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腹语
聚贤庄英雄宴的帖子署名三个人，薛慕华排头，后面跟着游骥、游驹俩兄弟，根据天龙原著里面的意思，主办方就是这位人称薛慕华的神医，聚贤庄庄主游家兄弟不过是承办，他们蹭着薛神医的热度共同举办此次宴会，其目的就是为了在江湖上扬名，说起来倒是和棒子国邀请咱大中国一起举办世界杯的意思差不多——反正我是没什么印象，估计搁你们那也不知道这十八辈灰孙子的龙套是谁！ 我和东方姐坐马车赶到聚贤庄，到了一看我们傻眼了： 这尼玛地方真是锣鼓巷红旗招展，门口乱七八糟的马、马车、牛车、三蹦子、共享单车……把原本就不大的小路塞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偏偏两边的农田又围了圈厚实浓密的荆棘，想把车停下去都不行——这就是停车不收费的坏处，虽然少花了银子，但是停起车来可也就麻烦多了。m.。 不止这样，更狠的是路上到处都是牛粪马尿，东一摊西一摊和个迷魂阵差不多，太阳一晒臭气直冲霄汉，东方姐看一眼就慌了：“进不去啊何必，脚都落不下，要不咱回去吧？” 我仔细看了看面前的牛粪马尿大阵，虽然艰难，但还是从其中找到了条能够脚不沾泥穿进去的路径，于是指给东方姐看：“要不咱们这样走，你看，先咱们在黑马边上落脚，跟着跳到牛车上，从车尾下来，然后再……” 话没说完东方姐直接站起来了，苦着脸叹气：“你是不是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那行吧，这事儿交给jiejie我来办。” 话音刚落，东方姐猛然伸手把我的裤腰带一提，呼的声就跃起到了半空，飘逸得宛如仙鹤般呼啦啦从半空掠过，下落的时候只稍用脚尖一点牛车马车甚至树枝荆棘丛就又飞了起来——我只听得耳边呼呼风起，等定神的时候已经越过地雷战来到了大门之前！ 我忍不住哇哦了声，正想找点什么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之类的话来赞美下东方姐的轻功，却陡然发现大厅里近百人都鸦雀无声的盯着我俩，那眼神居然还有点色迷迷的——我立刻就有点扛不住了，小声对东方姐道：“坏了，刚这下看来咱有点高调，一不留神就万众瞩目了！” “咱也是被逼的啊，”东方姐无可奈何道：“都说好鞋不踩臭狗屎，我们没法。” “好像那话不是这意思吧……” 我话刚说一半，忽然看见厅里有仨人朝我们迈步而来，那架势有点主持人迎接参加节目嘉宾的意思，心想自己好歹也不能让人说咱没礼数，跟着作势就准备施礼——我才把拳头抱起来想问好，冷丁反应过来自己代表的是少林，猛的又把拳头给放下来换成了双手合十，还没等想明白开口这句应该问‘施主好’还是自我介绍‘贫僧来自东土少林’，大厅里有人已经扯着烟锅巴嗓子撕心裂的嚷了起来： “结印，这家伙在结印——乔峰，他们就是乔峰！” 呃—— 我和东方姐齐刷刷都愣了——麻痹的这谁啊，断案技巧都快赶上南京法官了，这判断力也太让人出人意料了吧！ 寂静片刻，厅里立刻炒豆子似的响起了七个隆咚锵的杂乱声，刀光飘忽剑影耀眼，厅里无数人抽出兵刃瞬间就冲出来把我俩围在了当中，怒目而视的同时虎视眈眈，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我们已经被分尸数百次了！ 在这种关键时候，我二话不说就挡在了……呃不，错了，二话不说就躲到了东方姐的身后，让她威武伟岸的身影来面对众多不明觉厉但又准备扑上来的群众！ 东方姐倒是见惯了大场面，冷冷一笑也不动作，只看他们究竟想要干嘛。 对于这些吃瓜群众来说，东方姐的举动完全表现出了绝世高手在面对众多菜鸟时的态度，所以他的无作为在这里人眼中剖析反而成了有持无恐和信心十足的代名词，瞬间高涨的激情嗖的就萎了……又错了，嗖的就消退了！ 顷刻之间，嘈杂的大厅门口居然鸦雀无声静了下来。 因为每个人都听到了三个字，我伸出脑袋问的三个字： “你瞅啥？” 群雄心中都砰砰直跳，明知道己方人多势众而我们只有俩，众人一拥而上我们未必抵挡得住，但乔峰这两个字成名实在太早，威名实在太大，一时间居然无人敢来刚正面。 一片寂静之中，刚那烟锅巴嗓子又吭声了：“瞅你咋滴？” 嘿，这居然跟我叫板了，哥们立刻就火了，拔身从东方姐身后窜出来喝道：“再瞅一个试试！” 众豪杰这时候反应过来了，连忙左顾右盼表明立场——“这不是我说的啊，我也在找谁说的，要开打你可瞧准了！” 但即便是这种情况，人丛中那声音又出来了：“试试就试试……” 群雄轰然炸窝，忙不迭和身边人都拉开了两三尺宽的距离，警惕无比的左顾右盼，生怕有人在自己背后说话连累了自己，更有人直接把嘴给捂上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指着个人骂道：“你麻痹，出来！别看了，说的就是你！” 众人立刻朝我指的人望了过去，只见这孙子身材倒是很高大，面色发青，有认识的当场失声就叫了起来：“追魂杖谭青，他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谭青！” 