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阴阳眼
“孩子，别害怕。”白人老头用手遮住自己那恐怖的半边脸，他知道，自己的容貌吓到了眼前这个男孩。 “老人家，你是鬼魂吗？”王猛稳了稳心神，信口问了一句。当这句话脱口而出后，王猛有些后怕自己该不该这么问。 老头用手捂着半边脸，坐在床上，点了点头说。“我被纳粹的炸弹，炸死在这张床上。” 王猛基本确定了，这个白人老头应该不是恶作剧。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心想。 既然这个世界有死神的存在，那么鬼魂也就一定存在。也许是生死簿赐给我的力量，让我能看见老人的魂魄。还是别的原因？ “没想到我有了阴阳眼！”王猛苦笑了一下，这句话王猛是用中文，自言自语。所以老头的鬼魂并没有听懂。 “可是我刚刚还没看到你啊，你从哪突然冒出来的？”王猛无奈地问道。 “白天，我就躲在床底下，等太阳落山，我就从床底下出来活动！”老头依旧捂着脸，生怕自己的容貌把王猛给吓坏。 “有人来了！”就在王猛还要询问白人老头话的时候，老头的鬼魂惊恐的叫了一声。 王猛在白人老头话音刚落时就抬头看向门外。 的确，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王猛在回过头来一看，但却看不到白人老头的影子了。白人老头又这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啪！”一声清脆的塑料撞击声，王猛头上的灯突然亮了。 “威廉医生？”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夹着文件夹的威廉。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负责你，明天你的病房将有另一名医生接管。”威廉打开灯后，也是慢慢走到王猛的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空床上。 威廉坐的位置，就是老人本来的位置。 “威廉医生，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想出院！”王猛皱着眉头，对威廉说。 “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最好还是留在医院观察几天，毕竟你是从一万英里的高空摔了下来，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我担心有一些隐匿的伤还没被发现。”威廉医生耸了耸肩，淡然道。 “我真的是从一万英里的高空摔下来，要是受伤还能继续活着吗？这听起来难道不是太扯了点？”王猛叹了口气。 “是太扯了，孩子，你的身体档案已经被军情处的人拿走了，因为你的遭遇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威廉也是摇了摇头。 “威廉医生，我相信我的身体没有大碍，所以我请求出院。”王猛挠了挠后脑勺说。 “好吧，既然你坚持，明天早上我帮你办理手续。”威廉医生点了点头。“诶，对了。你的身体没有一点不适吗？” “是的威廉，我没有感到一点不舒服！”王猛笑了笑。 “那好，今晚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威廉医生站起身来，看到王猛没事，威廉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对了威廉医生，我的住院费.....”王猛皱着眉头问，一次空难，现在的王猛已经是身无分文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出院以后这高昂的住院费用的问题。 “哦，得了吧孩子！这儿是英国。”威廉转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自豪地讲。 “好好体验一下发达国家的福利吧.....”威廉医生对着王猛嘴角微扬，边往门外走边说。 刚打开门，威廉有回头提醒王猛。 “这个病区晚上没有人的，所以如果要出去什么的，还请小心一点” “发达国家住院不花钱吗？而且什么叫小心一点？”看着离开的威廉，王猛挠了挠脑袋。 “老人家，老人家！”王猛四处张望，没看到老头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床底，也没看到老头。 “去哪了？”