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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荆州平

    第三百五十二章荆州平

    金君是个武学奇才,小小年纪身手就极其不凡,甚至超过了他的父亲。但在其他方面金君却又是个弱智,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就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

    哇哇哇见自己手中粗长的大棍不仅砸不到骑在大白虎上的汉子,反而被人家的长枪刺在了肩上,金君心中的暴虐之气不断上涌,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

    手中的大棍再一次高高抡起,状如疯狗般吼叫着向皇甫剑又扑了过去。

    皇甫剑刚毅的脸上带着股淡淡笑意,象是在观赏一件即将成型的杰作一样,手中长枪不断刺出,又在金君的肩上留下了一个枪眼。不大不小,不偏不倚,与第一个枪眼对称地出现在金君的两肩上。两道细细的血泉向外,星星点点地在金君的脸上。金君那本来就又黑又瘦的脸,染上了斑驳血点之后,更是滑稽可怖。

    金君就象个惯坏了的孩子,越是打不到越是要打。

    一次次地向皇甫剑扑去,又一次次地被皇甫剑打了下来,身上的枪眼也跟着越来越多。两人的武艺相差太远,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金君就只有挨刺的份。

    到了后来,两军阵前的将士都有点不忍看了,也为金君的倔强劲感动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我儿子,我投降金旋滚鞍下马,一手提着战甲,两tui飞快地跑到皇甫剑的狮虎兽前,用血rou之躯挡住了皇甫剑手中的幽黑长枪,哭喊着说道。

    金旋看着已成血人的金君,心疼如绞。这时他还有什么想法,什么能比得上他的宝贝儿子性命什么功名利碌,什么裂士封侯,都是过往云烟,只有这个儿子才是最重要。

    金君倒在了地上,嘶吼着,翻滚着,几日前沙摩柯的一幕又在他身上重演。身上满是枪伤,不停地流着血,虽不致命,但却是痛痒难挡

    皇甫剑淡淡地看着一个在地上打滚,一个跪在自己身前求饶的父子,脸上还是保持着淡淡的漠然,但手中的长枪还是停了下来。

    你是巩志皇甫剑看了一眼百步之外,骑在马上的从事巩志,淡淡问道。

    正是在下。巩志看向皇甫剑的眼光,没有畏惧,只有惊讶。这道平淡的眼光看起来没什么,但却让巩志感觉到他成了透明似的,什么也瞒不过眼前之人。

    是你想出了破解投石车油弹之法皇甫剑也是语气缺缺,淡淡地说着。

    侥幸而已巩志也没有做着,老实答道。

    好,很好有点本事皇甫剑脸上lu出了一丝笑意,让人有种如沐chun风的感觉。就连周围的景sè也因他这一丝微笑,变得生动了许多。

    就在皇甫剑与巩志一问一答的时候,镇西军铁骑已经缴了武陵卒手中的武器。躺在地上的金君似乎是耗尽了气力,或许是身上的痛楚减弱了,也安静了下来。金旋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皇甫剑的狮虎兽前,他们父子二人的性命还掌握在皇甫剑的一念之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皇甫剑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镇西军看上的地方,结果已经注定,又何必做着蚍蜉撼树的举动,徒送了许多生命。

    将这些人都带下去皇甫剑挥了挥手,冷漠地说着。

    然后就带着十八龙骑和亲卫营铁骑向临沅城方向驶去。

    临沅城早在沙摩柯回军的时候,就已经掌握在了蛮兵手中。沙摩柯站在城头看到皇甫剑的身影,连忙命人打开了临沅城门,亲自出去相迎。在皇甫剑面前,他一点蛮王的样子也没有,比十八龙骑对皇甫剑还要恭敬。

    很好,你做得不错。皇甫剑看着沙摩柯,淡淡地说了一句。

    临沅城破了,金旋投降了荆南最后的战事到此算是圆满地划上了一个句号。

    临沅城主府现在成了皇甫剑的临时住处。

    皇甫剑这一路行来,几日之间行程数千里,可谓是马不停蹄,车不歇辘。连日的急行军,马累人更累,就是想不休整都不行了。

    城主府书房现在换了主人,皇甫剑这位新添主人舒适地坐在软榻上,一付轻松惬意的样子。书房里除了银狐营主将李傕副将祖茂随军军师郭嘉蛮王沙摩柯等人外,金旋巩志金君也静静地站在了堂下。

    这三人内心忐忑,等待着皇甫剑的最后判决,是生是死就要看皇甫剑的心情了。

    沙摩柯。皇甫剑看着站在堂下,高人一等的沙摩柯。

    属下在沙摩柯听到皇甫剑的叫声,浑身是打了一个ji灵,毕恭毕敬地答道。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在皇甫剑面前称王了。

