吵声打断了明途，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客栈对街的小院时争抢着什么。他眯眼看去，顿时怒中火烧，原来那个小个子正是白天他接济的小女孩，而那个大人则骂骂咧咧，拼命从小女孩怀中抢夺着什么。

    明途一个纵身，便飞入院中，手指一弹，那个大人便嚎叫着摔到了一边。

    “大哥哥！”小女孩认出了明途，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别打他，他是我爹。”

    “什么？”明途虽然从小对父母没有概念，但也知道，从来没有正常的父母会如此粗暴地对待自己的孩子。

    “萱萱，给我钱，乖……”那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里充满了对金钱的渴望，向小女孩伸出了手。

    明途这时候才看清，这个人身上多处黑斑，皮肤有些地方已经溃烂，显然是得了什么怪病。“你得了什么病？我去给你找大夫。”明途对他说道。

    这个人一听大夫，全身如同触电一般，抱着头喃喃道，“不要找大夫，他们会报官的。不要找大夫！”他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撞开了院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萱萱看见父亲跑远，捂着脸哭了起来。明途抱起了她，走进了屋内。

    油灯上的火苗无力地跳动着，映照着这个一贫如洗的土屋，屋里一张小床一张大床，大床上躺着一个老人，正歪着头看着他们。

    萱萱又哭了一会，便在自己的小床上睡了过去。那老人向明途招招手，有话要和他说。

    明途坐在老人床边，老人打开了话匣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我们祖孙俩今天就饿死了。我瘫了坐不起来，只能失礼了。”

    “老人家，刚才那个是你儿子？”明途纳闷地问老人。

    “唉，别提了。”老人说道，“我儿子公孙宏本来传承了我的手艺，是当地数一数二的炼器匠人，结果三年前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浑身溃烂、疯疯癫癫，每天不务正业，只知喝酒赌博，媳妇让她气跑了，只留下个女儿，我祖孙俩相依为命，勉强活到了今天。”

    “怪病？”明途若有所思，这种病他还没有见过。

    “我从窗户中见你飞了过来，定是修仙之人。”老人继续说道，他的眼睛里满是乞求，“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救救我们一家吧。”

    明途沉吟半刻，问道，“如何能救？老人家你知道方法？”

    老人点点头，“三年前，他跟着王爷队伍进了钍山，那里是矿藏资源最为丰富的地方，回来后没两天就变成这样，钍山随后也封了，除了王爷府，其他人不允许进内矿区。我去王爷府问过，他们总是搪塞我，不说实话啊。”

    明途点点头，安慰着老人因为回忆而激动的情绪，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

    毕竟，老人的儿子原来是数一数二的炼器匠人，自己在对炼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如果能救得了，对方自然会报答自己，如果救不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翌日，明途走在街上，老人给他大概说了一下钍山的情况，但都是多年以前的，他还需要打听一些最新的。

    “小子，吃霸王餐！”伴随一阵霹雳般的怒骂，一个年轻人被两个彪形大汉架出了悦来酒楼，按在地上就是一顿猛揍。人们都在围观，议论纷纷。

    “这阿宝仗着自己修过仙，到处吃白食耍赖，这次是失心疯了，居然敢到悦来酒楼撒野。”

    “就是，这打得好啊，他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东西，还当自己是王爷家下人啊，悦来酒楼是吴家开的，简直找死。”

    那阿宝整个蜷缩在地上，两个大汉打完后，便回酒楼里边去了。他抬起头后，长的却是浓眉大眼，看起来十分憨厚可靠的样子。

    “哼”阿宝一擦嘴边的血迹，小声骂道，“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晦气！”他摇晃着站了起来，驱赶着人群，“看什么看！都散了！”

    阿宝跌跌撞撞，人们都躲闪着他。虽然那两个大汉打阿宝毫不费力，但他好歹也是修仙者，欺负凡人还是绰绰有余。

    没一会儿，阿宝消失在旁边的巷子里，一个围观的人正欲散去，一摸自己的袖子，不禁大骂起来，“天杀的，这家伙偷了我的钱袋！”

    人们听过纷纷一惊，刚才和阿宝离得近的几个人都仔细察看自己的身上，哀叹声此起彼伏，就连明途也是铁青着脸，因为他的钱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个家伙给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