王猛理了理衣服，走下床来，不解地说。 “算了，先去个厕所。”王猛有点奇怪，自己一直没有进食，为什么一点也不感觉到饿？可肚子却一直隐隐作痛，有一种拉肚子的感觉。 “这件事对外怎么说呢？实在是太诡异了！”在中国民航局的会议室里，一群人已经被伦敦空难搞的很难堪。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西装男说道：“飞机是在伦敦上空解体的，也就是说这件事应该交给英国方面处理。” “英国人那边真的不太好处理！”另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子随即否定。 “他们一口咬定，该机是在中国区域受损，于伦敦上空解体。” “而且”那人缓了缓，继续说。“英国方面称，他们并没有接到该航班的降落指示。” “这件事还得我们自己处理，英国人没有告我们私闯领空已经很不错了。毕竟那晚，上海的机场都被下达了停飞命令。”为首的人喝了一口茶，干咳了几声。 “这个指令到底是谁下达的，还没查出来吗？” 为首的人对旁边一个男人呵斥道。 被呵斥的男人，正是那晚在上海XX国际机场地面控制中心的西装男子。 “抱歉局长，当晚，我的地面控制台根本没有下达任何起飞命令。我们当时也联系不到那架飞机。”那个男人低着头，声音颤抖着说。 总归，这架飞机出了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飞机从最后一次现身到在伦敦上空解体，将近二十四小时，所有国家的领空都没有发现这架飞机的影子。而英国政府也是在飞机解体的时候才知道，飞机已经进入了英国。”一个西服男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说道。 “空间穿越吗？难不成见鬼了？”民航局的局长暗骂了一声，思索了一会儿说。 “这件事总该有人要承担责任，对外就说天气判断失误，飞机于中国上空受损，在英国上空解体。” “可是局长，如果这样说出去，那些死亡的外国人的赔偿可都落在我们自己的头上了。”其中一个人担心道。 “赔偿什么都是小问题，关键是把这件事处理好，处理稳妥，不要把这件事上升成外交事件！”民航局的局长皱着眉头道。 王猛拖着拖鞋走下床，他一开始以为病房里就有厕所，谁知道诺大的病房连个卫生间都没有。于是王猛就撒着拖鞋往门外走。 走廊的灯特别暗，周围的病房也只有自己这一间亮着灯，其他的房间都紧闭着。 “我日，不会遇到鬼吧！”王猛知道，自己很可能有了阴阳眼，如果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猛不敢往下想了，而是往走道两边看了看。 “威廉的办公室呢！”王猛在心里骂了一声，这医院的灯为什么都这么暗，为了省电？ 往长廊的一侧慢慢走，这个医院非常老旧，周围有的白色墙壁已经开始掉漆了，蓝色的底墙让王猛以为自己回到了450年代的旧建筑内。 终于，长廊变得宽敞，一个护士台出现在了王猛的左侧。 王猛快步向前走，一身穿护士装摸样的人正背对着王猛坐着。 王猛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因为这个护士的装扮和早上看到的这个医院的护士不太一样。 “谁说没人的！”王猛看到有护士值班，也是不满的咕哝了一声。 这个护士的衣服有点旧，有一点岁月的沧桑感，她的头发是黑色的，略显枯槁，好像好久没洗过一样。 “打扰一下，护士小姐！”王猛走上前来，轻声得用英语说。 可是，王猛的话音落下，这个护士一动不动，依旧这么背对着王猛坐着。 “护士小姐，打扰一下！”王猛微微提高了音量，他以为护士走神了，或者没有听清楚。 这一声，这个护士应该是听到了。因为王猛看到护士的身躯颤了一下。 坐着的护士缓缓转过头，王猛微皱褶眉头，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护士。 “你在和我说话吗？”护士彻底转了过来，一个鬼脸突现在王猛的面前。 这个护士的脸严重烧伤，右眼的眼珠子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血洞。 “我cao！”王猛被这个“护士”的长相差点亮瞎了到了，赶忙后退两步。 不过就在王猛再想后退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抵住了王猛的背部。 “谁？”王猛用力的一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这黑袍人哪是别人呢，正是前来找王猛的死雨柔。 “死雨柔？”