    本将对你的蛮兵很感兴趣,你挑选五千精锐蛮兵,编入本将的亲卫营吧皇甫剑脸上摆出一付和蔼可亲的样子,语气和善地说道。

    蛮兵虽有百般缺点,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高山丛林之中,有着独天得厚的优势,只是稍加练训就会成为一支强大的步卒。皇甫剑的亲卫营里都是铁骑,有的时候还是有着诸多不便,如果有沙摩柯这位蛮王带五千蛮兵加入,就更加完善了。

    属下遵命沙摩柯兴奋地答道。

    对沙摩柯来说,能跟在这样一位强者身边,那是他的荣幸,是他们蛮人的荣幸,哪里还有不同意的。再说了就是他心里真的不乐意,也不敢说出来。皇甫剑给他留下了极其痛楚的回忆,他可不想再尝试一回。

    记住,本将的亲卫并不好做,除了随时会送死外,还要纪律严明。包括你自己,如果犯了本将的军纪,都是要受罚的。皇甫剑特别加重了罚字的语气。

    听到了皇甫剑说的罚字,沙摩柯又想起了皇甫剑手中的那柄幽幽的长枪,心里又不禁哆嗦了一下。皇甫剑不仅征服了沙摩柯的人,更征服了他的心。

    属下一定遵纪守法,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luàn来,属下劈了他沙摩柯虽然脸sè有点难看,还是大声地答道。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这个新认的主子看起来一付和善的样子,可折腾起人来,娘呀,太可怕了

    知道就好皇甫剑微一点头,对沙摩柯的表现tg满意。

    奉孝啊这段时间过得可好皇甫剑看向一旁默默不语的郭嘉,脸上堆满了笑意。这可不是皇甫剑故意有此一问,只是这些天军务繁忙,皇甫剑虽然天天能见到郭嘉,却实在没有时间与这个昔日的书僮谈心。

    主公郭嘉嗫嚅嚅了半天,也不知该从何谈起。

    心高气傲的郭嘉这次算是碰得满头包了,皇甫剑走时已夺了荆南三郡,只留下最后一郡交给自己。自己倒好,不仅没有顺利拿下武陵郡,反而差点将几万银狐将士交待在了壹头山,临沅城也是久攻不下,这让郭嘉很受伤,有种很失败的感觉。

    奉孝不在本将身边,本将很孤独啊你还是回到本将身边来吧皇甫剑也不想看到郭嘉难堪,忙转换了个话题。

    遵命郭嘉冠yu般的脸sè涨得通红,上前一步,拱手答道。

    郭嘉也是微微一松,心道还是跟在主公身边好啊。吃好的,喝好的,只需动动脑子就行了。这一刻,郭嘉心中大定,看来自己还是比较适合做谋士,出出谋划划策。

    你叫金君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武艺,很不错皇甫剑用审视的眼光看着站在堂下的金君,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赞赏。

    哼金君还在生皇甫剑的气,脸上的怒意掩饰不去,更何况金君也不懂什么叫掩饰。反正对坐在上首的皇甫剑就是有几份恼意,但有打不过,就只能在独自生着闷气。

    犬子年幼无知,冒犯了将军天威,还请将军饶过犬子性命。金旋听罢,脸sè大变,恨不能揣上金君一脚,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为他的儿子大声求情起来。

    呵呵金旋你是误会了,本将怎么会杀他呢。本将只是见这小子武艺还不错,想让跟随在本将身边,做个近shi罢了。皇甫剑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谢将军开恩君儿还不快给将军叩头。金旋一听,心中欢喜,原来皇甫剑不是要自己儿子的小命,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急忙拉着金君一同跪地,高声称谢。

    起来吧金旋,你的武功也还尚可,以后你们父子就跟随在本将身边吧皇甫剑挥手让他们站了起来。

    谢将军金旋大喜,不仅自己父子的命保住了,还能跟在皇甫剑身边。虽不算是什么高官厚爵,但对失去了一切的他们来说,这个结果已是很不错了。

    巩志,这武陵郡太守就你来做吧。皇甫剑并没征寻巩志的意见,就直接任命起来。

    多谢将军巩志倒身便拜,他也没想到皇甫剑不仅没有治他的罪,还委以重用。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但一时叫他改口称主公,又有点矜持,文人的面子放不下。

    在皇甫剑的三言两语中,武陵郡已经安排妥当,至于具体事务就不是他要cào心的了。

    就在皇甫剑平定武陵郡时,荆州郡治南郡,也到了最后时刻。

    暗月无光,荆州郡治南郡笼罩在黑夜之中,城头一簇簇火把散发着昏黄的光亮。

    在南郡四城五里处,各有一座镇西军大营,据道而守,将南郡城的每条官道都堵得死死的。除了偶尔有人翻山越岭之外,南郡城现在是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南郡的四门城墙,多多少少有些损毁,夜sè当中虽看不清,但却可以闻到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