豪杰们一愣，跟着全都喷了起来：“嘿，原来是你这小子使坏……” 谭青被我抓出来脸色更加难看，但还站在原地强自分辨道：“对，我是追魂杖谭青，但是这并不能说刚才那些话是我说的啊，你有什么证据——边上的诸位给我做个证，刚才我嘴动了没有？” 有人在诧异下也就答了：“没有，却是没看见他嘴动……” “废话，你是段延庆的弟子说话用什么嘴啊，你小子用的是腹语！”我不屑道：“这大家都知道，你麻痹还装？” “我会腹语也不能说是我吧！”谭青委屈十足道：“你们可要讲道理啊！” 我直言道：“你还是把衣服放下去再编吧，别扎裤腰带里了，腆着肚子还以为你跳肚皮舞呢——还有，你看看你自己手上的小抄，怎么运气吐什么字儿就记手掌上，那位去看看是不是刚才说那几句？” 立刻有人抓住他手掌一看，立刻喜而报信：“对了，果然是他，你们看手上都写了：左左右右上上下下AB暂停就是调三十个人……” “你换只手，这打魂斗罗调人的。” “哦哦，是这边——运气三下就能用腹语说‘你瞅啥’，反过来运气就是‘瞅你咋滴’……” “抓起来！”场中有人一声喝，立刻就有三五个汉子冲出来把谭青给抓住，他也不反抗也不挣扎，垂头丧气的让人把他押下去了，只是看我的眼神狠毒无比：“算你狠乔峰，居然连这都瞒不了你。” 在场所有人包括我都不说话，等到这家伙被押走之后，众人中才有个人窜出两步，满脸褶子胡须飞扬，头上还戴着个方士帽，他一出来直接拱手：“在下薛慕华，乔帮主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不妨露出真面目吧，让我们也知道下这位目光如炬的好汉究竟是谁——” 我看他说话是冲着东方姐去的，先是不解，但看到他身材的时候我就反应过来了，任我行身材高大，乔峰也是粗猛汉子，也只有他俩身材相似，所以怪不得薛慕华觉得她才是乔峰——呃，那这样说的话我岂不是成阿朱了，这亏吃得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这种时候我也不敢大意，只能施礼道：“各位施主弄错了，他真不是乔峰，我乃是少林主持方丈的师弟，晦气和尚是也！” “晦气大师？” 我翻着白眼道：“除了我谁他妈愿意自己个儿晦气呢？” 场中有数人立刻叫了起来：“哎呀，我就说看着眼熟，但又怕是乔峰假扮得不敢相认，这下可算是弄明白了——各位，这位真是少林高僧晦气大师，我们在少林见过！” 群雄这才轰然，刚才那肃穆的气氛瞬间瓦解，所有人立刻收刀还鞘，更多人则是呼啦啦就围了上来和我打招呼：“晦气大师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晦气大师，我是……” 纷乱嘈杂之中，刚才那方士帽得家伙奋力挤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冲众人道：“诸位听我说，诸位听我说——晦气大师千里迢迢来给我们助拳，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你们先让大师歇歇，喝口水再来说话行吗？” 这一提醒群雄才发现了自己的失礼，顿时笑着让开了条道，我和东方姐这才一路被带到厅中找了个上首的位置坐下，跟着就听薛慕华这老小子道：“晦气大师，您身边这位是……” “呃？这位？”这事儿预先没有想好，所以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倒是把我考到了，只能结巴道：“呃，这位嘛……咳咳……这位怎么说呢……” “您别误会，”薛慕华看我犹豫立刻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位武功超群，开始我们对付乔峰还没什么把握，但是看了这位的轻功之后觉得大有希望，所以想和这位英雄结识结识，所以才有此一问……” “别，你千万别把和乔峰掐架的事儿算我们头上！”我立刻站了起来，大声对众人道：“我来其实是给大家说声，我们玄苦大师的死已经找到真凶了，和乔峰无关，”说到这我顿了下，跟着又肃然道：“我们少林觉得吧，乔峰既然没有杀玄苦大师，那其他人会不会也不是他杀的呢——这事儿我专门来给你们说声，大家好好合计合计，看这事儿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啊？不会吧！”群雄顿时愣了：“那杀害玄苦大师的凶手究竟是谁？” 我郑重其事道：“西毒欧阳锋！” 就在众人惊恐不定、疑惑丛生的时候，一名管家踩着满脚牛粪匆匆而来，走到薛慕华身边低语几句，薛慕华脸色一变，瞬间放声喊道：“诸位，有乔峰的消息了！” 顷刻间所有人都重新安静下来，与之同时三人从厅外大踏步走了进来，边走边四处拱手，大声道：“诸位好汉，我们弟兄路上发现乔峰的踪迹了！” “他在那？”厅中豪杰顿时叫了起来：“是否和你们过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