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诸神十二乐章（五）

    上下四方曰宇，往来古今曰宙。大千世界，苍茫宇宙……

    好吧，扯远了，让我们绕回来：

    光速是宇宙间一切速度的上限，而自然界唯一可以与之匹敌的，只有闪电的速度以及……

    人的神经信号传输。

    在朱雯泛白的眼瞳中，带有毁灭气息的白色光柱由小及大，脑海中闪过一丝遗憾：

    “可惜，再也不用思念jiejie了……也好，就这样结束吧……”

    曾经被区扬评价为“完全不适合在主神空间生存”的朱雯，垂下了眼睑；而就在她完全“瞑目”的一刹那，一个坚定的身影挡在了先知的面前！

    “爱丽丝……jiejie！？”

    朱雯惊叫，又一次完全睁大了双眼，盯着前方呈“大”字型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

    “啊啊啊啊啊啊……”

    爱丽丝愤怒地呐喊着，她有理由愤怒，成千上万的“meimei”都死于眼前的光柱之下！也许她们最初只是一个个“克隆体”，但是拥有“爱丽丝网络”的爱丽丝军团无疑是同一个整体、同一个个人！那一声声“我们愿意帮助jiejie”犹在耳边，而此刻的她们却失去了鲜活的生命！这怎能不叫爱丽丝怒与恨！

    超出了理智，超出了求生的本能，爱丽丝死死盯着愈发临近的光柱，她只想着“报仇”，为meimei们报仇！

    无声无息地，光柱崩溃了，化为最纯粹的光点，消散了。而爱丽丝，依然直立！

    “咦？”

    天空中的五神向着两女慢慢接近，其中之一发出疑惑的低音。

    朱雯呆呆地看着眼前那类人似的黑色“物体”，眼神一片空洞，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

    “好强的蝼蚁……！”五神中响起了一个女声，“两万人组成一个庞大的精神网络，最终汇聚到一个人身上……可惜，可惜……还是没能突破那层‘壁障’。依然是……蝼蚁！”

    随着这一声惋惜，爱丽丝的身体慢慢向后倾斜，落到了朱雯的怀中。女先知慢慢低下头，瞪大了全白色的双瞳：适才英姿飒爽女保镖，此时再不复往日动人美丽，取而代之的是焦黑的肌肤，仿佛被烤焦一般；唯一能勉强维持原状的，只有那坚定的双眼，却也暗淡失去了神采。

    “哼，区区蝼蚁，竟然妄想与我太阳争辉？不自量力！”五神中又有一人道，听其语气，似乎就是适才发出攻击的那位。

    “唉……”又是那女声道，“太阳神，不要忘记你也曾经是个凡人。人类的可能性，实在是太……”

    “够了！”太阳神厉声打断女声，粗声道，“继承了大地母神那个老****的神格，就真把自己当成大地的守护神了？”

    大地神的身影一阵晃动，仿佛气愤难平，刚想反驳：“你……”

    “够了。”空气中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一时间，其他四神尽皆噤若寒蝉。“正事要紧。”

    话音刚落，五神团团围住了爱丽丝以及……朱雯！

    “呃！”

    朱雯不自觉地从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呻吟，随后在也发不出声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女先知的咽喉，将她慢慢提起，拉向半空的五位神祇。

    “怎么处理这个……神格？”

    又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一丝丝……贪婪。

    “没想到，竟然有蝼蚁得到了一个完整的神格……还是最没有攻击力的预言神格！哈哈，小姑娘，可不要怪我们！”最后一个声音貌似豪爽的大笑，“海洋神，你可别想独吞，至少还有我‘天空’的一份！”

    即使被眼前的“非人”讨论自己的归属，朱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个被坏孩子玩坏了的布娃娃一般，没有任何生机。

    “哼！老大光明神和大地神都已经有了神格，至于这个，当然是……谁抢到算谁的！”

    话音未落，光明、天空、海洋三神同时出手，目标当然是……

    再无防御的命运之女——朱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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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局已定。”

    百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之巅，零星站立着几个人影，静静观赏着诸神降临后的精彩戏剧。混血的金发青年微笑着做出了宣言。

    听闻亚当的论断，琳娜娅依然是魂不守舍的样子——说实话，自从罗应龙御剑西去，她一直都有着不祥的预感，很没来由。

    这时，另一名持刀的中年终于第一次发表意见，略皱皱眉头低沉道：“亚当，对方可是被主神认定本场最强的团队，被我们如此轻易地拿下极为重要的预言师，是不是太过容易了？”