    连日来,虎啸营主将鞠义不断挥军攻城。

    在镇西军强大的投石车油弹攻击下,荆州守兵是损失惨重,就连坚固的城墙也是破损不堪。南郡已是人心涣散,岌岌可危,守不可久,城破在即。

    城北那座雄伟高大占地极广的城主府,在夜sè之中更象是一具匍匐在地的巨兽,只是这头巨兽现在却只有进气的份,出气是越来越少了。

    几盏挡风沙灯还是发着微弱的光,在这满天的黑夜之中,更象鬼火在飘动,也如它的主人那般,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也许这几天死的人太多了,整座府邸都给人一股y禁感,就连守夜的shi卫都是三五成行,不敢一人行走

    夜深了,荆州牧刘表大人的卧室里还是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刘表大人长吁短叹的声音。家国天下,眼看着天下分崩,国家飘碎,还有家吗

    夫君,时候不早了,睡吧刘表正在卧室里来回走动,身后传来一个美妙的声音。一个身着水红亵衣的年青貌美女子,来到了他的身后,拿取一件风衣披在刘表身上,柔声说道。

    刘表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心头升起一股暖意,就连心情也轻松了一些。这个女子当然是刘表前几年才纳的新蔡氏了,年青貌美,人也是贴心,还为刘表育有一子,深得刘表欢心。

    睡为夫如何能睡得着啊刘表看着yàn美如huā的蔡氏,深深地叹惜道。

    夫君,可否听妾身一言。蔡氏不仅有着如huā的美貌还有着惊人的智慧。

    爱妾,请言刘表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看着蔡氏。烛光之下,一袭亵衣的蔡氏,娇好的身形更是一揽无余,看起来是如此的动人心魄,就连五十来岁的刘表也是心动不已。

    事到如今,夫君不如降了吧蔡氏款步来到刘表身边,半边身躯依在刘表宽广的怀中,轻声说道。

    是你哥哥的意见刘表将靠近怀中的蔡氏轻轻推开,脸上升起了一股恼意,声音也有些冰冷。

    是妾身自己的想法。夫君你想,镇西军现在是势力涛天,就城中这些兵士,夫君你能坚守到几时现在降了还能保全一家老少性命,最次还能做个富家翁。如果真是到了城破之时,怕能否能逃得一条性命都难了。蔡氏轻声叹息,悠悠说道。

    今番的说辞,虽有兄长的授意,又何尝不是她心中的想法。蔡氏只是一个女人,什么大义家国,都没有自己亲人的安全重要。虽然她也想做一个显赫的州牧夫人,名利双收,但现在这般境地,还是现实一些,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她还年青,她的儿子还年幼,她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

    嗯孤再想想刘表rou了rou有些斑白的须发,苦恼地答道。

    刘表真的很不甘,作为正宗的皇室宗亲,身份是如何显赫,现在沦落到了这般地步,是谁都不会甘心。但蔡氏所言,句句都是事实,南郡还能坚守几天,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刘表刚合上了眼睛,城外又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镇西军新一天的攻势又出始了。

    东面城门,鞠义亲率大军坐镇,也是镇西军的主攻方向,所以刘表让蔡瑁负责防守。一早蔡瑁就早了城头,看着城外黑压压的镇西军,头皮都有种发麻的感觉。他实在是不想再打下去了,城内的守兵差不多打光了,现在守在城头的多是他蔡氏的族兵,再打下去,他蔡氏也得跟着完蛋,他真的不想将整个蔡氏拖进这无底的战争深渊中。

    家主,小姐的信。一个小厮悄悄到了蔡瑁身边,交给蔡瑁一张镇西军出的薄纸。

    蔡瑁快速地打开信件,看完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蔡氏信上所言,为了蔡氏,也为了能保住刘表一脉的身家性命,让他哥哥开城献降。蔡氏见刘表迟迟不拿决定,就只有自己推一把了。

    开城蔡瑁一声叹息之后,冲身边的族兵一声大吼。

    蔡氏的族兵不是荆州郡兵,对蔡瑁这位蔡氏的主人是言听计从。

    咣当城门大开。

    蔡瑁降下了城门楼高悬的刘字大旗,然后带着一帮亲卫出了城门,向正面而来的镇西军驶去。

    虎啸营主将鞠义,前面是五千步卒,身后是五千铁骑。就在他要挥军攻城时,却见关闭了多时的荆南城东门,打开了,接着是高高挂在城门楼上的那面刘字大旗降了下来。

    鞠义挥了挥手中的大铁长矛,大军嘎然而止,停在了距城门三里之地,静观城中动静。

    就在这时,从荆州大开的城门中,驶出一支百人的铁骑,向镇西军所在的位置驶来。

    哒哒哒时间不长,这队铁骑到了鞠义大军近前。

    罪将蔡瑁,前来请降蔡瑁到了鞠义近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大声说道。

    鞠义看着蔡瑁,一双有神的大眼在蔡瑁脸上转来转去,看不出有假之后,对身后铁骑沉声说道:五千铁骑随蔡将军进城,控制城头占领城主府

    五千铁骑接令之后,在蔡瑁带领下迅速占据了东城门。鞠义见城中确实无诈后,才挥军进城。

    至此,荆州完全陷落,镇西军的江东之战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