虽然带着帽子，但是看到那娇小的身子骨和标志性的黑色长袍，王猛就知道，这一定是死雨柔。 “我还以为又是鬼呢！”王猛舒缓地松了一口气。 “都是死神了，竟然还怕鬼！”果然是死雨柔，她掀开帽子，讥讽了王猛一句。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是鬼啊？”王猛看到死雨柔，赶忙问。 “伊丽莎白医院，始建于1884年，是一名名叫伊丽莎白的修女主持建造的医院！”死雨柔并没有回答王蒙的话，而是迈着小步，走到那个“鬼护士”的面前。 “伊丽莎白医院的东病区曾在1940年被德国飞机炸毁，整个病区的病人连同医护人员共334人被炸死，只有数十人活了下来。”死雨柔的嘴巴没有听，但是手却动了。她将左手伸到了“鬼护士”的面前，一道黑光打在了它的头上。 “啊！”一声悲惨的尖叫从“鬼护士”的嘴里发出，震彻了整个走廊。 “她怎么了？”王猛看到，当黑光慢慢将“鬼护士”包裹起来后，竟然消失在了座椅上。 “我把她送往冥界了！”死雨柔环顾四周，叹了口气说道。“哎，看来汤姆●戴斯的工作做的很不到位啊。这么多鬼，看来得开门让他们自己走了！” “汤姆，戴斯？”王猛思考了一下。 “是前任负责欧洲地区的死神吗？” “嗯？你怎么知道？”死雨柔看了看王猛，好奇地问。 “他的姓氏是‘戴斯’，应该是英文当中的‘death’，也就是‘死亡’的意思，对吧！”王猛微笑了一下。“你们死神，难道都姓“死”吗” “对，每一个被上天选中的死神都会在生死不里除名，我们的名字会在封神榜上出现，而姓氏就会改成死。”死雨柔没有看王猛，还是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 “那我也要改吗？”王猛挠了挠后脑勺，不解的问。 “随便你，反正你本来也是半路出家!封神榜上肯定也没有你的名字”死雨柔搪塞了一句。 “隔着的时间太久了，这些灵魂的能量越来越微弱，如果再不处理得话它们可能都会灰飞烟灭的！”死雨柔满脸担心。 “怎么处理？”王猛好奇地看着死雨柔。 “死神的基本课之一，打开通往冥界的大门。”死雨柔淡然地说，接着，王猛看到死雨柔的眼，又一次变成了“血泊”，深红的不见底。 看了好几次了，王猛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因为人都会习惯某一事物。 “我是死神，想要轮回往生的灵魂请听从我的意志，来我这里报道。”死雨柔的嘴巴没有动，但是她的声音却能在整个住园区里回响。 “我是死神，想要轮回往生的灵魂请听从我的意志，来我这里报道。” 死雨柔的声音又一次散发出来，回声荡漾在走廊中。 “鬼！”死雨柔的话音刚落，王猛往四周一看，彻底呆住了。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聚满了鬼，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鬼是怎么出现在自己周围的。 大部分的鬼都穿着天蓝色的病号服，他们都是缺胳膊断腿的。还有的两只腿都没了，只靠着手在地上匍匐爬行。就算有几个四肢完整的，脸部也已经被摧残的不像样子。 几个穿着护士和白色大褂的医护人员也同样如此，这些鬼的表情呆滞，似乎内心已经失去希望一般。 “想要轮回的，走过这扇门。”死雨柔的右手聚积了许些黑气，她用手在空中轻轻一挥，一道超级宽的大门出现在了大厅里。这大门的高度正好抵住了长廊中间这个大厅的天花板，宽度则有三人宽。 王猛好奇地打量着大门，这个大门是古老的罗马建筑风格的拱门，全身是白色的大理石，也许是大理石，看样子像，但是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谁知道呢。 一个个鬼魂，在死雨柔的指引下，排着队，慢慢走进大门，当然，有的是爬进去的。 只是有一些鬼魂，他们就这么看着其他鬼魂进入，自己却站在外面。 “你们为什么不进去？”死雨柔看着站在外面的几个鬼魂，严肃地问。 “对不起死神阁下。”一个面目全非的老头对着死雨柔鞠了一躬，恭敬道。 这个老头王猛认识，正是自己在房间里看到的那只。 只见他重新直起身来，继续说。“我们都是上帝忠实的信徒，我们在等待着上帝迎接我们进入天堂。我们是不会和你去地狱的！” “那你们随意！”出乎意料的是，死雨柔并没有强行让他们进入通往冥界的大门。 当最后一个鬼魂迈着蹒跚的步伐缓缓进入大门，死雨柔也是带上了帽子，准备和鬼魂门一起进入。 就在死雨柔的一只脚踏进去的时候，她又转头看着王猛，问道。“要不要一起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