    “我也有些奇怪，”亚当略沉吟几秒钟，道，“不过，预言师对我们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了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来换取的地步。而且……”

    亚当抬头略看了一眼“抓取”中洲预言师想要“食用”的神祇们，略苦笑道：“神格也是唯一可以打动这些人的筹码。如果说……那个楚轩把这些也计算在内，那这个预言师真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

    亚当的话语里，对于这些“神”却是用“这些人”来代指，其中的差异，亚当当然能够听得出来，却没有流露出丝毫异色，仿佛这已经是共识。

    “是否是诱饵我不是很在意，我只希望拥有和对方强者交手的机会！”持刀男——宋天掷地有声。

    “会有机会的。”亚当没有回头，微笑道，“你一定会有与中洲放手一战的机会，只不过是在我们追杀漏网之鱼的时候……拥有了了‘神之势力’的我们，在这片大陆的各种族间就拥有了最大的话语权。占据了神权的大势，我们就可以集合全大陆的力量消灭中洲，你也可以顺便追杀他们的强者。

    “不仅如此，我们更可以顺利完成我们的追加终极任务——协助索伦统一中土大陆！”

    亚当的眼神深处焕发出炽热的神采，凝望着远方已然对“预言神格”下手的三神！

    “那是什么？”突然，一直在发愣的琳娜娅手指向比神族大军更远的天空。

    “那是……”

    还没等亚当做出判断，五神之处发生了接连不断的变化：

    “小心……”大地神突然示警，与光明神同时拔高了身躯！

    三神一愣，手下一缓，成神以来许久未现的危机感告诉他们：躲！

    神格固然诱人，可也要有命去享受！

    三神明智地选择了躲避，仅以分毫之差，五道无色的光芒与五位神祇擦肩而过！

    这是……

    箭？

    “还没完……”大地神的上一次示警余音仍在耳边，第二次示警接踵而至！

    无色的箭芒犹如响尾蛇一般，划过道道美妙的弧度，又一次袭向五神的背心！

    “哼！”

    光明神发出一声不满的咆哮，一股无形的力量油然勃发，轻易粉碎了莫名的攻击！

    哼声未落，天边又传来一声高亢的清鸣！初起仍远，未落已近。一道巨大的黑色火焰向五神袭来！

    那一声鸣叫仿佛勾起了神祇们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虚无的光影同时一阵颤动，下意识地躲过了散发着黑色火焰的巨型物体。

    与此同时，一道洁白的流光划过，温柔地笼罩住向土地跌落的先知，随即一个折身，翻至半空，与“神族”对峙。

    朱雯瞪大了双瞳，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天使圣洁的微笑。

    “jiejie……”

    “久等了。”

    温柔的语音，下一次又变得凌厉：“看你铭姐给你们报仇。”

    在铭烟薇眼中，眼前的五位神祇，无不流露出复杂的神情：贪婪和……恐惧！

    对象则是，白色天使身侧不远处的……

    黑色的火鸟！

    黑色的……

    凤凰。

    下一刻，黑色的不死鸟，已与白色的天使并肩而立！

    没错，并肩而立！因为，凤凰已经消失，出现在天使铭烟薇身边的是……一个外表年龄约莫只有十一、二岁的娇小女童。

    淡金色的柔软长发披散在身后，却不受天际罡风的丝毫困扰；清秀绝伦的精巧五官，似嗔似喜的小脸上散发着淡淡的黑气。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女童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道道黑色的纹路组成玄奥莫名的图腾。而且，若是细看之下，那图腾仿佛并非是死物，而是在缓缓流动，勾勒出那理所当然的图案：

    不死鸟！黑色的凤凰！

    一时，天上天下的战场寂静无声，刚铎王都的人类军队无不长大了嘴巴，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幕，思维的运转速度完全跟不上局势的变化。

    “见到黑凤凰，是不是令你们心痒难耐呢……”天地间，又有一个男童的声音响起，那是属于萧宏律的。淡淡的语气中流露出无尽的嘲讽：

    “伪神们？”

    遥远的天际，无数的黑点由远及近：那是一支由信天翁组成的队伍，最前方的，是轮回者资深者队伍以及各种族联军的首领们！而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个身穿灰袍的……法师！

    “艾辛格的法师卫队！”

    城墙上的人类士兵、城内的平民百姓顿时炸了锅，叫出了那个世间流传的称谓，一时间，思维也仿佛被激活，议论纷纷，话题涉及更多的当然是那个名词：

    伪神！