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疑问
这是一些看似普通的箭头线段。 它们穿行着，但是却并非是向着同一个方向—— 感觉中，无数道箭头线段，正向着四面八方冲去，同时，有着更多的箭头线段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而后在经过了陈释的意识之后，保持着直线运动，向着远处逸去。 这一道道线段，并非只是简单的经过陈释的意识所在，在其经过之时，一些隐藏在其中的信息也随着这一闪而过的瞬间，飘逸出来，被陈释的意识所感应到。 力量！ 足以推动、带动一切物体的力量！ 每一条都是箭头和简短线段的组合，只不过，在陈释的意识感应中，这些无数箭头线段，虽然看上去箭头都是一般大小、外形一致，但只要细心一些便会发现，这些线段的长短是有着分别的。 有的长，有的短。 长的线段，带给陈释的感觉，是更有力、更恒久；而短的线段，则是给予陈释一种更灵活、更容易掌握的感觉。 陈释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切，大量的信息涌入他的意识之中，让他对于这些箭头线段更加熟悉，理解的更为透彻。 “这些就是……矢量的力量。” 短短的一瞬，又好像是十年百年。 陈释的意识终于将周围箭头线段内透露出的种种信息接收完毕，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精神力的这一次晋升代表着什么。 陈释的这一次精神力晋升，是发生在战斗中的，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急，不过，也可以说，那种紧急的情况，是陈释有意为之的。 置之于死地而后生！ 正像之前为了进阶炼筋阶时，敢于以电流作为炼体手段，敢于以瀑布作为压迫方式一样，陈释在修炼上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疯狂本色。 重压之下，突破境界！ 心中回忆着，陈释的思绪又返回了几个小时之前，在众军环绕之下，精神力晋升了的情景——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陈释胸前的星蓝石吊坠被他在急切之时，被一股莫名宇宙之力牵引着彻底破碎，其中残留着的一丝丝蓝色力量透过双眼，飘荡着汇聚到了他的脑海之中，仿佛是潜能激发一般，而令精神漩涡彻底沸腾，陈释的神情坚定，但意识却瞬间恍惚。 晋升！ 这个情景，陈释并不陌生，这分明是力量晋升所带来的。 精神力，终于突破。 在当时，随着陈释精神力境界的突破，他再一次看到了之前见到过那扇大门！ 通体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巨大古朴大门！ 而后，在他的感知中，这扇充满古老气息的神秘大门，那两扇雕刻着奇特符号的门扉，轰然打开！ 门后，一个瑰丽的世界展现在其面前。 幽蓝、闪烁、晶莹…… 凡此种种感受，尽皆出现在陈释的脑海之中，宛如摄人心扉的深渊漩涡，引导着陈释的意识。 相对于第一次大门只是简单地打开了一道裂缝； 第二次，虽然门扉打开了，但是其中的景象没能看清。 这一次，陈释却可以说是真正走了进去。 当然，这蓝色巨门的存在形式并非是单纯的物质存在，陈释自然不可能迈开自己的脚步，以人类之身踏入其中，这里所谓的走进去，指的是陈释在意识层面上的进入—— 他的意识在突破的瞬间，飘飘荡荡的被蓝色巨门后面的世界牵引着，进入到了门内。 随后，一股明悟在意识中升腾而起，整个意识仿佛接受了某种洗礼，对于精神力的下一步如何晋升这才完全掌握。 而与此同时，陈释也明白了，为何黑色苟斯特在言及精神力的这一步晋升时，明明是想要告知，但偏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真正的原因就在于，精神力的这一步迈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懂了，立刻通彻；不懂，便如同雾里看花。 而当陈释的意识进入到那蓝色巨门内之后，一种感悟上的传递便进入了其心中，令他之前隐隐的一些想法彻底的成型，几个不甚明了之处，也终归明彻。 选择。 在这一瞬间，陈释明白了，这一步的晋升摆在他面前的并非一条通天坦途，而是一个岔路口。 他必须先选择其中之一行进。 精神力种子上雕刻的十种能力，他只能先选择一种，真正掌握。 门后的世界，只是给了陈释一种明悟之感，而后瞬间消散，不留痕迹！ 当陈释回过神来之际，他的意识已经返回了体内，重新回到了狭小的机甲cao作室中。 这一下转换非常突兀，好在陈释之前已经有了两三次经验，再加上长期以来的战斗习惯，因而立刻就清除了心中杂念，瞬间从感悟状态恢复了战斗之心。 另一方面，陈释的精神力晋升时，他所感应的时间会相应的变慢，这一次也不例外。 陈释的晋升看似过去很久，但实际上也是只短短一刹那而已。 但是便是这一刹那，陈释却已经掌握了另外一种力量！ 真正属于自己的矢量之力！ 这就是陈释的选择，也是当时看来，最符合情况的一种选择，面对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敌人，在没有比控制矢量的能力，更加适合了。 因为只要是攻击，那么机械的移动和武器的发射，其实都只是一个个大小、方向不同的矢量选择罢了。 这之后的事情，也证实了，陈释的选择确实没有错。 头脑深处的精神力种子上发生了破碎，代表着“矢量之力”的灵纹消散，展露出的是一个缺口，缺口内却是一个由无数矢量构成的世界。 缓缓的收回了思绪，陈释用着自己的意识，感受着眼前的这片奇异世界，心中闪过了几个念头。 由于精神力突破之时，其人还处于激烈的战斗中，所以对于突破后的情况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进行检视，这次反而是他第一次真正静下心来感受这已经有了不俗表现的新能力。 “矢量，只要被我的肢体接触到的东西，就可以被我直接利用精神力进行矢量控制！” “不需要借助星蓝石之类的外物，也可以直接在现实世界发动的能力！” “只要精神力没有消耗殆尽，在我面前出现的种种物质攻击，就可以被我cao控矢量，进行掌控。” “只是，任何能力必定都有着极限，这矢量之力也不例外……” “对于能量攻击，以及太过于巨大的力量，却是超出了我的极限，所以今后必须要小心留意！” 一番检视之后，陈释立刻对于自己此刻的能力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并非指看到了矢量之力强大的一面，对于其脆弱的一面同样没有回避。 明晰本身，才能知己，战斗的时候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乃至超常发挥。 这一点，陈释之前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此刻，在经过了几个月的战斗生涯之后，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更深刻的认识。 缓缓的从核心种子上的缺口中，将自己的意识收回，陈释离开了那片各种矢量构成的世界。 他的意识重新回到了外围的精神力漩涡中。 于是，那一枚枚漂浮着的灵纹符号，那一条套若有若无的蓝色丝线，充斥了他的感知。 渐渐的，在他的感知中，一张庞大的，遍布了整个精神漩涡的“网”出现在了他的意识中。 一些奇特的旋律和信息，正在这个网络中传播着，这其中有着数据，也有着某种情感波动。 这便是陈释这次精神力晋级的另外一个收获—— 精神之网！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精神之网的诞生，才是引发蓝色巨门降临的原因，这个网络才是新一步精神力进阶的形态。 如果将灵纹能力比喻成武器的话，这么这精神之网就是这把武器的能量传输体系！ 透过这整个网络，将遍布在精神漩涡每一处的灵纹符号与精神力种子联系在一起，进行精神力的传输和灵纹能力的共享，从而让灵纹能力的发挥最大化。 这才是这一步精神力的真正意义，将原本松散的精神漩涡结构，用这种特殊的形式聚集在一起，所有的力量能够凝聚成一股，那么爆发出的力量也就增加了许多，同时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消耗。 统筹、整合，好像就是一个小型的光子网一般，将一个个信息终端的资源透过网络联系在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每一名掌握了精神力的智慧个体，由于其各自灵纹能力的差异，作为整合的手段是不同的，便比如黑猫苟斯特。 苟斯特目前表现出的能力很悠闲，但是涉及到护卫、赋予、辅助等等特性，而它的统筹手段，是将自己的精神力漩涡化为一个庞大的海洋。 发动灵纹能力时，海洋波涛前赴后继的奔涌，从而将整个海洋的力量相互叠加，以实现精神力量的统筹。 这些，是黑猫在之前透露出来指引陈释，后者自己总结出来的。 当然了，陈释的灵纹能力由于来源比较多样，有吞噬外星异类的得到的，有自我感受得到的，也有通过光子网直接构成的，因而他所构建的这个精神之网并非只是单纯的模仿光子网，光子网络能够让数据化的灵纹能力畅通无阻，但是类似“情绪之力”这样的心灵力量则并不适合，所以，陈释的精神之网，是统和光子网和人际网这一个实体、一个抽象共同构成的。 一番检视之后，大约过去了近一个小时，陈释重新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黑猫的那一双安静色的瞳孔。 陈释看着这双猫眸，忽然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开口问道：“那个当我发动矢量之力的时候，浮现的印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